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勾得好
第三十八章:勾得好
微微嘆了口氣,她推開厚重的玻璃門進去,站到電梯口才猛地想起電梯是不是停了。
果不其然,扭頭一看,一張通知貼在公告欄裏:
廣大業主,因為地震因素,出于安全考慮,電梯暫時關閉,恢複時間待定,詳情通知可關注業主群。
業主群?許霧摸出手機一看,手機不知在何時沒了電,直接黑屏關機了,怪不得她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好在她的樓層不算很高。
結果等爬到六樓推開消防通道的門,許霧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撐着膝蓋大口呼吸,開始暗恨自己這個缺乏鍛煉的身體。
進到家裏,她頭重腳輕的感覺愈發明顯,剛爬完樓,後背卻一點汗都沒有,除了呼吸急促,反而手腳冰涼。
她晃晃腦袋,深呼吸幾下走過去檢查完家裏水電。
一切正常,也沒有什麽受損的地方,又去關好門窗。
許霧清楚自己這會兒有點發燒,她一個人這些年來過慣了,簡單的生病發燒倒也不慌張失措。
照舊強撐着去翻藥箱,找好藥,又是測體溫又是燒水,看着 38.7 的電子示數,她嘆了口氣。
一口氣喝完藥,也沒了胃口和心情繼續做飯吃飯,換了睡衣便立刻鑽進被子裏睡覺。
被單上有自己熟悉的水蜜桃沐浴液的味道,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下來。
窗簾拉了半邊,昏昏欲睡之際,許霧透過半邊玻璃看到天空徹底陰沉下來,窗外飄起了細雨。
徽南的雨就是這樣,絲絲綿綿地席卷整個城市,又柔又緩地浸潤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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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雨聲,她徹底進入睡眠。
時間緩緩流逝,無聲無息。
被吵醒的時候,許霧正燒得昏沉,循着聲音爬起來的一瞬間,頭疼欲裂,渾身滾燙,她眉頭一下子皺緊。
聲音是從客廳傳來的。
好像還是人聲。
掀開被子,趿着拖鞋走了幾步,張唇欲說話,人聲忽然清晰起來,她腳步下意識猛地一頓。
那是池煜的聲音。
循着聲音望過去,被她擱在茶幾上的對講機正一閃一閃,還沒聽清說了什麽,緊跟着她的大門被人敲響,砰砰砰。
那力道大的,許霧感覺下一秒自己家的門就要掉下來了。
“開門許霧!”她聽見池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一瞬間,她猛地想起很多年前,有次自己燒得迷糊時,他也是這樣。
大腦燒得昏沉混沌,臉頰和身體都很燙,眼睛卻莫名酸澀,或許是發燒讓她短暫失去理智。
所以,她走到玄關,開了門。
咔嗒,大門被打開,窗外雨勢早已變大,伴着逐漸清晰的雨聲,擡眼得一瞬間,她看見了上身幾乎濕透的池煜。
門外有微涼的水汽侵入,卷在她的腳踝處,而走廊遠處的窗開着,雨點滴答在地上,讓悶熱的空氣裏有一絲空隙,讓人胸口順暢。
他晶亮的黑眸在走廊的燈光下閃爍,那高挺的鼻梁上緩緩滑下一滴水珠,緊跟着她看見他嘴唇一張一合地在說什麽。
耳邊嗡鳴,有些聽不清,她握着門把手,想向前靠近,卻忍不住趔趄一下,企圖站穩身子。
眼前忽的一黑。
緊跟着,所有聲音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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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南的雨一旦開始,那必定是要連綿幾日不停的,這是池煜在徽南這十年,總結出的規律。
窗外雨勢漸大,噼裏啪啦地落在窗沿和玻璃上,池煜走過去将她陽臺未關嚴的窗縫合上,拉緊窗簾,才轉身去看已經又昏睡過去的許霧。
早知道她住在這裏就好了。
昏黃的臺燈亮着,他坐在床邊撈起水盆裏的毛巾嘆氣。
前夜淩晨時分做詢問時,聽到她的小區名他就一愣,怎麽和他師父一家住一個小區。
于是早晨她離開後,他忙完手裏所有的事情,好容易抽出兩個小時,飯都沒吃就往這邊趕。
為的就是想搞清楚她是不是又騙了自己離開,是不是随口說的名字打發自己。
直到他試着拿對講機在五公裏有效區域內摁下鍵,看着紅色指示燈亮起,才稍微松了口氣。
于是他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話。
從語氣別扭的質問講到語重心長的關心,邊走邊說,一字一句地愣是将自己這些年的心路歷程剖析了個明明白白,講到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見到她。
