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摘戀愛腦
摘戀愛腦
李星辰，你是這本小說的主角，你能感應到……我要死了嗎？出門前我答應過他我不能死的，想到這，我振作了一點。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和我，我們都在一本小說裏，這不是真實的世界，我們都只是書裏的人物，我不知道作者派你來敲我門是為了什麽？可如果你現在吸幹我的血，這個世界就會結束的，你以後還想不想喝到更好的血了？”她不為所動，沒有絲毫反應。
我已經感覺到渾身的力氣随着劇痛和失血流失，可走道上依然空蕩蕩的，沒有一戶鄰居開門，更是連喪屍都沒有引來一只。
“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讓我察覺出她可能存在道德觀念的，就是現在，抓住這一點乘勝追擊！
“你不是還有弟弟在家發着燒嗎？你居然還在這裏喝飲料，他得趕緊吃藥退燒才行。”
我忍痛，咬着牙擠出一句完整的話，明明我只是在書裏的世界，為什麽要讓我的疼痛那麽真實？
我感覺我快要死了，沒想到吸血鬼這次居然松口了，從我脖頸間移開。
嘴角溢出的猩紅色是我寶貴的鮮血，她蒼白的臉上有這樣的血跡看起來十分可怖。
她看着我，眼中卻陷入了迷茫，“我弟弟？你開什麽玩笑，你該不會真以為吸血鬼還會有個人類弟弟吧？我3歲的弟弟早在1932年的霍亂中就死了。”
1932年？可現在都是2023年了！我震驚的看着她，說明她是1932年以前出生的，而她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
她好像陷進了那個悲痛的年代裏，低聲的回憶着：“城鎮發大水，到處都是被淹的人，爸爸為了救鄰居叔叔也被大水沖不見了，好多人都開始發燒了，還開始有人發狂，四處咬人。
“弟弟發燒了，鄰居叔叔家的藥店都不許我們進去，說我弟弟一定也是得了霍亂，不能傳染到他們，任我們怎麽解釋弟弟的症狀不是霍亂他們都不讓我們進去買藥。”
“媽媽為了給弟弟找藥，冒險出去，幾天幾夜都沒回來。外面到處都是發狂咬人的聲音，我和弟弟在黑漆漆的屋子裏好想媽媽，好想知道媽媽去到哪裏了？會不會被那些人咬了，她還會不會回來？”
她提起媽媽的樣子，讓我恍然間覺得她就是個普通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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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媽媽終于回來了。”她說到這裏，聲音欣喜了一點，表情卻無比的悲傷。
“她一身的傷，散發着腐爛的臭味，她終于帶着藥和兩個饅頭回來了，可是弟弟早就死了兩天了，我守着弟弟不動的身體也已經餓的躺在地上，快要死了，媽媽空洞的眼睛就流淚了，她突然發狂，像野獸一樣把我脖子咬得流了一地的血。我再醒來，就看到外面好多人都死了，鄰居叔叔一家也躺在地上，他們的身體和他們家的藥店一樣，也早就被那些發狂的人搗得七零八碎了。”
“只有我，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家裏只有我一個人活到了現在。你現在知道了吧？現在這病毒爆發到喪屍階段，只是又一次新的循環而已。我也根本不是什麽小妹妹，都已經過去91年了，我已經一百多歲了。”
她說得原來都是真的。她真的有個3歲的弟弟和出去找藥的媽媽，只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而且她所說的帶藥回家的媽媽，聽起來在當時就已經成了喪屍了。
