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第11章倒黴催的
第11章 倒黴催的
我是Ethel Chan,陳可艾,來自弗吉尼亞州匡提科,23歲,美籍華裔,有四分之一的德國血統和占據主導地位的天朝老根。現在位于北美洲-美國-弗吉尼亞州-一輛開往達拉斯的火車-T4車廂-第二排車座-暴力型被害妄想症患者的槍下,正試圖和另一個惡靈“鬥嘴”來刷這位患者的好感,以求保全整車人的狗命。媽蛋,為什麽每次都會遇到這麽扯淡的事!這還是個科學的世界麽!!!!
我們讓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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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的警笛聲平息之後,電話一直沒有被撥響。Teddy撅着屁股躲在車座椅背後面,通過那僅留的十公分未被遮住的玻璃窗,觀察着外面的情況。過了一會兒,不知他看到了什麽,帶着如釋重負的愉悅笑容對着“Leo”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快步向人質們走來。
“嘔——”還未等他做什麽,女醫生對面的那個紅發女孩就一臉驚恐地吐了起來,車廂裏瞬時彌漫着一股腥腐的異味。
Teddy皺了皺眉,收回了半伸出的手,轉而一把把我扯過來,推離了人質堆,就像是在家禽圈裏挑出了今天要吃的牲畜。
“哐當——”
我的·可憐的·早已凸起紅腫的·額頭,再一次撞上了車座。我感覺到了似乎有溫熱的液體争先恐後地從額頭熾熱的疼痛處流了出來。我用手劃過粘膩的臉頰,伸到眼前,白皙的手指上沾滿了紅色的血液,忽然有一種恐怖片的亂入感。
呵呵,亂入你妹啊!
媽蛋!不知道人質要輕拿輕放麽!
要是毀容了,你TM負責我的手術費啊!
被拷在扶手上的Elle一下子跳了起來,“混蛋,你抓我!”她的手被死死地拷在扶手上,手铐因為她的猛烈動作而敲打拉扯着那根扶手,發出一陣陣金屬擊打的聲音。而Elle的手腕也因為這一系列的行為而紅腫出血。
Teddy用胳膊勒住我的脖子,将槍狠狠地戳在Elle的額頭上,僵硬着嘴角,将雙眼瞪到最大,喘息着,似乎像是在壓抑着自己的憤怒:“你覺得我會讓你傳消息給他們嗎?
Elle一點都沒有被指在腦袋上的手槍吓住,她反而更加強硬地跟Teddy對視着:“他們想要和我談,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抓我吧!”
還未等Teddy開始動搖,一旁觀望着的“Leo”就半傾着身子,擋在Elle邊上:“別上當,Ted!”
Teddy偏了偏頭,位于我脖子上的胳膊勒得更加緊了,他将手槍舉起,似乎要一槍托打在Elle的頭上。看見他揮起的手,我急忙往後退了退,将他帶離擊打範圍。
“不,不要傷害我!”我顫抖着身子,期望将Teddy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不要亂動!”他咆哮着、用力勒住我的脖子,撇下不停掙紮的Elle,拖着我往電話走去。
“除非我讓你說,不然你一個字兒都別說!”他将我扔在電話旁,用槍指着我的太陽穴,毫無感情的眼睛盯着我的,“說漏一個字,我就殺了你!別想向他們洩露任何消息和代碼。你明白了麽?”
一旁的“Leo”坐在了Teddy前面一排,張望着人質們的動向。對着Teddy催促着:“Teddy,快點,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拿起電話!”Teddy揮着槍托向我打過來,我下意識的用胳膊擋住。仿佛斷裂一般的疼痛從胳臂處蔓延,我抖着手拿起話筒,看着他按下了通話鍵。
“嘟——嘟——”電話響了兩聲,傳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Yes?”
是Gideon!
