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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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緋的目光在後面兩個名字之間移動。

陸塵劭教官推薦、閻曜輔訓員推薦。

一時間, 她好像不認識這兩個名字，一遍遍地看，在心裏默念, 直到大腦告訴她：是的, 軍訓主教官推薦了她，閻曜也推薦了她。

她倏地回神, 擡頭, 周圍無數雙眼睛在看着她，是同學們一張張興奮、疑惑、羨慕等神色各異的臉。

“葉緋你可真厲害！主教官推薦了你！”

“我覺得能讓太子推薦才牛！他可是這一屆負責機甲系新生後勤統籌的輔訓員隊長啊！”

“都牛, 這兩個人一個頂十個，不第一都不科學……”

其實, 葉緋對第一真不執着，不然軍訓那會兒就不會輕易和屈會寧約定，拿到手的積分同他46分。

或許是小時候窮怕了，她心裏一直有一點不自信。不自信她能有錢, 不自信她拿到錢能留得住, 這一點不自信讓她随着年歲漸漸長大, 就變成了一種藏着不願表露的情緒，更慢慢地擴延到其他表現。

有錢了她不願意跟別人說，擁有的東西也想藏起來, 她比別人好的地方, 大多數時候, 只要不惹到她, 她也不願表露，只想中庸地隐在人群裏。

她可以活得恣意自在, 卻不希望因為這些外在的東西，別人過多關注自己。

可是現在, 這個關系着學院對學生看重、一個實力評估的排名，陸教官和閻曜，不吝啬他們的肯定，聯手把她送到了第一，這個學生們都想站的位置。

她的目光又在終端屏幕落下，最後停在閻曜這兩個字上面。

蔣老師說，她也想推薦自己，可她已經有主教官推薦，級別更高，不需要她推薦，更不需要自己申請，那麽閻曜會不知道這一點嗎。

教官推薦的含金量最高，更別提主教官推薦，作為輔訓員的閻曜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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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再推薦，可他推薦了。

她的心髒砰砰跳動。

她忽然感受到，那一點點隐秘的，卻又宣示衆人的明晃晃偏心。

-

公示名單出來後，這個周五就是選拔賽，為期三天。

入選的同學都沒什麽心思上課，一個個只想着趕緊去加訓。

正好第一節是蔣老師的機甲研究課，她當即把講臺敲得梆梆響，“急什麽，平時不好好練，現在急有用？才開學第二周，我先說了，誰敢逃課，期末就等着挂科。”

頓時把學生們唬得安安靜靜。

但是表面安靜，內心還是焦急的，比如大塊頭這幫小團體，一個個好像椅子燙屁`股似的，不住地動來動去，影響到坐他們旁邊的葉緋了。

再三怒瞪無效後，一下課葉緋就換了座位，不跟他們坐。

她坐到了第一排，擡頭就是老師，方便聽課方便做筆記，葉緋頓時後悔，之前不應該跟他們那班人混在一起坐中間的，前排才是正确學習的打開方式。

葉緋看着老師們投出來的光影教學重點，用筆和筆記本，一點點記下。

一眼放去整個教室，全是光腦，前排就一個葉緋拿着一般人都不用了的筆手寫筆記，這感覺，誰看誰奇怪。

上一周只有三天，考慮到下一周是選拔賽，為指導精神力訓練方向，安排了比較多的實操課，除此之外，各課程也主打一個老師學生之間相互認識，課堂氣氛比較輕松。

大多數課程，都是到了這一周，才正式上課。

這一上，葉緋才發現，原來星際人上課是用光腦記錄的。

她還以為有錢人才用光腦記，現在看來，光腦只是日常用品。

感受到其他學生再一次投過來的視線，她瞥過去，對方一觸及她的目光，卻比她還心虛，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葉緋轉過頭，挺直背脊，不理會那些視線和讨論聲，認認真真聽課做筆記。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天上完課回去辦公室的其他任課老師們，第一時間找到了蔣老師，紛紛反饋葉緋的情況：

