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巧遇

第50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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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曾看出安禾靈魂有缺失, 但她本身體質天賦驚人,貿然吸收靈氣,只會加速修為增長, 修道之路卻無益, 因此封鎖她的靈氣,扼制修為的胡亂膨脹。

然而父親在虛空之境借了星空的靈氣為她重塑一魂, 三縷魂魄重新融合歸于肉身, 安禾醒來的那一刻, 燕北真人原設下的封印便自動解除, 只是靈氣已分散在骨肉之中,她的修為重新回到了煉氣中期。

築基才能禦器而飛,六日之後便是獻祭禮。安禾無法一個人趕路, 原著之中曾描述過飛天镖局也有交通護送的業務。

安禾出了客棧,按照店裏夥計給的地址,一路找到了坐落在東遙城的飛天镖局——正陽镖局。

正陽镖局是一座大院, 推開黑色的兩扇大門走了進去, 寬敞的院心擠滿了烏壓壓一群人,人聲鼎沸, 還未踏出幾步, 便有着棗紅色镖師服的弟子前來問候:“這位爺可是要前往龍闕大陸?先到大堂領一個號吧。”

安禾随着镖師弟子繞過人群穿了一條小路, 路上疑惑詢問:“怎地這麽多人?”

那弟子便搭腔回道:“誰人不知六日後的獻祭禮, 都是去見公主最後一面哩。”

安禾便不出聲了。

那弟子倒停下腳步,又示意她轉了一條小道,很快兩人進了大堂,大堂金碧輝煌, 雕龍畫鳳, 高大的欄杆将其一分為二, 一側是排隊的客人,一側是于櫃臺之上忙碌拿牌的镖局弟子。安禾正納悶這隊伍好幾只,人數卻參差不齊,最靠近裏邊的隊伍,不過排了三五人。

領路弟子卻招呼她問道:“客人也去京雲城吧?”

安禾點頭默認。

“客人趕上了好時候,這次來镖局去龍闕的平民多,镖局便跟清冥派借了飛天艦,這和皇家的赤艦自是不能比,卻也是獨一份的尊榮了。擱尋常,哪有機會享受呢?”這推銷熟悉的語氣喲,果然下一句便是:“大爺氣宇不凡,通身貴氣,甲級船艙伺候着?”

不差錢的安禾被領到了最裏邊的隊伍。

交了銀子,領了一塊金色號碼牌,上面用黑墨寫了一個“拾”。許是付的銀兩豐厚,镖局弟子瞅她就像有錢的,安禾得到了貴賓的待遇,不用去院子裏和別人幹巴巴候着上艦。她被領進花廳,裏邊已經坐了幾位客人,安禾不經意掃一眼,各人手中都拿了那金色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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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心尋一處位置坐下,左手邊的茶幾上海放了瓜子點心和茶水,她倒了一杯茶入口,喝完之後閉目養神。

思緒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大方得體,寡言少語,這是記憶融合之後,修真界十多年的宮廷生活帶來的習慣。

卻在花廳的沉默的氣氛之中,兩個細碎的聲音越來越大,傳到了她的耳中,依稀是右後方傳來的兩個聲音。

“徒孫拜過仙長。”粗狂的聲音和着笑聲,熟悉的人影從腦海調出來。是他?

另外一個聲音一如既往地清潤,像月光柔在碧波裏:“雲東?”

安禾睜開了合着的眼,她輕輕挪動了一下頭部,在光影的遮擋中,動作微小,足以隐藏。

果然是趙彬蔚和雲東。

想起上山祈福之前,她曾拜托趙彬蔚回尚真教打聽頌容真人的喜好,還沒等他回來,先遇上了喬裝的段淵,直接把她擄到了竹屋之中。聽聞外甥女要被獻祭,不知身為舅舅的他如何作想?左胸口隐隐喘不上氣,細微的疼痛是對于這份真摯親情的虧欠。

不過隔了幾個座位,她也看得清他淩亂的外袍,袍下露出的鞋履之上,布滿灰塵和泥濘。

安禾又聽兩人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多是雲東攀談和客套之語,話末終于轉到了此行的重點——福樂公主的獻祭禮上了。

趙彬蔚的聲音铿锵有力,帶着不可阻擋的堅定:“我要進宮面聖,獻祭之禮是古巫術,于救蒼生黎民,扭轉預言并無效果。公主乃是陛下親生骨肉,上神不會接受違背人倫的獻祭禮。”

雲東忙将趙彬蔚的嘴巴捂住,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一雙眼打量屋內情形,見其餘人皆沉浸于自身之事,這才小聲勸導:“我的祖師爺哦,您小點聲。您可知頒布的‘罪己诏’沒有收回的說法,誰不知道這有違人倫,天下不在乎誰是獻祭之人,在乎的是陛下重視天下的态度。公主乃人皇心愛之女,只有她的犧牲,才能帶來天下對陛下的信服。”

