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雙雙呼之欲出

第33章 真相雙雙呼之欲出

玄夕疑惑地看向小安和楚辭,可小安此時哪裏顧得上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家公主可千萬別因為自己說了孫交的事再出什麽意外。

玄夕自知現在不是問事情的好時候,便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這個孫交曾是大皇子姜崈宮裏的首領太監,後來在姜崈繼位太子後榮升成大內總管,可做了還不到數月便突然暴斃了。

他暴斃的時候正是三年前,就是楚辭父母雙亡的時候。

楚辭發現這件事說來還要感謝小安,小安還是孩童時,有一次随楚辭進宮,不小心打碎了當時皇帝最喜歡的燕盞,若不是孫交謊稱說這是烨家姑娘的伴讀,小安可能當場就賜死了。

那年小安聽說恩人暴斃,心疼他是太監無兒無女,怕他徒弟們不精心待他,便想去處理他的後事。

好巧不巧,就在孫交入殓之時,小安瞥了一下棺材。

那入殓的,竟是別人?!

小安覺得不對,便跑回來跟楚辭說。楚辭暗自深查,發現宮裏的太監宮女竟都悄悄的換了一批,而且那亂葬崗裏新擡進去宮女太監的屍首數量也是非比尋常。

這便是這三年來,皇宮唯一的異常。

這麽些日子以來,楚辭發現的所有蛛絲馬跡都與父母雙亡無關,唯獨這一件看似毫無關系的小事,卻在時間上吻合得剛剛好。

如今小安說見到孫交,楚辭心裏五味雜陳。小安對孫交只有一面之緣,見到的時候年紀還小,再說那被抓之人究竟是不是他還不好說。

若是他,那孫交會跟自己父母被毒死有關嗎?

若不是他,那她……又該怎麽辦呢?

衆人随着小安來到農戶家裏,楚辭冷靜走上前去,一把端起了那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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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

可又覺得哪裏不像。

“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偷雞摸狗了,貴人恕罪!留小人一條活路吧!”

楚辭盯着這張與孫交有些相似的臉出神。

“帶到城中牢房,驗明正身。”

“是!”

楚辭說罷便去清掃剩餘逆賊,安撫民衆去了。

待到玄夕和楚辭忙完這城裏的事就趕往城主府,小知早早就把府內收拾出來,等着他們回來。

楚辭一路快馬加鞭,到了門口一躍而下直奔府內。

一擡頭便看到了在門口焦急等待的小知。

小知見到楚辭,立刻迎面跑來表情複雜,嘴巴一張一合的就是不說話,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雙眼沁滿了淚水。

“公主!”小知眼淚嘩地一下流了出來,泣不成聲。

是他,真的是孫交。

二話不說楚辭就奔着大牢去了。小知見狀趕緊跟上,玄夕緊随其後。

楚辭趕到的時候,孫交已經被綁在刑具之上,被北言抽打得不成樣子。

“孫交,你有什麽要與我說的嗎?”

楚辭坐在孫交對面,自然接過北言手裏的鞭子,來回擺弄着,語氣淡淡的。

“小人冤枉,小人不是孫總管!我只是從宮裏逃出來的一個小太監啊!”

楚辭輕蔑笑了一下,大步上前,一鞭子狠狠抽在了孫交的臉上,這一鞭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孫交右臉直接皮開肉綻,牢房裏全是哀嚎。

楚辭一把按住孫交臉上剛剛打出來的那道傷口,把指甲狠狠地鉗進了孫交的破敗皮肉裏。

牢房裏的哀嚎瞬間變成了刺耳的尖叫。

楚辭在孫交快疼暈的時候放了手,看着滿是鮮血的纖纖玉指,眼神冷漠得比北荒的風還要凜冽。

“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死而複生,孫總管別急,我們來日方長……”

“小人真的不是孫交啊……”

“你記着,只要你不死,你在我這就是孫交。只要你一天不說,我就會讓你日日夜夜身在修羅地獄!”楚辭一腳猛踏在孫交肚子上,只聽咔嚓一聲,應是肋骨斷裂的聲音。

“若你不是孫交,他日死于我手,你也要給我變成厲鬼,找到孫交帶到我面前,讓他為你償命!”