“這學生居然用筆手寫筆記？至少十幾二十年沒見過學生用筆了，我就沒見過窮成這樣的學生！”

“我們學院應該有獎金補貼吧？查查有沒有發下去，這年頭怎麽能有人沒有光腦？”

蔣老師心情比他們更複雜，她今天才收到消息，從校園巡邏機器人那邊發過來的，葉緋那學生，昨天去撿垃圾了。

在教務樓前的垃圾車裏撿不夠，還打聽了學院垃圾場位置，直接去那裏撿垃圾，聽說昨晚半夜才回去。

天啊，蔣老師無法接受自己的機甲系居然有活得如此拮據的學生！

這樣子為生活奔波，哪裏還有精力學習和訓練？

更別說這學生的精神力還有點奇特。

雖然表面上是S級，但關鍵時候能突破潛能去到3S級，醫療部把葉緋這種與衆不同的精神力暫命名為成長型精神力。

和一般人穩定、除非特殊情況才能突破的精神力不同，她的精神力是處在一種活躍成長狀态，一直在不斷成長，因為如此活躍，才能在關鍵時候，抽取身體能量暴發潛能。

醫療部那邊最近一直在反複研究這種現象，如果能解密，把這種方式用在其他人身上，甚至推廣，那整個星盟戰鬥力都會拔高一截。

只是因為沒有前例，眼下每一個提議全靠想象，即将要實驗在葉緋身上，不能過于随便，這才反複讨論、反複确認。

試問這樣被大家寄以厚望的學生，怎麽能因為貧窮而去賺錢，從而占據了原本可以提升自我力量的時間？

這麽想着，蔣老師拔了葉緋的通訊，然而對方一直沒接，蔣老師從一開始的淡定，逐漸不淡定，心裏甚至生出一種惶恐：葉緋那學生，不會一放學，又跑去撿垃圾了吧？！

……

此刻被不少任課老師惦記着、蔣老師想找找不到人的葉緋，正和一班說要去加訓的同學，一起往類型場館走。

經過他們的科普，葉緋知道了，後備隊員選拔，一般考三個方向的內容。

一體能，二精神力操作，三機甲契合度。

體能這玩意兒，全靠平時訓練，作為機甲生，日常訓練都保持着狀态，突然加訓也加不出什麽效果。

機甲契合度呢，說到這個，同學們一個個雙手合十說這個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還舉了例子，某某學生一二項考核成績平平，但因為和機甲契合度高，還是被破例收進機甲隊。

還有某某學生，一二項考核成績突出，但因為和機甲契合度太差，最後被刷下去。

他們說了個名字，馮聿。

葉緋耳朵動了動，總覺得有點耳熟。

那個同學還在說：“這位馮學長高我們一屆，去年選拔賽時一二項考核成績名列前茅，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和太子起了沖突，被太子暴揍一頓，然後……”

葉緋正聽着呢，“然後呢？”

“然後第三項考核，測試機甲契合度時，特別差，他被刷下去了。”

另一個同學接話：“這事我知道，馮聿當時特別生氣，說太子對他動了手腳，害他失去資格，當時鬧得幾個教官都出面了。”

葉緋皺了皺眉，“學長才不是這種人。”

第一個提起這事的同學顯然是閻曜的粉絲，立刻說：“我也覺得，太子什麽人啊，說句不好聽的，對他動手那是看得起他，他還沒那個資格。”

“不過因為這事，馮聿放話總有一天要把太子比下去，後來一直單方面和太子過不去。”

眼看話題越扯越遠，霍磊說：“但是一般人，只要精神力A級以上，和機甲契合度都不會太差，平均線差不多吧，所以我們要加訓的是第二項。”

