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第 61 章

焉柔看爺爺回來後, 想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傅巒也就把這件事都告訴她，所以焉柔也明白了：“叔叔希望你和林琪遠在一起。”

傅巒：“他的感情偏執, 他的意見可以當做參考, 但不能當做決定。”

傅巒怕焉柔多想, 也說：“他不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你，他沒有針對你，他針對的是我的感情。”

“我知道”，焉柔明白傅巒的意思：“我只是, 也希望你能和叔叔相處的好, 希望他能接受我。”

傅巒：“嗯。”

焉柔又問：“那爺爺呢, 爺爺也希望你和她在一起嗎？”

這可能是從小到大傅巒第一次和焉柔說謊：“沒有。”

焉柔多少放心了些。

溫一去上班時把一份文件落家裏了，作為妹妹以及他的假女朋友, 下午焉柔跑腿兒給溫一送去。焉柔到時已經快下班了，她等了溫一一會, 沒想到剛離開辦公室時又碰着了公司的兩個投資人過來, 焉柔跟着溫一和他們一起吃了頓晚飯。

但這場飯吃的讓焉柔有點意外，因為二哥一向是家裏這幾個兄弟姐妹之間脾氣最差的, 他的性子冷，長輩們也說他最難管，但是在飯桌上時, 聽着那兩個投資人說着吹噓的話, 溫一都接下來了, 不僅如此, 飯桌上有人帶酒, 溫一也跟着喝。

焉柔能感受到二哥應該是讨厭這樣的場合的，但是他耐着性子的陪了, 即便沒有說奉承的話，但焉柔知道這對二哥來說也不容易。

那兩個投資人出去抽煙時，焉柔給二哥倒杯水，說：“二哥，我感覺你長大了，也穩重了。”

溫一笑她：“這麽委婉，你怎麽不直接說我八面玲珑，虛僞奉承。”

焉柔搖頭：“你沒有那樣。”

溫一喝口水，放下杯子說：“公司研發遇到瓶頸，進度緩慢，但我還有一百多個同事的工資要開，如果只是我自己，這頓飯我都不會吃，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差勁，是我不想聽人說話我就能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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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創業有時候就是一條越走越窄的橋”，溫一平時話不多，更不會和焉柔講這些，今天不是因為他喝酒了，而是因為他想這是焉柔第一次見到社會生活：“我身後是一百多個朋友，他們不只是像你我這樣單身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他們拖家帶口失不起業，或者如果我開不出錢了，他們也不會聽我談夢想，轉頭就去找能還房貸的工作。不管是為了要做的事，還是為了這些人，站在最前面就得往前鋪路。”

焉柔聽懂二哥的話了，說：“嗯，我知道。”

包廂門被推開，回來了一個投資人繼續拽着溫一喝酒聊天，偶爾問他新産品研發的願景，偶爾也說你這東西太新，現在做起來沒什麽市場，不那麽被看好。

溫一就給他解釋産品的價值還有他們的進度。

焉柔坐了一會出來上衛生間，路過一間包廂時她看見了另一個一直沒回去那位投資人，在別的包廂裏和那裏的客人說話。

和這位投資人與二哥說話時帶着的那股傲慢勁兒不同，他和這個包廂裏的人講話時微彎了腰，目光恭敬甚至帶着一點奉承。

焉柔能看出來，在二哥前面他是有錢人，而在這個人面前，他是想要攀附的那個。

而其實，焉柔多看了幾眼後發現包廂裏被奉承着的這個人她是見過的。有一次傅巒他們公司年末聚餐，傅巒帶她去了，在那個包廂內，焉柔見過這位叔叔。

焉柔還記得那一天，在那個包廂裏，這位叔叔坐在桌子的最尾端，是職位低的成員。一頓飯下來，他曾經想找機會和傅巒說話，但是沒得到機會，只在他們最後離開時對傅巒說了一句：“傅總慢走。”

社會階級關系像是一條從上到下的食物鏈，在焉柔的腦袋裏面，正一節一節的串起來。

傅巒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而她只是二哥身邊的一個角色，這是焉柔第一次有清楚的概念，關于她和傅巒之間的社會關系層級以及層級間差距。

飯局後溫一和焉柔回家，出租車上，焉柔問溫一：“二哥，我記得，當初傅巒哥也說給你拿投資。”

溫一轉過頭，一頓飯下來臉色紅了些，他說：“嗯，他說過。”

焉柔：“那後來為什麽沒用？如果拿了傅巒哥的投資，你就不用面對這些人。”

溫一笑了下，覺得焉柔真的還是小孩子，他想讓她保持這樣的狀态，沒回答。

但焉柔追問了：“二哥。傅巒哥也有自己的投資公司。”

她就在這裏上班。

“甚至不用投資公司，傅巒說他私下拿錢給我”，溫一：“可是如果我創業失敗了呢？傅巒不用我還錢，但我還是會像是家裏那些長輩一樣，讓爺爺在傅爺爺面前擡不起頭。”

焉柔：“...不會。”

可是這兩個字焉柔突然自己也有些沒底氣。

“小妹，關系再好也不是親兄弟”，溫一：“就算是親兄弟，心裏也會希望自己的親兒子能比別人親兒子争氣。否則爺爺幾年前為什麽會被氣進醫院。”

