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

“師姐為何這般看着我,難不成你覺得她說的話是真的?”羅文完全沒理會席昭,反倒是對聞越清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大師姐,她明顯是在胡言亂語,情急之下想要拉我下水罷了。我雖然不知曉她為何偏偏對我有惡意,但是師姐在完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懷疑我,着實是讓我十分傷心。”羅文表情黯淡下去,看上去倒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羅文這話聽上去是說給聞越清聽,實則是說給清霜真人聽的。

大師姐本來就跟席昭這廢物有私下往來,在他們來之前席昭定然是已經跟大師姐說過什麽。況且大師姐能出現在這裏就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例如,她已經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清霜真人沒有打斷羅文的話,聞越清也冷眼看着他一個人表演,席昭就更加不可能說話了。羅文說完之後沒有一人給他絲毫回應,他臉上的笑容随着時間逐漸變得僵硬。

“羅文說得也沒錯。”清霜真人突然開口。

羅文松了一口氣。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這話是對席昭說的。

席昭對上清霜真人的眼睛,她來到天羅門已經有五年,但是最近一次見到自己的這個“師尊”還是五年前她來的時候。

清霜真人雖然是天羅門的門主,當初并不經常在外走動,平日裏也只有聞越清與他交流還算多,但聞越清這麽多年下來,也不敢說自己完全能知曉清霜真人的想法。

就跟這會一樣,她不清楚清霜真人有什麽打算,他說這話到底是想要給席昭一個機會還是有其他想法。

聞越清饒是這般忐忑,羅文就更加不說了。

他以為自己占有絕對優勢,師尊怎麽可能會相信那個廢物?無論怎麽看,席昭都是一副胡言亂語的模樣,師尊為什麽要問她這個問題?

羅文掩蓋住自己焦急的內心,強行露出一個還算正常的表情:“師尊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她根本就是一個凡人,她能懂什麽?不過是在胡編亂造迷惑您罷了,您可千萬不要被她給騙了……”

“本尊自有打算。”清霜真人打斷了羅文的話。

一句話輕飄飄地将羅文方才的信心擊碎。

清霜真人并不是羅文那種蠢笨之輩,席昭到底是在強撐還是說的真話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現在想知道的是,她當真有這能耐,能拿出這魇獸與羅文有關的證據嗎。

清霜真人冷漠得好似這二人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一個不是他座下資質上乘的弟子,另一個也不是他最年幼的弟子。

就算涉及到魇獸這種被罪惡滔天的魔獸也沒有任何情緒,冷冰冰的好似不是一個活人。

席昭對上他好似在審視一個物品的眼神,沒有其餘弟子見到他的忐忑,“我有。”

“一派胡言!”羅文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其他原因,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出聲。

他十分氣憤地指着席昭,“你一個修仙門派的弟子,怎麽可能知曉那魔界的事情?”

魔界已經退出修真界上百年了,期間的确很少再聽見魔界的消息,一般的門派也不會給弟子們說過多魔界的事情。席昭一個連跟外門弟子都不如,與其他弟子一同去上課的資格都沒有的人,怎麽可能會知道如何辨別魔氣?

“那我是怎麽養這只魇獸的?”

“你自然有你自己的歪門邪道……”

“對,我自有我的歪門邪道來辨別你與這魇獸的關系。”席昭表情淡淡。

羅文一時失語,這死丫頭明明平日裏不善言辭,怎麽這會這麽多話!

聞越清冷笑一聲,“師尊,既然師妹已經說了有自己的方法,那不妨讓她試試,也好解了羅師弟的疑惑。”

清霜真人在羅文的眼神中緩緩開口:“也罷,魔界多年未曾侵犯修真界,我也好奇這魇獸的來歷。”

羅文心裏一緊。

他自然是不相信席昭能真的拿出什麽指認他的證據來,但是現如今證據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師尊是否相信她的話。

師尊真正看重的弟子只有聞越清一個人,這也是他最初不願意把聞越清牽扯進來的原因。

但,柳應那個窩囊廢竟然敢背叛他。

羅文低着頭沒有說話,清霜真人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問席昭:“你需要什麽?”

“我聽說,執法堂長老谷祯有一個可以辨別魇獸仆從的法器。”席昭說。

清霜真人眼底劃過一絲驚訝,“你聽誰說?”

