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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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之景, 夏青梨實在不知道說什麽。

“沒什麽關系。”夏青梨神情自然,“因為他受傷了,所以我得扶着他。”

扶就扶, 用得着拉手嗎?陳君怡明顯不信。

轉了轉眼珠子, 她笑嘻嘻地上前一步,伸出雙手, “其實我也可以扶謝公子。”

謝霜蕪雖未直接拒絕, 但已不着痕跡地躲開。

陳君怡再伸手, 謝霜蕪又躲, 如此幾個來回,行動之間已表明一切。

這人怎麽回事?是看不上她嗎?

陳君怡氣鼓鼓地擡起頭瞪着他,正要開口質問, 陳山拉了拉陳君怡,“君怡,別鬧了, 謝公子已經受傷了, 你還想讓他的傷勢加重嗎?”

陳君怡了然。

陳山給陳君怡使了個眼神,“天色已晚, 君怡, 你先回去休息, 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父親大人的話, 陳君怡不敢不聽,她乖巧地低着頭,“……是。”

房間的門重新合上。

陳山露出歉意的笑來,“不好意思, 讓各位見笑了。”

陸蕭辭禮貌回應:“無事, 我覺得陳小姐性子率真, 倒是頗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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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梨:“……”男主,你說這話就不怕晚上回去跪搓衣板嗎?

她偷偷望向阮憐雪,發現她并沒有生氣。

所以這就是女主寬廣的胸懷嗎?

女兒安然無事本就開心,更何況還挺人旁人這般誇贊,陳山臉上笑得褶子擠到了一塊,“陸公子謬贊了。”

“幾位,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看看吧。”

陳山說着,領着他們去了陳府的偏院。

這個地方離他們父女住得地方并不遠,但卻是個獨立的院子,院子挺新的,應該是不久前剛剛翻新,滿院子種滿了花花草草,還栽了幾顆海棠樹。

但眼下距離海棠花盛開的季節還有兩個月。

獨立小院的門剛被打開,花香味迎面撲來。

各種花香雜糅的氣味其實并不好聞,陳山不适地皺了皺眉,“抱歉,小女平日裏就喜歡擺弄這些,但自從她出事以後就沒事再管過了。”

陸蕭辭笑得溫和,“無事。”

院子有幾間空房,白天,陳山已命下人将空房都收拾了出來。

将他們帶至各自的房間,陳山拱手告辭:“那我就不打擾幾位休息了。”

“太守。”

在他即将轉身離開的瞬間,夏青梨及時地叫住他,“您知道柳公子嗎?”

柳公子?

陳山神情詫異了幾秒,随後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姑娘說得柳公子可是劉縣令的公子柳遠?”

夏青梨并不知道這個柳公子的真名。

夏青梨進一步問:“那這個柳遠長得如何?”

陳山答:“正所謂儀表堂堂,一表人才。”

那應該就是他了。

夏青梨忙不疊地點頭,“對的,就是他,敢問陳小姐與他的關系如何?”

陳山認真思考後,答道:“我曾帶君儀赴宴時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姑娘問這個做什麽?”

夏青梨輕搖着頭,“沒事,只不過是我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一些閑言碎語,說陳小姐……喜歡過柳公子?”

“此事絕無可能!”

陳山對此事的反應很是激烈,臉色“唰”地一下青了,聲音也大了些,“那柳家男郎早在去年冬天就與楊家小姐完婚,君怡怎麽會喜歡上有婦之夫?姑娘你定是聽錯了!”

夏青梨熟練地點頭,“對對對,我覺得也是,一定是謠傳,陳小姐絕不是那種人。”

“時間不早了,諸位,我先告辭。”

陳山好心情不再,拂袖離去。

害,沒辦法,她這不是覺得麻煩,與其日後問來問去,還不如現在直接問,這不就知道了陳君怡入夢的原因了嗎?