第二項考核內容：精神力操作。

他們這幾天在實操室進精神域用精神力操控機甲，就是一種訓練。

但這種訓練，更偏向紙上談兵，選拔要考的精神力，是實際操作上的。

他們今天來的這個類型場館，是其他學生提前做過功課的，是個地形場館，主打各種難度地形，他們準備跟前臺借外骨骼套裝來穿，進去訓練。

每個場館都有若幹可供外借的普适型外骨骼套裝，雖然型號老舊，感應上也時常會出問題，但因為免費借用，還是非常受歡迎的。

他們幾人登記好身份，各借了一套外骨骼套裝，然後正式進入場館。

便見上一刻還是現代科技的普通場館，踏進門內，地上成了崎岖深褐的山地，不遠處有苔藓凹地和清澈小河，再遠的地方是寸草不生的陡峭爬坡，四周還有一座連一座可供攀岩的山峰。

不止地形變了，周圍和頭頂用了全息投影技術，藍天、白雲、山林，看着就跟真的進入野地境地一樣，頭頂4點鐘方向，甚至有個熱度特別高的太陽。

“哇！！！好棒！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在場的新生幾乎都是第一次來類型場館，個個被這逼真的場景給激得興奮不已，紛紛穿上外骨骼套裝，适應了一會兒，就開始進入場地。

葉緋也差不多，她穿上了外骨骼套裝，卻感覺到這套外骨骼套裝沒有之前在演習對戰賽裏穿的那套那麽靈活，或許是之前穿它的學生都穿着它狠狠摔過，她動了幾下，感應不靈敏，特別笨重。

聽說選拔賽那時候，如果使用外骨骼套裝，也會是随機拿取，葉緋便沒有出去換，而是嘗試着适應這笨重的套裝，走進複雜的地形。

這一練，就練到晚上。

中間有幾個學生提出要不要先去吃晚餐，但葉緋說她不去，還問如果他們去能不能幫忙打包，或是随便在路邊的自動售貨機給她買份便食。

學生們不由看了看已經爬到了他們前頭的葉緋，對望了眼，不約而同說不去了，然後有人提議，大家猜拳，輸的去給大家打包回來。

葉緋立刻從岩壁上跳下來。

這裏有16個同學，她想她不會這麽衰，成了墊底的那個。

這麽想，她走過來坦然出拳……她輸了。

葉緋無語地看着歡呼的其他人，心想她這運氣絕了，肯定是因為她出拳的姿勢不對！

出了地形場館，葉緋原本是想去食堂打包的，但一想，去什麽食堂，又遠還得排隊，吃什麽不是吃，于是直接在路邊的自動售貨機買了好多便食。

可以當晚餐吃，萬一晚上餓了，還能當宵夜。

于是出去了3分鐘的葉緋又回去了，然後招呼同學們過來吃。

同學們出來一看，一袋袋面包、沒營養的飲品、冷便當、還有袋裝的合成肉幹，紛紛震驚地看着葉緋。

“為什麽吃這些？這些哪裏能提供能量？”

葉緋已經自若拿起喜歡口味的便當，準備去加熱，她拆了包裝，淡定地看着他們，“我就吃這些，你們看我多有能量。”

“……”

可是你太小個了！難怪長不大，吃這些怎麽行！營養要均衡啊！

一位叫左引芙的女Alpha當即搖頭起身，“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小葉子把這些收起來，我去食堂打包。”

她往外走了幾步，又轉過頭對其他學生說：“你們盯着她收起來，別讓她吃了，吃了這些哪裏吃得下正經飯。”

于是其他學生紛紛把她辛苦買來的便食收走了，一份也沒留給她！

她的晚餐！她的宵夜！

好在，這位左引芙同學沒有出去太久，很快帶回了豐盛的大餐。

她請大家請飯，又對吃得頭都不擡的葉緋說：“我們機甲生運動量大，日常營養不夠，長不了肌肉，你看你瘦的，胸都沒有。”

這話讓葉緋手一抖，她震驚地朝這位語出驚人的左引芙同學看去。

和她印象中的女Alpha一樣，左引芙身材高挑，胸脯較平，小腹緊實，小麥色皮膚看起來特別健康，身高至少有180。

葉緋忍不住朝她胸部瞄去，女Alpha的胸脯一向都比較平，她哪來的自信說她？

左引芙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對她挺了挺胸，又擡起下颌，“看見沒，全是胸肌，你一點胸肌都沒有，現在如果不打好基礎，分化成Alpha後，你的身材也不會好看。”