“讓他告訴你,他是誰。”Teddy在我耳邊低語,槍口卻抵着我的胸口,他的虎口緊緊的抓着我的胳膊。
“他··他··他說他想知道你是誰?”我顫着音,斷續地吐出音節,心下急轉,期望着Gideon認出我的聲音。
“告訴他是可以幫助他解決問題的人。”話筒中傳來Gideon令人安心的聲音,他停頓了一下,一語雙關地說道,“就說:‘YOU know me’。”
他認出我了!我不确定他究竟是通過聲音還是其他什麽,從而知道了打電話的是我,但我知道,如果是Gideon,那麽說不定我可以傳遞些什麽出去。
“他說是可以解決問題的人。”我望着Teddy,并不捂住話筒,接着說:“幫助你解決問題,關于你的胳膊。”
Gideon的聲音并不大,Teddy雖然離我較近,但是他分神于後面的人質,所以難以聽清楚Gideon到底說了什麽,所以我半真半假地将Gideon他們需要知道的消息作為他們的回答告訴了Teddy,順便可以做一個實驗。
“我就知道他們可以拿掉它!”他開心地對着“Leo”說着,甚至忘記了壓低聲音。“你問他,他為政府哪個部門工作?”
“你為哪個政府部門工作。”我學着他的話一字不改的傳達了過去。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為政府工作的。”Gideon回答的并不快,卻很是鎮靜,并且會意地将聲音壓低到确保只有我一個人能聽見,“我是在那個可以為他胳膊解決問題的部門工作的人。”
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從未說過我是為政府工作的。”我看着Teddy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着,為了确保電話那頭可以清楚地聽見,“他是這麽說的。”Teddy的神情并沒有流露出懷疑,于是我安下心,接着說,“他說他可以将你胳膊裏的東西拿掉。”我仔細地看着他的眼睛,斟酌着話語,想進一步套出他的目的,“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問他們是不是國家安全局?”我知道我的推測對了,Teddy完全沒有表現出一絲異樣,而是更加急迫地讓我傳話。
“他可以自己問我。”Gideon咳了一聲,加重了自己這個詞。
“他說你可以自己問他。”我将電話遞給Teddy。我知道信息傳遞結束了,下一步是由Gideon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Teddy一把拿過電話,卻将槍口抵着我的嘴巴。現在,我完全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吞槍自盡。快點讓這一切結束吧,我默默地祈禱,要不然我恐怕體會到所有的槍殺手法。
“你是誰,告訴我,不然這裏的探員都要死掉!”Teddy惡意地看了我一眼,威脅着,顯然他将所有的人都當做跟蹤他的探員。
“如果,如果你是高級長官,你就可以移除它。”不知Gideon說了什麽,Teddy搖了搖頭,帶着一絲負重的笑容,“我要他現在就被移除。”
“No,等等!好吧,”Teddy突然緊張的叫了起來,他望了望窗外,然後妥協地降下了聲音,“你有一個小時移除它。不然我向上帝發誓,我會殺了這火車上的每個探員。”
我被Teddy扔回了座位,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濁氣,頭上的傷口已經不淌血了,手臂上的傷也漸漸麻木。我将手放在Elle的手心,将我已經把消息傳出去的事情寫給她。我能感覺到Elle在明白我畫完的文字的意思之後,整個人解離了繃緊的狀态,她稍稍放松了一點兒。她信任着自己的組員。
一個小時之後,車廂入口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單薄的、毫無威脅感的家夥:Spencer Reid 。
我從未想過過來執行所謂的“移除”工作的人會是Dr。Reid 。我甚至想過會是Gideon親自出馬。但是現在,這個一臉青澀的大男孩,居然在一個拿着兩把警槍的精神病患者面前,除去了自己的防彈衣。我不忍卒睹地閉上了眼睛。
“停在那裏!”Teddy突然叫了起來。我緊張地睜開眼睛,半伸着腦袋往那邊望去。
Reid仿佛也被他神經質的一叫吓住了,他幾乎乖巧的雙手舉起,停在了車廂門口。
Teddy往後退了幾步,看了一眼“Leo”,它向他搖了搖頭,面部僵硬地抽搐了一會兒,将手指着人質們的座位。我瞬間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只見Teddy眨了一下眼睛,走向人群,一把又将我撈了起來,用槍指着,擋在面前。
他粗暴的動作讓我所有的傷口都劇烈的疼痛起來,我猜我現在的表情絕對很是凄慘。不然Reid不會用一種我就快死了的表情,悲傷地偷偷看着我。
“坐下來!”他命令着Reid,用槍示意他坐在過道的一邊,然後将我按在地上,用槍指着,伸出他滿是傷疤的右臂,“現在,移除它。”
Reid竭力地不再看我一眼,仿佛根本不認識我這個人。他在袋子裏拿出工具,時不時地吞咽口水,汗液從額頭上滑下,整個人顯得十分緊張。他的緊張引起了“Leo”的懷疑,它向Teddy發出警告,“Ted,你得仔細問問這家夥!”
