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夏油傑在艱難地花了數秒時間思考指導與包養這兩個詞之間的聯系無果後,最終選擇先向旁邊的兩位同窗解釋。

他可不想第二天自己教唆未成年JK包養野男人的流言傳遍咒術界。

于是在解釋完畢後——

“所以,為什麽是包養?”

五條悟一臉的匪夷所思。

“該不會是你聽錯了吧?硝子。”

“我當時也像夏油一樣問了兩遍。”

家入硝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她的确說要賺錢包養那個人。”

“五條,如果有人說想要包養……”

家入硝子的話還沒說完就立刻停了下來,她想了一下,然後立刻将這個問題收拾進垃圾桶。

“算了,當我沒問,沒人想花錢找罪受。”

夏油傑試圖為自己好友正名。

“不,他那張臉還是很受歡迎的。”

家入硝子:“你仔細想一想,在天天看着那張臉的同時還得忍受那與之成反比的脾氣,作為金主遲早被氣進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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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表示不屑。

“我會先把她送到火葬場,而且你們覺得有人能包養得起我?”

兩人沉默了一下,然後默契地一同無視了他。

家入硝子看向面前的黑發少年。

“傑,如果有人說想要包養你……”

夏油傑沉默了一下,然後神情愈發凝重。

“硝子,沙也加現在在哪?趁她還沒被打快勸住她。”

五條悟:“……應該不至于吧。”

家入硝子夾着煙憂愁地嘆了口氣。

“任何一個正常人突然被一個JK說‘我要包養你’都會生氣吧。”

說着她抖了抖煙灰,冷靜地繼續說道:“除非對方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

不是什麽正經人的伏黑甚爾感覺有點煩。

這一場賽馬已經結束了,坐在前排的人正在瘋狂歡呼,拍着同伴肩膀興奮地說着自己中了多少。

但這和他毫無關系,他只知道自己手中的賭馬券再次變成了一張廢紙。

而不遠處還有一只貓崽子正抱着劍袋縮在角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啧。”

伏黑甚爾将手中的賭馬券揉成一團,然後伸出右手放在後頸處活絡了一下肩膀,直接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貓橋沙也加連忙壓着自己的連衣帽繞開人群跟了上去。

然後剛走出賽馬場觀衆席就被拎住了後領。

伏黑甚爾輕而易舉地壓制住了對方下意識地反擊,輕巧地卸掉了黑發少女手腕上的力氣。

而貓橋沙也加在看到抓着自己的人是誰後就放棄抵抗了,畢竟抵抗也沒用。

只是因為被拎着有些難受所以忍不住掙紮了一下。

黑發男人也無所謂地松開了手。

“別跟着我,我現在沒工夫陪你玩。”

貓橋沙也加本想說‘我有錢想包養你’,但又覺得這樣有點太直白了。

雖然人物面板是這樣介紹的,但這樣當面說出來會不會有點不尊重人?

于是她看着對方不耐煩的模樣只能小聲說了一句:“那我也賭馬。”

聽到這句話後,伏黑甚爾看了她一眼,也沒再說什麽,只是再次前往購買賭馬券的地方。

每個賽馬日有12場比賽,而今天接下來還有四場。

伏黑甚爾雙手插在口袋中,随意地看了一下,然後挑了個7號。

看着黑發男人慢慢悠悠再次進場的身影,貓橋沙也加猶豫了一下。

她在這之前從沒看過賽馬,完全不懂,于是只能随便買一個。

在前往‘亮相圈’觀看下一場比賽的馬匹狀态時,伏黑甚爾琢磨着自己今天連輸七場了,怎麽也該中一次了。

然而事實證明,幸運女神從未光顧。

“咦,我好像中了。”

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小小的驚訝聲音,幾乎被周圍的歡呼以及唉聲嘆氣湮沒。

伏黑甚爾微微側頭看了過去,那個貓崽子手上同樣拿着一張賭馬券,上面清晰地寫着11號。

正是剛剛拔得頭籌的那一匹馬。

伏黑甚爾:“……”

不僅沒有幸運女神光顧,甚至還被踹了一腳。

他再次将手中的賭馬券揉成一團。

而下一場伏黑甚爾選擇了13號,貓橋沙也加選擇了3號。

不同的數字,相同的結局。

“啊,我又中了。”

貓橋沙也加有點意外于自己的運氣,然後看向旁邊一聲不吭的黑發男人,忍不住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這人運氣真的好差啊。

她今天已經看着對方連輸九場了。

伏黑甚爾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旁邊把想法都寫在臉上的貓崽子,又想了一下自己褲兜裏已經比臉還幹淨的錢包,沉默了一下,然後起身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喂,之前不是說要包養我嗎?”