陸蕭辭早已敏銳地察覺到事情絕非表面那麽簡單。

目送着陳山離開,他上前一步,開口低聲詢問:“夏姑娘,你剛才為何要問陳山那個問題,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夏青梨看了一眼謝霜蕪,确認他沒有因此生氣之後,才緩緩道出他們先前被夢娘拖入陳君怡夢中一事。

從夢娘真身是夢魇到陳君怡的夢境內容,一下子接受到的信息太多,阮憐雪的腦瓜子嗡嗡的,好半晌才緩過勁來。

“青梨,你的意思是說,夢娘是夢魇,陳小姐喜歡過柳公子?”

她就是這個意思,剛才已經說得夠明顯了呀。

夏青梨點點頭,“對,而且剛才太守也說了,柳公子早已覓得良人,所以我覺得陳小姐很有可能是甘願入夢的。”

陸蕭辭立即補充道:“也許是夢娘故意用柳公子引誘陳小姐入夢的。”

其實也不是沒可能。

像陳君怡這樣的名門閨秀,性子雖然跳脫了些,但孰輕孰重還是門清的,她不可能公然追求一個已經成了親的男人,放在現實生活裏,搶別人老公,是要被唾沫星子罵死的,可不就只能希望在夢裏與他白頭偕老。

或許,夢娘正是利用了這點。

事情的來龍去脈總算捋得差不多了,夏青梨如釋重負,無意間瞥見方才一直牽着的手竟撒開了。

何時發生的事情?謝霜蕪并未提醒她啊?

算了。

估計是一不小心就松開了吧。

陸蕭辭陷入沉思,“若真是這樣,我們或許有必要再去一次暢音樓。”

去還是要去的,但能不能換個時間?她真不想一天之內見兩次夢娘。

“當然,不是現在。”陸蕭辭随即補充:“況且,我覺得,夢娘手裏應該有人質在。”

暢音樓有五層,從三層往上,估計應該有點門道。

夏青梨差點給他豎大拇指。

只能說男主真的好厲害,光憑幾句話就能推測出這麽多。

“明天天一亮,我會找太守商量這件事。”陸蕭辭淡淡掃過衆人,“時候不早了,憐雪,謝兄,夏姑娘,今日便早日歇息吧。”

在關鍵時刻,男主總是意外地靠譜。

夏青梨很感動。

于是四人各自回房。

放在平時,夏青梨肯定早早地就睡下了,但今日,白天睡的時間太長,導致這會兒她精神得很。

她決定出去走走,困了再回來。

剛一推開門,看見阮憐雪端着什麽站在謝霜蕪門前,一副躊躇不決的樣子。

夏青梨好奇地幾步湊過去,“阮姐姐,你在這兒幹什麽?”

“青梨,你來的正好。”

見到夏青梨,阮憐雪如釋重負般的将物品塞到她懷裏。

“這個就交給你了,你跟謝公子走得近,肯定沒問題的。”

什麽就沒問題?

夏青梨剛要追問,阮憐雪已經一溜煙地跑回了房間,将門反鎖,根本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

夏青梨低頭一瞅,發現阮憐雪遞給她是一碗湯藥。

湯藥內服,可治謝霜蕪的反噬之傷。

“……”

女主确實很貼心,但她好像被趕鴨子上架了。

夏青梨深吸一口氣,吸氣吐氣,調整好心情,敲了敲謝霜蕪的門,連着喚了幾聲“謝公子”,卻無人回應。

門沒關,留了一條狹窄的縫隙,當她敲門無人應的時候才輕輕推開房門之時,發現謝霜蕪正仰頭坐在床邊。

“原來你還醒着啊,剛才敲門沒人應,我還以為你睡着了呢。”

“沒聽見。”謝霜蕪輕聲回答。

這話的可信度不高。

他連她的心跳聲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怎麽可能沒聽見一聲聲的“謝公子”。

夏青梨撇了撇嘴,懶得反駁。

她端起湯藥遞了過去。

謝霜蕪看了一眼,卻并未擡手。

夏青梨幹脆好人做到底,用湯匙用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

謝霜蕪抿唇扭頭,一鍵拒絕了她的好意。

耍脾氣?

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夏青梨二度把湯匙遞了過去,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你現在受傷了,受傷就得喝藥,不然怎麽好?”

少女悅耳動聽的聲音輕輕落在他的耳畔,仿若驅散了心中煩悶。

他微微扭頭,看向夏青梨,“夏姑娘這是在關心我嗎?”