焉柔今天晚上聽了很多曾經沒有考慮過的事，到後來溫一也覺得自己說的多了，他擡手揉了焉柔的腦袋，說：“你也別多想，傅巒和我們的關系是真的，只是越想保護這段關系，就越讓它純粹點，你說呢？”

焉柔點頭：“我知道，二哥。”

剩下的路上，焉柔看着出租車窗外的黑夜，她也想了很多事，關于她和傅巒的關系，關于爸媽，關于傅叔叔不喜歡她...最後焉柔在心裏告訴自己，她要努力工作，要配得上傅巒，不能讓爺爺一邊祝福她一邊心裏覺得占了人家的便宜。

還有兩天就是新年了，焉柔的新年計劃是，好好工作，好好愛傅巒。

只是雖然理想很有力量，但現實更難對付，幾個月後焉柔畢業了，她拿到的工資還不錯，兩萬三一個月，到手一萬七左右，因為家裏距離公司要一個小時的車程，也因為畢業了想像是大人一樣開始自己獨立的生活，焉柔在公司對面租了一個五十平的一室一廳。

房租不算水電費五千三一個月，加上吃飯和平時用度，算下來後她每個月還有不到八千左右的餘額，這個數字也挺好，就是她算了算，可能攢一輩子，也夠不上傅巒買的一件大衣。

但焉柔也告訴自己不能這麽算，因為她的工資會增長，并且如果她選出來的項目最終創業成功，公司拿到回報她也會有獎金，帶着這些想法，焉柔把很多時間都放在工作上，忙到就連傅巒也有幾天見不上她一面的時候。

收到傅巒信息時，焉柔正在出租車上，傅巒問她：【今天一起吃晚飯？】

焉柔回：【哥，我要去上海出個差，後天才回來】

傅巒：【昨天晚上不是加班改PPT了，今天又出差吃得消？】

【覺得辛苦就和經理反饋】

焉柔：【是我自己想去出差的，上海這個項目我之前了解過，感覺很有希望。】

既然焉柔有自己的想法，傅巒沒再勸了，問：【幾點回來？我去機場接你】

焉柔：【不用，我後天回來後去找你】

傅巒：【我去接你吧，想你了】

傅巒這麽說焉柔也意識到他們有一周沒見了，她雖然想努力工作，但也知道不能顧此失彼，因為工作影響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焉柔：【五點半的飛機到，那後天見】

傅巒：【嗯，一路平安】

焉柔出差回來這天，剛出機場就就看到傅巒了。看到他時身上的疲憊感消了不少，她笑着小跑過去：“哥，你到了多久了？”

“剛到”，傅巒拎過她的手提行李，抱她。

傅巒抱她時手掌按着她的後背，焉柔能感覺到他的思念。

傅巒開車送她回家，路上焉柔說：“我帶了兩盒糕點給我爺爺和傅爺爺一人一份。”

傅巒：“明天給爺爺送去吧。”

“明天還要上班”，焉柔：“哥你回家的話幫我帶過去吧，這個東西久放不好吃了，我周末再去看爺爺。”

傅巒：“也行。”

開車到焉柔的小家，傅巒和她一起進屋，這裏雖然不大，但布置的很工整，客廳裏也有張沙發，沙發套是乳白色，和茶幾上的桌布是一個色系。

到家已經七點多了，雖然這有個小廚房，但沒有再做飯，他們叫了外賣吃，飯後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焉柔這幾天除了出差就是加班，靠在沙發背上時感受到身上的疲憊。傅巒看出來了，問她：“這些天忙吧？”

焉柔對上傅巒的視線，想了想，湊過去親他。

因為工作忙，她這些日子都沒有時間陪他。

焉柔的親吻是習慣性的貼在傅巒的嘴唇上，覺得時間久了就離開些，再貼上去，直到傅巒捏開她的下巴。

傅巒：“親我是因為想我了，還是因為這些天沒顧得上我，怕我不高興？”

被他看出來了。

焉柔額頭抵着他的，呼吸稍重。

傅巒說：“那些項目最後決定投資是需要經過層層讨論和審批的，急也急不來，工作慢慢做。”

焉柔：“嗯。”

傅巒知道她辛苦：“早點休息吧，周末來接你。”

說着傅巒要離開回家，但是焉柔覺得她還沒照顧到他的感受，如果他現在走了，她今晚是真的只把他當成司機在用了，焉柔拉住傅巒的袖子，又親了他一下。

這一下後，

傅巒摟着焉柔的腰，把她壓在沙發上。

她想安撫他們之間幾日沒見的關系，傅巒看出來了。

雖然他沒有不高興，真的只是體諒她辛苦，但既然她不休息，他就也随着性子來。

焉柔出差和工作會紮起來的頭發被傅巒解開，頭發散在沙發上，純黑色和乳白色透着鮮明的差異感。

焉柔耳後的皮膚白皙，但漸漸地也紅的像是剛剛洗過的櫻桃，傅巒的手指伸進她的頭發裏，稍微用力，焉柔被迫擡起下巴。

她像是一只疲憊的白天鵝，有些貪心的既想顧着工作，又想顧着感情，那傅巒就配合的，把這些日子的思念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