葉緋：“……”

原、原來說的是胸肌啊。

那她确實沒有。

她默默扒了一會兒飯，又忍不住瞅了瞅對方的身材，高挑、健美、英氣，心想如果她分成Alpha，理想模板就是左引芙這樣了吧。

她當即學着對方夾了一大塊肉塞進嘴裏，吞下去後說：“你說得對，我要多吃點，長身體！”

她正吃着，旁邊突然有同學撞了撞她的手肘，示意她向從場館裏走出來的某個Alpha看去，小聲說：“那個臉上有疤特別壯的，就是馮聿。”

葉緋看過去。

一群Alpha，男女都有，個個滿身大汗，看起來是要出去吃飯。

其中有個特別壯實的，比霍磊這個大塊頭還要再壯上一分的Alpha，他皮膚黝黑、右臉頰有一條淺疤，面相嚴肅，看起來很兇橫。

葉緋盯着他特別短的頭發上看時，那人忽然望過來，像是不經意一般，從她臉上掃過去，又轉了過去。

對方完全沒留意自己，和同學們邊聊邊往外走。

剛剛那位撞她讓她去看馮聿，叫席沖山的男Alpha同學問：“葉緋，你看馮聿幹什麽？”

葉緋：“我看他剪了頭發。”

席沖山：“？”

席沖山沒聽懂，他朝馮聿的背影看去，想到了什麽，又壓低聲音對大家說：

“這次人特別多，是因為很多二年級生都找人推薦進來了，聽說馮聿放話這次一定要進機甲隊，看來，這次選拔競争會特別激烈。”

葉緋沒說話，她端着碗一邊扒飯一邊盯着馮聿一群人走出了場館。

吃完飯，大家繼續訓練。

9點多10點時，有人提出要回去，葉緋揮揮手，表示自己再練一會兒。

葉緋其實也很累，但穿着外骨骼套裝攀爬各種地形、越過各種障礙，與其說訓練外骨骼操作，不如說磨練精神力。

因為她穿着的外骨骼套裝，實在是太笨重了。

打個比方，她覺得正常的外骨骼用1點精神力能擡起來的手，這套得用2點，而它的左右手，分配點數還不一樣。

這套外骨骼套裝是有問題，但葉緋把它當成挑戰，告訴自己要精準控制和分配好精神力，力求這套外骨骼套裝穿在身上，動作也能變得絲滑。

所以不像其他人注意在操作和控制外骨骼做各個高難度動作上，她更多在體會精神力和外骨骼之間的聯系，試圖用最省力最精準的精神力來控制它。

正練得上頭呢，怎麽肯回去。

結果其他同學一對視，便說不走了，大家繼續練。

一直練到12點，管理場館的機器人過來趕他們走，表示他們沒有打特別申請，不可以再待了。

葉緋只好戀戀不舍地脫下外骨骼套裝，然後跟同學說：“我們明天早點來。”

感覺精神力被掏空的其他人：“……好。”

這些學生，在進一軍前，哪個不是天之驕子，他們自诩天賦過人、自律過人，結果在這裏看見了葉緋。

以前他們還可以說對方體能跟不上，覺得她不适合留在機甲系，但是自從見識過她在精神力方面的天賦後，一個個閉嘴了，只想努力訓練趕上對方。

但現在他們發現，在努力方面，對方也從未懈怠。

瞧着這麽小小的個子，怎麽就能量那麽大呢？

一群人各懷心思走出場館，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

上完一天的課，離開教室的葉緋正準備和同學去場館訓練，蔣老師迎面走過來，“葉緋過來一下。”

葉緋赫然想起昨晚回去洗漱完準備睡覺，玩了一會兒終端才發現有幾個未接通訊，全是蔣老師打過來的。

和其他同學揮揮手，葉緋走過去，立刻道歉：“抱歉蔣老師，昨晚回去才看到你的通訊，但是那會兒太晚了，就沒有回複您。”