那人直接疼昏過去了。

楚辭看着此人骨瘦嶙峋,雖然他一直否認自己是誰,但楚辭認定,這就是唯一能揭開謎底的孫交。

“告訴軍醫,上好的金瘡藥止血散都特供與地牢。小知,去取定靈散,若他撐不下去就給我灌,保他性命,他若不招,便抽筋斷骨讓他求死不能。”小知看着變了一個人的楚辭并沒有說什麽,只是乖乖去做了。

玄夕看着這一切,心裏已猜出個大概。

楚辭和玄夕二人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吓到了麽?”楚辭看了看指甲裏還浸着血漬的手,瞟了一眼玄夕輕輕問道。

“沒。”

“那個孫交……”

“跟你父母有關吧?”

楚辭驚訝的看了看玄夕,不過一會兒便釋然了,玄夕那麽聰明定然是猜到了。

畢竟他懂她。

楚辭輕輕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便不再做聲了。

“沒事,他會說的。”玄夕仿佛自言自語一般。

簡單的吃過晚飯後,本就沒什麽胃口的楚辭一頭鑽進書房寫起了軍報,留着玄夕一個人在大院裏無聊的閑逛。

趁着楚辭去寫戰報的空擋,玄夕問了小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今他心裏早有打算,等楚辭睡了,他便去地牢施法套孫交的話,定能給楚辭一個交代。

到了夜裏,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楚辭睡不着,便拿着煙青劍走進院子。

她雙足一頓,飛身而上,手上的劍行雲流水,在月色下泛着寒光,與楚辭舞動松散的長發相得益彰。淩厲的劍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她一個旋身回首,煙青劍猶如回旋镖一般飛出,擱落了許多在院子牆上的黃木香。

煙青劍飛回手中時還帶了些木香花香氣,倒也是清新醒腦。

楚辭突然聽到大門有動靜,走過去一瞧,看到了剛剛回來正在揉腦袋的玄夕。

“這麽晚了你去了哪?”

頭痛欲裂的玄夕開門見到了楚辭,這心情倒是開朗了許多。

“你沒睡啊……”

“嗯,睡不着。”

玄夕看着煩心的楚辭,眼睛咕嚕一轉,直接摟住她一躍上到了城主府房頂上。

“你怎麽這麽喜歡在房頂待着!”楚辭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埋怨着玄夕。

我是條蛇,自然喜歡房梁屋脊!玄夕輕輕笑了下心想。

玄夕沒接她的話,自顧自地說,“你不是問我晚上為什麽出去麽?看,這就是為什麽。”

房頂的地勢比較高,倒是能看得到這小小桐溪城的大概全貌。

這是個美麗的小城,看着這漫城的木香花,楚辭倒是有些理解為什麽他們不忍把自己的家鄉沖垮重建了。玄夕本是要去地牢的,誰知聞到這花香便開始頭暈目眩,連路都走不直了,無奈便回來休息。

“這木香花開得真好,香氣也好聞。”

“我……好像想起我娘親了……”玄夕小聲地說。

楚辭心中一驚,接着欣喜之情蔓延開來,“可想起什麽來?”

“我聞着這味道,腦子裏就看到一個爬滿了黃木香的山洞,還有一個女人……但是我看不清……”

玄夕突然鑽心的頭疼,好像那冰刺又刺中了他一樣。

“能想起來一些就是好事,不能求之過急。”楚辭輕輕拍着玄夕的後背安慰。

玄夕沒有接楚辭的話,他自然知道,如今能有零碎記憶已經是大喜了。

可是,這何時才能全部想起來?他娘親是否尚在人間?爹爹又是誰呢?

“我有個疑問,”楚辭看着玄夕在那鑽着牛角尖,試圖岔開話題,“你說你自打記事起,便能識字捕魚。就連練武功的基本功法都習得。你可記得,你是如何做到的?”

玄夕輕輕搖頭,看着遠處那片木香花,“我不知道,小時候的記憶連不到一起,我只記得我從小就一個人生活在孤島上。”

“那就沒有什麽人教你麽?”楚辭實在好奇,這玄夕是怎麽習得驚人武藝的。

“是很奇怪,我每一次的記憶,都是從習得新技能開始的。島上本來就有個草屋,屋裏有很多書,上面有功法我便學了。”

玄夕想着小的時候在孤島上還沒修成人形,每天便是爬到草屋去看書修煉。後來好不容易可以修得人形,認識了些神仙,卻發現自己竟是最笨的。

那蛇族一般修煉百年便能成巨蛇,千年成人形,歷大劫之後或得道成蛟,或灰飛煙滅,萬年再歷劫則成應龍,可呼風喚雨改人命數。

可他已經一萬歲了,連蛟都未成,蛇族人嫌棄他笨,也不願多多來往。

玄夕因為功力不夠,從小就被西海裏的蝦兵蟹将欺負,龍族更是把他當消遣工具,他氣不過便在西海翻江倒海,吃人掠物以此洩憤。好在他潛心修煉,六千歲時竟得功力飛升,再也不用受人欺霸,自己也通了人性不再害人了。

這些事情玄夕自不會跟楚辭說。

不過他最近常想,若楚辭知道他是個萬年老妖,當如何反應?