“把藥喝了我就告訴你。”夏青梨趁此與他談起了條件。

“倘若我不喝呢。”

不喝疼死你算了。

夏青梨本想這麽說,轉念一想,所謂反派,是對某些事情的答案相當執着的,大可以由此下手。

“不喝就算了,我走了,你也別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她故意輕飄飄地說着,準備收回手,放下湯藥就回去。

陳君儀就是在這時候進來的。

“謝公子!”

見門虛掩着,陳君儀激動地直接推門而進,沒想到房間裏除了謝霜蕪還有另外一人。

陳君儀毫無防備地闖進來,夏青梨握着湯匙的手還停在他的唇角,在陳君儀角度看來,兩人的姿勢尤其暧昧。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得不讓人多想。

雖然夏青梨并不這麽認為,可陳君怡顯然不這麽想,“夏姑娘,這麽晚了,你來這裏幹……”

話未說完,她已瞥見夏青梨手裏的湯藥,頓時不屑地“哼”了一聲,話題一變,“我也是來給謝公子送藥的。”

夏青梨看出陳君怡懷裏揣着一瓶膏藥,自覺地退至一旁,點頭附和道:“嗯對,湯藥內服,膏藥外服,對療傷最有用了。”

話裏話外,都在勸謝霜蕪老實治傷。

“……”他似是有些沉默。

“夏姑娘所言極是。”謝霜蕪說着真向陳君怡伸出了手,“陳小姐費心了。”

在她們二人中間,謝霜蕪選擇的是自己,意識到這點的陳君怡滿臉笑容地将膏藥遞了過去。

“這是從我爹那裏拿來的,對治療傷口很有用。”

“多謝。”他并未對此發表任何感想。

他接過藥瓶,漫無目的地把玩着,仿佛受傷之人壓根不是他自己。

“謝公子,你傷在哪裏?需要我幫你上藥嗎?”陳君怡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夏青梨只想說別太離譜,你這目的性也太強了。

但她至今也沒懂陳君怡究竟是怎麽移情別戀的?

[面對陳君怡赤裸裸的挑釁,夏青梨憤然擋在她身前,義正言辭地道:“【】大哥是我先看上的,就算是上藥,也應該由我來!”]

[請在空格內天上合适的詞語。要求:聯系上下文,連貫劇情。]

此情此景,夏青梨似乎沒得選,又是趕鴨子上架。

一直躲在暗處的夏青梨硬着頭皮上前一步,委婉地勸道:“【謝】大哥是我先看上的,要不您去別處看看?”

陳君怡狐疑地打量着她。

她覺得夏青梨這話說得就像是去菜市場買菜一樣,這還能讓來讓去的嗎?

[系統:警告,警告,因宿主未按照劇情提示念出臺詞,三分鐘之內将有一次補救的機會,三分鐘後,将進行任務幹擾懲罰。]

……可惡。

她不就是想偷工減料一次嗎?用得着這麽較真嗎?

夏青梨緊握拳頭,利用半分鐘時間,仔細權衡利弊後,咬牙果斷出擊:“【謝】大哥是我先看上的,就算是上藥,也應該由我來!”

陳君怡驚呆了。

謝霜蕪緩緩擡眸看向她,“原來,夏姑娘一直沒走,是想幫我上藥啊。”

陳君怡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違背父親意思偷跑出來,好心給心上人送藥沒撈到任何好處不說,結果還要給別人做嫁衣,這上哪說理去?

她羞憤地跺腳離去。

眼瞅着陳君怡的身影越來越遠,夏青梨準備渾水摸魚地跟出去。

“不是要幫我上藥嗎?夏姑娘這是要去哪兒?”謝霜蕪看準了時機故意這麽說。

夏青梨腳下一頓。

陳君怡聽見後跑得更快了。

房間裏又只剩下她跟謝霜蕪兩個人。

兩人誰也沒說話。

夏青梨決定轉移話題。

“其實我很好奇,陳小姐為什麽喜歡你?”

謝霜蕪盯着手中的膏藥看了幾看。

“她不是說過嗎?在夢裏的時候,我救過她。”

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夏青梨詫異幾秒,随後想起先前他與陳君怡的對話,不由得問:“你不是不記得了嗎?”

