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外面開始起風了,吹得葉橋西額前的頭發遮蓋在他眼睛上。

霍見臨拉過他的手,告訴他: “我不鎖你,真的。”

葉橋西身體輕微地顫抖着,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的別墅裏,阿姨和管家站在門口等他們。

都說這裏是他的家,可是他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這座別墅,更像是一個牢籠。

下車的時候霍見臨強行把葉橋西抱着下去,之前的怒氣過去,理智回籠,他這時候發覺葉橋西真的好輕。

抱在手裏沒有分量一樣,如同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魂。

他忍不住看向葉橋西的小腹,他這麽瘦弱的身體裏,竟然懷着一個他們的孩子。

他心裏一片柔軟,連帶着動作都輕柔了很多。

吃飯的時候,葉橋西驚訝地發現桌上竟然都是自己愛吃的,他回頭疑惑地看着霍見臨,霍見臨把外套脫下來遞給管家,溫柔地按着他坐下: “偶爾吃一些也沒關系。”

可是葉橋西還是覺得沒胃口,并且時不時還有些反胃,吃飯對他來說成了一件極為煎熬的事情。

“我……”輕輕放下勺子,葉橋西淚眼盈眶地看霍見臨,在他扭頭的時候又把勺子撿起來心虛地收回目光。

“怎麽了”霍見臨問。

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葉橋西的碗裏堆了很多他幫忙夾的菜,但是葉橋西沒吃幾口,很多時候是忍着惡心出神。

“可不可以不吃了”葉橋西問,聲音很小,不敢去與他對視。

霍見臨對他吃飯這個方面要求很嚴格,以前總會要求葉橋西吃完多少量的飯菜。

葉橋西怕他又因此發難,艱難地問了這句話後又懊惱地拿了筷子夾菜往嘴裏送。

幹嘔還是打斷了他的進食。

霍見臨倒了水喂到他嘴邊,把他手上的筷子扯了扔到一旁,拿了手帕幫他擦了擦嘴: “不吃就不吃了,你身體不舒服,吃不完也不要勉強。”

他把葉橋西抱到腿上坐着,手不自覺就落在他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後背說: “一會我叫阿姨給你熬點清淡的湯。”

葉橋西沉默着咬着牙,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身體有什麽巨大的問題了,這幾天幹嘔惡心的次數很多。

可是才從醫院回來,如果真的有什麽問題的話,霍見臨會這麽安心嗎

他反手抓住霍見臨的手臂,問他: “我身體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霍見臨瞳孔抖了抖,下意識反駁: “沒有,你就是太累了。”

他順勢站起來,像抱小孩一樣把葉橋西抱起來: “好好休息就好了。”

他給阿姨使了個眼色,阿姨識趣地走進廚房去給葉橋西重新做飯。

上了樓,葉橋西被放在床上,他看見之前那個鎖鏈已經不見了,原本固定鎖鏈的地方挂了一個很小巧的燈。

葉橋西沒有問鎖鏈去哪裏了,霍見臨貼上來,主動解釋,一只手貼在他的臉上,用指腹輕輕地摩挲。

“寶寶,不會鎖你的,不要害怕。”

霍見臨跪在床上那條腿貼在葉橋西的腳背上,他不動聲色地縮了縮,但霍見臨卻更快一步抓住了他的腳踝,讓他躲閃不得。

零碎的吻落下來的時候,葉橋西像一個沒有知覺的洋娃娃,無望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盯着頭頂的燈。

最後,他翻了一個身,讓霍見臨越來越動情的吻落在了耳朵上。

閉上眼,他雙手捏成拳,問霍見臨: “不做,可以嗎我好累。”

“嗯。”霍見臨應和着說, “不做。”

說完,他翻身下了床,出去找藥來給葉橋西擦手上的傷口,再回來的時候,葉橋西已經睡覺了。

巴掌大的臉死死埋在枕頭裏,他緊貼床邊睡的習慣一直沒有改掉,霍見臨不在的時候他經常會睡在床很的邊上。

霍見臨輕輕走過去,把他抱起來放在床中央,然後把他手上的紗布拆了給他上藥。

藥膏有些涼,葉橋西在睡夢中忍不住要收回手,霍見臨緊緊捏着沒松手,上藥的動作又輕了很多,用棉簽堪堪擦過他的傷口表面。

十幾年前,他也是這樣與葉橋西上藥的。

那時候他蹲在半人高的籠子裏,葉橋西蹲在籠子外面,互相幫助着給後背無法碰到的地方抹藥。

葉橋西會很乖地跟他說, “哥哥,你要是覺得痛,就跟我說,我輕點。”

那是一段很很難熬的日子,他從小錦衣玉食,生活的圈子以及眼界都讓他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一個蹲在籠子裏連轉身都困難的狗。

