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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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王蓮生的可接受範圍內, 但內心依舊難以置信,“原來是謝公子主動的嗎?”

夏青梨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嗯, 對, 就是他追的我。”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自己吃虧, 一點兒也不行。

王蓮生張了張口, 終究沒說話。

馬車內一時陷入安靜, 只有風聲以及馬車行駛過程中産生的噪音傳入耳中。

夏青梨剛要松口氣, 謝霜蕪不知為何,突然主動跟王蓮生搭話:“王公子,你難道不想知道細節嗎?”

……好刁鑽的問題。

夏青梨莫名地挺直了腰背, 身體的緊張之感再次湧現。

王蓮生尴尬地笑道:“這就不用了吧。”他還沒有那麽地自讨沒趣。

正常人都不會都不會過問別人的風花雪月之事,況且,他們才剛認識, 也太冒昧了。

謝霜蕪眼神裏的失望一閃而過, 視線慢悠悠地轉向夏青梨,滿是探究之意, “可是我想知道, 怎麽辦?”

你想知道什麽你知道?明顯就是故意刁難她的!

夏青梨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她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那麽沖動, 剛好給了他機會。

謝霜蕪表情平靜地複述:“我說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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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了,兩只耳朵都聽見了!

夏青梨繼續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王蓮生不太自然地挪了挪腳,夾在他二人中間的自己好像個笑話。

謝霜蕪又喚了一聲:“夏姑娘?”

……看來這個故事她是不得不編了。

“我與謝公子是日久生情!”夏青梨靈機一動, 脫口而出。

言罷, 她偷瞄過去, 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只見對方唇邊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俨然并不讨厭這個說法。

耳畔又傳來他的聲音,“繼續。”

她以為她說已經蒙混過關了,沒想到這才只是個開始。

“咳!”夏青梨只能以咳嗽緩解尴尬,面色又開始發燙,有些不敢看他,盯着桌腳,“是這樣的,起初我跟謝公子只是搭檔,差不多也是為了捉妖,直到有一次,他遇險,是我救了他,然後就……這樣了。”

美救英雄,經典吧?動心正常吧?這樣是不是就能說得通了?

她真的是太佩服自己了!

夏青梨偷偷擡眼看向面前之人,發現謝霜蕪在笑。

笑表達的意思可太多了,她可拿不準。

謝霜蕪頗為滿意地點頭:“嗯……夏姑娘說的對。”

得到他的肯定,夏青梨總算是可以松口氣,別管是不是胡說八道,反正蒙混過關了。

只有王蓮生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這些所謂的細節他壓根就不感興趣,這兩個人,是在故意秀恩愛嗎?

但他臉上還得保持得體的微笑,一邊笑一邊拱手,“呵呵,呵呵,那我就祝福你們二人白頭到老。”

夏青梨:“……”謝謝,好意心領了,但真的不用。

謝霜蕪并未說話。

經剛才一事,王蓮生已感到渾身不舒服,好在這個時候,越過重重山路,焦長縣總算是到了。

“快看,焦長縣到了!”他神情興奮地指着外界。

夏青梨立刻掀開轎簾,往外面看去。

焦長縣地方不大,四周被高山包圍,所以景色很好。

以種植業為主,道路很是狹窄,馬車在這裏并不常見,一經出現就在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路邊幾個正在打架的小孩子都沖他們樂呵呵的笑,可以說是民風淳樸,人丁興旺。

正值傍晚,道路兩旁的人家大門緊閉,唯有一家敞開。

“就是這裏了。”

王蓮生帶着他們停在了門口,大門的牌匾上寫的是“丁府”。

看上去還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家。

王蓮生不像是第一次來這,娴熟地與守門的家丁打起了招呼。

“王公子,您終于來啦,我們老爺可是等了您好久。”看門的小厮沒問王蓮生姓名,直接認出了他,像是朋友間的抱怨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遇到點事耽擱了。”王蓮生抱歉的笑了笑,才換來小厮的諒解,又轉過頭對他們解釋:“我以前來過這兒,這家的主人算是我的長輩。”

如此倒也算說得過去。

王蓮生笑得燦爛,做了個“請”的手勢,“各位,請吧。”