“在夢裏,我殺了很多人,或許是無意救了陳小姐一命,不過,我本來是想連她一塊殺的。”

在面前說這些話的時候,謝霜蕪絲毫不避諱,夏青梨一時間不知是感謝他信任自己不會将這些事透露出去,還是該說他性格坦誠。

唯有一點可以确定:幸好陳小姐走的早,不然聽見這話又得失戀。

不過這些肯定是在她出夢後發生的。

英雄救美,一見傾心?

是你!

工具人!

夏青梨莫名想到她穿書第一天走的那段劇情,正好對應了陳君怡現在的狀态,怪不得她的戀情如此曲折。

夏青梨沉默片刻,無話可說了。

她悄悄地、慢慢地往門口移動。

“夏姑娘。”

謝霜蕪掌心攤開,故意将膏藥露出給夏青梨看。

“不是要幫我上藥嗎?離那麽遠,看得見嗎?”

不好意思,就算離得近,她也不想看。

夏青梨慢吞吞地走到床前,在動手解開他的衣裳之前,不死心地再三确認:“謝公子,你确定要我幫你上藥嗎?”

謝霜蕪複又握住了小藥瓶,“夏姑娘要出爾反爾嗎?”

……她并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算了,反正她沒做過這種事,做不好也不能算她的錯。

“我沒做過這種事,所以若是做的不好,你可不要怪我。”

“當然,我絕對不會怪你的。”

……行。

夏青梨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

他一直都穿得很少,所以幾下就将上衣解開了。

夏青梨時刻謹記非禮勿視,眼睛絕對不能亂瞟。

她接過膏藥,用手指一點點地、心無旁骛地将膏藥塗在他受傷的部位。

許是衣服穿得太少,當她指腹碰到他的皮膚之時,自己的熱也随之傳了過去。

夏青梨并不在意。

她知道謝霜蕪遭到夢境反噬受了傷,不過除了心口的傷口,其餘大大小小的傷口還真不少,雖然放着不管也會自愈,但應該也會疼的吧。

雖然他是反派,但畢竟也是人,就比如現在,她聽到了他此起彼伏地心跳聲。

她半仰起臉,表情真誠地說:“其實我早就就想跟你說了,不光是我有心跳,你也有,是人都有心跳。”

所以下次能不能別再借此發瘋了,像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她靠得很近,謝霜蕪不得已用雙手撐住床板,即便如此,呼吸之間的溫熱氣息不可避免地掃在他的心口,莫名地有些癢。

他眼眸低垂,神色自若,盯着湊過來的少女,“是你把我衣服脫了。”

夏青梨坦蕩回答:“但是我沒看。”

謝霜蕪:“……”

夏青梨真沒瞎看,不是她不想看,她怕她多看一眼雙眼不保啊。

“那不如先從我身上起來?”要是他自己一個人也就罷了,關鍵是,夏青梨整個人都快壓過來了。

夏青梨後知後覺,才發覺自己剛才離他是有多近,近到他們之間只隔着她身上的衣服。

這時候,她就特別慶幸現在是春天,不然多尴尬。

她摸着鼻子道歉:“對不起,剛才太專心了。”是的,是專心上藥。

她迅速起身坐過去一點。

謝霜蕪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衣服。

夏青梨還是沒忍住偷看了一眼,只一眼,發現他腰間似是有朵含苞待放的紅蓮。

好奇怪。

但她不敢再看了。

太煎熬了,她想回去了。

“藥已經上好了,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她急忙起身,低頭迅速地走到門口,還沒踏出去,身後傳來一道幽幽之音。

“夏姑娘,剛才是你松手了。”

夏青梨怔住,立刻知他指的是什麽。

難搞,真的難搞。

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謝霜蕪,“那現在補上?”

不就是牽手,他遲早會膩的,他現在喜歡也只是因為好煩新奇罷了,夏青梨這樣想便好受多了。

“你不是要回去睡覺了嗎?”

夏青梨撓了撓頭,“那你往裏面挪挪?”

她今天一定要讓他牽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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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梨:在?一起睡個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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