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玫瑰

秦鏡桦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她躺在一個花園裏,周圍滿是玫瑰花的清香,她仿佛就置身于只有玫瑰的花海裏一般…

可她…卻不能動…因為玫瑰不同于其他的花,玫瑰是帶刺的…

她伸手撐地,想要起身,卻在伸出手時,被玫瑰花的刺紮傷了手指。

她側過頭去,刺卻劃過她的面頰,在她臉上留下了絲絲血痕…

血珠…在她眼前滾落…

夢裏的她沒有痛覺,只是覺得有些懵…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似乎她早已習慣方楓溪身上的玫瑰香氣一般…

她知道,玫瑰是她潛意識裏對方楓溪的映射。

美麗,妖冶,最關鍵是…傷人。

秦鏡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

她只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夢裏…

這使她不由地猜測了起來,難道…自己的潛意識裏…已經接受方楓溪了?!

難道…這樣被美麗包圍卻會受傷的狀态,她已經接受、适應,并感到舒适了?!

是的,夢裏的秦鏡桦覺得很舒适。她看着血珠從自己的手指滾出,她竟然覺得…異樣的美麗…

她再次躺在了滿是玫瑰的玫瑰花田裏…承受着身體不同程度的流血…

如果是在現實中,她一定會聞到血腥味了,但可惜,是在夢裏…沒有血腥味,沒有疼痛感,有的只是…令她舒适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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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楓溪心滿意足地從身後抱住了秦鏡桦,手滿意地覆在秦鏡桦胸前的柔軟上,安心地睡着,不知從何時起,方楓溪一定要觸碰着秦鏡桦的的胸才能入睡,秦鏡桦的柔軟始終讓方楓溪感到很安心。

方楓溪閉着眼睛,回味着昨晚的激情…從她得到秦鏡桦開始,秦鏡桦就一直很幹燥。可昨天…秦鏡桦卻濕潤了…而且濕潤得特別厲害!她甚至還臉紅了!仿佛在不自覺地迎合自己一般!

這樣的發現使得方楓溪不由得興奮不已。

秦鏡桦…似乎在心底…正慢慢地接受着方楓溪…

‘她在接受我。’方楓溪心裏暗自想道,‘既然她在接受我,那我得為她在做一些事才行。’

—————————

那天以後…

秦鏡桦的內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她總是會夢見…那天慈善晚會的場景…那朵舞臺上巨大的玫瑰花…以及方楓溪脈脈含情唯秦鏡桦不可的眼神…還有那一大片…她并沒有見過的玫瑰花田…

她也總是會想起…方楓溪跟她說過話…

方楓溪确實很浪漫。

她這個人…似乎也并不是那麽壞…

‘你是我的一切,你若背叛我我便一無所有!’

‘他等不到了,你卻能夠等到。’

‘若你要恨,就沖我來。’

‘你要帶着對他的怨…和對我的恨…去改變更多人的命運…’

天鵝…絕大多數的天鵝一生中只有一個伴侶…

如果非要用一種動物來形容自己,秦鏡桦選不出來…以前的她,可能是一只撲火的飛蛾…但現在…迷茫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麽意義…

但若要選一種動物來形容方楓溪,那一定是天鵝!高傲、美麗,最關鍵是…癡情…

胡清呢?!他像一只沒有下限的企鵝…外表給人以忠貞不渝的感覺…實則內心也是沒有絲毫忌諱的…這像極了企鵝的屬性…雖然大部分企鵝都是一夫一妻的…但它們卻存在換偶的情況…在最劇烈的時候…還會存在無節操無下限的群P…秦鏡桦…真的覺得自己看走眼了…

原來她以為…胡清是一只有大志向的大雁,現在她才知道…胡清不過是一只沒有下限,沒有底線的企鵝!

