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表白(大修)
表白(大修)
陸诤猶豫了一下，看了眼趴在桌上背對着自己，正在睡覺的周書懿，終究還是點點頭: “我們到那邊去講吧。”
等他們走了，周書懿猛地從位置上爬起來，擠出一抹猙獰的微笑:陸诤你好樣的!還嫌在我旁邊影響你們了是吧
晚自習開始前，莫名遭受了一天冷暴力的陸诤終于忍不住了: “喂，小太陽，我是哪裏得罪你嗎”
“多了去了，數不清。”周書懿冷哼一聲，開始和數學卷子的最後一道大題死磕起來。
“不是跟你說過要數形結合嗎畫個圖再分段分析就容易多了……”
周書懿捏了捏筆身，沒有說話。
“跟她這種數學渣說什麽啊這道題特難算，你講了她也不一定算的出來，我們快去數競班吧!”魏潇瞥了周書懿的卷子一眼，催陸诤離開。
周書懿“啪”地把筆一擱，擡頭朝她微笑: “數學渣說誰呢”
魏潇不屑地看她一眼: “這種題還要看研究這麽久……”
“我沒覺得提前學過會做有什麽了不起的”
丢下這句話，陸诤站起來率先走了出去。
魏潇憤恨不平地瞪了周書懿一眼，快步追出去，就在要踏出門口的那一刻，她突然回首朝周書懿做了個口型——
數學渣。
周書懿立刻跳起來，就對上老齊審視的目光，她把撸起的袖子放回去，老實地坐了回去。
好氣啊，但是還是要保持微笑。
**
這天晚上，陸诤居然出奇地提前回來了，晚自習剛剛結束，教室裏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他坐到座位上，把一個精致的盒子往周書懿桌上一擱。
“之前考的競賽卷子發了，老師心情好發了獎勵，我不喜歡吃甜的，就帶回來了，你要嘗嘗嗎”
周書懿把蛋糕推回去，沒有理他。
陸诤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了，見她依舊不搭理自己，他開始自顧自地拆蛋糕: “真不吃嗎我明天就要去省城參加訓練了，離別禮物都這麽狠心拒絕”
周書懿的筆尖一滑，險些把紙張戳破。
好半晌，她悶悶地開口: “哦，那你加油。”
“聽說半期以後就可以選科了，今天老齊找了我，你……”
陸诤盡量平複着語氣，風輕雲淡地問她: “你還是好好考慮要不要轉文科吧”
她垂着頭，劉海蓋住眼睛，好半天沒有動一下。
“小太陽”陸诤狐疑地掃她一眼，驟然發現她的作業紙居然慢慢地浸濕了。
水漬一點點浸濕了那些數學公式，變成一團亂糟糟的黑色。
“我明明……”她哽咽了一下， “我明明已經在努力了啊就因為期中考差了，你們都勸我轉科”
她突然揚起頭，眼中含淚，嘴角卻微笑着: “陸诤，在你眼裏，我是不是特別蠢啊”
“教了那麽久的物理才能勉強及格，你們輕而易舉的數學題我要想半天，還有化學……反應條件和方程式都特別煩。”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喜歡的東西，幹嘛勉強自己”
“誰說我不喜歡了”她突然打斷他，笑得失望又無可奈何， “我為什麽不想轉科，你真的不知道嗎”
空氣突然變得凝滞起來，陸诤下意識地就不想再聽下去，然而周書懿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她突然失控地拔高音量: “我tm喜歡你啊!”
那一剎那，陸诤說不出來心底的感受，像突然含了顆芥末味的奶糖，又甜又刺喉。
好半晌，他哂笑一聲: “我一個聾子，有什麽好喜歡的”
他慢慢別過頭望向漆黑的窗外，眼睛像一泓化不開的深淵: “夏天沒給你講過我耳朵怎麽聾的吧”
“我媽是搞生化的，給我喂了還在試驗階段的抗生素，她不僅是想自殺，還想帶着我一起。她死的那天晚上，我聽着外邊的動靜，自己也櫃子裏差點沒命。”
“我是真的心理有病，随時可能複發，會死的那種。”
“這樣的我你也喜歡嗎”
周書懿的淚水凝在眼眶裏，一時忘了落下來。
陸诤拿起書包，漫不經心地嗤笑一聲: “算了吧，周書懿。我這種未來一眼看得見盡頭的人，以後可能連自己都養不活。”
眼看他就要跨出教室門了，她猛地起身，桌椅被撞得發出“刺啦”一聲怪響。
周書懿幾步追上去，從背後死死抱住他: “那又怎樣”
“陸诤，我比你自己了解你，你說的那些明明都不會發生。你別忙着否認，我知道你有野心。”
“在你規劃的未來裏加上一個我，有那麽難嗎”
少女的身體柔軟又馨香，他慢慢僵住了。
好半晌，他垂着眼眸，慢慢掰開她因為用力而發白的手指。
“你了解我”他的嘴角扯了扯，撿起拉扯間掉在一旁的書包， “先好好問問你自己，到底是誰吧。”
“可以開發出新型助聽器的人很多，但是叫周書懿的外交官，只有一個。”
少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盡頭處的陰影裏，和潑墨一般的濃夜融為了一體。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呼嘯而過的穿堂風裏，慢慢地笑出了眼淚。
**
陸诤是最後一個知道周書懿轉班的人，還是夏天專程來刺激他時，不小心說漏了嘴。
接到夏天消息那天，剛好是培訓的最後一天，他疲憊地回了宿舍，下意識摸出手機，果不其然還是沒有周書懿的回信。
他勾了勾唇，自嘲地笑了笑，那天說得那麽絕，她那麽驕傲的人……算了，還是回去再說吧。
恰好此時，夏天的一條消息跳進來，他點開，眉心狠狠一跳。
夏天發的是張照片，高像素的照片上，小太陽跟蔣栩緊緊靠在一起，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不知道兩個人在聊些什麽。
夏天很快補了刀: “堂哥大人，你要再不回來，周書懿小姐姐可就要被人搶走了!”