蔣老師：“那今天呢？”

這不是想着趕緊下課去訓練嘛，葉緋輕輕撓了撓臉：“忘了。”

蔣老師一臉無奈：“也沒什麽事，就是和你說，給你申請了獎金和補貼，這幾天會打到你賬上，夠你用一段時間了，有空去買個光腦吧。”

葉緋疑惑，“什麽獎金？什麽補貼？”

“軍訓積分榜前十的獎金，還有生活補貼，我們一軍向來對成績優秀但生活比較困難的同學有幫扶政策，你可以上學院網看看，還有不少補貼，有需要就去申請。”

“軍訓積分榜前十真的有獎金？學院為什麽不寫出來，我都不知道。”

葉緋驚了，之前轉星幣給吳風，為安他心随口扯了個積分榜拿了第7名，學院有獎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幸好蔣老師替她申請了，不然虧大了。

蔣老師：“……”

其實是沒有這個獎金的，是她把葉緋的情況上報後，學院決定給她批的獎金，托她的福，前十名都有獎金了，不過這個就不用告訴她了。

蔣老師咳了聲，“總之，別擔心其他的，好好學習和訓練，有什麽事，跟老師說，學院會盡可能幫助你的。”

葉緋向場館走去時，腳步都帶風。

最近忙着加訓，過幾天又要參加選拔賽，原本她都快愁壞了，缺錢，但是完全沒有時間賺錢怎麽辦。

就算她搜羅了滿滿兩條空間鏈的材料，但是提純很耗精神力，以前每一次替材料排除雜質，都要休息好久才能恢複，而一件材料，沒有三五天是清不了大半雜質的。

她現在一沒時間提純材料，二她的精神力得留着加訓，三就算提純了材料也得去找買家，總而言之，想靠那些材料賺錢，短時間內沒辦法。

她都懷疑過段時間要吃土了，結果蔣老師說學院給批了獎金。

她又可以茍一段時間了！

于是今天同學們就看見，葉緋跟打了雞血似的，練比昨天還瘋狂了。

大夥兒們每天就在這種相互比拼、痛并快樂的訓練中渡過，幾天時間很快過去。

周五到了。

今天起到周末三天，是機甲隊後備隊員選拔賽的日子。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應該考第一項體能考核。

葉緋到達集合點時，就看見一個個體格高大身材壯碩的學生三五成群站着，看似輕松，其實都在留意別人。

她發現，除了一部分看着面熟的一年級新生，還有很多陌生面孔，這些都是二年級生，甚至有三年級生，他們都是要來争今年後備隊員名額的。

“葉緋，這裏！”

左引芙、霍磊他們早到了，正站在一起，遠遠朝她招手。

她走過去時，很多不認識她的二年級生在不着痕跡地打量她。

“這人就是葉緋？這是Omega吧！”

“太O了，就算現在沒分化，也會分化成Omega吧！”

“這個身材，我不信她體能考核能過關，為什麽她能拿到主教官的推薦？”

“嘿，你們別忘了，不止主教官，太子也推薦她了。”

“可惜，考核不考對戰，不然我一個手指頭打趴……”

那個放大話的二年級生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葉緋朝他看去，他以為對方看一眼會轉過去，或是當沒聽到走掉，結果，她朝他走過來了！

周圍小聲說話的聲音停了，這群聚在一起的二年級生一個個盯着她。

葉緋沒管其他人，只是徑直盯着剛剛說大話的二年級生，一個很瘦面相有些刻薄的男Alpha。

走了幾步她停下來，忽然出聲：“就算考核不考對戰，你也可以讓我見識一下，怎麽一個手指頭打趴我。”

小姑娘朝他勾了下手指，極具挑釁地說：“怎麽樣，我就站在這裏，你敢過來嗎？”

