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所以沙也加最近一直帶伴手禮見面的人是這個小鬼?”
五條悟在挂斷了黑發男孩的電話後, 無視了對方的掙紮捏着他的臉頰左看右看。
兩個身形高大的DK一人一邊将一個背着幼稚園書包的黑發男孩堵在牆角。
因為那兩個式神一直锲而不舍地試圖攻擊他們,所以夏油傑不得不召喚出咒靈暫時控制住它們。
“應該就是他了,這兩條狗也對上了。”
接着他看着仿佛對待什麽新奇玩具一樣的好友提醒了一句:“別欺負得太過分了, 沙也加挺喜歡他的樣子。”
五條悟‘嘁’了一聲, 神情輕松地制住了對方踢向自己的腿。
“我還以為是那個小白臉, 話說從剛剛開始就覺得這個小鬼有點眼熟啊,傑你覺得呢?”
話音剛落, 還沒等夏油傑回答,兩人就注意到那個原本還在試圖掙脫t的黑發男孩動作頓了一下。
夏油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張幼嫩的小臉,略一沉吟後詢問道:“你和那個伏黑甚爾是什麽關系?”
這張臉簡直完全是那個術師殺手的縮小版。
黑發男孩抿着嘴一聲不吭, 目光糾結地落在自己被制住的玉犬上。
五條悟也不在意, 他瞥了一眼旁邊發出‘嗚嗚’威脅聲的玉犬, 心裏已經大概猜到了。
“這個是禪院家的十種影法術吧, 要是讓那群老頭子知道居然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子嗣繼承了家傳咒術,那臉色一定非常好看。”
“不過之前的調查資料上完全沒顯示他的存在, 是被保護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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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思考了一下。
如果禪院家知道這孩子能使用十種影法術, 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接回去,但當初伏黑甚爾似乎就是因為厭惡那個家族而自行脫離并改了姓, 所以應該不會願意……
而在他思考的時候, 五條悟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逗弄起繃着一張小臉的黑發男孩。
“別害怕嘛,雖然傑的劉海的确很奇怪, 但我絕對不是說什麽可疑人士。”
夏油傑的思考斷了一下。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正在做鬼臉試圖逗黑發男孩的好友身上,在沉默了兩秒後平靜地操縱咒靈松開了那兩只式神,并且往旁邊後退了一步。
脫離桎梏的兩條玉犬瞬間嗷嗷嚎叫着朝白毛DK沖了上去。
“等等!傑你怎麽突然松開了!喂別咬我腦袋!”
五條悟手忙腳亂地試圖把它們扯下來。
雖然開了無下限并沒有被真正咬上,但身上挂着兩條狗也太奇怪了!
一臉無動于衷的夏油傑微笑着說道:“你在說什麽?悟, 我聽不到呢。”
于是等貓橋沙也加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與自己想象截然相反的畫面。
她本以為看到的會是弱小可憐的惠被兩個不明目的的DK堵在牆角一動都不敢動。
現實卻是五條悟被兩條狗追着咬, 旁邊還有一個咒靈一邊重複着‘親一個嘛、親一個嘛……’一邊同樣歪歪扭扭地追着他一起跑。
而作為咒靈和式神主人的夏油傑和伏黑惠則是站在一旁如同在觀賞雜技表演一樣默默看着。
“可惡!傑你到底怎麽回事!?難道是因為我說你劉海奇怪嗎!?”
又不能真動手的五條悟只能上蹿下跳地躲着,嘴裏還在不甘地繼續說着:“可的确很奇怪啊!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想說了!而且這不是那個小鬼先說的嗎!”
夏油傑默默地再次召喚出一只咒靈,接着便注意到了貓橋沙也加的到來,而旁邊的黑發男孩直接小跑了過去,乖巧地叫了一聲‘沙也加姐姐’。
這兩個DK雖然平時有點惡劣,但至少不會喪心病狂地對小孩子出手吧。
貓橋沙也加一邊這樣想着一邊蹲下檢查了一下。
“……他們沒做什麽吧?”