陸诤的臉色一黑，看了眼屋裏奮筆疾書的那些人一眼，悄然推開門出去了。
就在他走出宿舍的這段路程裏，沒有收到回信的夏天又锲而不舍地發來好幾張。
有兩個人湊在一起，帶着同一副耳機看書的，還有周書懿捧着臉看蔣栩打籃球的。
等走到了樓下，怒火中燒的陸诤終于回過味來。
周書懿這笑容，跟她主持節目時的那種官方微笑差不多啊!
提着的心雖然放回去了，但那股無名火還是在胸前裏亂竄着，他深吸一口氣，給夏天撥回去: “吃飽了撐着了”
本來還激動不已的夏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你沒看到照片”
“你們這是在搞什麽”
夏天老老實實地交代: “參加了一個微電影比賽，我選了他們兩個當男女主角，眼光好吧”
“好個鬼。”
陸诤嗤笑一聲: “你等着，我回來剝了你的皮。”
“啧，自己管不住人，還怪我了”夏天可不怕，有些好奇地打聽， “你們兩個吵架了我這半個月一提你，她就黑臉。”
陸诤皺了皺眉，換了個姿勢: “沒有。”
夏天冷笑: “呵呵，沒吵架你一走，她就立刻轉到文科班了”
陸诤險些沒把手機掉下來，他提了提音量: “你說什麽誰轉班了”
“周書懿啊，她沒跟你說”夏天立馬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匆匆就要挂電話， “我不跟你說了啊，拜拜……”
陸诤低頭看着黑屏的手機，咬牙切齒地一笑:周書懿，你可真是好樣的。
他熟練地按出一串號碼，手機裏卻傳來毫無感情的機械女音: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他黑了黑臉，轉身回房接了部手機撥過去。
那端很快接了起來: “喂”
陸诤已經形容不來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閉了閉眼睛，忍着怒氣: “周書懿，把我的號碼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周書懿似乎是被吓傻了，等反應過來後，立馬挂了電話。
陸诤沒有再撥回去，他拿着手機在冷風裏站了會兒，突然跑回了樓裏。
“晚上查寝的時候幫我遮掩着點，我出去一趟。”
室友吓了一跳，忍不住拔高音量: “這麽晚了你上哪去啊明天下午的考試你不參加了”
“我争取趕回來，實在瞞不住了就打我電話。”
**
因着陸诤那通電話，周書懿惴惴不安了一晚上，她咬了咬牙，終于鼓起勇氣發出攔截信息。
果不其然，陸诤打了好幾通電話，居然還有條短信。
她深吸一口氣，閉着眼睛點開。
短信是他去省城參加比賽的那天發的——
“所有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沒頭沒尾的，她的心髒卻險些驟停，等回過神來，周書懿深吸了幾口氣，竭力抑制住自己亂竄的心跳聲。
“所有事情”，是指什麽
她轉文科的事，還是那天沒有結果的事情還是兩者都有
她把陸诤的號碼從黑名單裏拉出來，忍了又忍，好歹才沒在深更半夜打過去。
算了，等他回來就等他回來吧，顯得她有多急似的。
半夜，周書懿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她睡眼惺忪地爬起來，煩躁地揉揉頭，還以為天亮了，結果一看時間，才淩晨三點。
看清楚屏幕上那串跳動的三個字，她的心咯噔一聲，瞬間清醒，起床氣全消。
她猶豫再三，終于還是小心地拉到接通，顫巍巍地開口: “喂”
陸诤似乎在室外，電話那頭有呼嘯的風聲，引得他的嗓音也無端帶了寒氣: “我在你家小區門口，保安不讓進，你現在能出來一下嗎”
————————
情節推進太慢了，大修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