對比這些人高馬大的Alpha，葉緋個子是小，但氣勢一點也不弱，至少把這些剛剛還在碎嘴的二年級生都壓住了，還把那個放大話的Alpha給氣着了。

這是選拔賽，還沒開始誰敢惹事，這是篤定對方不敢過來就盡情地踩。

閻曜沒想到剛走過來，就看見這一場好戲。

葉緋還是葉緋，吃不得一點虧。

他含笑看着。

這時那二年級生似乎有點拉不下臉，他做出要上去教訓人的架勢，而葉緋，卻真的一點也不躲，讓這二年級生完全下不了臺，眼看被四周人給盯得受不了了，二年級生正想不管不顧沖上去……

“不要鬧事。”

閻曜輕飄飄一句話，讓二年級生的理智瞬間回來，他僵在原地，也讓周圍本還想看好戲的人都歇了心思。

那二年級生看着閻曜，張了張嘴，似乎要解釋什麽，就聽得一道女孩子聲音脆生生響起：“就是，大家都是來參加選拔賽的，你卻想鬧事，你是不是想影響大家啊！”

“你亂說！”二年級Alpha氣壞了，手指着她，“明明是……”

“明明是你先說我！”

葉緋極氣人地學着對方，也用手指着他，“是你，就是你！這裏所有人都能證明，是你先開口說我的！先撩者賤，你還說什麽明明，關明明什麽事，就是你！”

“我……”

“好了，到此為止。”閻曜瞥了葉緋一眼，示意她先離開，葉緋轉身就朝同學跑去。

閻曜這才看向二年級生們，“不要惹事，打嘴炮也不行，再發現就取消選拔資格。”

這話成功讓燥動的場面平緩下來。

葉緋小跑到同學身邊，其他人紛紛對她比了個大拇指。

左引芙：“怼得太爽了，你不知道我們過來時，他們就一直在說我們，什麽這一屆選拔賽擴招人數，是因為我們新生不行，氣死人了！”

葉緋：“不氣不氣，現在換他氣了。”

霍磊看着她眉頭微皺，“如果剛剛他沖上去怎麽辦？今天可是選拔賽，有時還是得忍。”

葉緋：“不是吧大塊頭，這不像你會說的話啊，你軍訓跟我放狠話時，也沒見你忍呀。”

霍磊：“……”

葉緋還不放過他，“再說了，他沖上來怎麽辦？不是還有你們？難道你們會看着我挨打？”

廉柏羽立刻說：“當然不會了。”

葉緋對他笑了一下，“那就是了嘛，這麽人多在，我還忍，那人家才真的看不起我們。”

霍磊發現，認識葉緋後，他忍功好了不少，他面無表情說：“行了，機甲隊的隊員來了，太子也來了，考核要開始……”

這時現場小小騷動了一下，大家都驚訝地看着走進來的教官們，那個走在所有教官前頭的銀發Alpha，不正是一軍的總教官褚黎風嗎。

不少人發出哀嚎：“不是吧，今年怎麽來的是褚教官！還這麽多教官！這是要搞難度了啊？”

葉緋怔了一下，立刻朝站在旁邊消息比別人靈通的席沖山小聲問：“這位總教官姓楚呀？”

席沖山點頭。

葉緋的目光從對方一頭銀發上掠過，心想楚翊清的發色也是銀灰，雖然有點距離看不清楚，但感覺對方眸色也不深，會不會也跟楚翊清一樣是琥珀色……

她忍不住問：“他和楚翊清是什麽關系？”

席沖山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一邊比劃一邊說：“你誤會了，不是楚翊清的楚，是這個‘褚’。”

葉緋疑惑地歪了歪頭，“那他們……？”

“沒關系。”

不知想到什麽，席沖山壓低聲音跟她說：“以前有人跟你一樣，覺得他們姓氏發音相同，發色眸色又近，誤會他們有關系，但這是不可能的。”

席沖山的聲音幾乎快聽不見：“楚翊清的親人，在那場星航意外都死了，他的祖父、父母，被找到時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是活着，人卻廢了，精神海全毀……”

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個站在教官一行人前方的銀發Alpha褚教官，這時朝她看了過來。

一對眸色清淺的眼睛淡漠地看着她。

葉緋抿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