看着她完全像被夢魇了一樣逐漸古怪的臉，我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插話，生怕她一個驚醒，我就再也跑不了了。
她反而對着我稱呼小妹妹說：“太遲了，小妹妹，什麽救命恩人？你給的這些東西都太遲了……”
“為什麽當時沒有人救我們？如果當時有人能給我們分一點點的退燒藥，媽媽就不會出去，我們可以吃家裏的茶葉，或許能撐着，等到爸爸回家。”
“現在你給我這些東西還有用嗎？是這個世界先沒有道德。如果吸幹你的血真能像你說的，讓這個世界消失，那你就一定要死！我早就厭倦這個虛僞的世界了，我活了這麽久，都看不到時間的盡頭，剛好，我們一起消失吧！讓我喝完你這最後一個飲料！”
眼看她把我當飲料再次撲過來，我一把推開她的同時，朝她哈了一大口氣，喊道：“我才不是你！我還沒有厭倦這個世界，我不能死，我還有我要等的人，他現在正在為了在外面冒險找物資，就像當初你的媽媽一樣，這個世界明明還有很多美好值得珍惜的人和事！”
雖然我是突然被轉場來到爆發喪屍的時間段的，可我幾乎每餐都吃蒜的喜好習慣，應該依舊存在于我沒有親身體驗的每一天裏，如果我賭對了的話，這樣的習慣一定在作者沒有明确寫出的日常生活流水賬裏，那些她沒用文字表現出一日三餐吃了哪些菜的細節，恰恰是任由我意識自由發揮的地方。
果然，我賭對了。
撲上來準備吸我血的吸血鬼小女孩順着我的推力，驚訝地主動後退了一步，嫌棄的用衣袖擦掉嘴角上的血跡，用衣袖捂住了嘴，問我：“你吃蒜了？”
我有些驚喜，這招居然管用，傳聞吸血鬼怕大蒜，沒想到是真的，我有點得意的說：“聽說吃蒜能防蚊子，沒想到還能防吸血鬼。”
“難怪你的血喝起來味道那麽低劣。小妹妹，你以為這是對付我的招數嗎？”
“要知道在我手裏的飲料就沒有逃過的先例，你就別再做無用功的掙紮了，根本不是吸血鬼怕蒜味，這麽難聞的蒜味，就是人聞了也會嫌臭的。”
“放棄吧！外面早就是喪屍的世界了，沒有什麽物資了，都被燒殺搶掠的人搶光了，我看在你給我拿藥的份上，保證下一口就讓你斃命，不折磨你，與其讓你餓死在屋子裏，不如你真正做一次我的救命恩人，讓我喝光你的血填飽肚子。”
“你就是想喝血而已，滿嘴歪理，這個世界也是有美好的，你爸爸就是這個世界的美好之一，他為了救別人，自己被水沖走了。你媽媽也是這個世界的美好，她為了給你們找藥，滿身傷痕都變成喪屍了居然還記得要帶藥回家給孩子，依然保持着一絲神智，不忍心看着你奄奄一息的活活餓死。虛僞的是你，你要殺我，你和那些恩将仇報傷害你們的人有什麽兩樣？”
死到臨頭了，就讓我嘴硬一下吧，現在渾身上下，也就只有我的嘴能最硬了。
吸血鬼小女孩似乎被我氣得不輕，蒼白的臉上，眼睛瞪大，不知是在憤怒還是驚訝。居然遲遲沒有動作。不是吧，吸血鬼也能被道德綁架嗎？
我趁她呆滞，一個轉身沖回了屋裏，把門關上，這樣的大好時機，居然沒關成功！密碼鎖的門卡在那裏‘嘀哩嘀哩‘的發出警報聲，提示着我把門關好，可門下明顯卡到了一個東西，留了足足可以進一個人的入門寬度！
定睛一看，竟然是我給她的那個紙箱。
那紙箱被吸血鬼小女孩一腳踢到了關門處，卡在那裏，要關也關不上，剛好能看到吸血鬼現在那突然間充滿怒火的半張臉和獠牙，我剛想把腳下的紙箱踢出去好成功關上門，就聽到了吸血鬼怒吼的聲音，“你只是我的一份食物！你怎麽敢這麽和我說話！再抓到你我一定會狠狠把你的血吸幹！“
聽着她暴怒的聲音和腳步聲，我欲哭無淚，沒想到最後竟被我自己給出去的硬紙皮箱害了小命。
星辰，再見了，如果重來一次，我絕對聽你的，不會再開門了。
就是這時，我又聽到一聲輕輕的嘆息，像是女人的嘆息，來自客廳的方向。