楚辭知道後會不會把他視作怪物再也不理他了?這麽些個人間日子過下來,玄夕早就視楚辭那一大家子為家人了。

一萬年,沒人給過他一個家,直到楚辭出現才帶他從孤島離開。

想到這,他深吸一口氣,想要甩開這些胡思亂想,這時一股木香花的香氣直入心脾。

玄夕眼前一黑,腦海突然又出現了一幕。

他回到了那西海孤島,模糊中一位白衣男子正對着他施法。

“本王教你功法,但讓你忘記我,是為了你好......”

那人一身煉白色仙氣飄繞,好像功力十分了得。

“玄夕,玄夕!”楚辭拼命搖晃着暈厥的玄夕,可毫無知覺的玄夕直直從樓頂栽下。

楚辭奮力一躍抱住了下墜的他,把自己墊在玄夕身下護住他的頭。

一聲悶哼,楚辭被重重壓在玄夕身下。

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引得侍衛都來了。大家面面相觑,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聽到響動的小知也趕了過來。

“我打死你個登徒子!”

小知直接脫了那只還沒穿好的鞋就往玄夕身上打,聽到動靜的北言和小安也從房裏跑了出來。

“姓玄的!看老子今天不要了你的命!”北言那一聲怒吼倒是讓摔了個七葷八素的楚辭一下子醒了。

玄夕被小安一把從楚辭身上撈了起來,眼看北言的拳頭就要打在玄夕頭上的時候,玄夕迷糊的醒了。

“住手!”

楚辭拖着快散架的身體掙紮起身,一把握住了北言的拳頭。

“玄夕剛剛暈厥從屋頂落下,我……我當時在練劍!不曾想竟當了肉墊兒……”楚辭渾身都痛,也不知有沒有傷到骨頭。

小知根本聽不進去,趁着小安抓着玄夕直接上了手一抓,玄夕脖子上瞬間出了好多血印。

玄夕雖然吃疼,但根本沒在意,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地想着那煉白色仙氣的神仙。

楚辭一心護着玄夕只能上手按住小知,小知一掙紮,楚辭吃疼地叫出了聲。

“啊!”

這一下驚呼倒是讓所有人都清醒了,玄夕也從剛才的恍惚之中回到現實。

“公主!”三人異口同聲。

“阿辭!”玄夕剛要上前查看,一下子被小知打了回去。

“少碰我們家公主!流!氓!”小知氣得渾身發抖,直接摟住楚辭回了房裏。

楚辭半躺在床上,看着小知使喚小安去燒水,指使着北言去拿藥的樣子,一臉讪笑。剛要開口就被怒不可遏的小知一句話怼了回去。

“公主還是少說些話吧!”

楚辭哪裏還敢說話,直接閉了嘴,有時真的也不知道這倆人到底誰才是主子……

小知一聲不吭,在那給楚辭揉着胳膊,眼神裏的擔憂都快漫出那屋子了。楚辭看着眼前這位妹妹,自己心裏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麽。

出征之前東宮殿中一敘,太子那一句姜崈哥哥算是把事情挑明了,如今滿屋子的人都看到玄夕壓倒在楚辭身上......

這要是傳到太子耳朵裏還得了?

“別怕。”楚辭輕輕拍了拍小知。

小知皺着眉頭不做聲,只是手上的力道溫柔了不少。

折騰了一夜,楚辭可算是有些困了,小知安頓好了楚辭後也輕手輕腳的回了房。

伴着楚辭均勻的呼吸聲,一道珊瑚色仙氣悄然而至,玄夕坐到楚辭床邊,擡起手治好了楚辭腫脹的胳膊。

看着楚辭眉間不再擰成川字,玄夕安心地舒了一口長氣。

他坐在楚辭身邊,腦子裏一遍接着一遍的過着那山洞裏的女人和那孤島上的仙人。這真的是他爹娘嗎?為何要抛下他,讓他這一萬年孤孤單單的?

他長嘆一聲,變成了一條巴掌大的小蛇,爬到了楚辭的枕頭上,昏昏沉沉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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