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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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她唇邊的指腹一點點地将津液擦幹淨。
輕柔的觸感令夏青梨夏青梨緩過神。
雖然他的話聽上去是天書, 但其實很好理解。
之前在幻境中,他就明确地用過“跳”這個詞,當時, 她以為是跳湖的延伸意, 當然,也确實如此, 但現在, 明顯不太一樣了。
他确實得到了他心中所想, 不過, 同時也明顯感受到她的喜歡并沒有他那麽多,可他想要的遠不止這一點點。
他說“向她走來”,是極度渴望的表現。
他說“不用跳下來”, 是想她保持原樣的意思。
明明不希望得到她的救贖,當然,她不是丘花火, 也不會什麽救贖, 盡管如此,卻還是克制住了自己随時外露的情緒。
真的很難評。
正是因為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夏青梨才覺得驚訝不已。
他應當是真的很喜歡她, 不然也不會為了讓她徹底喜歡他而違背自己的本性。
正如他之前所說, 他的确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贖, 不管是自甘堕落,還是壓抑本性,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在這樣的大前提下,怪不得以前那些人總是救贖失敗。
沒有人喜歡別人對自己的選擇指手畫腳, 尤其是當世間一切在他的手中都變得唾手可得, 只會為了滿足自己而行動, 所以才更加不需要別人影響他的判斷。
除非是他自己的選擇發生改變,一切都建立在他自身的意願之上。
現在,正是如此。
夏青梨突然覺得,她學的專業除了在填字走劇情的時候派上用場,在理解反派這塊也是獨樹一幟,真挺不錯的。
她伸出手,學着他的樣子一點點替他抹去唇邊的一切。
那是她留下的痕跡。
夏青梨腦子有點短路,突然張口問道:“謝霜蕪,你現在開心嗎?”
“嗯,很開心。”是發自肺腑的笑。
對于愉悅犯來說,故意壓制本性應當相當不好受,但他做到了。
回想前面幾次她覺得奇怪的點,原來皆是他在克制自己。
如果她說她有點心疼他,那一定是腦子壞了,正常人都會克制自己的,可問題是,反派他做事從來不會考慮後果。
在這件事,他确實進步了。
盡管心髒不安分地狂跳,夏青梨還是保持着冷靜,“你以後要是不開心的話可以來找我。”
雖然她這個人不大會講笑話,但哄哄人還是可以的,而且,在哄反派這點,她特別有心得。
末了末,她補充道:“什麽時間都可以。”
“怎麽?又想像以前哄孩子那樣哄我嗎?”似是一眼看透了她,謝霜蕪故意打趣道。
“不是!”夏青梨反應速度極快,立刻矢口否認,“不止這個,我們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比如呢?”他輕輕地挑了挑眉毛,特別想知道他們能一起做的事情有哪些。
夏青梨:“……”親一親,抱一抱?
哪怕就是這麽做的,但這些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夏青梨默默移開了視線,“我給你講笑話……”
雖然不會,但可以嘗試。
“這句話就挺好笑的。”
聽到她說的話,謝霜蕪忽地笑了一聲,唇角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好笑嗎?她并不覺得。
不過,當她發現他在笑的時候,夏青梨是有點惱火的,打又打不過,最終,憤怒混合着羞恥心,迫使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指,含在口中,狠狠地咬了上去。
謝霜蕪始料未及,但當刺痛與溫熱的氣息同時傳過來的時候,他是毫無反感之心,甚至比之前任何的疼痛所帶來的情感更加美妙。
對了,他不怕疼,反而會覺得舒服。
他的興奮點實在是太奇怪了。
殺人會覺得開心,疼痛會使他愉悅,就連親他也會令他興奮。
果真是個變态。
夏青梨突然愣住,最後報複性地咬了一口,便緩緩松開貝齒,張開嘴巴,讓他的手指從口中退了出去。
當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晶瑩的液體以及顯而易見的牙印,瞧着有些莫名的色|情。
雖然心虛,但夏青梨還是振振有詞地說道:“看見了吧,我們也可以做這些事。”
比如,咬他發洩怨氣。
謝霜蕪看了眼手指,無比懷念剛才的感覺,是只有夏青梨才能做得到的。
他撒嬌般的對她說:“再咬一下。”
夏青梨:“……”完了,他又瘋了。
深知反派那異于常人的興奮點,吃了啞巴虧的夏青梨并不打算如他所願。
她稍稍別開了臉,“下次吧。”
她真的已經很累了,急需休息。
就算目的并未達成,謝霜蕪并未纏着她,就連睡覺時也只是老實地抱住她。
夏青梨習慣性地縮在他懷裏,外面很熱,但他的身體很涼快,所以很舒服。
等等,要是又到冬天了怎麽辦?她不得被凍死啊?
夏青梨狐疑地擡着頭,“你會控制體溫嗎?”
謝霜蕪:“……?”這是什麽新鮮的問題?
她嘆了口氣,“算了,睡覺吧。”
夏青梨想好了,到時候就跟他分開睡,她可不想被人吸取身體的熱氣,況且,她真的很怕冷。
“別離開我。”
耳邊響起她的聲音,有些無奈,又似在祈求。
她剛才就随便那麽一想,這都被他發現了?
在這種事情上,他怎麽這麽敏銳?