雲東将趙彬蔚扶到椅子上坐下,右手仍在捂住他的嘴巴:“況且,仙長身後代表尚真千萬門徒,您随便的一腳,決定的可是門派之态度。”

說完這些,他才将手拿開。

兩人又小聲嘀咕争辯一番,安禾沒有聽到後面的話了,她只聽見趙彬蔚說的那句。

她與佳意皇後,實際上并無多少親近感情。但是白撿的舅舅,卻是在靈魂融合之前,認真貼心待她好的。于公于私,安禾不希望趙彬蔚插手此事,一個計謀在腦海之中悄悄醞釀開來。

此番镖局偶遇,與其說碰巧,不如說必然。他們皆是關心獻祭禮一事,故才有了镖局同行。

不到半柱香時間,镖局弟子打開花廳後門,前來喚衆人上艦。各人拿了牌子,相互之間不加言語,能夠買得起甲級船艙的,非富即貴,大家前往龍闕大陸,所為之事心知肚明,只不過多方勢力人馬的角逐,誰也不知誰人心思。

飛天艦停在镖局院落之後的一塊空地,有小半個院落那麽大,從船艙之中細辨能聽出驚訝感嘆之聲,他們是最後一批登艦客人。

甲級船艙很小,還不及镖局的花廳寬敞,一排排木椅被固定在船艙底部,連着金屬的部件。每一個木椅之上都放了柔軟的墊褥,以确保客人的舒适,安禾擡頭看向進來的門頂,卻發現上面寫了幾個字:長老閣。

看來享受的還是門派長老的待遇,難怪如此好。她找到十號座位入座,才坐不久,趙彬蔚卻走到她面前。

安禾驚疑,她該不會被認出來了吧?

卻看趙彬蔚禮貌出聲:“打擾閣下,您裏邊的位置是我的。”

按住心中慌亂,她從座位起身,趙彬蔚在她旁邊兩尺之外的位置坐下,安禾目不斜視,裝作尋常模樣。

一共五天四夜,飛天艦途經多個碼頭停泊供給,此時船上乘客便下船透風。途經南海海域的時候,她與趙彬蔚偶爾也搭上幾句話,镖局船內押镖的镖師前來通知:“繞過南海,便是京雲城的碼頭了。各位可自行歸去,若沒尋住處的客人,也可随我們正陽镖局一同進城。城中有镖局經營的客棧,因各位乘艦,住宿也比同行便宜些。”

話畢,镖師拿出幾張傳訊符發給他們:“這是正陽镖局的傳訊符,諸位在城中有要事可祭出符紙,無論何事,镖局都會派人前來幫助。”

安禾将傳訊符紙收到無底袋中,還未将其重新封印好。只覺側面來了一陣風,她的無底袋就從錦袍裏消失不見。

下意識地,她立即轉身看向趙彬蔚。

那雙清澈的眼卻迷茫疑惑,他看着安禾的眼光警惕戒備,識海之中傳來聲音:“和安兄,你身上為何有福樂公主的錦囊?”

該怎麽回答那雙曾經真摯的眼,安禾不忍欺騙他,又不想将他牽扯進來。

“到城中之後,我跟你慢慢道來,可好?”她在識海回他。

趙彬蔚沒有将無底袋還她,也不知他是将她當做竊賊,還是看出了身份,臉色凝重,像附了冰雪。他叫來镖師,訂了正陽镖局在京雲城內的兩間上房。

飛天艦半個時辰不到,停泊在南海之上的京雲城碼頭。

下船之後,雲東前來和趙彬蔚告別,這徒孫當得很是盡職盡責,讓安禾對他印象頗有好轉。完了雲東還附帶一句,“這位爺是仙長朋友,如在城中遇上難事,可直接到城中正陽镖局報我雲東大名,我自會趕來。”

安禾也點頭致謝了,算是沾了趙彬蔚的殊榮。

京雲城內不可禦劍,二人随正陽镖局的镖師乘坐馬車到了旗下的客棧,客棧與镖局同名,也喚作“正陽”。

安禾下了馬車,正陽客棧位于偏道之上,卻車水馬龍,京雲城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是熟悉的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盡管她很少出宮。

走進客棧裏面,更是人滿為患,還好提前跟镖局預訂了客棧,一樓大廳的桌椅擠滿了人,見沒有空位,小二局促不安看着她:“客官,您看将飯菜送進屋內進食可否?”

安禾點了幾個家常菜,又問了趙彬蔚忌口的食物,吩咐小二将飯菜送進自己的房間。

上方在四樓,趙彬蔚訂下的兩間房緊挨一起,安禾修整換衣結束,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以為是小二送飯,打開卻是趙彬蔚,他的眼神明顯壓抑,想是一路上忍耐已久,對于自己外甥女的安危,怎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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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彬蔚:我出場了?

雲東:只要有镖局的地方,就有我飛天镖師的身影。

安禾:正陽镖局的服務很好,很貼心,我一直想誇來着,憋好久了。

段淵:好幾章沒出現,我怎麽覺得,我不是男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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