短時間內怎麽會幻聽兩次，我懷着猜想，篤定的轉頭，真的看到了天使的幻影還在客廳懸浮着看着我，像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一樣。
她的那對白色大翅膀近乎透明了，像剛從隐形轉化為現行的狀态中，又像是要再次消失的狀态，我的視線能穿過她半透明的身體，清晰看到那通往卧室走道的瓷磚。她是打算繼續隐身還是決定出現救我？她可是現場我唯一的最大救星啊！可不能在送走我的男主李星辰後，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就消失。
我直接像腳踩了香蕉皮一樣，一腳溜到了天使的面前，一把拉着她。
沒拉到，果然是觸碰不到的，像全息投影一樣。
只聽她在半空中的聲音這次傳來了真實無比的嘆息，說着：“這一次，你還是開門了。”
好在我沖進衛生間的時候，她也跟着飛進來懸浮在我旁邊了。我一把反手将衛生間門鎖上，暫時隔絕了追來的吸血鬼我這才安心了一點。
我忙不疊的雙手合十，向半空中的她做許願狀，許願我能再見到星辰，接着上前抱住了天使的大腿喊着‘親媽救我’四個大字！
雖然并抱不到，只是抱了個空氣感。
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我是真的以為她就是我親媽，可沒想到她居然派吸血鬼來殺我，簡直是後媽行徑！
好吧，我終究就是個書裏的配角，就算戴上主角光環也是磨難多的，現在羞恥一點就羞恥好了，向天使形象的人許願也是人之常情，直接認賊作母也只是暫時的，活着就好，這是星辰臨走前我答應他的。
“那個，你的心聲我能聽得見。”天使慈祥的臉上居然帶着一點尴尬的神情對我說。
啊！我直接吓得炸毛了，天使那尴尬的表情是替我尴尬吧！因為剛才太過恐懼，一下竟忘記在作者面前壓制自己的心聲了，我剛才可是在心裏說了認賊作母那樣大逆不道的話啊！趕緊想個說法解釋一通才行。
我大腦高速運轉的都快擦出火花了，我厚着臉皮幹笑着。
“啊哈哈，我的意思是，你給我安排的劇情真得很像個後媽，不過你是男主李星辰的作者親媽，李星辰的親媽就是我的親媽，因為我是李星辰的女朋友，我們之間怎麽說也是婆媳關系，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算我半個媽。希望親媽救救我，吸血鬼來我家了！”
我努力壓制住想要把她繞暈的真實心聲，以防她聽見，對她哭訴着被追殺。
她認真的看着我講完，欲言又止。
怎麽又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和李星辰和我商量怎麽在喪屍世界逃生的表情很像。
只見她的翅膀微微扇動，上下懸浮着，靜了靜，最後吐了口氣，看着我說：“看來你和李星辰一樣，真的自我意識覺醒了。你這段臺詞根本不是我腦海裏預想的，我現在寫的劇情走向在受你們筆下自我覺醒的人物反控制了，臺詞都是順着你們的意識寫了，愛’真的是很偉大的能量啊，能讓一維空間的人都因為‘愛’而突破世界的一些原始劇情的設定。”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從她話語中好歹知道她沒有追究我‘認賊作母’的話，趕緊無腦附和着天使：“啊，這樣嗎？是啊是啊。”
“我得把你的戀愛腦給摘除一下才行，有主角光環的你，可不能成為下一個李星辰，我的小說主要劇情不能再被影響了，那會很難正常完結的。”
戀，戀愛……腦……
我是戀愛腦嗎？
我呆呆的看着作者的手朝我頭揮來，不妙！我不能夠就這樣忘記我對李星辰的愛！我們都已經在籌備明年在教堂進行婚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