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這天晚上。

穆流風回到酒店房間,顧承佑在他身後,也不問一聲,就跟了進來,挽起袖子,“哥,把衣服脫了。”

穆流風:“?!”

他把顧承佑拉進屋裏,“咣當”一下帶上門,趴在門上,從貓眼看外面有沒有人會聽見那句話。

好在同路回來的孟宇飛走得快,已經沒影了。

“佑寶,顧承佑,”穆流風一本正經,“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要總做這種……怪裏怪氣的事情。”

顧承佑無視他的警告,直接過來上手,“我幫你?”

穆流風強烈拒絕,跟他扭打着後退。

他不敢用力,顧承佑也不敢,只是逗着他,兩個人像兩只推爪子玩的貓。

穆流風退到床邊,絆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床上。顧承佑一把摟住他,護着他的腰讓他躺下,不由分說地去脫他的大衣。

穆流風羞憤難耐,忍無可忍道:“顧承佑,你到底要幹什麽!”

顧承佑脫他衣服已經輕車熟路,幾下就把他的上衣和護腰都拆個幹淨。

穆流風躺在床上,感覺從沒這麽羞恥過,偏過頭去看向一邊,有意無意地把手橫在胸前。

顧承佑仿佛真成了專業醫生,對美貌的患者無動于衷,一揚下颌,“褲子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他又自己決定,“嗯,你彎腰不方便,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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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佑!”穆流風一把抓住褲腰,“你……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他受了傷,沒法動手,難得這般柔弱。

“不過分。”顧承佑面無表情地跨坐在他身上,解他的皮帶。

穆流風死死按住腰帶扣,“好好好,你說你想幹什麽,我考慮一下。”

顧承佑拿出下午的錄像。

穆流風看了一會,覺得這個治療過程的視頻錄像……透着那麽點不正經的意味。

也說不上是拍攝角度,還是拍攝距離,确實,錄像的重點沒有跑偏,是在于按摩的手法和位置,但……

這個順着脊背起伏的線條拍下去的鏡頭,沒必要吧?

拍下去又突然回過神來一樣,趕緊聚焦到理療師的手上……這運鏡就更奇怪了啊。

顧承佑自己也發現這段拍得有些游離,耳根通紅。

他飛快地把錄像劃到了最開始,“理療師來得太少了,你下午還拍了些動作戲,我給你按按,就算不會治療,也可以讓你放松一下肌肉。”

“不用了”穆流風無奈到都快出來哭腔,“求你了,我不疼,你按再給我按壞了。”

“我輕輕的,哥,”顧承佑湊近他,放低聲音哄他,“我輕一點,不疼的,不會給你弄壞的。”

不知道是他發音的重點奇怪,還是穆流風的耳朵壞了,他只聽見“我輕一點”“不會弄壞你”。

什麽虎狼之詞……

其實他們過去講話根本就不注意,虎狼之詞滿天飛,但穆流風對那些日子仿佛失憶了。

“……”穆流風就是覺得不對勁,紅暈順着面頰蔓延到脖頸,“你最近說話,真的得注意一點。”

“就算我們關系再好,也不能總是……現在劇組人一看見我們倆做點什麽,就要瞎起哄,這個不太行。”

顧承佑一擡眼,冰冰涼,“怎麽不行?”

穆流風:“……”

他閉上眼睛,心一橫,“太……暧昧了。”

暧昧。

顧承佑覺得有趣,他居然提到了這個詞。

半晌,顧承佑垂下眼,“你不喜歡劇組的人起哄?”

“也不是……”穆流風不知道怎麽說。

顧承佑淡淡道:“我沒覺得暧昧,我為你做的事情,只是我想這麽做。”

穆流風愣了一下,忽然就有點內疚。

顧承佑那麽體貼,一心為了他,他說的這些才是怪話。

他撇開自己的一堆怪想法,摸了摸顧承佑的頭發,“好吧,但打個商量——褲子能不能不脫?”

顧承佑面無表情,“笑死,以前互相搓背,沒見你這麽害羞過。”

穆流風沒得解釋,居然有些耍賴,“可是佑寶……”

“好,不脫就不脫,”顧承佑指指床,“趴下。”

穆流風只好老老實實地趴下,有一種自己被忽悠了的感覺。

顧承佑的手太熱了。

那雙手按在穆流風腰上時,他只剩這一個想法。

顧承佑的手好像永遠都那樣炙熱,就跟他這個人一樣,充滿了源源不斷的,不可思議的能量。

他手掌有些粗糙,是因為練樂器和武術,按摩的力道不輕不重,配合着微微發熱的藥膏,确實很舒服。

穆流風漸漸放松下來,有些昏昏欲睡,含混道:“你按得很好啊佑寶。”

“嗯,”顧承佑氣息離他脊背近了些,“我練武,還有後面學舞蹈,都傷過,也學會了一點。當時不都是你給我按的嗎?”

