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
第 58 章
58
自喪屍王和青衫仙人被消滅後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在這半個月中，喪屍們相繼喪失行動能力，成為了真正的屍體。
這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但随着喪屍的真正死去，異能者們的異能也在逐漸消失。
這方小世界中本沒有靈氣存在，之前是被仙人用魔石強行催化出了魔人，也就是喪屍，小世界為了抵禦魔人，才産生了靈氣。
這些靈氣使得一部分有天賦之人成為了異能者。
如今魔石破碎，末世終結，小世界也不再産生靈氣，異能者吸收不到靈力了，等他們體內的力量用完，無法補充，自然也就恢複成了普通人。
就連柳絮也無法再補充靈氣了，只不過他修為高深，僅憑體內留存的靈氣也還能撐上很久。
從超人重新回到普通人，這強大的心理落差讓一些異能者難以接受。
末世以來，社會結構發生變化，以武力為尊，如今異能消失，百廢俱興，一切重新開始。異能者們不禁對未來充滿不安。
這時，B市基地站了出來，聯合各大□□發起災後重建工作。
他們提出，以新世界貢獻點作為新興貨幣，所有有助于世界重建的工作都可以折算成貢獻點。
積攢越多的貢獻點，便能在重建後的世界中過上更好的生活。
沒有人不想回到曾經的和平年代，也沒有人不想在新世界率先擁有一大筆財富。在短暫的适應調節後，大部分異能者都接受了自己沒有異能的事實，轉變心态，積極投入到災難後的重建工作中。
一時間，欣欣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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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戊羌吸納了一批迷茫中的曾經的異能者們，組織他們進行探索記錄，負責收集情報和物資。
晨曦傭兵團也更名為了晨曦公司，目前主營探索業務，日常進行情報獲取、收集物資、處理喪屍屍體等工作。
通過和各個基地進行交易，晨曦公司很快發展壯大。
一切都在步入正軌。
只是淩蔚然始終忘不了那日青衫仙人所說的話。
淩蔚然找到柳絮時，他正在教徐浩修煉功法。
柳絮教的是當初青衫仙人讓系統教給周戊羌的那套功法。
他教徐浩功法，是想印證一個猜想。
柳絮用自己的靈力為引，引導徐浩運轉功法，可即便這樣，這門功法還是無法在徐浩的體內運轉，功法運行到一半便會自行消散。似乎要運轉這門功法，還少了一個必要的條件。
柳絮确定了，這門功法，應該是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學會的，比如，世界的祝福的擁有者。
果然，青衫仙人謀劃已久的事不可能存在如此粗淺的漏洞。
若是這門功法人人可學，青衫仙人也就無法保證周戊羌一定能學會這門功法。
在青衫仙人原本的計劃中，這門功法應該是只有周戊羌才能學會。甚至功法修煉到一定階段後，青衫人也能有所感應。如此青衫人的計劃才是可控的。
所以雖然周戊羌沒有學習功法，青衫人還是造出了喪屍王。
因為他修煉了這部功法。
柳絮察覺到有人接近，他一擡頭就看見淩蔚然正向這邊走來。
徐浩見淩蔚然來了就如同看見了救星一般，他早就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徐浩快走兩步，把淩蔚然往柳絮那邊一推，借口有事溜走了。
這麽久以來，淩蔚然多次想開口詢問柳絮，卻都沒能說出口，他怕青衫人說的是真的，更怕柳絮遇到危機時他什麽也做不了，于是許多次，他咽下了到口的詢問，只與柳絮說些閑話家常。這次也不例外，他嘆了口氣，放棄了詢問，打算繼續粉飾太平。
然而這次，是柳絮先開的口：“淩蔚然，我可能要離開了。”
柳絮知道淩蔚然似乎一直在為他擔心。柳絮雖然知道他不會在空間縫隙中出事，能順利到達仙界，但也确實對仙界的情況沒有把握。如今有了一絲把握，才敢對淩蔚然和盤托出。