宋頌呢?!她還是那只藍蝶…美麗…高傲…不低頭,也不回頭地向前飛行着…她的心裏無論裝着什麽,她都不會回頭地拼命向前飛行着…似乎飛行…才是宋頌活着的意義一般…

秦鏡桦不怪宋頌,也許…宋頌真的是從一開始就沒有進入過她的世界…

可…她就是放不下胡清…

那是少年時的情窦初開…

那是懵懂時的朱砂不忘…

那是秦鏡桦恐怕…很難跨過的心坎了…

——————

後來的幾天,方楓溪對秦鏡桦很好。和她一起去調研研究室的現狀;帶着她參加基金會、研究室甚至是升騰國際的各種活動;并将自己所有的文件,加密的、不加密的都與秦鏡桦分享…

秦鏡桦…慢慢地開始喜歡上這種生活了…

那只紮心的企鵝,也逐漸被她慢慢遺忘了…

當然,她以為她已經忘了胡清了…可…當她知道胡清的病情又惡化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止不住地痛着…

她…始終還是放不下…那個叫做胡清的人…

方楓溪對胡清的事情默不作聲,就像不知道一般,但她卻有意無意地将胡清的病歷複印件夾在秦鏡桦看的文件裏。

秦鏡桦拿着胡清病歷的複印件站在方楓溪的面前,看起來有些猶豫。

方楓溪坐在老板椅上,寵溺一笑,道,“沒事,你有什麽就說,不要有忌諱,在我這裏只要你不是要離開我,其他的,我都可以應允你。”

秦鏡桦有些不知所措,她慢慢地舉起那份病歷的複印件,問道,“你…知道了?!”

“是。”方楓溪毫不忌諱地應道。

“這是你故意讓我知道的?!”秦鏡桦皺着眉,繼續追問道。

“是。”方楓溪雙手相扣,很坦然地回應着。

“為什麽要讓我知道?!”秦鏡桦微顫了起來,質問着。

“在你之前,我心裏也裝過別人,但那并不像我對你這般。我對他有好感,甚至有一種感激的感覺。他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他比我的親人對我更好,也更加值得信任,甚至于那個時候,還有人傳過我倆的花邊新聞,說我倆是情侶,當然,這是沒有的事。”方楓溪微微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哎,在他以後…我再也沒相信過任何人,直到你的出現…雖然我對你的感覺很對他很像…可我卻想與你沒羞沒臊地身體接觸,卻不想碰他。我知道,感情有很多種,我也很清楚,我對他是親情,對你是愛情。所以,你呢?!你對胡清是哪一種感情?!是愛嗎?!就算你對胡清曾經是愛,現在還是嗎?!”

“…”方楓溪的話讓秦鏡桦一時語塞。

“我看得出來,你對胡清是有感情的,我自然也不會阻止你心裏裝着他,只是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你對他,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情感。”方楓溪故弄玄虛地說道。

“帶我去見他。”秦鏡桦微顫地說道。

“怎麽?!不自己去了嗎?!為什麽要我一起去?!”方楓溪站了起來,踱着步子,一步步地像秦鏡桦走來,挑眉問道。

“在你面前,有些事情說得清楚。”秦鏡桦有些傲嬌地說道。

“喲~!小妖精~!你的心裏裝着我了嗎?!”說話間,方楓溪已經走到了秦鏡桦的面前,壞笑着看着她,陰陽怪氣地道,“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成為升騰國際太子女的‘太子妃’了?!“

“下午,帶我去見他!”秦鏡桦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堅定地說道。

“好!好!我的‘太子妃’,我什麽都依你~!”方楓溪在秦鏡桦耳邊吹了一口氣,挑逗地說道。

那天下午,方楓溪按着對秦鏡桦的要求,帶着她來到了胡清所在的醫院看望他。

那次的醫院鬧劇,方楓溪早就擺平了,所以這一次,沒有人阻撓她們,她們很順利地來到了胡清的病房。

此時的胡清,早已面無血色…他比上次秦鏡桦看到的時候更加瘦了…

胡清看見秦鏡桦和方楓溪在一起,虛弱地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們坐下。

秦鏡桦搖了搖手,拒絕地說道,“不用了,我們不坐,這次我來,是想把事情和你說清楚。”