Teddy也注意到了Reid的異樣,他将槍移了過來,眯着眼睛,肌肉開始繃緊,“你為什麽這麽緊張?”
Reid狀似鎮靜地看了他一眼,又瞄了瞄槍,盡力平緩自己的聲音,“我告訴你,在槍周圍我很不自在。”他撇開眼神,點下頭在袋子裏翻找起來,有些顫抖地拿出手術用刀,在Teddy胳膊上比了比,“這可能會有一點痛。”
Teddy的注意被Reid轉移到胳膊上,他将自己的上下嘴唇都緊緊抿起,流露出一種既畏懼又期盼的表情,對着Reid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Reid用刀劃開他的皮肉,手指撐開傷口,在肌理中翻找。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Teddy的胳膊上,但只有跌坐在地上的我看到了Reid捏在指縫下面的東西。
我用身子擋住了“Leo”的視線,發出驚呼,引來了Teddy的注意。而Reid的手指輕巧一晃,就将東西捏在了伸進傷口的兩指之間。
我看着Teddy的眼睛,做出一副驚訝到說不出話的模樣,指着他的傷口。而他立馬将眼神盯了過去,然後他就再也移不開了。
Reid費勁地在他的皮肉中摘出了一塊微小的芯片。
Teddy笑得簡直像個孩子,他轉過頭對着“Leo”的方向啜泣般地說着,“我就知道——你看到了麽!”
這時Reid站了起來,“我要和長官報告這件事。”說完他狀似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準備轉身離開。
“你還要啓動它,Teddy!”“Leo”忽然傳來了一句讓我心驚的話。
“現在還不行!你還不能走!”Teddy聞言反映了過來,語氣兇惡地制止了Reid,望着顫巍巍坐下的年輕男孩,攤開手,将芯片伸到他的面前,用槍威脅到,“啓動它!”
Reid聳起了他的眉毛,眼睛變大了一圈,眼神無辜地在芯片和Teddy之間來回游移,嘴唇抖了抖,卻沒能說出一個字。
“Look,Teddy,他是騙你的,他根本就不是信息員,他是個FBI!”“Leo”帶着惡意的笑容坐在了Teddy左手邊,“要不然他為什麽不啓動它呢。”
“現在!啓動它!”Teddy将槍移到了Reid的面前,整面部因為恐懼、憤怒開始輕微的僵硬,“不然,你就死!”
“我,我沒法啓動它。”還未等Reid說完,Teddy就站了起來,他拖着Reid撞上牆壁,用槍狠狠地抵着他的腦袋。
“I Said,now!”
我看見Teddy的手開始握緊槍柄,整個人開始憤怒地顫抖起來,而“Leo”仍在喋喋不休地蠱惑着、唆使着他,我明白,他可能下一秒就會開槍,不能再等了。
“I Can!”我幾乎是破口而出。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我狠狠地掐了一下受傷的胳膊,用疼痛平息我的恐懼,慢慢地站了起來。我伸手撣了撣滿是灰塵的褲子,望着Teddy的眼睛,盡量平靜地說道,“我可以啓動芯片!”
Reid驚詫地看着我,他的眼睛裏溢滿了恐懼和驚訝,他抖動着嘴唇,無聲地說着:不,Ethel,不要········看着他的表情,我意識到,可能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說什麽。
“Teddy,她在騙你,她·····”
“但在我啓動它之前,你要聽聽我的想法,然後再由你自己決定到底要不要啓動它。”我瞟了一眼“Leo”,沒有讓他講話說下去,“你的醫生跟我說過,你有有很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和偏執性精神病,伴随着被害妄想症狀。”
“no!我沒有,你們都不知道!我·····”他被我的話激怒了,他顫抖着、用槍指着我,幾乎咆哮地叫了出來。
“知道什麽,知道你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麽?”我平淡地接過Teddy的話,看了一眼“Leo”,欣賞着Teddy噎住的憤怒和“Leo”凝滞的邪笑。
“你能看到Leo?”他半是欣喜、半是疑惑地看了看我。
“為什麽不能?”我挑挑眉,“它告訴你它叫Leo?這麽友好?或許它并沒有完全跟你說實話呢,Teddy!它有告訴你他是什麽麽?”
