第26章 哥，我好難受
哥，我好難受
“他去哪了？”
此刻，陳伯璋剛剛結束一個小時的視頻會、簽完三份合同，手裏的筆不停，正在簽部門報銷單，頗為煩躁：“怎麽十萬的報銷單我也得簽？”
秘書瞅了一眼他手邊一直亮着的屏幕，置頂的那位顯然沒回消息，可一個合格的秘書早胸有成竹：“十分鐘前我剛打完電話，楚先生在三樓食堂。”
“什麽？他怎麽不來找我。”陳伯璋看了一眼手表，“不是要慶祝導師大壽嗎？午飯也不吃。”
陳伯璋看了一眼滿滿的會議，考慮要不要把楚星薅上來陪自己開會，又感覺自己的想法像是戀愛腦總裁。
秘書正想個由頭，把楚星叫上來，《一剪梅》的鈴聲就響了。陳伯璋深深嘆了一口，這是趙女士的專屬鈴聲，他強烈懷疑這通電話肯定跟書钰有關系。
“你妹妹最近怎麽了？”趙女士坐在陽臺上，窗外是晨光中的埃菲爾鐵塔。
陳伯璋眼睛沒離開合同：“怎麽了？”
“我最近在巴黎開畫展——”
“從您的社交平臺上已悉知。”
“別打岔！前一陣兒我在這裏給書钰定做了一條裙子，寄回國都三天了！她還沒穿上拍照。”
“她可能學業太忙了。”陳伯璋示意秘書換一沓文件。
“啧啧。”趙女士開始對着鏡頭做清晨瑜伽，“從前一拿到新衣服就媽咪媽咪興奮得不得了，穿上第一時間給我打視頻，完了還得發ins上。雖然我叫她注意保護自己隐私，可小姑娘嘛，有了新衣服、新包包開心地分享給大家，總歸是開朗的。”
陳伯璋把鋼筆放下：“在我這兒缺不了她吃穿，新一季的衣服鞋子，她不想出門逛街，銷售都拎家裏讓她挑。”
“怎麽着？在你媽我這裏不也這樣嗎？”趙女士翻了個白眼，“書钰肯定是不開心，ins上自拍都不發了！昨天你猜怎麽着？她竟然用小號點贊了一堆孕婦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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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璋眼皮挑了一下：“你怎麽有她小號？”
“天啊！”趙女士驚呼，“年紀輕輕誰要生小孩？！”
陳伯璋努力轉移話題：“行了行了，起這麽早幹什麽？”
“今天電視臺采訪我，說要上晚間新聞，”趙女士拿起茶幾上一杯子綠色混合物，面不改色吞下去，“我七國巡回畫展馬上結束了，過兩天回國看看你們。”
大事不妙。
陳伯璋面不改色：“我知道了，提前告訴我給你安排飛機。”
挂斷視頻後，他一拍桌子站起來：“你去聯系一下其他國家的大使館，找個最近的由頭，邀請趙女士辦展，越快越好，名頭越大越好，錢和場地都不是問題，我們出贊助費，冠名都不用！”
秘書了然：“我知道了。”
陳伯璋捏捏鼻梁，趙女士要回國就是一顆炸彈，只能先拖着。
楚星自從海島旅游回來之後，在公司的地位蹭蹭蹿，在這位貌美的Beta以一己之力先是拿下恒辰娛樂的陳氏千金大小姐，沒想到又勾引了總裁！先是不動聲色地趕走了陪伴總裁多年的枕邊人、著名影後娜娜，又輕而易舉按着巨星Arrows給他道歉！
但是，這個Beta确實長得好看啊。
楚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八卦緋聞多麽勁爆，值得挂在頭條三天三夜，他正在專屬于自己的辦公室內升級削面機器人。
自他回歸崗位後，食堂經理畢恭畢敬給他騰了一間辦公室，放着他的削面機器人和一堆零件。屋子開着門，楚星專注地擺弄器械。來回吃飯的人都朝裏面看，有的甚至偷偷拿出手機拍照。
陳伯璋皺着眉進去，不容置疑地反手關上，他敏銳地察覺到背後員工八卦眼神都亮了，心裏盤算着得讓秘書在今年的員工保密協議上加上保護楚星隐私的條款。
“怎麽不在你導師家裏吃飯？”
楚星頭也不擡：“人太多了，吵。”
陳伯璋挑眉：“這就是得意門生的待遇？想走就走了。”
腦子裏幻想的是楚星被一群高智商AO排擠冷落，可憐巴巴站在角落裏的樣子，沒人理的小Beta只能回來找他。
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闖進辦公室沖到他懷裏？
陳伯璋陷入沉思——真相只有一個！楚星是在鬧別扭！他現在肯定是三分被排擠的現實卻不願意被自己發現，又摻雜着七分自己真的沒有發現而生氣的複雜心情！
“你說句話。”楚星按下錄音鍵。
陳伯璋抿嘴，有些焦慮，說什麽才能讓楚星開心起來。
楚星疑惑地擡頭看他，跟往常一樣波瀾不驚的眼神，直勾勾看着陳伯璋。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楚星一動不動。
陳伯璋敏銳地捕捉到他眉頭輕蹙了0.001毫米，随即窘迫地提高音量：“你那是什麽表情啊！”
楚星幽幽道：“上一次對我說這句話的人是我哥。”
“晦氣!”陳伯璋冷哼一聲，“走,吃飯去，啥破導師，連口飯都不給你吃。”
楚星把錄音保存好，扣上電腦。入冬了，日子一天比一天短，陳伯璋特意安排了火鍋。食堂有單間，供領導們宴請，兩個人擠在在一張大圓桌上的角上，面前鋪開滿滿當當的菜，全是蔬菜海鮮。
“知道你不愛吃葷，不過這銅火鍋不涮羊肉可惜了。”
楚星盯着翻騰的泡沫：“要涮羊肉才能體現它的價值嗎？”
“鮮切的小羊肉，放鍋裏一涮，不沾醬都好吃。”
“我想嘗嘗。”
陳伯璋挑眉：“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話這麽說，他卻立刻站起來，撂下一句“你等我”，親自跑後廚，看着廚師現切了一盤才回來。
陳伯璋撸起袖子：“我給你弄。”
筷子挾着鮮紅細嫩的羊肉，白浪裏上下翻滾，沾上一抹老式麻醬，口齒留香。陳伯璋盯着楚星的臉：“好吃嗎？”
“嗯，”楚星吃什麽都細嚼慢咽，“好吃。”
陳伯璋得意洋洋：“也不看看誰給你下肉。”
楚星擡頭，朝他笑了。他并非石頭心，不知道什麽是愛。
屋裏開着空調，熱氣升騰，陳伯璋鬓角冒汗，他聞到了自己淡淡的信息素氣味。抑制劑在辦公室，陳伯璋捂住自己的肩：“你自己吃，我上去拿個藥。”
楚星看他快步離開，起身快步走進屋內的洗手間，深深伏在洗手池中，強烈的嘔吐感，讓他胃裏的所有東西一股腦全部湧出，連同內髒也要吐幹淨。他清晰地感覺到血管在膨脹，擠在頭骨和頭皮之間緊密的縫裏，要把他的皮分離。
即使視線模糊，他也能準确地打開手機，找到那個頭像是小太陽的對話框，只因它是唯一的置頂。
“哥，我好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