胡清張了張嘴,似乎發不出聲音了。

“你不用說話,我接下來的問題,你只要點頭回答是,或者搖頭回答不是就可以了。”秦鏡桦冷冷地說道。

方楓溪故意攬住了秦鏡桦的肩膀,一副與她很親密的樣子。

胡清看着,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居然露出了欣慰的神情…這就是他所期望的…秦鏡桦在離開他以後…可以有所依靠…

秦鏡桦也看出了胡清莫名的欣慰,不滿地推開了方楓溪,質問着胡清,道,“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胡清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把我讓給方楓溪是因為錢嗎?!”秦鏡桦顫抖地問道,她很怕胡清的回答是肯定的答案。

胡清緩緩地搖了搖頭,他搖了兩次頭,看起來十分地篤定。

“你不要告訴我,你把我讓給她是因為她愛我?!”秦鏡桦雙眼微眯,有些不滿地問道。

胡清點了點頭。

秦鏡桦雙眼微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和方楓溪一樣…都是奇怪的人。”

胡清卻搖了搖頭,指了指方楓溪,指了指他自己後,又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問題,可能需要你說話了,你還能說話嗎?!”秦鏡桦冷冷地問道,她的冷漠,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另一個人了。

胡清微微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可以…說話的…”

“為什麽要寫遺囑?!”秦鏡桦眼神一凜,質問道。

“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我…也…不希望…在我…還沒…死前…因為…處理…財産…被人…尤其…是你…發現…我病重…的事情…”胡清結結巴巴地說道。

“…”秦鏡桦雙眼微眯,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無力地說道,“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公衆知道也是早晚的事…你遺囑上的內容,別等到你走了,現在就開始實施吧…你的財産現在就按着你遺囑上寫的開始分割,你接下來的醫藥費,我就從你給我們留的財産裏撥。說吧,除了遺囑上的內容,你還有什麽心願嗎?!我替你完成。”

胡清眨巴着眼睛,看着秦鏡桦,他笑了…笑的那樣的開懷,“我…同意…”

“心願呢?!”秦鏡桦有些不耐煩地皺眉問道。

“希望…你可以…留一個…貼身的…東西…燒給我…或者…放進…我的骨灰盒裏…讓它…代替你…一直…陪着我…”胡清的眼睛濕潤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問的是現在!不是你死後!”秦鏡桦震怒地吼道。

“現在…只要…你過得…好…我…沒有…其他…的…心願…”胡清揮了揮手,虛弱地說道。

“…”秦鏡桦閉上了眼睛,眼淚控制不住地從緊閉的雙眼中滾落…

那炙熱的淚珠斑駁了她的衣服。

方楓溪在一旁,完全默認秦鏡桦所有的做法,直到見到她哭,方楓溪才一把将秦鏡桦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任由她在自己肩上哭泣。

秦鏡桦伸出了手,慢慢地抱住了方楓溪的腰。在方楓溪的肩上瘋狂哭泣的秦鏡桦漸漸地…感受到了方楓溪對自己的寵溺,她心裏方楓溪的分量也不自覺地越來越重了…

“長痛不如短痛,我的‘太子妃’,哭吧!眼淚早晚會哭幹的。”方楓溪寵溺地摸了摸秦鏡桦的頭,說道。

玫瑰的香氣充斥着方楓溪…抽泣的秦鏡桦聞得并不是真切…

但她的心裏…卻逐漸的豁然了起來…

玫瑰…紅的像血一般…

玫瑰的刺,既紮人心,又解人毒…

長痛…不如短痛…

痛…跟随着心中的鮮血…慢慢地…消失着…

“我的心裏,不會沒有你胡清…但也許…我以前就沒愛過你…我忘不掉了你…但卻除了賭氣,我根本就不想與你有任何的身體接觸…你,是我的親人,我不知道以前算不算,但現在是,以後也會是。”抽泣的秦鏡桦在方楓溪的肩膀上,柔聲說道。

胡清…安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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