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确定昨晚進你房間的那個人還活着?
第15章 你确定昨晚進你房間的那個人還活着?
萬馥奇一邊回味着自己剛養的小野貓難得露出肚皮的柔軟模樣,一邊徑直走向了放在床頭櫃上,屏幕還未熄滅的手機。
他點開未接來電記錄,看見打擾了自己好事的“萬頌”備注時,怨氣簡直都要從發頂具現化。
他姐的電話,從來就沒有什麽好事情。
具體內容是什麽,萬馥奇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他把助聽器的藍牙連接到手機上,走的離浴室的方向遠了些,确保李卯不會聽到通話內容,這才回撥了那通電話。
待機聲還沒完整的響上一聲,就已經被對面接了起來。
一道和萬馥奇有八分相似,冷漠高傲的女聲傳出。
“呦,怎麽還活着?那麽久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我都準備通知老不死的白發人送黑發人了。”萬頌毫不留情的嘲諷着自家弟弟。
萬馥奇也沒什麽好态度,“沒聽見而已,沒話說我就挂了。”
萬頌冷哼一聲,“不是還有一只耳朵有聽力嗎?怎麽?兩只都聾了的話提前通知一聲,以後罵你就當面直說了。”
“托你的福,暫時還沒全聾,但再聽你說幾句就不一定了。”
萬馥奇之所以對李卯罵自己聾狗這件事沒什麽特殊的反應,完全是因為從小到大,他的親姐早把他這個缺陷能衍生出來的最難聽的詞都罵個遍了,無意間給他做了充足的脫敏訓練。
在萬頌看來,他弟弟和別的小孩沒什麽不同的,就是耳朵上多了一個永久性的裝飾品。
反正有的人沒有聽力障礙,也只會裝聾作啞的惹人厭。
她打心眼兒裏不覺得萬馥奇可憐,更別提她還是個完全沒有任何同情心的女人。
同情心不能為她帶來利益,也不能對她生成保護,除了累贅和成為對方可乘之機的弱點外,簡直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
她萬頌的弟弟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在姐姐慘無人道的育兒模式,和家族背景帶給他的加持之下,萬馥奇并沒有殘障人士身上常見的脆弱與自卑。
他只是一個耳朵上多了一個永久裝飾品的高貴的Enigma。
反正就算他的聽力正常,他也讨厭那些聒噪的對話。
他也沒耐心去聽完別人的每一句話。
說起這個,萬馥奇的臉上重新帶上了笑容。
這樣看來,小結巴倒是個例外。
然而這時候,罵爽了的萬頌笑了幾聲。
“萬馥奇,我說你蠢你還不相信,你才剛離開家幾天啊,就被人給坑了,不行你出門把你那張醜臉給蒙起來吧,嗯?省的你自己處理不了你那張臉引出的麻煩,還得要我一大早的給你解決。”
萬頌越說越生氣。
一大清早的她就被幾通陌生電話吵醒。
接起來才知道是沒怎麽打過交道的柳城人。
一個Alpha看上了她那個剛離開家去柳城上大學沒兩天的倒黴弟弟,雇人下藥,想生米煮成熟飯。
然後不出意外的失敗了,不知怎麽被自家老子知道了,一查出來自己兒子看中的“Omega”是萬家的兒子,吓得趕緊找了幾個雙方都有往來的中間人,打來電話賠禮道歉。
萬頌壓根兒就不擔心自己弟弟會吃什麽虧,畢竟能标記Enigma的Alpha恐怕還沒進化出來呢,就算藥物讓他失控,最多也是标記了那個不開眼的髒東西。
但被迫聽了一早上幾個老頭子的道歉和說和,讓她心裏憋了股火。
又想到自家弟弟至今屁都沒放一個,那股火更是熊熊燃燒,準備興師問罪的電話也被這死聾子以“沒聽見”為理由給挂斷了。
真是的,死了算了,活着只會給她添麻煩。
“現在确認我活着了?罵夠了我就挂了,我還有事呢。”萬馥奇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姐弟相處模式,他抓準萬頌停頓的間隙,想要終止掉這場對話。
萬頌不屑的嗤笑一聲。
“你有事?你能有什麽事?去醫院檢查自己有沒有揣你Alpha老公的崽嗎?蠢東西,隔着電話我都能聞見你身上那股子Enigma的臭味,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再用這種語氣說話你試試!真以為和你說話是誰想幹的嗎?”
萬頌說到這突然停下吸了口氣。
萬馥奇了然的閉上眼睛。
每到這種時候,他就非常恨自己需要佩戴助聽器接電話,因為他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卻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把手機從耳朵上拿開,以此降低音量。
萬頌怒吼道:“昨晚那個進你房間的人呢!我只是要确認他活沒活着!監控我看見了,他一晚上都沒從你的房間出來!你他媽是不是把人家分屍烹饪了!!”
萬馥奇覺得自己的聽力障礙不像是天生的,可能是小時候他姐在旁邊給吼聾的,只不過他那時候太小,沒辦法為自己申訴……
他緩了一會兒被震的發疼的耳朵,才回答道:“活着。”
“真的?”萬頌明顯有點兒不相信,“四肢健全,頭腦清醒,面容完好的那種活着?”
“嗯。”
萬馥奇快速肯定後,又仔細思考了一下。
四肢健全、頭腦清醒、面容完好……
複核完小結巴現有的情況和自家姐姐提的要求相符合後,他又更加肯定的“嗯”了一聲。
“你用老不死拟好的遺書上你的份額發誓。”
萬頌還是覺得沒人能完好無損的與自己的變态弟弟同處一室,共度良宵。
“你要是說謊,到時候老不死的沒了,你的那份兒遺産歸我”
“……”
果然在他姐心裏,他永遠都比不過大額遺産。
但理直氣壯的萬馥奇還是回答道:“嗯,我發誓。”
“行!”
萬頌的語氣終于沒再那麽咄咄逼人。
“入學手續我已經找人幫你辦好了,這幾天你就在酒店好好休息吧,房子也按照你的要求添置東西呢,估計等你開學就可以住進去了,也沒幾天了。”
叮囑完事項的萬頌又不放心地命令道:“趕緊把那人放走,別給我惹麻煩,不然給你扔國外的精神病院去。”
萬馥奇煩躁又敷衍的再次“嗯”了一聲。
“再用那種不耐煩的語氣,早晚把你殺了,兔崽子…”
萬頌臨挂斷電話前還不忘再插空罵上弟弟幾句。
“嘟—”
電話忙音響起的時候,萬馥奇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往好處想,最起碼他姐幫他把入學手續的事情辦好了,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出門,繼續在酒店和他的小結巴做剛剛還沒盡興的事情了。
正當萬馥奇興致勃勃的準備折返回浴室的時候,他的脖頸突然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條件反射般地垂下眼,只見他的側頸插着一支針管,而裏面的液體正在被迅速的推入他的體內。
那液體大概是麻醉劑一類的藥品,起效很快,幾乎是藥物推空的同一刻,萬馥奇就癱倒在地。
在他緩緩閉合的視野正中,他看清楚了下手的人。
是本應該鎖在浴缸中的小結巴。
而此時他卻是腰上挂着一條松松垮垮的浴巾,在他的面前垂手而立。
李卯看着逐漸喪失意識的人,忽的咧唇一笑,對着萬馥奇小幅度的揮了揮手,賤兮兮道:“拜、拜拜,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