淩蔚然這些日子心事重重，強顏歡笑的樣子令他看了覺得難受。柳絮早就想早點告訴他了。
“......去哪？”
“去仙界。”柳絮将他本準備飛升卻迷失在去仙界路上的經過對淩蔚然說了一遍。
“那你現在不會再迷路了嗎？”
“你放心，我現在掌握了空間之力，空間裂縫無法再傷害我了。而且有系統在，它會幫我指引方向。”
淩蔚然輕輕點頭，繼而他又想到了什麽，皺眉道：“青衫人也是仙界的人，他會不會提前準備害你？”
柳絮見淩蔚然皺眉，不知怎的感覺他的心好像也随之一并皺了起來，他急忙解釋道：“你放心，我師父也在仙界。而且我修為不比他差。我有把握，不會出事的。”
“那就好。恭喜你。”淩蔚然明明是笑着的，但柳絮卻莫名覺得他很悲傷。
柳絮能感受到他笑顏下隐藏的悲寂。
而柳絮，也覺得更難受了。
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柳絮沒有特意跟誰去道別，也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只按部就班地與淩蔚然一起出着任務。
淩蔚然接的大多是探查的任務。很多時候，只有他們兩人，開着車，在荒野上行駛。似乎回到了兩人一起在國外的時候。
他們有時候會進入陌生的建築探查，有時候會捎荒野上偶遇的路人一程，有時候會在景色好的地方野餐。
一天天的，荒野上的人氣越來越盛，重建的樓房越來越多，他們見證着這片土地的複興。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陣，柳絮甚至産生了不去仙界，一直這樣生活下去也不錯的念頭。
然而小世界的排斥愈演愈烈，終究，還是到了不得不離開的那天。
自從淩蔚然幫柳絮度過心魔後，柳絮在夜間也開始入睡了。
這日，柳絮醒來後，身邊無處不在的斥力提醒他，這是他能在這裏待的最後一天了。
柳絮第一反應就是：他想見到淩蔚然。
他當即前往淩蔚然的房間，卻在門口處停下了腳步。柳絮在淩蔚然門口站了一會，最終還是腳步一轉離開了。
柳絮先去與其他人一一告別，他也不多說，只是站在門口，說一句：“我走了，再會。”
說罷，不待其他人反應，柳絮便先一步離開。
對于柳絮即将離開的事大家早有心理準備，因此便也沒有人挽留，只默默注視着柳絮離開。
唯有小姑娘胡曉潔，聽到柳絮說要走，便死死抱住柳絮的腿，不願撒手。
正在柳絮僵硬着身子，不知所措時，淩蔚然出現将胡曉潔抱了起來。
柳絮剛剛全部精力都在胡曉潔身上，竟不知淩蔚然什麽時候過來的。
淩蔚然抱着胡曉潔，邊安撫地拍着胡曉潔的後背，邊問道：“今天走？”
“......恩。”
“什麽時候？還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胡曉潔也轉過頭，與淩蔚然一同盯着柳絮，等待他的回答。
柳絮看着眼前這一大一小，什麽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只是應道：“有。”
‘哪裏還有時間？’系統在柳絮腦海中狂叫，試圖讓柳絮清醒一點，‘從現在開始，世界對你的排斥會成倍增加，你根本撐不了多久！’
可柳絮還是抵抗着斥力，與淩蔚然一起走進了廚房。
他與淩蔚然一起動手，很快，幾道簡潔的菜便做好了。
柳絮跟淩蔚然相對而坐，胡曉潔坐在柳絮旁邊，三人一起吃了一頓飯。
其實他們吃得很快，但卻都不願率先放下筷子。
世界的排斥越來越重，柳絮的身體開始微小地顫抖起來。
“叮！”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這是柳絮沒能控制住雙手的抖動，筷子不小心磕到了碗上。
“啪！”淩蔚然将筷子拍到桌面上。
“吃飽了。”他說，“你要走嗎？”
柳絮點頭。
淩蔚然抱起要哭不哭的胡曉潔，抓起她的小手向柳絮揮了揮。
“那再見？路上小心。”淩蔚然平靜地說，好像柳絮只是要短暫地外出一會兒一樣。
“......再見。”
空間裂縫憑空出現，柳絮快步走入，在裂縫消失的瞬間，淩蔚然似乎看到柳絮回了頭。