“啊?”

正想着要不要現在去兌獎的貓橋沙也加愣了一下,下意識解釋。

“算是,但我只是想請你指導一下我的體術。”

伏黑甚爾相當冷酷。

“是長期包養嗎?不是的話我就走了。”

貓橋沙也加迅速低頭。

“是的,我想長期包養您。”

*

貓橋沙也加感覺賭馬中獎的快樂随着瞬間支出的一大筆金錢同時消失了。

但與此相對的是,伏黑甚爾非常有職業素養,在收到定金後就變得異常好說話,與先前那副莫挨老子的模樣截然不同t。

“先說好,我可沒教過這種東西,打架倒是沒問題。”

伏黑甚爾将對方帶到一處無人空地,準備先試試這個看起來捏一下就會哭很久的貓崽子能力。

在站定後,他随意地朝對面的黑發少女勾了勾手指。

“總之,現在算是驗貨時間,不過不管滿不滿意,錢是不可能退的。”

“好的,伏黑先生!”

既然付錢了,那麽就絕對不能浪費,一定要讓每一日元都物有所值。

貓橋沙也加将劍袋放在一邊,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氣,摒棄所有雜念,專注地看着對面站姿松散似乎完全沒認真的黑發男人。

伏黑甚爾看着在握住劍後就褪去了所有表情仿佛變了一個人般的少女,眼神動了動,稍微提了點興趣。

對方似乎無意識地壓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不管是呼吸還是動作。

原本只是打算随便打一下的伏黑甚爾舔了一下嘴角的疤痕,然後仰起頭将自己調服的儲物咒靈從肚子裏拿出來,并從裏面拿出一把刀。

吐出咒具的巨大蟲形咒靈緩緩蠕動着攀爬纏繞上黑發男人健壯有力的腰部和背部,最終将頭部搭在肩膀處,在發出了一聲不知意義的叫聲後就停下不動了。

伏黑甚爾看着對面震驚到失色的少女,握着刀漫不經心地挑了下眉。

“我記得高專有個咒靈操使吧,還是說這幅驚訝的樣子是因為第一次看到有普通人能調服咒靈?”

被驚得整個人支離破碎的貓橋沙也加顫巍巍地開口。

“這麽大的咒靈你是怎麽吞下去的?”

夏油傑好歹是将咒靈轉化成咒靈球然後吞下去,但這個人!他是生吞咒靈啊!

伏黑甚爾:“……”

他并沒有解釋過多,只是敷衍了一句:“我身體比較好。”

“好了,快點攻擊吧,讓我看看,據說是個劍術天才的高專新生到底如何吧。”

正在努力收攏情緒的貓橋沙也加因為這句話愣了一下。

她是個劍術天才?

随即便迅速收起雜念。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她再次專注于面前依舊看起來并沒有太認真的黑發男人,試圖尋找可以攻擊的破綻和弱點。

但由于全身看起來都是破綻,所以一時竟有些無所适從,只是試探着率先攻擊上去。

伏黑甚爾一邊游刃有餘地抵擋着攻擊,一邊在內心評價。

動作很快,反應也很迅速,一擊不成立刻撤退,一直都在試圖尋找一擊斃命的時機。

但太過稚嫩了,不管是戰術還是遮掩氣息的能力。

不,與其說是戰術,不如說是戰鬥的本能,完全不存在什麽詭計,行動模式太好猜了。

伏黑甚爾頭也不回地擋住從身後下方襲來的攻擊,同時擡腿掃過去,帶起一陣厲風。

黑發少女在察覺到危險的瞬間就迅速後仰躲過攻擊,只在臉頰上留下一道細小的傷痕,同時左腿掃過攻擊他還未收回腿的下盤。

伏黑甚爾手上用了點力氣,直接将對方擊退。

而那完全沒經過刻意訓練的遮掩氣息在五感被強化到極點的他面前更是如同一個躲在窗簾後的小孩子一樣漏洞百出。

力道也不夠,一旦被敵人抓住一次機會,估計就是重傷。

想到這裏,他在用刀擋住攻擊的同時在對方撤退前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黑發少女握着劍的手抖了抖,雖然沒有脫落,但從對方拉開的距離以及捂着肚子露出的蒼白神色就可以看出,僅僅這麽一擊就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動作變慢了。

在察覺到這點後,伏黑甚爾就準備停下來了。

好歹是自己的金主,總不能一下子就把對方吓跑了。

然而被拒絕了。

握着劍的黑發少女稍稍壓低身體,重心前傾做好沖刺準備,幾乎縮成豎瞳的眼睛異常明亮,如同即将捕食的猛獸一般。

這幅模樣倒是有點像是見了骨頭的小狼崽了。

“請繼續!”