結果一直走到了她家樓下,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句話,對面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算是不想理,可按照她的性子,他一般這麽煩人的時候,肯定會回一句讓他閉嘴。
池煜捏着對講機又喊了幾遍她的名字,猛地想起許霧離開時不太好的臉色,才覺出點不對勁。
該不會病倒在家了吧,畢竟她以前就這樣過。
那時天空中已經開始下雨,他頂着雨一路跑到監控室,第一次利用自己的職業身份,從監控中确定出她家的确切位置。
監控裏,他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看見她步子虛浮地打開了大門進去。
心下一沉,想都不想就往她家跑。
漫天大雨,短短幾步路就淋濕了他的上身,眉眼前都是水珠。
池煜哪裏顧得上那麽多。又是握着對講機喊她又是敲門,才盼到她開了門。
結果他一句話還沒說,人就先暈了過去。
“你總是騙我。”
他疊好毛巾放在她的額頭,低聲道。
“你明明就過得不好。”
還非要逞強。
他剛剛抱起她的時候,輕的要命,分明的脊骨硌手,他明明記得,她以前瘦歸瘦,但不該是這樣的。
“許霧,你別再消失了。”
空氣寂靜,無人應答他的話。
他垂着頭嘆息,端起水盆準備起身,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道迷糊的聲音。
“池煜。”
他一愣,回頭看到燒得兩頰緋紅的人半睜開眼,頭發蹭亂在枕間,米白的枕頭襯得她愈發脆弱易碎。
“我大概又在做夢吧。”
“你能來夢裏陪陪我也好,我好難受。”
“你都不知道那個藥有多苦,還不如你做給我的姜茶好喝。”
“雖然你的姜茶也是又辣又嗆。”
話音落下,躺在床上的人又閉上了眼,臉蛋埋在枕頭裏,仿佛剛剛說話的人不是她。
他想起那年自己做給她的姜茶。
第一次不知道她怕辣,喝完抱着眼睛都辣紅了的人哄了好久才睡下。
後來的每一次,他都會再準備一杯蜂蜜水。
池煜久久凝望着她無法挪眼,半響後,才出去将水倒了,盆子放好。
雖然許霧這會兒體溫降下來了,但人是有些迷糊的,後半夜估計還會燒起來。
客廳茶幾上放着翻開的藥箱,他翻出退燒藥,又去倒了一杯水,回到卧室。
他坐在床側時,閉着眼的人又開始說話,這回沒睜眼,粉唇輕輕翁動,聲音很小。
池煜有些聽不清,以為她想要什麽,躬下身子湊近她,輕聲問,“怎麽了?”
身下的人卻在這時睜開眼,迷蒙的狐貍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她忽然一下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頸,往下一扯,唇瓣瞬間相貼。
池煜一愣,被唇下的柔軟驚到。
她的唇也很熱,身上的體溫透過輕薄的夏季被子隐隐傳遞給他,鼻息間是熟悉的水蜜桃味兒,烘得他莫名燥熱。
他輕輕将大手撐在她的臉側,想後退撤開。
卻在唇瓣分開的一瞬間,聽見她的哭音。
“池煜…”
她什麽都沒說,只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池煜卻心裏一軟。
“嗯,在呢。”
“好熱…好難受。”
那一瞬間,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發發汗就好了。”他輕聲回。
“可我還是…好難受,你怎麽不管我呀…”
許霧眯着眼,雙目失焦,眼角挂着淚,體溫滾燙,臉頰緋紅,唇瓣翁動着嘟囔。
還和十年前那個小姑娘一模一樣。
“沒有不管你,我幫你擦擦。”他知道拗不過她,低聲應下來。
淡綠色的薄被被掀開一角,池煜取下她額頭的毛巾,輕輕撩起衣服,給她擦後背。
他躬身在這張小床上,一點點擦着,直到被子裏的人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她抓住他的手往前帶,嘀咕着什麽他不專心,都不給她擦前面。
毛巾被他攥在手裏,他向後一撤,卻被她握得更緊,下一秒便覆上一片綿軟。
隔着一層毛巾,觸感依舊明顯。
他渾身一僵,愣在原地,卻還是難得分神去想,怎麽感覺…大了點。
毛巾水意未散,有淺淡的涼意,貼在她滾燙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許霧握着他的手在前胸緩緩磨蹭,輕哼出聲。
一只手臂被她拉長,他不自覺地傾身支在她的上方。
男人身上的短袖半濕着,胸膛抵住她的後背,帶着水汽的衣物有絲絲涼意。
淩亂發絲裏露出的肌膚也炙熱,她忍不住向後靠,貼到半濕的短袖上。
懷裏的人輕輕扭動,沒幾下池煜身子就已經變得僵硬,血液齊刷刷往下走,他卻半點都不敢動。
她身上的軟香和甜絲絲的水蜜桃味在緩緩侵蝕着他的神經。
他閉了閉眼,忍下自己身體不可避免的反應。
伸手施力,扯住她的手腕,啞聲道:
“你安分點。”
池煜話音剛落,懷裏扭動的人微微一停,半響不再有動靜。
就在他松了口氣,以為許霧又睡了過去的時候,她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她側臉埋在枕間,只餘下半張臉在外面,輕輕地抽噎着,動靜不大,可那顫抖的身體卻讓池煜感受的一清二楚。
“…怎麽了?”
