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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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魔域并非一個固定的地方, 而是需要魔神血脈開啓大門。
作為被選中的那位,他自然有能力開啓的,只是, 謝霜蕪向來對此事不感興趣。
所謂魔域, 即各類妖魔的誕生地。
陰森可怖,萬物凋零。
魔域之門被打開的那一刻, 所有的異性怪物妖魔不管正在做什麽, 都會不約而同的望向同一個方向。
魔域之門是無法被打開, 除了那位天選之子。
當魔域之門緩緩合上, 完全隔絕了外界的氣息。
空氣中到處充斥着屍體的臭味,腐爛的氣味,令人惡心。
但是有人很喜歡, 其中就包括灰狼。
他異常興奮。
上次不僅被千機門的那群修士封印,還打碎了他的妖丹,想要恢複極其困難, 除非他一直待在魔域, 吸收魔氣幫助自己,假以時日定能重新修複妖丹, 恢複昔日妖力。
可謝霜蕪并不這麽想, 他只想把事情快些了結, 然後在天亮之前趕回去。
但事情并不會那麽容易, 哪怕妖怪們都清楚他們并非是他的對手,也想上去挑戰一番,最多不過犧牲一條性命。
而性命,對妖魔來說, 偏偏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
沒有任何眼神或是動作的暗示, 他們便一擁而上, 不過幾秒,便在他手中,成為一堆破碎的屍塊。
他出手向來不會顧及其他,雖是本性使然,也為了找尋令他身心愉悅的一切。
黏糊的血液濺到他的衣袍之上立即化為齑粉消散于空中,腳下無數的屍體匍匐着,可他并無過去那般明顯愉悅的心情。
甚至覺得有些無聊。
無聊?
他何時會覺得做這些事情無聊了?
這想法可真稀奇。
他扯着唇角,揚起一個笑來。
可是……這種無趣的體驗,不管何時何地,他真的一點也不讨厭。
不過,有時候,還是克制一些比較好。
但不是現在。
他擡頭望了一眼盤旋于上空的飛鳥異獸,其實這裏并非長年沒有日光,只是它們的存在,将光線完全遮蔽。
好礙眼。
許是習慣了身邊有暖陽的日子,所以才會覺得礙眼,又或許他只是單純地讨厭它們。
不管是何種原因,他都沒打算放過它們。
當漫天火光消散的剎那間,月光傾瀉而下,才使得這個陰沉沉如地獄般的魔域,終于有了一絲生機。
地上的所有妖怪都擡起了頭。
這一瞬間,好像有什麽東西變了。
所謂魔神,大抵如此。
不知過了多少年,才出現這麽一位,而且是以人類之軀降生,這确實在魔域的歷史長河中不曾出現。
此時,魔域之門依舊是關着的,他們的新王似乎并不想打開,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興趣。
這倒十分罕見。
四周的魔物不再敢随意地圍攻他,似乎已是默認了他的地位,盡管謝霜蕪并不在乎這些,但總歸是要為她做些什麽的。
比如,送她一個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禮物,讓她永遠記着。
所謂愛情,可不是光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是嗎?
天快亮了。
周圍靜了下來。
謝霜蕪垂眸看了一眼躲在不遠處的灰狼,“灰狼,你好像很喜歡這裏?”
灰狼眼睛一亮,搖着尾巴使勁點頭,“對啊對啊。”
“原來如此。”他思索片刻,“那你可以繼續待在這。”
灰狼萬萬沒想到這等好事還能發生在他身上,仔細一想,得出結論:“殿下,難道你是擔心我的妖力無法恢複嗎?”
謝霜蕪:“……”
盡管他只字未說,可灰狼在心裏已經做完了閱讀理解。
“我明白了,殿下,我一定會努力恢複力量的,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灰狼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卻只換來了他淡淡的兩個字。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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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府。
一切都還是謝霜蕪離開時的模樣。
一直躲藏在陰影中的丘曲計遙遙地望着天際,眼神中透露出異樣的光。
作為世間少有的半妖,他是可以感受得到魔域之門開了,可僅是一瞬,又被關上了。
為什麽?
為什麽打開了?又為什麽關上?
丘曲計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難道謝霜蕪去魔域是為了旅游嗎?
這樣的人,卻偏偏擁有魔神血脈,也只有他才可以随心所欲地出入魔域,打開魔域之門。
月色當空,有一腳步聲傳來。
丘曲計回頭去看,發現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好搭檔,陸鳴。
見他不是躲黑暗裏,而是光明正大的以王蓮生的模樣示人,陸鳴的表情略顯詫異。
“你怎麽出來了?不怕被別人看見嗎?”
丘曲計心情不好,态度自然好不到哪裏去,直接略過他的問題,直接問重點,“那件事情,你辦得如何了?”
沉默片刻,陸鳴才答:“我已經聯系了仙門百家,不過這事需要時間,你能等得了嗎?”
他等得了嗎?
