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終章（一）
文遲作為維系運轉陣法之人，最先發現陣法的異常，她看向異常的源頭——馮一，眉頭一皺，“你瘋了嗎？！”
曹彌看着鎏金的靈力，感受靈力的波動，眉頭一跳，猛地擡頭看向馮一，“這是你的精血所化靈力？！”瞳孔中顯影着一個渡着金光的滿頭白發的側影。
古吉此時也沒了平日的不正經，臉上盡是肅穆，“輪不到你自己一個人逞英雄！”
“知道你厲害，但這事終究還是需要我們大家一起。”鳳期對馮一說道。
相較于其它人的手足無措，張靜在其中顯得有些淡定，她分神蔔卦，片刻之後，咽下上湧的淤血，說道：“你這樣消耗精氣，哪怕你是神，你也會死的！”
張靜的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清楚了內容，陣中人無一不震驚。
不，除了曹彌。
曹彌聽到這話并不算震驚，反而有種心中的想法終于印證了的感覺。原來從一開始對馮一的沒由來的相信與親近都有了解釋。曹彌收回了一直望着馮一的視線，為什麽知道你是神之後，我更難過了呢。
鳳期睜大眼睛，聲音不自覺放大，“什麽！馮一是神？！”
“能跟神一起并肩戰鬥，以後我的戰績上又可以多說一筆了。”古吉挑了一下眉，說些不着邊際的話。
文遲沒有糾結馮一的身份，反而皺着眉，沖馮一說出了她認為最重的話，“馮一！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麽，你要是在這樣內耗自己，你會最先沒命！而且，四域又不是你的四域，憑什麽要你自己負責，把我們抛在一邊！”
古吉點頭，贊同道：“小冰塊說的對，出風頭的事，怎麽少得了我？以後萬古流芳的必須得有我！”
鳳期應和，“是的，是的。”
曹彌在旁邊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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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一聽到大家的話，笑了笑，“你們也說了，我是神，所以這事，我必須來。我本就是為你們而來，若能保下四域，無憾。”
見勸不動，張靜看向文遲，說道：“你有辦法嗎？”
文遲迅速了然，單手維持陣法，另一手重新起陣，“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口訣默念完，手中陣法完成，随後文遲将陣法點于眉間，身後的劍紋閃動，連帶着衆人眉間的紋樣一并閃爍。
文遲與馮一對視，“馮一，我從不信神，但知命以後，我知曉這是時空回溯後，我就知道這次神站在了我們這邊。我本不信神，但這次你站在了我們這邊。這次，我信了。所以，我怎麽可能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
馮一微微怔住，嘴唇幾次閉合。
張靜作為陣中，唯二最清楚馮一底細的人，說道：“怪不得，在群英會以前，我的卦象都是必死，但就在群英會後，突然像是盤活了，”張靜笑了一聲，“原來希望是你給的！馮一，你聽見了嗎！希望是你給的！”
馮一的心髒抽動了一下，低聲喃喃道：“可我從來不是什麽希望，”擡頭一一看向衆人，“從來都不是什麽希望，我的出現永遠伴随着恐慌與黑暗，說不定你們的悲劇造成的最根本原因也是我！”
“不是你！”曹彌與馮一的視線交融，十分肯定地說道，心中卻想，如果是你，你的眼裏就不會透露出“快來救救我”的訊息了，神也會悲傷……
其餘人點頭。
馮一勾唇，“這短時間與大家的相處，像是真正的活過一般，少年熾烈美好，真誠坦然，心向光明，如此就好。”說完便加大了注入的神力，她就要沒時間了……
文遲見狀，急忙道：“她開始動用自己的魂力了！我已經将陣法設于眉間的紋樣中，将靈力輸送進去，便可反哺給馮一！快！”說完，一邊維系陣法，一邊将靈力輸送進紋樣中。
衆人迅速照做，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猶豫。
馮一感受到眉間紋樣的輸送進的混合的靈力，有些涼意的是文遲的，有些暖意的是古吉的，有生氣的是鳳期的，有厚重感的是張靜的，有禪意的是曹彌的，輸送靈力進陣法的手有些顫抖，“你們這樣會死的？”
“你不會嗎？”衆人異口同聲。
倒是頭一回有如此默契，衆人相視一笑。
馮一不知道為什麽眼中有些酸，像是有什麽東西想要湧出，她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文遲！”
文遲看向她，“怎麽了？”
“你還有楚小溪，你還有自己的骨肉，你舍得與他們分開，永不相見？！”
“不舍得。也得舍得。”
“楚小溪只剩下你了，你也要丢下他一個人？”
“他還有孩子照顧，有牽絆……”就不會太記恨我……記恨我也好，這樣也可以繼續活下去……
“古吉！”
“嗯？”冷不丁被馮一點到，古吉有些懵。
“你不想跟官念在一起了？”
“想！做夢都想！”古吉想到官念都是笑臉，但這次笑得有些慘烈，“但所想之事未必全要成真……”
“你變了！”
“嗯，我不再一定要一個結果了。”但我希望官念一直可以很好的過活下去。
“鳳期！”
“這是輪到我了？”鳳期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你不要禦獸宗了？”
“我要！那是我師兄師姐守護我的地方，是他們為我建築的家，我怎麽會不要呢？”
“那你就不要離開了。”
“還是不行，我不放心你，就像我師兄師姐不放心我一樣。我的菩提樹告訴我，是你特意給我的道別！我得從夢裏醒來了，謝謝你溫柔的叫醒我！”
“張靜！”
“不必多說！我自有不甘，但沒有什麽比救四域，救你更急切！”
“曹彌！”
“我曾對你說我不是一個佛子，裝成別人真的好累，是你教會我做自己。如今，我就是在做自己，做獨屬于曹彌樣的佛子！為君而死，心甘情願。”
張靜勾了勾唇，“好了，不必勸我們，你與我們心心相惜，未嘗我們不是這樣！不然，為何我們要設陣救四域？”
“什麽！”馮一吃驚。
文遲補充道：“這陣法原就是救你而設立的。四域我們救不了，但你，我們賭命一試。”
幾人相視點頭。
“想不到吧？”鳳期有些欠欠地笑着。
古吉這時候不忘耍帥挑眉，“怎樣？神也被騙到了吧？”
文遲勾了勾嘴角。
張靜眨眼，偷笑。
曹彌确實直勾勾盯着馮一微笑。
馮一有些受不住，錯開了視線。
“所以，大家準備好了一起赴死嗎？”
“好了！”
“嗯。”
“來吧。”
“好。”
“來了！”
衆人将全部的靈力獻出，包括魂力。
陣法已成，很快爆發出奪目的光芒，一瞬間處于夜晚的四域恍如白晝，但又在下一瞬間恢複。
無人發現，只有敏感的修士似有所感，但又抓不住這異常，又到頭睡去。
白天将照常升起，黑夜也将如約而至。
四域又将會重新煥發出活力。
只恐怕四域又将要流傳一些奇聞異事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