貓橋沙也加感覺心髒跳得有點快,說不清楚是興奮還是激動。

與五條悟和夏油傑不同,那兩人與自己切磋時不僅限制較多,而且他們的咒術自己也無法學習,只能通過切磋來摸索着獲得對戰經驗。

但伏黑甚爾不同,同為使用冷兵器戰鬥的人,她完全可以在戰鬥中不斷汲取對方的戰鬥技巧與經驗,将之轉化成更加适合自己的東西。

伏黑甚爾也沒再說什麽,只是再次擺出對戰姿勢。

既然收了錢,那麽接下來的時間自然是金主說了算。

*

“謝謝你送我回來,佐渡老師。”

背着書包的黑發男孩禮貌地向旁邊穿着一身西裝的眼鏡男性道謝。

“沒關系,作為一個成年人,并且還是一個老師,怎麽都不可能看着一個差點被誘拐的孩子獨自回家。”

被稱為佐渡老師的男性推了一下眼鏡。

“還有,雖然不知道你的家長工作到底有多忙,不過關鍵時刻完全無法聯系到也太失職了,我覺得有必要和他談一下。”

“那個人應該不在家。”

黑發男孩對于自己差點慘遭誘拐,家中卻無人關心這件事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佐渡原本還想說什麽,但在看到不遠處的場景後沉默了一下,然後突然開口問道:“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那邊的黑發男人難道就是你的父親嗎?”

黑發男孩愣了一下,然後順着對方的視線看了過去,發現正是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并且對方剛從一個女孩子手中接過一沓錢。

于是他也沉默了一下。

“……并不是很想承認。”

佐渡:“……大概可以理解。”

而這時那邊的兩人也看到了他們。

收完尾款的伏黑甚爾在走過來後看了眼那個眼鏡男,然後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便宜兒子。

“這家夥是誰?”

“我是這孩子的班主任,名叫佐渡。”

佐渡語氣毫無起伏地自我介紹。

雖然之前就有所心理準備了,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糟。

“以及,關于您兒子今天差點遭到誘拐,卻一直無法聯系上監護人這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好好談一下。”

“誘拐?”

伏黑甚爾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黑發男孩。

“你那兩條狗呢?”

佐渡:“……不好意思,請問你說的那兩條狗是指什麽?”

然而無人理會。

伏黑惠:“還沒來得及放出來。”

伏黑甚爾不甚在意地‘哦’了一聲。

“那就是沒事。”

雖然佐渡覺得自己和這兩人之間似乎隔着相當大的一條代溝,但他還是堅持繼續說下去。

“等等,你這樣也太不負責任了,從入學起就從未參加過家長會,每次惠都是一個人……”

然後他發現在自己說了一堆後,當事人不僅完全沒聽,甚至還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佐渡沉默了一下,轉向旁邊一副猶豫着不知該不該現在走人的黑發少女。

“請問你是惠的姐姐嗎?”

“诶?”

突然被點名的貓橋沙也加茫然地看了一下他,又低頭看了看仰頭看着自己的黑發男孩。

“不是。”

“那麽請問您和這位伏黑先生的關系是?”

“包、包養關系?”

佐渡沉默了一下,然後将眼鏡拿下來,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

“不好意思,我剛剛可能聽錯了,請問您說是什麽關系?”

在幾人的注視下,特別是其中居然還有伏黑甚爾的兒子,雖然對方的目光非常平靜,但貓橋沙也加依舊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在不斷上升。

“……是包養關系。”

“……姑且問一句,你、是高中生吧?”

“……嗯。”

佐渡:“……”

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試圖拉回誤入歧途的學生。

“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麽困難,以及家裏的情況,但作為一名女子高中生,如果實在經濟困難可以……”

“那個,您誤會了。”

貓橋沙也加很想現在就離開,但又不想被人就這樣誤會,她小聲解釋了一下。

“是我在包養伏黑先生。”

佐渡:“……”

他一副在看社會垃圾的目光看向旁邊毫無羞愧之心的黑發男人。

“佐渡老師。”

伏黑惠突然開口:“這種情況要判幾年?”

佐渡面無表情地說道:“根據青少年保護育成條例,“淫行條例”中禁止與未滿18歲的青少年交往,罰則由各地方政府自行規定罰款或有期徒刑。”

伏黑甚爾不耐地伸手掏了掏耳朵,然後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他看着自己默默拿出手機的便宜兒子。

“喂,小鬼,你在幹什麽?”

低頭撥號的伏黑惠:“我在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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