“嗯。”夏青梨随便糊弄着便往他懷裏鑽,主動環住他的腰,“不會離開你的。”
不管真假,她說話一向好聽。
不過,他是真的很怕她某天突然不要他了。
他以前的那些“好朋友”最後都選擇離他而去,所以才會被他強硬地留在身邊,哪怕面對的是屍體,也可以。
不過,他一點兒也不想殺夏青梨。
可能是因為他對于夏青梨這種情感與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沉迷與她相處、接觸的每一秒,哪怕是要他違背本性,這些痛苦與她所帶來的情感相比,遠不及她的不及萬分之一。
所以,他是自願的。
也唯有自願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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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天天與他待在一起,就連腦子都被他入侵了,只要一睡覺就會夢到他的過去。
無非是做出許多異于常人的舉動。
殺人固然能帶給他致命的愉悅,但他并非毫無目的地掃射一片。
所有人分明害怕他,卻一直不要命地挑釁他,試探他,不然就是搞救贖那套。
他心情好的話,可能會放過一兩個,心情不好,結果顯而易見。
雖然習慣了,但多次的做夢,使得夏青梨對他過去比他本人還要了解,不過對于千機門的那段過去,卻始終模模糊糊的,謝霜蕪說他記不清了,估計跟這個有關。
不過謝霜蕪從不主動提及過去,這些記憶對他來說就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一樣。
夏青梨覺得她應該知道原因,大抵是過去的一切對他都毫無影響,他不會因為過去的經歷而改變什麽,也不會去懷念什麽。
所以,失不失憶對他來說才會真的毫無影響。
記憶就只是記憶,在與不在,都不會改變他的本性,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夏青梨總是被他吓醒,之後便很難再入睡。
她動了動身子,悄悄探出腦袋,只見對方緩緩睜眼,四目相對,她鼓起勇氣問:“謝霜蕪,你是不是只想要我?”
她是瘋了才會問出這個,但也确實是深思熟慮之後的問題。
既然他什麽也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不在乎自己的過去,更不會在乎他人的死活,卻唯獨在乎她。
這就是答案所在。
“是,我只想要你。”他從不刻意隐瞞自己的情感,只存在有沒有意識到的問題。
他真的是……太坦誠了。
夏青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但從某種意義上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支線任務有了眉目,她可以壓制住他。
“知道了。”她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次是真心的。
她不是自我奉獻型人格,只有當事情對自己有利時,她才會考慮去做,眼下的一切都在告訴她,跟反派在一起,對她有利。
這個回答比之前的強多了。
他無比滿意地揚了揚唇,“我可是很貪心的,夏青梨。”貪心到想要她的全部,不止是人,還有心,可這很難。
說話間,故意用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後頸,刺激她敏感的皮膚,身體繃直的同時,迫使她擡起頭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
夏青梨表情堅定,“我知道。”
他不貪婪才奇怪,為了索求她的愛,他不惜犧牲自己的歡愉,雖然瘋但挺奏效的,至少,她對他的恐懼已經消失了大半。
謝霜蕪靜靜看着她。
僅是喜歡,但還遠遠不夠,他貪心到想要的遠不止這一切。
夏青梨被他盯得臉頰發燙,視線往旁邊瞥了瞥,無意間看見窗外閃過一道熟悉的人影,“是丁意!”
他這麽晚了還不睡覺必有古怪。
夏青梨精神抖擻地坐了起來,“我們去看看吧。”
他也跟着坐了起來,“你好像很喜歡湊熱鬧。”
這話只說對一半,她只是喜歡吃瓜,尤其是吃別人的瓜。
她點頭敷衍道:“對對對,我就是喜歡熱鬧。”
“我記下了。”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什麽就記下了?
夏青梨并未多想,只當他是随口那麽一說,趕緊拉着他一塊跟了過去。
丁意很是謹慎地朝四周張望,好在她事先用上了隐身符咒,這才沒被發現。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丁意要見的不是別人而是王蓮生。
他坐在房間門口的石桌前,也不品茶,只是無聲地看着,看着樹葉、花瓣落進茶杯裏,再一口氣倒了。
丁意無比心疼地捧着陸蕭辭給他的樹枝,“王公子,求您救救靈靈吧?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王蓮生慢悠悠地掀開眼皮,“丁少爺,我想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吳姑娘她魂魄散去,早就死了,怎麽救?”
丁意沉默半晌。
今晚,他故意把王蓮花約在這裏是為了給吳靈靈求取一線生機,若是過了明天,春桃一死,肉身腐爛,吳靈靈便再也不會有複活的機會。
“起死回生!”丁意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兩眼放光,“我知道,你有起死回生的本領,想當初,你不就是這麽活過來的嗎?所以你肯定能救靈靈的。”
像是被戳中心事,王蓮生眼中寒光乍現,極力隐忍着無窮殺氣。
起死回生?還有這種不講道理的術法嗎?
夏青梨不明所以,下意識地望向身側之人,發現他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片刻後,他轉過頭,語氣平靜地說:“我想起來了,夏青梨。”
夏青梨:“……?”他怎麽突然說這些沒頭沒尾的話?
方才,王蓮花看丁意的眼神令他想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往事,像是一幅幅畫在眼前不斷徘徊。
“想起來我為什麽要殺丘氏父女,為什麽要屠盡千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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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他身體這麽冷,到了冬天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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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已經想到冬天啦!從冬天到夏天,再回到冬天,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