穆流風回想起來。

從小時候起,顧承佑就特別有沖勁兒,或者說,很沖動。

他喜歡挑戰高難度,武術、極限運動、連最喜歡的舞種都是Breaking。

這種運動方式,不傷不可能。

“你是總受傷,”穆流風反手拍了拍顧承佑的膝蓋,有點心疼,“還那麽倔,傷了也不說,不讓治。”

“我還能怎麽辦呢,只好去學理療,幫你按摩舒緩。後面我學得太好,直接成了隊內專用按摩師,誰都找我,天天按得我手疼。”

背後傳來低低的笑聲。

顧承佑嗓音殘留笑意,“你還用筋膜刀折磨我們。”

穆流風辯駁:“那怎麽叫折磨呢?用筋膜刀是很難學的,你去外面做這種舒緩,可要不少錢呢。”

穆流風天生皮膚白而細膩,骨架不小,腰卻細,他最近瘦得幾乎沒有什麽脂肪,都是肌肉和骨骼,不怎麽用力按,皮膚上就會留下印子。

顧承佑一邊按,一邊看着那些淺淺的紅印,漸漸不再說話了,手底下的力道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穆流風被按得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按到他酸痛的地方,又沒忍住發出了一點呻.吟。

“額啊……嗯……”

穆流風忙抿住嘴,想裝作沒事。

這個聲音如果隔壁能聽到,肯定不覺得是什麽少兒很宜的活動。

但顧承佑也不知道是沒注意到,還是就是想聽他叫,又按了那地方好幾下。

穆流風忍不住輕哼了幾聲,覺得這動靜越來越怪,自己的呼吸也有點控制不住。

他忙說:“好了佑寶,可以了,我要洗澡了。”

顧承佑用力一按。

“額啊……”穆流風咬住牙,怕更多聲音洩出來,想翻身過來阻止他,“行了,有點痛了,顧承佑……”

顧承佑一把按住他的背,不讓他動。

穆流風被壓在床上,忽然有種很不安全的感覺。

他撐着床努力翻過身來,顧承佑忽然俯身下來,幾乎讓他陷進床墊。

兩人頓時離得很近,穆流風一下看到了顧承佑的目光,愣住了。

欲望。

火熱的沸騰的欲望。

隐忍卻難以掩飾的欲望。

顧承佑眼中明晃晃地寫着“情欲”兩個字,絕不會錯。

穆流風驚呆了。

顧承佑眼中的欲望,給人的沖擊力确實像火。

穆流風的精神一下被燒幹了一樣,如同被猛獸盯住的獵物,心底戰或逃的本能讓他僵持住,完全無法反應。

怎麽會……

為什麽……?

“哥,”顧承佑眼中晦暗難辨,握住他的手腕,壓得更近了,幾乎貼在他面前,“暧昧,不行嗎?”

穆流風覺得自己應該是吓到了,不然不至于心跳飙升,都有些頭暈。

“不是不行,可是……”他下意識回答,說到一半才覺得自己的話很有問題。

暧昧也不是不行?

顧承佑蹙起眉頭,用額頭抵着穆流風的額頭,“我就是想要,該怎麽辦?”

穆流風大腦一片空白。

想要?

他突然反應過來,身體像是本能地從床上彈起來,迅速往後退,背直接抵到了床背板上。

不過他沒能感覺到背板的涼。

顧承佑先他一步,将手墊在了他腰後。

然後,顧承佑的神色忽然變得很冷靜。

就好像剛才的一切,只是穆流風的錯覺。

“別這麽大動作,”顧承佑淡漠地說,“小心再傷着。”

穆流風久久地盯着他,“你在開玩笑嗎?”

顧承佑想了一會。

在穆流風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顧承佑說話了。

“沒有。”

沒有。

穆流風估計,自己的心髒,應該是已經爆炸了。

以心口為中心,散發出去無數電波,從脊柱一路蹿下去,酥麻一片。

顧承佑垂下眼,“別怕,你就當我是在發癫吧。”

他說完下了床,去洗了手上的藥膏,接着拉開門就要走,全程沒再看穆流風。

門外的風吹進來,有些涼意。

顧承佑吹了一陣風,回過頭來,神色平靜,似乎還有點好笑。

“看把你吓的,”他平靜地微笑着說,“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啊。”

他關上門,腳步聲走遠了。

室內一下空了,只剩穆流風一個人。

他靠在床板上,很久都沒有動。

過了一會,他慢慢伸手,按着自己頸側的脈搏。

突突,突突。

打得他指腹微痛。

他喃喃自語:“心髒出問題了,得去買個心率儀……”

不然不會這樣。

只會狂跳。

不願減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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