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即将期末考試了, 這幾天遲鳴沒再來找過焉柔,焉柔知道是那天在食堂時,大哥和遲鳴說過幾句話幫她解決了這件困擾, 她要找機會謝謝大哥。

假期前林闖給焉柔打電話, 讓她幫忙在校圖書館借本音樂書, 林闖擔心如果用他的圖書證在市圖書館借的話會被他媽發現。雖然焉柔覺得二姨根本也不會去查他的圖書證,但這對她來說也不是一件麻煩事。

從圖書館找到書借出來時焉柔意外地看見一個人,一個她心心念念的人,焉柔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過傅巒了。

她跑過去, 在傅巒對面的位置坐下, 壓着聲音問:“哥,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傅巒擡頭看見焉柔:“昨天。”

焉柔:“你怎麽回來了?不是搬去校外住了嗎?”

傅巒把手中的書往前面推了一下,說:“我也得期末考試不是。”

事實上這是傅巒大學生涯除了畢設外的最後一門考試。

焉柔看着傅巒手中的書, 想到一件事:“但你回來了沒有告訴我。”

傅巒:“我的行程連爺爺都不問。”

焉柔鼓了一下嘴角:“行吧,雖然你沒有提前告訴, 但我還是歡迎你回來, 不過哥,你如果要是挂科了的話, 還得再回來考試吧?”

傅巒都不知道該不該笑:“你盼着我點好吧。”

感謝林闖和他的音樂,焉柔又碰着了傅巒,考試周的這幾天, 跟着他在圖書館上自習。

第二天焉柔看書累了出去打水, 打完水在一樓放松, 透過玻璃門發現剛剛比她早出來的傅巒和大哥在門外的亭子裏聊天。

她推開門出去想和他們打招呼, 走近時卻隐約聽見他們在聊自己。

Advertisement

事實上焉柔沒聽錯, 從幾分鐘前開始傅巒和溫喚的話題就是關于她,因為傅巒剛回校就注意到了校內一個被熱議的帖子, 他擔心給焉柔帶去困擾,所以和溫喚聊起來。

“看見了”,溫喚:“遲鳴也是會選時間,那天晚上人多,又快元旦了都心裏長了草,表白的事不知道被誰拍下來傳到網上。”

傅巒:“焉柔怎麽想?”

“沒聽她提過”,溫喚:“不過她對遲鳴沒意思。”

傅巒:“沒意思就算了,她還小,也不急着談戀愛。家裏除了大姐不也都是單着。”

“倒不是因為她小…”,溫喚沒和傅巒說過焉柔失戀的事,畢竟是女生的心事,但過去幾個月了焉柔還在惦記這事,且傅巒也不是外人,溫喚問他:“焉柔班的男生你有認識的嗎?”

“有兩個”,傅巒:“怎麽了?”

溫喚:“焉柔對遲鳴沒意思,主要也是因為她有喜歡的人了。”

溫喚的兩句話放在一起,險些讓傅巒誤會:“她們班的?”

“我也不确定,就知道她過生日那天向人家表白了,還準備了一塊手表,但是估計被拒絕了”,溫喚說:“十一剛放假的時候,因為這事她把自己悶在家裏好幾天,後來被小弟想法子才給拉出來玩。”

提到那塊手表傅巒知道溫喚說的是誰了,他沉默了下,問:“她說她表白被拒絕了?”

“不用問”,溫喚:“假期把自己關起來三天,哭了不知道多少次,眼睛腫的跟橘子似的。”

傅巒想了一陣才想起來焉柔過生日那天有個女生找他,當時人多他怕對方下不來臺,把人帶走了。當時是有人因此傳過他談戀愛了。

他知道焉柔為什麽哭了。

傅巒蹙了下眉,焉柔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比他想象的重,或許他從最開始發現時該多放些心思在上面的,而不是随着她的感情自行演變。

溫喚:“你要是有認識的她們班的,看看能不能知道對方是誰,是怎麽回事。”

“她也大了”,傅巒說。事情到了這一步,讓影響降得越低焉柔的情緒梳理的也更快,所以他沒把這事告訴溫喚。焉柔的幾次表白,傅巒都正面回應過,剩下的感情處理也該是她學習的能力,傅巒:“她自己處理吧,情窦初開,沒一陣也就忘了。”

雖然傅巒說這句話時也不确定對于焉柔來說“這一陣”需要多久,但聽進焉柔的耳朵裏,帶起了她的情緒。這句話給她的最直接感受就是,傅巒還是不相信她的感情。

情窦初開——不是認真的。

沒一陣也就忘了——不是重要的。

溫喚回頭,無意看見了焉柔。傅巒也回了頭。

焉柔:“你們兩個聊天,以後,能不能避着點人?”