可是葉橋西偏偏出現在那段最難熬的日子裏,在霍見臨最黑暗的時刻沖向了他的旁邊,帶來的不僅是光,還有愛。

在那種愛沒有變質的時候,霍見臨就已經在想要把葉橋西帶在身邊一輩子,在愛變質過後,他就更想不到放手的可能了。

上完藥洗完手出來,霍見臨輕輕上了床,把葉橋西抱在懷裏躺下,昏黃的燈光中,他卻一直沒有閉眼,一直看着葉橋西的面容。

最後他虔誠地把頭放在葉橋西頭頂,用最愚昧的方式向上天祈求,這個孩子能讓葉橋西離不開他,讓他們真正的,好好的在一起。

·

葉橋西發現霍見臨變了很多。

這種變化不僅體現在床上,更提現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霍見臨在這段時間清心寡欲,晚上沒提過那種事,睡前的接吻也只是淺嘗即止。

葉橋西在滿足這種在床上放松的現狀的同時,也懷疑霍見臨是不是有更大的陰謀。

他依舊不被允許出門,但是霍見臨每天很早就會回家,會在下午四點的時候準時回家,陪葉橋西出去轉一圈,然後回來吃過晚飯後又開始忙碌。

這樣的日子似乎過得還不錯,可是葉橋西依舊覺得有哪裏不好,他整個人的日常生活都只被禁锢在郊區這個巨大的別墅群裏了。

他想出去,見更多的人和更多的事物。

可是每次提起這樣的事情,霍見臨總是有意識地回避,久而久之,葉橋西也明白他的态度了,再沒問過。

直到有一天中午,霍見臨提前回來了,他告訴葉橋西,今晚可以去市中心參加江家的晚宴。

聽見江這個字眼的時候葉橋西心裏閃過一道光,還沒再想多一點,霍見臨就又說: “江敘也在。”

“啊”葉橋西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手該往什麽地方擺放,最後尴尬地放進口袋裏, “他也在嗎”

他這段時間的思緒好像太過放空,好久沒想到江敘了。霍見臨手段陰狠,也不知道江敘有沒有什麽事。

葉橋西悄悄地瞥着霍見臨,想問卻問不出口,最終還是把問題咽了回去。

晚上他跟着霍見臨去了宴會,他也是才知道現場竟然還有這麽多媒體的,初次面對閃光燈,他心裏有些害怕。

霍見臨把他摟在懷裏,沒讓他正面示人。

進去以後,有很多人圍上來給霍見臨打招呼,說着葉橋西聽不懂的那些商業合作,霍見臨一直牽着他,最後一擡頭看見江敘,他大方地挑眉道: “你好朋友在看你,你要去找他說話嗎”

他把好朋友這三個字咬得很重,葉橋西下意識擡頭去看,江敘卻在與他對上目光的瞬間躲閃了,人退回到後面的窗簾裏。

“不……”葉橋西怕他在大庭廣衆下發瘋,低眉順眼道, “不知道說什麽。”

霍見臨很體貼地道: “跟好朋友說說話也好,你去那邊坐着等我,站久了累。”

他牽着葉橋西去到一旁的休息區,這邊沒什麽人,也安靜許多: “那在這裏等我。”

葉橋西目送着他離開,然後坐在沙發上出神,開始回想剛才江敘的眼神,那種驚恐詫異又避之不及的眼神。

霍見臨已經被各個商業夥伴簇擁着走了,葉橋西擡頭看去,江敘從他面前一閃而過。

他遲疑了片刻,跟上去,在洗手間前叫住了江敘: “江敘!”

江敘身形頓了頓,還是停下來,回頭看他,又飛快轉過身。

“你沒事吧他……霍見臨有沒有對你做什麽”葉橋西沒有走過去,兩個人隔了快兩米,聲音在安靜的長廊裏回蕩。

“沒事。”江敘說, “葉橋西,你為什麽沒早點跟我說跟你結婚的對象是霍見臨呢”

話說出口,他又有些後悔地皺眉,說話語氣太重。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怨葉橋西,如果葉橋西一開始就說他的結婚對象是霍見臨,他一定不會那樣靠近葉橋西。

江家這兩個多月的風雨飄搖,讓他們一家人每個晚上都難以合眼,想盡各種辦法求霍見臨高擡貴手。

“對不起,我可能有些失禮。”江敘說, “但是葉橋西,以後我們千萬別再見面了。”

江敘轉身離開,空曠的走廊上只留了葉橋西一個人,他覺得這個走廊似乎太大太空曠了,不然怎麽會産生這麽大的回音。

江敘那句“以後我們千萬別再見面了”狠狠在他的理智那根弦上摩擦,最後把他所有緊繃的理智的弦都砍斷了。

葉橋西扶着牆走出去,那種幹嘔的感覺又浮現起來了,他卑微地蹲在牆角,看見霍見臨一邊跟葉橋西見過一面的他的發小說話一邊走過來。

他處在拐角,那兩個人誰都還沒發現他。

然後他聽見霍見臨說: “葉橋西懷孕了,兩個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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