丘曲計也想問問自己。
他伸手遮住眼前的細碎月光,任由衣袖緩緩滑落,露出手腕處已經開始腐爛的皮膚。
其實,他這副身體早就已破爛不堪。
想當初,王蓮生瀕死之際,誤打誤撞用獻祭自己的方法換回他的三魂七魄,才使得他有重臨人間的機會。
作為交換條件,他需要幫助被奪舍者完成最後的心願。
在王蓮生被家庭困住的二十年裏,他從未出過遠門,甚至連太為鄉之外的地方都沒見過。
可他偏偏向往自由。
所以王蓮生的心願不是複仇,而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更為确切地說,是想用這雙眼睛看,用這副身體去感受。
他做到了。
在過去的一年裏,他以王蓮生的身份,捉妖人的名號替他周游世界各處。
确實是段難忘的時光。
有時候,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王蓮生還是丘曲計。
不過此刻,他只能是丘曲計。
他放下手臂,轉頭看着陸鳴,低笑了一聲,“與其在這擔心我,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要怎麽跟你那寶貝兒子解釋你竊取他記憶一事,按照時間推算,明日傍晚,他應該就會醒了吧。”
陸鳴怔了怔。
距離上次抽取記憶已經過去了兩天,陸蕭辭也暈了兩天,等他一醒,必定知道自己的記憶被竊取,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整個陸府除了他陸鳴也不會再有旁人。
“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陸鳴臉色一冷,“既然你的目标是殺了謝霜蕪,陸府的其他事,請勿插手。”
殺他?
丘曲計何時說過要殺謝霜蕪?他只不過是想利用他幫自己殺人罷了。
“那是自然。”他輕快地笑了一聲,“不過你說的很對,我确實沒什麽時間了,所以,還請陸家主你盡快,不要讓我久等,不然,你陸家的秘密可快就守不住了。”
陸鳴咬了咬牙,終是什麽也沒說,轉身氣惱地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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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梨昨夜似乎醒了一次,分明看見身旁空無一人,可在早晨睜眼的時候,他又出現了。
就像是從未離開過一般。
不确定昨夜是不是做夢了。
她準備先起床,然後好好問問。
下一秒,就被他伸手按回了床上,被迫與他面對面地對望着,承受着他灼熱的視線。
“再陪我睡會兒吧,夏青梨。”
若真在這睡一夜,為何現在還要祈求她再陪他睡會兒。
所以,破案了。
這人昨夜一定出去了。
夏青梨故意往他身邊挪,用鼻子嗅了嗅,卻沒聞見一絲血腥味。
這倒是沒想到。
她仰頭看他,毫無防備地撞進他的視線裏。
疑惑地看了幾秒鐘,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被他盯得有些面紅耳赤。
夏青梨輕咳一聲回過神,“你昨晚……有沒有偷偷背着我出去做什麽?”
因為很想知道真相,所以她就直接問了。
他毫不隐瞞,“确實做了一些事,一些你不喜歡的事。”
夏青梨光是聽聽就汗毛倒立,真的很想讓他閉嘴別說了,估計又是恐怖故事,可又忍不住好奇。
“沒殺人吧……”
他似是思考了半瞬,“妖怪算麽?”
夏青梨:“……”
這不是一點沒克制嗎?!
雖然對象從人變成了妖怪……
好吧,确實進步了一點點。
但不多。
夏青梨無話可說,卻又忍不住吐槽,“你自己不就是妖怪嗎?”
“我确實是妖怪,而且還是大妖怪。”
他的身份,他自始至終都沒打算隐瞞,只是別人也沒問過。
這話她有點沒法接,因為夏青梨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嗎?”
知道什麽?
夏青梨眨了眨眼睛,眼神困惑望着他,等他繼續說。
他突然停了下來,笑了一下,“你想知道嗎?夏青梨。”
這人怎麽話說一半還偏要賣個關子?
而且每次都來這招,故意吊人胃口。
“想想想,我特別想知道,求求你,告訴我吧。”
這些話,夏青梨毫無心理負擔,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話音落下,他果然開始張口:“不管是妖怪,都是喜歡吃獨食的。”
這她倒是知道,弱小的妖怪會依附強大的妖怪,瘦弱的種群會成群結隊,但他們只是為了生存,在利益面前,可舍棄一切。
夏青梨靜靜地看着他,看着他慢慢地将手指覆上她的臉頰,一點點侵占她狹小的領地,直至完全屬于自己。
“我是妖怪,我也喜歡吃獨食,所以啊,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鼻尖萦繞着某種莫名的香氣,像是從外面飄進來的,又像是大腦發出的某種警告。
只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嗯,我是你的。”
她是真心的,這是他輕而易舉能夠感覺到的情感。
“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麽?”
夏青梨還真不知道。
他驀然靠近,除了掌心卻并未觸碰到她身體其他地方,可分明每個地方都充斥着他的氣息。
“我現在,想把你……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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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太困了,所以沒寫完,最近換季,感冒的人有好多,大家注意別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