陸蕭辭默了默,微微扭頭,看了一眼身後背着的佩劍,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見是王蓮生帶過來的,小厮并未阻攔,而是在前面帶路。

一路上,王蓮生把丁府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遍。

這家的男主人叫丁達,以前在朝為官,不過不是什麽大官,早早地就告老還鄉了,家裏有他與跟他的夫人,還有一位獨生子丁意跟他過門五年的媳婦兒,以及,一位年過八十的丁老太太,家庭關系十分簡單。

這些年,他們丁家一直在焦長縣接濟災民,也并未的罪過別人,所以應當不存在仇家報複一說,而且,妖怪是只出現在他家,其他人從未遇見過,這事也一直是秘密,丁老爺只告訴了王蓮生,是希望他們幫幫忙。

“當然,不是免費的,丁叔說了,只要能替他解決這件事,錢不是問題!”提及銀子,王蓮生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我也不是說愛財,但是你們知道,我就會捉妖,只能靠這個掙點外塊啦。”

他給自己的貪財找了個正當合理的解釋。

但陸蕭辭不是為了財,他只是單純地想為民捉妖。

很快,一行人便到達前廳,丁老爺跟丁夫人一早就在等着了。

“丁叔,我來了!”

王蓮生人還未到,聲音已經傳至路前廳,叫正在飲茶的丁達急忙放下茶具迎上去。

那是一對中年夫婦,穿着倒也簡單,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麽。

見來的遠不止王蓮生一人,身後的四人一狗立刻引起了丁達夫婦的目光。

丁老爺疑惑地望着幾人,“蓮生,這幾位是……”

王蓮生自豪地解釋:“這是我在路上給你找的幫手,怎麽樣?丁叔,不錯吧。”

“原來如此。”丁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必幾位已經聽蓮生提起過府中鬧鬼一事,我只求各位救救我的兒子與兒媳,其他的什麽都好說。”

王蓮生不滿地皺眉,“丁叔,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那不是鬼,是妖怪,我們就是專門捉妖的。”

“不管是什麽,只要能把問題給解決了,錢不是問題!”丁達前些年經商,賺了不少,都這個年紀了,還在乎這些幹嘛,只求後代能平平安安地就行。

“丁叔,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王蓮生見錢眼開,笑得嘴都合不攏。

接着,幾人分別做了自我介紹。

“別磨磨唧唧的了,趕緊帶我們去看看。”王蓮生急不可耐,對他來說,哪裏是妖怪,分明是財神爺。

丁老爺眉頭皺了皺,“就讓夫人帶你們過去吧。”兒媳卧病在床,丁達身為異性長輩,實在不好進去,只能讓丁夫人帶路。

丁夫人心領神會,“蓮生,幾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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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丁意與少夫人吳靈靈的房間。

丁夫人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丁意丁少爺。

生得眉清目秀,就是長時間地熬夜令他的臉色不太好,黑眼圈十分明顯,本就身子單薄的他,看着仿佛風一吹就倒下了。

丁意雖然熟悉王蓮生,但其他幾人可都是生面孔,不由得心生疑問,“娘,他們都是……”

丁夫人解釋了一遍,丁意才讓開大門。

剛一進去,暗香湧動,夏青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丁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抱歉,這香,是我娘子喜歡的。”

夏青梨:“……”聽着好像在秀恩愛,因為老婆喜歡,所以就一直用着了,不是秀恩愛是什麽?

夏青梨低着頭沒說話,跟着丁意繼續往裏面走。

最裏面的軟榻上躺着的是他的媳婦兒吳靈靈。

吳靈靈人如其名,生的十分水靈,但身子異常纖細,臉色蒼白如紙,精致的唇瓣上毫無血色,講幾句話就咳嗽。

阮憐雪照例先替人把脈診斷病情,診完脈,臉色都黑了。

阮憐雪思量再三,決定如實告知:“少夫人的身體狀況确實不容樂觀,她現在身體邪氣入侵了,侵入五髒六腑,平常人這個程度早就活不了,少夫人,雖然僥幸活着,但還得盡快找到邪氣根源,不然恐怕性命不保。”