他一動不敢動,連帶着扯着她手腕的手都僵硬。
問完她不應聲,才反應過來他幹嘛問一個這會兒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人。
池煜微微嘆氣,松開手欲離開,卻在下一秒,許霧猛地轉身,小臂順勢圈上他的腰間,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膛上。
半濕的黑色短袖上有絲絲涼意還有淺淡的松木氣息,許霧半睡半醒的狀态下,臉蹭在上面格外舒心。
輕輕喟嘆一聲,嘴裏嘟嘟囔囔的,卻将臉埋得更深,蹭動着摟得更緊。
“…舒服。”
微潮的毛巾夾在單薄的睡衣和他的大手之間,掌心下的綿軟被擠壓,又軟又熱,池煜喉頭一滾,微微愣神。
“許霧你這樣…真的不太好。”他幹巴巴地開口。
結果聽到他的話,反而摟得更緊。
因着動作原因,袖口上移,細白的小臂露出,橫在黑色的短袖上,指尖都掐緊他的衣服。
池煜無奈,手指勾走她耳邊的碎發,輕聲道,“又耍無賴啊…唔。”
他猛地瞪大眼,看着仰頭湊近的許霧,唇上又是柔軟的觸感,話語卡在喉嚨裏。
“…好唔…涼。”許霧貼住他的薄唇,又輕又緩地磨蹭,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
可卻逼得池煜眼神沉下來,大掌扣緊她的腰肢,一口咬上她又熱又軟的唇瓣,翻身将人壓在身下。
此刻他顧不上她還在病着,唇舌徹底放開,含住她的唇瓣,撬開她的齒關,一點點探入,拉扯出她的軟舌。
唇舌交纏,翻攪出絲絲聲響,粉嫩的唇瓣被吸吮得濕紅發亮,他的吻一向兇猛,許霧不論是清醒還是迷糊,都有些承受不住。
有點點晶瑩從她未閉合的嘴角淌下,她眼神迷離,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臉,以為自己沉浸在大腦編織的夢境裏。
卻也忍不住分出一絲思緒去想,看來是真的太想池煜了,都能做出這種夢。
許霧身上剛剛降下去的點體溫,又漸漸升溫,只不過這次有了微微發汗的意味。
一吻綿長,直到身下的人發出一聲輕哼,他才微微松開她。
白皙的鼻尖上有層薄薄的汗,兩頰緋紅中夾雜着不甚明顯的情欲,纖長睫毛上挂着控制不住的淚珠。
漂亮的狐貍眼尾上挑,水紅一片,相比于兩頰,有難掩的欲色。
男人半濕的衣物隐在薄被之下,此刻已經變得愈發幹燥,涼意褪去,只剩下比她甚至還要炙熱的體溫。
薄被之下,空氣一度熾熱,她頸間也粘着零碎的發絲,胸口起伏着,微微推了下身上的男人。
“熱…好熱…不要你…”
她寬松的睡衣都歪斜着,半邊纖細的鎖骨露出,隐隐透着春光,兩團綿軟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望着身下人迷蒙的模樣,她此刻眼睛完全閉上,一副又陷入沉睡的狀态,完全不理下身已經快要崩潰的池煜。
池煜咬咬牙,怎麽會有人在病中也能這樣撩人。
還是毫無意識的,最致命。
“行,你勾得好。”他啞聲道。
親吻的水痕還留在她的唇上,池煜故意不給她擦,仿佛這樣就能彰顯些什麽。
望她一眼,他便飛快下床,給她掖好被子,攥着毛巾匆忙逃離到衛生間。
終歸是他輸了。
甚至連拉鋸戰還沒開始,他就已經在心裏投降。
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他不能久留,現場那邊還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