“什麽意思?”Teddy緊張地捏緊了槍,目光在我和“Leo”之間游移。
“別信她!Teddy!”“Leo”緊張地看着Teddy,試圖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她是想破壞我們的任務,只有我一直在你身邊,只有我一直明白你在幹什麽!”
“它有告訴你它是個瘋子麽?”我撐着身後的座位,看着Teddy的眼睛,捕捉着他的目光,語帶諷刺地繼續:“哦,我說錯了。是生前!”
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我漸漸逼近Teddy,将他慢慢地往人質的位子“驅趕”,将聲音堵在嗓子間,只有我和他才能聽見:“你有看見過這位‘Leo’面部表情滞停的樣子麽,對,就和你接受治療後的副作用一樣。別人把你當做瘋子,而它,實實在在是個瘋子,還将你推進了背離世人的境地。”
Teddy的臉色變了,他開始動搖,嘴巴吶吶地張合。
不,還不夠!
“它曾經一直陪着你是麽?一次又一次地給你指示,為你解惑。它提供了那麽多的奇思妙想,幫助你完成一件又一件事?但是它是個惡靈,是個瘋掉的惡靈!什麽芯片,什麽追蹤,什麽啓動,都是它告訴你的不是麽?它幫你完成一切事物,幫你思考,幫你做決定,驅動你的行為,可是那些都是正确的麽?你失去了自己的思維,被*操縱,被控制,你甚至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是它告訴了你不屬于正常的認知,是它讓你的行為漸漸古怪,是它的蠱惑着、驅使着你,讓你變成世人眼裏的瘋子!這一切其實你都有感覺的,不是麽?Teddy。”我死死地拽住他的胳膊,将臉湊近他的,放下最後一根稻草,”你是不是會感到總是疲憊呢?Teddy?我告訴你那是為什麽,因為靈體要依附一個人必須用他的生命供養,這它都告訴你了麽?Teddy!”
“不!不!”Teddy恐懼地往後退着,再也聽不進“Leo”的辯解。這個往日形如一體的組合産生一道裂縫。
就是現在!
悄悄解開手铐的Elle從Teddy身後撲了過來,配合着我抵着他執槍的手,将槍奪了回來,按住奮力掙紮的Teddy,用那個已經拷了她4個小時的手铐将他拷在了扶手上,正好是Elle自己被拷的地方。
“告訴我,告訴我!”Teddy凄厲地吼着,他的眼睛絕望又急迫地看着我,“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因為精神上的疾病和惡靈的蠱惑,而變得病态憔悴的男子,抿了抿嘴,蹲了下來,用手在他的眼睛上摸了摸,“以後你再也看不到它了,你可以學着自己思考,不用來問我,用你自己的腦袋去想。”
成波的警察湧了進來,帶着Teddy和警衛的屍體坐上了警車,而驚魂未定的人們,回到了臨時站臺,等待着下一輛火車的到來。對于他們而言,這場事故或許只會成為人生旅途的一段小小的插曲,該去的地方還是要去。
我看着車廂口Leo漸漸消失的身影,收緊了手裏的芯片。
“Ethel,Ethel!你需要馬上去醫院!”Reid焦急的聲音将我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擔憂的看着我的額頭,不自覺地将手伸了過去,卻猶疑着不敢觸碰,而是小心地将垂下的劉海撥到一邊。忽然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觸電般的收了回去。
我看着他燒紅的臉和閃躲的眼睛笑出聲來,可是還沒等我說話,我就感覺到了一陣暈眩,我晃了晃身子,意識漸漸模糊。
我對這場由Elle發起的下午茶活動所殘留的最後印象,就只剩下Reid驚慌地表情,和大地先生寬厚而堅硬的懷抱。
Reid我看錯你了,居然不接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