這個邪氣聽着就跟當初夏青梨被種下的鬼氣一樣,但少量的鬼氣對她的生活并無影響,更何況,鬼王都噶了,也無所謂了。

丁意沒日沒夜地守着吳靈靈,怎會不知,但正因如此,才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揪出那背後之鬼。

“丁少爺,我想問你幾個問題。”陸蕭辭神色凝重,現已基本可以确定丁府确實有妖物作祟,只是他還需要了解部分細節。

丁意深情地望了眼吳靈靈,“我們出去說吧。”有些話,雖然他們心知肚明,但在吳靈靈面前說這些,還是太過殘忍了。

吳靈靈叫住阮憐雪:“等等,阮姑娘是嗎?我想跟你單獨聊幾句可以嗎?”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一句話,要斷好幾次才能說完整。

阮憐雪就這樣被留了下來。

直到聽見房門關閉的聲音,吳靈靈才嘆口氣,聲音低柔地問道:“阮姑娘,你剛替我把了脈,你覺得,以我現在的身體,能要孩子嗎?”

阮憐雪如實搖頭:“說實話,不太能。”

吳靈靈表情平靜,似是料到此結局,但又不甘心,“那假如我沒有被邪氣入侵呢?是不是就可以要孩子了?”

“……”阮憐雪難得地沉默了,撞上女人殷切的目光,她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免得吳靈靈身體不好還亂來,“丁少奶奶,雖然邪氣确實在傷害你的身體,但其實,你能不能要孩子跟邪氣關系不大。”

吳靈靈勾起唇,眼底卻閃過一絲嘲弄的笑,“也就是說,我本身是個不能生育的體質,對嗎?”

-

另一邊,幾個人在房間外面聊了一會兒。

丁意敘述得其實跟王蓮生先前說得差不多,唯一不太明白的事,為什麽這妖物獨獨找上丁意夫妻倆,甚至達到要害死吳靈靈的地步,明顯就是報複。

但丁意一口咬定不會是別人尋仇,他從不與人結仇,吳靈靈就更別說了,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小姐,哪裏來的機會得罪別人?

眼見問不出什麽結果,天色已晚,丁夫人變提議先去用膳,等吃完飯再說。

這個夏青梨無比贊同。

晚餐期間,無意間的聊天,又得到個消息,那就是每到夜晚,被邪氣入侵的吳靈靈尤其難受,身體渾身忽冷忽熱,根本離不開別人半步,丁意便是這樣寸步不離地守着她,生怕她出事。

陸蕭辭提議今晚他跟阮憐雪幫忙守夜,要妖怪出現,便一劍斬了,不留活口。

不愧是男主,當真大義,夏青梨就做不到,趕了一天的路,她現在只想睡大覺。

用完晚餐,丁夫人叫人帶她們去了偏院客房,如果有缺的,可以叫人給他們送來。

夏青梨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準備閉眼,聽到門外傳來聲音。

她好奇地打開窗戶,看見三個小丫鬟說着說着就吵起來了。

“咱們少爺對少奶奶可真是不薄,這要是換成普通人家,碰上這檔子事,肯定以為是掃把星降世,早就把少奶奶給休了。”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少奶奶有點奇怪,不然你說這妖怪為什麽獨獨找她,不找別人?”

兩個八卦者的議論聲不幸被第三個人聽到。

姑娘十七-八歲,年紀不大,氣性不小,脖子都紅了一圈,“你們兩個,給我閉嘴!少爺跟少奶奶之間的事情,豈是你們兩個當下人的可以議論的?”

一人立即回怼:“神氣什麽?就算少奶奶再喜歡你,還不是個下人,等哪天少奶奶一死,看還有誰給你撐腰?”

她也不甘示弱:“你說什麽?膽敢咒少奶奶?”

“算了算了,別跟她吵了,咱們還有活沒幹完呢。”另一人剛才說得得意,現在卻膽戰心驚地拉走同伴。

這場戰争,她一人敵倆,最終取得勝利。

她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與趴在窗戶上看戲的夏青梨對上了視線。

夏青梨随意擺手,“沒事,不用管我,我就路過。”

接着,“啪”地一聲關上了窗戶。

睡前還能看出好戲,有助于睡眠其實。

夏青梨打了個哈欠,真的有點累了。

[系統:

主線任務:請完成“趁夜摸去吳靈靈的房間”劇情。]

……靠!

