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直升飛機飛躍沙漠,降落在某個偏遠小國的遠郊。
“Q大人。”
黑西裝戰戰兢兢走近夢野久作,聽到聲音的夢野久作轉頭看向他,黑西裝的身體抖了抖。
黑西裝控制住自己想要後退的欲望,他強行擠出一個微笑,對夢野久作卑躬屈膝道:“已經到達目的地了,您随時可以出發,我們會在這裏等候您的捷報。”
夢野久作輕飄飄跳下座椅,他笑嘻嘻看了一眼在兩人距離拉近後猛然後退的黑西裝。
“你很怕我?”夢野久作歪了歪頭,他對着懷裏的可怖人偶自言自語道,“久作很可怕嗎?”
黑西裝額頭刷的一下落下冷汗,他剛剛沒能控制自己的下意識反應,萬一夢野久作因此生氣……
他咽了口口水,心中祈禱夢野久作千萬不要生氣,聲音顫抖答道:“沒、沒有。”
聽到黑西裝一聽就是在撒謊的回答,夢野久作輕輕哼了一聲,他不滿地看向黑西裝,捆着刀片的手臂蠢蠢欲動。
機艙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緊張看向夢野久作,生怕他發難。
氣氛越來越緊張,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今天難逃一劫的時候,夢野久作卻突然洩氣,他想起了森鷗外的命令。
“讓開。”
夢野久作惡狠狠瞪了一眼黑西裝,黑西裝如獲大赦連忙讓開空間,夢野久作跺着小皮鞋目不斜視越過黑西裝,氣鼓鼓離開。
下了飛機,撲面而來的風沙打了夢野久作一臉。
“呸呸呸。”夢野久作一臉嫌棄吐掉進嘴的沙礫,他環視周圍沙漠鳥不生蛋的荒涼景象,心中的不愉快更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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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黑衣組織。夢野久作遷怒,如果不是你們把基地設在這個地方,他今天根本不會有這一遭。
決定在黑衣組織身上發洩自己今天的所有怒火,夢野久作抱緊玩偶,氣勢洶洶向遠處黑沉沉的建築物走去。
“喂,什麽人!”
荒涼的基地周邊突然出現陌生人,守衛立刻厲聲喝到。
槍械集體瞄準夢野久作,幾個明晃晃的紅點分別出現在夢野久作四肢軀幹以及太陽穴上。
小孩子?
在看清夢野久作相貌的那一刻,守衛的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這麽偏僻的地方,怎麽會有小孩子?
夢野久作抱緊玩偶,怯怯擡頭看過去,一身黑衣、面容冷肅的全副武裝的守衛映入他的眼中。
他似乎是被守衛手中的槍吓了一跳,眼中迅速出現淚花,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夢野久作頭深深埋下,他看起來想要憋住眼淚,但聲音中還是帶上了哭腔,“壞蛋打倒了媽媽,媽媽讓我跑,但是壞蛋抓住了我。”
“壞蛋、壞蛋帶我上了大大的飛機,他往我身上綁了刀片,我好痛好痛。”
說到這裏,他唰的一下流下兩道眼淚,擡手顫顫巍巍撸起自己的衣袖。
守衛定晴一看,眉頭不由得深深攏起。
只見深藍色小西裝下,一把把剃須刀刀片插在了小孩子細小的胳膊上,一圈圈膠帶纏繞其上,把刀片狠狠勒在上面。
刀片深深沒入胳膊,鮮血滴答滴答沿着膠帶滑落。
似乎是實在太痛了,夢野久作握着自己傷痕累累的胳膊,閉上眼嚎啕大哭起來。
一邊哭,他一邊斷斷續續抽噎道:“壞蛋把我丢在了這裏,他告訴我爸爸就在這裏,只有找到爸爸才能救媽媽。”
“叔叔,你能帶我去找媽媽嗎?”
夢野久作眼含淚珠看向守衛,他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兩步,守衛居高臨下審視夢野久作,卻也沒有阻攔他靠近的動作。
見守衛沒有阻攔,夢野久作又往前跑了兩步,就在他跌跌撞撞跑到守衛腳邊,想要一把抱住守衛的時候,卻被守衛橫槍攔住。
守衛回頭和同事交換一個眼神,不知道他們交流了什麽信息,但在這之後,同事雖然還在盡職盡責瞄準夢野久作,手上的動作卻不知不覺松懈了不少。
雖然不确定這個小男孩說的是真是假,但不管怎麽說,能夠出現在組織隐藏的總部,他真的很可疑。
但于情,他有可能是某位大人的子嗣。于理,也要弄清楚組織總部方位是怎麽暴露的。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直接幹掉他。
守衛心中心思流轉,低頭對上夢野久作怯生生的眼神,他不懂聲色掃視夢野久作全身上下。
小男孩一身深藍色西裝,手裏還抱着個詭異娃娃。
西裝比較貼身,沒有鼓脹的痕跡,身上應該沒有被綁炸彈。詭異娃娃被小男孩緊箍的胳膊壓得變形,看起來很柔軟,應該也沒有藏着炸彈。
排除了人肉炸彈的可能性,守衛稍微松了一口氣,夢野久作在他眼裏的威脅性也大大減弱。
沒有炸彈,一個九歲的小男孩又能有多大的攻擊性?