連他都不知道谷祯有這個玩意。

席昭抿了抿唇,“他自己說的。”

那日,她去找谷祯的時候,恰好遇見有人來找谷祯借這個法器。

不過那人最後被谷祯罵出去了,應該是沒借出去。

倘若是清霜真人的話,谷祯應該不會把他罵出去吧。

谷祯看着眼前的師徒三人,眼角抽搐了一下。

“找我借尋魔鈴?”他眼神在三人之中轉了一圈,最後鎖定了席昭,“是你說出去的吧。”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這丫頭,那天發現她在外面偷聽的時候就應該把她打出去,而不是因為他一些不必要的恻隐之心留着她在這裏反咬自己一口!

席昭看着谷祯臭得跟在茅坑裏泡了三天的石頭一樣,覺得自己可能是猜錯了。

“滾,哪來的回哪去。”

即便是對門主,谷祯的态度依舊不改惡劣。

席昭望着清霜真人,再對比那日被谷祯趕走的人,覺得好像現在好像更惡劣一些。

聞越清有些着急,她對清霜真人說:“師尊,不如我再去求求谷長老,谷長老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不會聽的。”清霜真人好似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他轉頭看向席昭,“我給你三天時間,倘若你不能拿出證據,我只能公事公辦。”

說罷就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聞越清皺着眉頭,而當事人席昭卻一臉淡定,仿佛即将被當成魔界奸細解決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緩緩開口:“師姐,不必着急。”

聞越清看着似乎完全沒把這當回事的小師妹,重重嘆了一口氣,“師妹,你知道如果你被當成魔界奸細會受到什麽處罰嗎?”

“很久之前,門裏一個平日裏十分和藹可親的長老突然發狂殺了他自己的親傳弟子,後來才知道那長老一早就在修煉魔界的法術,他是個魔修,他收的那些弟子全部都是他準備用來當成自己的養料的。後來他走火入魔,所有弟子全部被他在一夕之間殺掉,最後只剩下一個……”說到這裏,聞越清頓了頓,“唯一活下來的人就是我們的師尊。師尊僥幸躲過一劫之後被上一任掌門收為弟子,後來上一任掌門隕落後傳位于他,師尊是最痛恨魔修之人。倘若你被他當成魔界奸細的話……”

“師姐不用擔心,我與那魇獸沒有關系,也并非魔界的奸細。”席昭十分認真地解釋。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可……”

席昭眨眨眼,終于知道了自己這個師姐在擔心什麽。

她沉默了一會,然後慢吞吞地說:“師姐,我沒有撒謊。”

“我能證明他與那魇獸的關系。”席昭一字一頓地說着,眼神十分認真。

不過,她心裏還是有一絲絲的委屈,她本來以為對方一定會相信自己的。

聞越清一時啞然,看出了席昭那一閃而過的委屈,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辦法,可是……”聞越清哪裏做過哄人的活,平日裏那些師弟師妹們見到她一個比一個乖巧,省心極了。當然也不是說席昭不省心,但是她就是沒辦法對對方不小心流露出來的那一點點負面情緒視而不見。

眼前的少女靜靜地站在原地,身上穿的是同一發的弟子服,但上面有了些許毛邊,應當是被洗過很多次。她的年紀在聞越清看來還只是一個應當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孩子,如今卻深陷同門的陰謀,甚至還不知道這個世界并非只有真相,還有醜陋的人心。

聞越清不知道該怎麽跟席昭解釋,或許她的辦法對羅文根本不管用,羅文一個內門弟子,他能保命的方法太多了。沒有誰比羅文更知道魔界奸細這個罪名有多大,他定然會想盡一切辦法來保住自己。

“阿昭,不要怕。”聞越清眼神變得堅毅,“我一定會保護你。”

席昭默默地看着不知道自己腦補了什麽的師姐,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師姐肯定還是不相信她。

方才在她們面前被狠狠關上的門突然被人“嘭”一下地打開。

谷祯那張臭臉再次出現,他面帶嘲諷地對席昭說:“你的辦法就是借用我的尋魔鈴?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尋魔鈴只能辨別出魇獸仆從,可不能辨別出魇獸主人。”

魇獸仆從是被魇獸引誘入魔的人,但能在背後操縱它的人定然不可能是魇獸仆從。

“我不是想要用它來指認。”席昭搖搖頭,對谷祯多了幾分耐心:“尋魔鈴應當是根據魇獸和仆從之間特殊的魔氣鏈接來辨認,喂養魇獸的人雖然與魇獸的魔氣不同,但是魇獸體內一定有他的魔氣殘留。”

“我想知道尋魔鈴是怎麽辨認魔氣的。”

“然後呢?你想怎麽做?”谷祯突然心生警惕,有了不好的預感。

“把它拆了就可以。”席昭一臉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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