“再見！柳柳再見！！”胡曉潔突然哭喊起來。
淩蔚然拍着她後背安撫：“會的。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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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的身體已與空間之力同化，空間縫隙中暴虐能量再也不會傷他分毫了。
柳絮轉回頭，看着面前一望無際的空間通道，對在他腦中的系統說：‘帶路吧。’
‘好。’系統也有些離別的傷感，再加上即将前往仙界的緊張，他一反常态的沉默寡言，只默默為柳絮指引仙界的方向。
很快，仙界到了。
柳絮雙腳重新踩在土地上。
這裏晴空萬裏，遠方天空中飛過仙鶴神鳥。
這裏草木繁茂，随處可見仙植靈草。
這裏生機盎然，空氣中滿是充盈靈氣。
之前在末世的經歷好像一個飛升路上的小插曲，渡劫飛升的劍仙還是到了他該到的地方。
好像什麽都沒變，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不待柳絮細細體會，突然瘋狂湧入身體的靈力就讓他無暇顧及其他了。
柳絮的劍道在心魔的洗禮後變得愈發精進，他的經脈在空間之力的影響下因禍得福被拓寬了許多，他的修為早就能晉級了，所差的不過是靈氣罷了。
而仙界中，最不缺的正是靈氣。
人仙、地仙、天仙、仙王，柳絮的修為境界正在飛速攀升。
直到晉升到仙王境界，靈力湧入他身體的速度才逐漸減緩。
系統倒吸一口氣，震驚道：‘仙王！你竟然直接到了仙王修為！你知道青衫仙人是什麽境界嗎他也不過是仙王巅峰。太好了！咱們不用怕他了！’
系統話音剛落，剛剛陷入停滞的靈氣又突然間瘋狂地往柳絮身體內湧入，柳絮周身隐隐有紫氣環繞，他的修為境界再次快速攀升起來。
仙王初期、仙王中期、仙王後期、仙王大圓滿、仙帝！
瘋狂湧入的靈氣直到柳絮攀升到仙帝境界才最終停止。
系統已經震驚道說不出話來了，半晌，他才喃喃道：‘難怪曾經有仙人要下屆殺你，原來你也是天選之人，天生便擁有世界的祝福，怪不得......’
柳絮其實早有猜測，拯救世界的人可以獲得世界的祝福，是他擊敗了喪屍王。且青衫仙人留給周戊羌的功法只有擁有世界祝福的人才能修煉，如今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樣，他也擁有世界的祝福。
‘系統，如今我修為超過青衫人了嗎？’
系統興奮道：‘自然！咱們不用怕他了！’
柳絮以指為劍，磅礴劍意将系統包裹住，強行毀去了仙人與系統的認主契約。
修真界強者為尊，以柳絮如今的修為，完全可以抹去仙人留下的印記，讓系統自由。
‘我......自由了？’多年夙願一朝實現，系統激動之下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柳絮看着激動到顯出原形，到處轉圈的系統，不禁勾唇淺笑。
柳絮輕聲詢問：‘系統，你要不要跟我綁定？’
系統停滞在半空中，他才剛剛擁有寶貴的自由......但懷璧其罪，他是珍惜的空間法寶，終究難逃被抓走認主的命運，便是不認柳絮為主，他也守不住自由。與其被其他人抓去強行認主，倒不如跟着柳絮，至少這個主人是他喜歡的，是他自己選擇的。
想到這裏，系統堅定答道：‘好。’
柳絮神識探出，與系統締結契約。
系統毫無抗拒，契約結締地異常順利，短短幾秒，便契成了。
系統感受着柳絮存在的痕跡，這契約？！
系統驚訝地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是平等契約！？
不是主仆契約，是平等契約！！
柳絮對他将不會有任何約束，反而因為有柳絮的契約存在，只有比柳絮強大很多的人，才能抹除柳絮的烙印契約他。
柳絮已經是仙帝了，沒有什麽人能抹去他的烙印。
這也就意味着......
柳絮輕聲道：“你自由了。”
系統想：是的，我真的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