守衛彎腰靠近夢野久作,讓自己露出一個盡可能和善的笑容,溫和道:“小弟弟,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口。”
他要檢查夢野久作身上有沒有竊聽器和微型炸彈。
夢野久作的頭深深埋下,看起來有些恐懼,但還是乖乖朝守衛伸出胳膊。
守衛沒有在意夢野久作低垂的頭,他接過小男孩又細又小的胳膊,一上手就不小心碰到了夢野久作的傷口。
夢野久作顫抖了一下,守衛只以為是夢野久作覺得有點疼,殊不知自己的脖子上正緩緩浮現一個深紫色手印。
大致檢查了一下,甚至在夢野久作點頭同意之後,還接過玩偶捏了捏,守衛确定夢野久作身上除了一個耳麥以外,沒有藏着別的東西。
檢查完畢,守衛擡手敲擊自己的耳麥,示意沒有危險,可以撤防。
幾秒過後,瞄準夢野久作的幾個紅點消失,基地牆壁上探出的幾個炮口也自動縮回,其他守衛也收起自己指着夢野久作的槍。
“叔叔,我可以去找爸爸了嗎?”夢野久作小心翼翼擡頭看向守衛。
守衛點了點頭,完全沒有騙小孩子的愧疚感。
他已經通知了基地內的安防小隊,夢野久作肯定是要被帶走審訊的,四舍五入就相當于帶他去找爸爸了。
“跟我來。”收到回複,守衛轉身向基地大門走去,示意夢野久作跟上。
夢野久作亦步亦趨跟在守衛身後,在經過其他幾名守衛的時候,似乎腳步不穩,不小心撞到了其中一個守衛身上。
“!”
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夢野久作連忙後退,卻又撞到了其他守衛。
身上傷口再次被觸動,所有人視覺盲點處,夢野久作嘴角弧度擴大。
四個。夢野久作在心中計數,應該差不多了。
雖然還想多跟這些大哥哥們玩會,但是為了自由,還是任務更重要啦。
守衛沒有在意身後的小插曲,深黑色機械大門在他眼前自動打開,深黑色大門之後竟然又隐藏了一層銀白色大門。
夢野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好膽小鬼的做法。
雖然森先生很讨厭,但他還是喜歡港口黑手黨直接把總部明晃晃立在市中心的做法,大大方方才有極道組織的感覺!
對身後夢野久作的想法一無所知,守衛打開走到大門的密碼鎖前,虹膜驗證、密碼驗證、掌紋驗證,一通繁瑣的多重驗證之後,基地的大門緩緩打開。
夢野久作的眼中露出一絲興奮。
按照太宰先生的計劃,只要基地大門再次關閉,待命的黑客異能力者會立刻出手,切斷黑衣組織基地內部的網絡。
到時候黑衣組織整個總部,都會變成他的玩具!
基地大門在夢野久作身後緩緩閉攏,他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
要忍耐。夢野久作告訴自己,他的右手無意識痙攣,狠狠握住自己的胳膊,要找到更多玩具才行。
刀片更深沒入身體,夢野久作幾乎浮于表面的癫狂收斂了幾分,恢複到乖巧模樣。
在守衛的引導下,夢野久作穿過一條又一條道路,順從被帶往基地審訊室。
期間路過他身邊的黑衣組織成員,無論是神色肅殺的武鬥派還是一身白大褂的實驗人員,全都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被夢野久作輕飄飄碰了一下。
一個又一個僅他自己可見的深紫色手掌印浮現,夢野久作幾乎要按耐不住自己發動異能的欲望。
不可以。夢野久作告訴自己,雖然太宰先生很讨厭,但他說的有道理。
黑衣組織沒有殺傷力強大的異能力者,想要擴大殺傷力,必須要讓更多的人被标記才可以。
年齡還小,大部分時間還都被關在禁閉室裏,夢野久作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計劃的不合理之處。
黑衣組織總部內部加上底下足足有五層,每層結構也都迂回曲折。而且與此同時,條令森嚴,人員通行等級也十分嚴格,密碼門也随處可見,每個人多動範圍有限。
僅靠夢野久作一個人碰瓷的那些人,确實會引發基地的混亂,但說到底也只是部分人員以及部分地區的混亂,又怎麽可能毀掉整個基地呢?
但夢野久作本人卻對此一無所知,他蠢蠢欲動的心再次平和下來,乖乖踏入審訊室。
為了瓦解審訊人員意志,特意被裝點得格外溫馨的審訊室內——
“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女人坐到沙發上,笑容溫柔湊近夢野久作,胳膊無意間碰到了夢野久作的後背。
一圈又一圈纏繞在夢野久作身體上的鐵絲被無意識觸動,延伸出的尖刺再次刺痛夢野久作。
小男孩拘謹地抱緊自己懷裏的娃娃,低聲道:“黑澤、黑澤久作。”
黑澤?
女人臉上笑容一僵,身為隸屬貝爾摩德的代號成員,她自然對組織成員的情報了如指掌。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琴酒的姓氏就是黑澤。
她下意識低頭打量夢野久作的模樣,半黑半白的頭發,如果白的那一半是遺傳琴酒,倒也說得過去。
但琴酒真的是那種會在外隐婚生子的人嗎?
雖然并不覺得像琴酒這種冷血的人會有如此柔情,但出于對組織topkiller的敬畏,女人還是選擇聯絡琴酒。
跟着中原中也一起趕到東京分部,琴酒剛下車,就收到了傳訊,詢問他是不是隐婚生子。
琴酒:“……”
被八千公裏外污人清白,但卻因為和港口黑手黨的約定不能反駁,琴酒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好大兒不說,還要同流合污作僞證。
琴酒假裝沒有看到赤井秀一的幸災樂禍,隐忍道:“是的,我是有一個孩子。”
“黑澤久作,确實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