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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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梨自動把這句話翻譯成“你敢死一下試試”, 不是威脅的口吻,是真的全心全意地希望她可以活着。

他明明殺了很多人,卻唯獨希望她活着。

有時候, 夏青梨真想把他的心掏出來看看究竟是怎麽做的, 怎麽能割裂成這樣,就算是別人, 也是一條鮮活的性命, 可他全然不在乎。

哦, 不對, 最近開始壓抑自己的本性了,不會再輕易地發洩自己的情緒。

其實這樣,真挺為難他的。

她趴在桌子上, 将下半張臉埋進了臂彎之中,聲音聽着低沉,還夾帶了幾分少女的羞澀, “知道了, 有你在,我不會死的。”

可以确定的是, 這是反派的肺腑之言, 但在她聽來就是很奇怪。

以前也不覺得, 為什麽現在聽他說這些話總是會心跳加速, 臉頰溫度攀升,而且時不時地腦袋還會暈乎乎的。

不是她給她下了什麽咒術吧?比如“愛上我”之類的?

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夏青梨一下子繃直了身體,“謝霜蕪,你沒有給我下咒吧?”

“你若是想要, 我可以給你下。”聲音從對面緩緩傳至耳邊, “不過, 至于下什麽咒,我得好好想想。”

“不想要,不想要,一點也不想要。”夏青梨跟撥浪鼓似的搖頭拒絕。

她至今還記得謝霜蕪幻境中下咒,為得就是讓自己叫他“哥哥”,回想起來,那完全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她一點不喜歡這滋味。

“好吧,那便不下。”他的表情略顯失望。

盡管他這般答應了,可夏青梨還是不太放心,再次跟他确認:“那說好了,不能給我下咒,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不能下。”

“夏青梨。”沒有給出具體的答複,只是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幹嘛?幹嘛又喊她?這次是完全沒理解他要表達的意思。

夏青梨警惕地望着他,只見對方探出一只手,她無處可躲,只能任由着他将自己食指輕輕抵在她的喉嚨處。

涼意侵入皮膚深處的同時,耳畔響起他的聲音,像是被什麽東西掃了下心跡,又很快恢複正常。

“其實被下咒之人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話音落地,奇怪的電流迅速傳遍全身,直達天靈蓋,被某種力量所驅使,夏青梨雙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手指。

他什麽也沒說,卻是一臉“你看,就像現在這樣”的表情。

夏青梨:“……”她可以打他嗎?真的好想打他。

咒術解開,她氣惱地松開握住他的手。

“還想試試別的嗎?”他的手指游走在她的頸側,一直在不停地打轉。

還試個錘子!

她這不是已經完全處于被動局面嗎?

夏青梨全身的每個細胞都抗拒着,“不想,完全不想!”

他有些失望的縮回手指,坐回原位。

夏青梨依舊有些氣惱。

不過,這也側面證明,在此之前,他确實沒對她動過手腳。

夏青梨低頭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心髒,有時候,好像真的有點不大對勁。

她先前只覺得自己喜歡他的臉,該不會是……真的有點喜歡上他這個人了吧?

……靠!恐怖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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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到柘州城。

夏青梨掀開轎簾往外看。

跟太為鄉完全不同,柘州城較為繁華,馬路也修繕得十分寬敞,路邊的商鋪林立,讓人有想進去逛逛的沖動。

夏青梨立即掏出芥子。

上次她用傳音符夏應天寫了封信,回信很早就到了,她看了信的內容,無非是讓她出門在外多注意安全,要聽陸公子跟阮憐雪的話,不要給人家添亂。

當然,也給她寄了一大筆錢。

她決定等空下來的時候就用這筆錢出去采購一波。

陸府處于柘州城的正中央,方便管轄城中大小事務,不過多數都是跟妖物有關,其他的,陸府也不大願意插手。

馬車停在門口,陸蕭辭甫一探出腦袋,便有眼尖的弟子發現是他們的大少爺回來了,急着跑出去向陸家主通報。

陸家宗主陸鳴是陸蕭辭的父親,也是在任家主。

陸蕭辭帶着幾人剛進大廳,便被一群人給圍住了,他們有叫他“少爺”,也有叫他“師兄”一時間,整個前廳都熱鬧了起來。

夏青梨跟謝霜蕪坐在一旁,像個無關人員,關鍵是挺無聊的。

她瞥見桌子上有一副圍棋,雖然圍棋她不會,但五子棋,她從小就會,絕對不在話下。

“下棋嗎?”