傅巒:“.…..”

溫喚:“.…..”

當天晚上體育館有籃球賽,聽說焉柔的大哥溫喚會上場,室友們感興趣,要拉着焉柔一起去。

焉柔的情緒是對傅巒的,不影響她看大哥的籃球賽。

到了體育館時人很多,最後一周的考試周各個年級都已經沒課了,而籃球賽就是複習時的調味劑——現場爆滿。

她們到時籃球賽已經開場,湊到前排時溫喚看見焉柔了,和她招手時還笑了下。

焉柔想,大哥可能誤會了,還以為她在圖書館時的不高興是因為他和傅巒私下說她感情的事。

她把手招回去,向大哥表明她沒和他生氣。

剛收回手,焉柔看見了同在場上的簡一航還有…

齊妙:“遲鳴也在?”

林覓:“那我們還看嗎?”

李扇琳:“我們是不是,不是過錯方?”

林覓:“市面上的習慣,非過錯方躲着的多。”

“看吧,不影響”,焉柔說。

即便做不成朋友,焉柔也不覺得她有見面就避開的責任或者義務。

但是事情還是有些超出她的預料,因為場上的遲鳴打球時經常看場下的焉柔,有幾次甚至因此丢了球。

有人投球,沒中,球擊打在籃球架上被彈開,剛巧彈到焉柔這邊。

其實焉柔剛剛有些走神,中午聽見的傅巒的話常響在耳邊,她還沒能消耗這個情緒。

焉柔下意識的抱住球。

離得近的人下場來撿球,但他還沒出場被遲鳴叫住:“我去。”

遲鳴在場內,距離焉柔不近,但他從場內跑過來,跑向焉柔去拿球。

有人圍觀的人認出來了,問:“這是不是帖子上的那一對?元旦表白的。”

“好像是,女生大一的,溫喚的妹妹”,有人說。

“我怎麽記得沒接受,這看着是在一起了啊。”

不知道誰吹了聲口哨,場上瞬間鬧哄起來,因為夾帶着籃球賽的熱烈,起哄聲也響亮,就像是人人都喜歡年輕人的武打片中加些感情元素。

焉柔有些尴尬,更因為她和遲鳴之間什麽都沒有,所以對起哄聲更尴尬。

但焉柔知道,這種情況下她要體面的把球遞過去,遞了球,再穩穩當當的站回原來的位置上,繼續看球賽。

目不斜視,也沒必要局促。

焉柔也是這麽做的。

但沒需要她這麽做完,因為那個球被身邊伸過來的手指勾了下,就像是服從或者聽命似的轉到了另一只手掌裏。

——傅巒看球來晚了。

遲鳴還沒等跑下場,傅巒把球丢過去。

随着籃球的歸位,起哄聲停了。而接下來的低聲議論也不再是關于焉柔和遲鳴,

“傅巒今天上場嗎?”

“不上吧。”

“溫暖組合畢業前還能再組嗎?”

“要不下來一個人讓傅巒上吧。”

“草,我想看。”

但傅巒沒有上場的打算,接下來的時間他就站在焉柔邊上看球賽。

這場球其實沒什麽看頭,因為對方前鋒的注意力明顯不在球上,連輸了幾個球後場上拉開比分,即便有人想追也難。

場上的氣氛因為連續輸球開始緊繃,最後挑斷這根緊繃線的是簡一航,他伸手直接把球從遲鳴的手中扣下來,但拿到球的他沒動也沒傳,他問遲鳴:“你還能不能打?”

遲鳴:“你什麽意思?”

簡一航:“打不了就下去。”

簡一航的語氣沖,事實上他的語氣根本好不起來,除了這場比賽遲鳴明顯不上心和剛剛的事情外,被熱議的帖子他也看見了,遲鳴做了他沒能做的事。

溫喚把兩個人擋開,這兩個人怎麽回事他最清楚,他拍了下簡一航的肩膀。

球賽能繼續,但雙方的關系已經不止是微妙,而是明顯的對立沖突,就連觀衆裏的起哄裏都沒了那麽多笑聲,二十歲人的情緒最像是炮仗,不禁點。

場內觀賽的大多是大三和大四的學生,這兩個年級的人如果鬧起來,就沒大一大二的小朋友們什麽事了。

遲鳴手中的球再一次被簡一航扣走,遲鳴也憋着氣,專挑簡一航的球搶,哪怕搶了之後也不講戰術隔着人堆直接往籃板上砸。

“草”