都什麽時間了?還要出任務,不把員工當人嗎?

吐槽歸吐槽,最終時刻,夏青梨還是爬起來了。

-

夜色已至。

住在隔壁房間的謝霜蕪動了動身子。

窩在角落裏的灰狼四肢站起,“殿下,您這是?”

他語氣輕飄飄地說:“去殺一個人。”白天是不方便動手,現在,他是真的想殺了王蓮生。

好耶!

灰狼最期待這種事情的發生。

謝霜蕪準備提劍而往,想到王蓮生的死狀,身體随之興奮,瞳孔驟然收縮,與此同時,一股深深地無力感突然襲來。

有人……給他下了毒?

他不怕毒物,除了千機門為了對付他而專門研制的,雖然這個門派已經不在了,但偏偏,毒藥傳了下來。

他想了一下白天所發生的事情,毒藥只能從口入,所以要麽是糕點,要麽是丁府的晚膳。

所以……他也想讓他死?

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折磨。

這可就有趣了。

“殿下!”灰狼擔心的大叫,就算看出謝霜蕪不大對勁,也什麽都做不了。

灰狼的呼喊聲吸引了正從這裏經過的夏青梨。

見房門掩着,她便推開了一條縫隙,小心翼翼地朝裏面張望,視線亂瞟之時,看見坐在地上,靠在床邊,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很不好受。

夏青梨思考幾秒,推門而入。

灰狼立即警戒:“你來幹什麽?”

夏青梨懶得搭理他,徑直地走到謝霜蕪跟前,準備用手探他的額頭溫度,還沒靠近便叫他緊緊捉住,瞬間掐紅了纖細的手腕。

她試着動了動,沒能掙開。

看來還是有力氣的。

夏青梨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看見雙瞳之中泛着幽幽的波光,感覺有點奇怪。

“你沒事吧?”為表關心,在離開前,夏青梨特地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以免事後被人說成無情無義。

灰狼急得跳腳:“你沒看見嗎?殿下都中毒了!”

他也能中毒?

夏青梨不想惹麻煩,況且,反派,肯定死不了吧。

似是察覺到她的意圖,謝霜蕪故意拖長的尾音,“夏姑娘,我好疼……”

這反派怎麽又演上了?

夏青梨差點沒站穩。

他歪着腦袋,低垂着眼眸,略帶顫音地說:“求你,幫幫我……”

雖然是用了“求”這個字眼,但所有的一切更像是裝出來的,疼痛亦是。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若她一走了之,日後定沒有好果子吃。

夏青梨摸了摸鼻子,問:“我要怎麽做?”

“這麽說,你是願意幫我解毒的嗎?”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嘴角揚起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不是他要求的嗎?

夏青梨簡直想給他一拳,這個人怎麽這麽難搞啊?

她語氣篤定,“對,我願意幫你。”

話音剛落,像是想起什麽,夏青梨急忙問:“等等,這解毒會不會很難啊?”她最不擅長做一些高難度的事情了。

謝霜蕪淡淡解釋:“很簡單,你只需進入靈臺,幫我洗去毒性就行。”

這毒藥只會侵入他的靈臺,使他痛苦,遠遠達不到致死的目的。

“就這樣?”

“就這樣。”

“好的,明白了。”夏青梨點點頭。

她向來是行動派,越過叽叽喳喳的灰狼,見他起不來,直接坐在他了身上,湊近了腦袋,額頭抵着他的,

對于他的體溫,夏青梨向來已經習慣,她不太确定地問:“是這樣嗎?”

謝霜蕪:“……”

他沒有給予回應,但不太對勁,什麽都沒發生。

夏青梨困惑地眨眼。

難道方法不對?

畢竟進人靈臺這種事也是頭一回,失敗很正常,她決定再試試別的法子。

少女指尖提着裙擺,準備起身,這時,一股外力突然摟住她的腰身,硬是将她給按了回去。

真正的四目相對,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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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名單加一人: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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