夏青梨擡頭看他,但剛問出這個問題就後悔了。

她清楚反派的童年都是殺戮與血腥,唯一的朋友就是灰狼,因為無人拉過他,最後才自甘堕落,所以,他連一個正經朋友都沒有,怎麽可能會這些小玩意兒。

他看了一眼棋盤,不是不知道這是何物,只是向來沒人願意同他下棋,後來,他也不需要就是了。

視線緩慢地定格在夏青梨的臉上,将棋盤往二人中間推了推,“試試吧。”

夏青梨感到詫異,回過神來,跟他說了具體的游戲規則。

這些,說一遍就夠了。

只不過,在開始的猜奇偶時,夏青梨不幸輸給了謝霜蕪,所以執了白子,由謝霜蕪執黑子,首先落子。

他随便選了個中間的位置落子,夏青梨下棋也喜歡這種,首選中間位置,是習慣使然。

“該你了。”謝霜蕪擡眸提醒她。

夏青梨擡手将白子落在黑子的身旁。

他的手指輕輕按住棋盤上唯一的白子,語氣頗為不解地問:“為什麽要落在此處?讓黑白二子挨得這麽近。”

……大哥,這只是一種下棋策略。

夏青梨不與新手計較,心急地催促道:“不為什麽,快點,到你了。”

謝霜蕪繼續按照夏青梨告訴他的規則落子。

一來一回之中,夏青梨畢竟經驗豐富,很快就找到漏洞,毫不心軟地直擊痛處。

在他落下最後一子的瞬間,勝負已定。

“落子無悔!”

夏青梨像是終于逮到了報複的機會,嘴角揚起個笑容。

“哈哈哈,你輸了。”

根據游戲規則,黑白雙方,只要有五顆棋子連成一條線,便是那人贏了,眼下,是夏青梨所執的白子連成五星。

“嗯,确實是我輸了。”

他将手心的棋子全部散落于棋盤,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音,坦然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并不丢人,更何況,他并不在乎游戲的輸贏。

“再來一次吧,夏青梨。”

同樣的話術,上次在客棧給她喂食的時候也說話。

她發現反派這個人真的不管做什麽,都容易上瘾,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還是因為別的。

夏青梨往男女主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

那些個陸家子弟叽叽喳喳的還在繼續敘舊,隐約能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話題已經從陸蕭辭轉到了阮憐雪身上。

夏青梨思考片刻。

所以男女主這算是見家長了嗎?

果然是男女主,進度條就是快。

夏青梨有自知之明,根本不想打擾他們,還是安心跟反派下棋好了,并且還能滿足他。

“好。”

不知過了多久,陸蕭辭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終于等來了陸鳴。

他是聽說了此事從外面風塵仆仆地趕回來,剛一進入前廳,便感覺到一股違和感,再略微一掃,視線定格在角落裏,正在下棋的一對男女。

畫面如春日美景般令人挪不開眼,可同時,又隐約透露出股危險之意,令他心中升起有種不好的預感。

陸鳴一回來,見到陸蕭辭,一句寒暄的都沒說,張口直奔主題:“蕭辭,那邊那兩個人是……?”

陸蕭辭順着陸鳴的視線看過去,“夏姑娘跟謝公子是我在外面結識的朋友,此次,是跟我一起回來的。”

陸鳴表情詫異,“你是說……他姓謝嗎?”

“是啊,怎麽了?爹。”陸蕭辭從未見過陸鳴對一個剛見面的人情緒如此激動。

陸鳴淡定搖頭,“沒事……”

他只是萬萬沒想到,居然跟千年前的那位是一個姓氏,不過,這世上姓氏相同的人并不少,還需謹慎處理。

陸鳴将視線從二人身上收回,“我是想問,謝公子的全名叫什麽?”

“謝公子全名謝霜蕪。”陸蕭辭老實回答。

真的是他。

他以為,過了一千年應當不會遇上才對,沒想到,居然還能碰上。

壓下心頭不适,陸鳴再度看了過去,先前的注意力都在謝霜蕪身上,這一次,倒發現了些不一樣的景色。

想起陸蕭辭不久前與他說過的話,“那位就是夏姑娘嗎?”

“對,夏姑娘是鳳凰城夏家的女兒。”陸蕭辭點了點頭。

鳳凰城的夏家一直以來都以鎮守封魔大陣為己任,而且又精通符箓之術,這些年名聲在外,鮮少有人不知。

陸鳴若有所思,“夏家我倒是清楚,不過夏姑娘,今日倒是第一次見。”

“我看他們一直在下棋,夏姑娘跟謝公子……關系很好嗎?”

他心中疑惑重重。

他清楚,謝霜蕪就像是一柄不安分的利刃,不知何時就會突然見血,因為一切都是随他心情而動,可沒人能夠摸得準他的心思。

只是這位夏姑娘倒是非同一般,不僅可以肆意地接近他,而且表情收放自如,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至于謝霜蕪,那就更奇怪了。

他所了解到的謝霜蕪是一個不近人情,毫無同理心的大魔頭,任何人任何事物都難以靠近,而此刻,居然唇畔上揚,臉上生出幾分快意。

陸蕭辭似是想起什麽,在一旁提醒道:“忘記告訴您了,謝公子跟夏姑娘,他們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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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心意相通只差最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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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真相緩緩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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