伏黑惠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看起來好像那些收保護費的不良一樣。”
“等等,悟也就算了,我好像沒對你做什麽吧。”
夏油傑在過來聽到這句話後試圖糾正他的印象。
伏黑惠沉默了一下,然後看着他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你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電視劇裏的那些壞人也都是這種眯眯眼笑着的樣子。”
趁他們沒注意用咒靈觸手綁住那兩條狗的五條悟頓時幸災樂禍地嘲笑了起來,完全不加掩飾的大聲。
一直沒太注意夏油傑外貌的貓橋沙也加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黑發少年總是帶着微笑的清俊面容此刻微微僵住,如同狐貍一般狹長的雙眸也不像往常一樣帶着游刃有餘的姿态,更像是被人逆着毛撸了一把的狐貍一樣微微睜大了起來。
貓橋沙也加立刻收回視線,緊張而認真地對伏黑惠說道:“惠,不可以以貌取人。”
夏油傑:“……”
他突然理解了當初夜蛾正道将對方吓到而用玩偶安慰時聽到這句話的心情。
而伏黑惠在聽到後也立刻乖乖低頭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以貌取人的。”
就連道歉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夏油傑一臉冷漠。
已經過來的五條悟一邊将手搭在好友肩上,一邊笑得斷斷續續。
“沒錯,雖然傑眼睛很小還總是笑眯眯看起來一肚子壞水的樣子,但他可是個正統的好人。”
貓橋沙也加看了看眉頭跳了一下似乎在忍耐着什麽的黑發少年,轉開話題。
“所以,你們到底來找惠幹什麽?”
兩個DK同時沉默了一下。
總不能直接說因為在你的推特小號上看到了有疑似喜歡的人生怕你被那個職業小白臉給騙了所以才過來試圖探查情況結果沒見到大的卻見到了小的吧。
“這個啊。”
五條悟若無其事地說道:“你這段時間進步得不是挺快的嗎?所以我們有些好奇那個術師殺手,所以想過來看看。”
“伏黑先生的話又去賭馬了。”
貓橋沙也加之前是直接将伴手禮一起交給了伏黑惠。
接着她遲疑着詢問道:“你們找他……是也想訓練嗎?”
“……差不多吧。”
五條悟含糊地應了一聲試圖敷衍過去。
在他看來,或許那個天與咒縛在體術上很強,但自己和傑才是最強的,只是沒辦法像對方一樣能在冷兵器上指導貓橋沙也加,不管是他還是傑,主要依靠的還是術式。
“不過既然他不在的話,那我們……”
五條悟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了下來,因為他注意到了對面幾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自己身後。
他迅速側身看向後面,然後瞳孔微微一縮。
一個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拎着裝滿了啤酒和速食的便利袋,冷淡而随意地站在那裏。
五條悟收斂起了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微微皺起眉看着對方。
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過來的?自己的六眼居然完全沒注意到?雖然也有并未警惕的原因,但毫無疑問……
“你找我?”
伏黑甚爾的目光短暫地掠過了那個戴着墨鏡的銀發少年,然後又看向貓橋沙也加。
“怎麽?現在訓練還需要家長陪同了嗎?”
貓橋沙也加在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黑發少年。
夏油傑:“……為什麽看我?”
“沒什麽……”
貓橋沙也加支支吾吾,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總不能直說在她心裏這裏最像家長身份的就是他了吧。
“不是陪同。”
五條悟突然開口,他微微眯起眼睛,将鼻梁上的墨鏡稍稍下移。
如同蒼穹般湛藍的六眼一瞬不瞬地注視着那個将自身氣息遮掩到極致的黑發男人,雖然語氣依舊和往常一樣輕佻,但卻又不同。
“只是聽沙也加說你很強,所以……”
他稍稍咧開嘴,語氣中按捺不住的戰意已經蠢蠢欲動。
“能來指導一下老子嗎?術師殺手——禪院甚爾。”
貓橋沙也加:“……”
你這語氣不像是請指導而是像踢館啊!