不知道誰先罵了句,簡一航和遲鳴就沖突在一起了。

以兩個人的身份為代表的迅速形成大三和大四的對立,年級之間的煙火味瞬間彌漫,一觸即發。

傅巒跑去場內之前告訴了焉柔一句:“到後面去。”

焉柔被手快的室友們拉走,離開人堆。

這種場合就怕有人挑頭動手,一旦有人動手,就不會有一個男生閑着。

傅巒擔心場面失控,跑到場內先和溫喚把簡一航和遲鳴拉開。

傅巒:“行了,都安分點。”

傅巒和溫喚在校內是有影響力的,溫喚是前任學生會會長,到了大四沒時間和心思忙乎那些事了才下來。至于傅巒,沒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有人在校內見到溜進來的記者,那多半是來偷拍傅巒的。

好在他們架攔的快,遲鳴和簡一航被拉拽開湊不到一起,傅巒嚴肅起來時帶着一種威懾力:“別看了,都散了。趕緊。”

......

焉柔離開後和室友們去了自習室複習,雖然自習室內一度一點也不安靜,不管去還是沒去體育館的都在讨論籃球場的事。齊妙去買了四個冰淇淋一人一個,遞給焉柔時說:“沒事,吃點涼的冷靜下。”

焉柔沒看進去書,在這坐了半個小時後收到了傅巒的信息,問她:【在哪?】

焉柔回:【一樓自習室】

傅巒:【我在四樓實驗室,有空上來?】

焉柔:【嗯】

焉柔往樓上走時就知道,她估計又要被傅巒教訓了,因為她心裏清楚,今天沖突的源頭是因為她。

但想起傅巒中午時說過的話,焉柔又擔心傅巒可能還會問她,對遲鳴和簡一航都是什麽感受。

如果他那麽問了,她一定就走,焉柔在心裏想。她哪怕因為今天的沖突去和輔導員道歉,都不會回答傅巒的問題。

其實傅巒叫焉柔上來聊聊沒有別的意思,今天沖突的根源雖然是因為焉柔,但是和她沒什麽關系,傅巒叫她上來只是想看看她的心情有沒有受到影響,和她聊兩句作為開導,不要影響她期末考試複習。

但焉柔不知道他的意思,心裏中午憋着的情緒還沒散,晚上又因為那一場沖突慌亂,于是當她走進教室,看見傅巒靠在桌邊,走過去在他面前低頭站着,聽到他問:“今天的事你怎麽想?”時。

焉柔心裏的那股勁又在翻湧。

焉柔沒回答,傅巒解釋說:“估計你也看出來了,他們今天的沖突多少和對你的感情有關系。我聽大哥說,你不喜歡遲鳴來找你。”

焉柔擡頭,看傅巒。

傅巒問的是,“你不喜歡遲鳴來找你”。今天的事給傅巒提了醒,如果遲鳴對焉柔的追求過分積極造成困擾,他會去和遲鳴談談。

但傅巒給焉柔帶來的感受是,他在問她喜不喜歡遲鳴。那晚遲鳴表白時,他頭也不回的走了,一點也不在乎。

她分明已經說過那麽多次她喜歡他,但傅巒還在問她對別人的感情,他不應該根本不需要問的,非常清楚且确認的知道她喜歡的是他嗎?

但是他沒有。

因為他中午說,

情窦初開。

沒一陣也都淡了。

他根本不相信她的感情。

焉柔沒說話,傅巒也不急,他的手機震動了下,拿出來,低頭查信息。

都說什麽濃了都會醉人,焉柔沒喝酒,但可能也是不清醒了,不知哪裏來的情緒給的膽子,她趁傅巒回信息時的不注意,靠近,翹起腳,仰頭,嘴唇貼到他的上。

傅巒的信息已經敲完了,發送鍵卻還沒來還來得及摁下,嘴唇上就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傅巒視線向下,看見焉柔的睫毛還有睜着的眼睛。

焉柔碰的不久,離開,第二次再靠過來是因為實在心慌沒站穩。傅巒在她再次貼近時伸手捏住她的臉,問:“你還想幹什麽?”

焉柔臉上皮膚軟白,傅巒手指捏在上面陷進去,像是兩個凹進的酒窩。焉柔說:“你不尊重我。”

傅巒被她氣笑了:“你親了我,還說我不尊重你,你什麽邏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