空氣微微冷凝了起來。
黑發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幾秒,然後完全不接受挑釁地轉開目光,興致缺缺地從旁邊走過。
“我對男人可沒有什麽興趣。”
“雙倍價格。”
五條悟突然開口,在對方的腳步停下後又再次說道:“如果你的确有那麽強,那麽三倍也不是不行。”
貓橋沙也加微微倒吸一口冷氣。
明明是對方先說的讓她別被騙了,結果自己卻眼也不眨地大手筆送錢嗎!
伏黑甚爾微微側目,然後扯開嘴角。
“既然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
半個小時後——
貓橋沙也加和伏黑惠一起坐在邊上,夏油傑站在旁邊,已經做好一旦戰鬥失控就随時召喚咒靈勸阻的準備。
而場上的兩人已經戰鬥了起來。
并且目前情況是總是一副老子最強的五條悟被壓着打。
“那把武器……能消除術式。”
夏油傑在看了一會兒後就已經明确結局了。
在失去了無下限後,五條悟的防禦力已經極大地降低,而同時被限制了攻擊的他只能盡量拉開距離尋找機會。
銀發少年平時總是随身攜帶的墨鏡已經在中途的戰鬥中被打碎,臉頰上還殘留着一道被劃破的傷口,那雙蒼天之瞳亮得驚人,似乎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口。
而此刻貓橋沙也加越看越不安。
五條悟已經受了不少的傷,這和自己平時訓練時完全不是一種程度,然而對方不僅毫無停下的意思,戰鬥時的模樣也愈發不顧一切,唇邊甚至帶着暢快的弧度。
坐t在旁邊的伏黑惠是第一個察覺的,他看着黑發少女微微顫抖的手,思考了一下,然後召喚出了玉犬。
貓橋沙也加看着前肢擡起、趴在自己膝蓋上使勁搖着尾巴的玉犬,習慣性地摸了摸,然後将其抱住,毛絨絨的狗狗也親昵地将腦袋往她懷裏拱了拱。
“夏油君……”
貓橋沙也加努力克制自己的不安,抱緊了玉犬,然後看向旁邊神情專注的黑發少年。
在對方聽到聲音看來後才試探着開口:“要不讓他們結束吧?五條君傷得好像有點重……”
夏油傑本想說對方不會因為這點傷就倒下,而且現在顯然正因為難得強大的對手而興奮着,但看了看她緊張不安到臉色都微微發白的模樣,在沉默了一下後還是露出了安撫的微笑。
“好的,我明白了。”
然後就直接召喚出虹龍加入戰場,阻止了雙方下一次的攻擊。
伏黑甚爾原本就已經差不多準備收手了,在看到這個咒靈後他瞥了一眼場外的黑發少年,無所謂地收回了武器。
而五條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滿地抓了抓已經沾上已經血液的頭發,一邊朝那邊過去一邊抱怨道:“為什麽突然中止戰鬥啊,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注意到了貓橋沙也加似乎因為自己受傷的模樣而惶惶不安的模樣,于是在頓了一下後就閉上了嘴。
貓橋沙也加看着裹挾着血腥味走來的白發少年,那雙毫無遮掩的藍眸中還未褪去那股冰冷肆意的戰鬥欲,周身的氣息也非常不穩,額頭上的血液還在順着側臉不斷往下流。
對方的模樣看起來前所未有的陌生,尖銳的攻擊性簡直迎面撲來,令她忍不住地因為懼意而微微顫抖。
雖然大腦依舊充斥着剛剛的戰鬥,六眼也已經因為長時間的肆意使用而湧上疲憊,但五條悟依舊注意到了貓橋沙也加的不對勁,于是他稍稍靠近了一些。
“喂,你……”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貓橋沙也加就仿佛被刺激到一樣立刻後退了兩步,然後本能地想要用什麽阻攔對方的靠近,于是直接将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五條悟:“……?”
他看了看面前放大的玉犬。
被當做阻攔物的玉犬也看了看他。
然後一口咬上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