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爆發
爆發
親孫跟外孫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
親孫是自己家的。
外孫是別人家的。
兄弟姐妹們之間，堂的跟表的又有什麽區別？
也有。
堂得或許是可以并肩作戰的，但表得卻不一定是能交付信賴的。
而現在，葉府的大小姐出了事，所有人的關注點自然全都在她的身上。
至于那個被大小姐保護的表少爺，到底有沒有受傷。
誰記得？
或許。
看表少爺還能活蹦亂跳四處走動的樣子，大家就下意識地以為他被大小姐給保護到了，他沒有事，所以大小姐傷勢嚴峻，他則毫發無損。
甚至于葉府的人都還不知道，沈喬一回到聽雨樓就昏厥了。
還是昏迷了兩天後才醒來的。
而這兩天，葉霓凰的情況也很是危機，幾乎所有人都守在她的那裏，等着葉霓凰渡過危險。
沈喬醒來時，房間裏靜悄悄的，連草蘇都沒在屋裏守着。
守着沈喬的，只有趴在他枕頭邊上的蒼術。
“我……又昏迷了好幾天嗎？”
【你昏迷了兩天。】蒼術歪頭看他：【你那個周叔檢查過，你并沒有大礙，就是受了傷，又怒急攻心所以才昏迷了。】
沈喬聽着，沉默了。
蒼術又嘆一聲：【你昏迷的這兩天，女主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
“嗯？她怎麽了？還沒醒。”
【可不是，而且那個宮裏請來的太醫還說情況有點危險，不過如果這三天的晚上沒引發高熱，就平安無事了。】
“她……”
【喬喬你不用擔心，她是女主，誰死她都死不了的，倒是你，你現在的這個身體啊……】
差到蒼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沈喬對此卻有些麻了。
畢竟他怎麽說也頂着這個身體生活了這麽長的世間，都已經習慣了這破身體的掉鏈子了。
暗暗呼一口氣，沈喬坐起身來尋了衣服穿上。他剛弄好，門外王彥與草蘇就推門進來，兩人看到沈喬醒了都是一愣。
沈喬對他們卻沒有多說，只淡淡地道：“我想去那邊看看霓凰的情況怎麽樣了。”
“少爺還是先喝了藥再去吧。”草蘇勸他：“大小姐那邊人多着呢，要是有什麽情況會有人來傳話的。”
“不必了，還是我自己去看看。”
沈喬堅持過去，草蘇也沒了辦法。不過沈喬好歹還是在出門前将草蘇送來的藥給喝了。
這次踏出聽雨樓，王彥一言不發直接跟在他的身邊，沈喬心裏裝着事情，也沒注意到王彥的跟随。
他匆匆來到葉霓凰這院門口時，果然看到府上的不少人都守在葉霓凰的這裏。連葉挺啄的聲音也從小廳裏面傳來，不知道是在跟葉老夫人說些什麽，似乎擔憂得緊。
沈喬聽着，下意識地要往裏走，卻在步上臺階的時候，叫個婆子給攔了下來。
沈喬明顯一愣。
定眼看去，發現這人是他大舅娘身邊的管事婆子。
“表少爺還是請先回去吧。”婆子臉色帶笑，看似溫和，笑意卻不達眼底：“大小姐傷得不輕，老太爺跟老夫人又擔心得緊，表少爺若進去了，恐怕也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沈喬臉上驟然微冷：“那你的意思是霓凰這次受傷，應該怪我了？”
“老奴沒這個意思，也不敢有這個意思。只是表少爺此刻确實不合适進去，畢竟表少爺您的身體也不太好，這進去了萬一沖撞到您，奴婢也擔待不起啊。”
沈喬皺眉，眸光下意識地朝小廳那邊看去。
突然，一股大力突然朝沈喬沖來，直接撞得沈喬砸在身邊的紅柱子上，同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朝他撲去，一邊捶打着他一邊委屈巴巴的哭罵着他。
“都怪你！害人精！你一來就害我哥哥受罰被打！現在又牽連大姐姐受傷！你怎麽這麽煩還出來晃蕩！你是不是不害我們就不高興啊！”
沈喬懵了，只下意識看着這個僅到自己胸口的姑娘。
是一開始就不太待見他的七小姐。
王彥見這七小姐把氣都撒沈喬身上，當下猛地抓住七小姐的手，只差沒有将人給提起來。
“七小姐自重！”
“呸！你是什麽東西！也敢這麽跟我說話！”
七小姐嚣張至極。
王彥眯起了眼，神色很是不悅。
七小姐又看沈喬。
“沈喬！你在我葉家的地盤還想縱容你的下人行兇嗎？你別忘了！這裏是葉家不是你沈家！”
沈喬原來本就有些暴躁的心态，徹底被這七小姐給惹毛了。
“我可沒有縱容誰行兇，倒是七姑娘你一見到我就往我身上撒氣！王彥奉命保護我的安全，自然不會看你動手無動于衷。”
“搞笑！還保護你的安全！？”七小姐怒：“福星樓出事的時候他怎麽沒保護你要我大姐姐一個弱質女流來保護你啊！”
這話，讓沈喬皺眉。
七小姐怒罵：“我大姐姐為了救你，傷勢嚴重不說，還有可能會在身上留疤，你知道留疤對一個女孩來說意味着嗎？！”
意味什麽？
只是留疤又不是毀容，至于說的像是要死了一樣？
沈喬暗暗嘀咕，可随後他又無奈了。
他又忘記了這裏是封建社會的古代。不是他所知道的那個世界了。
“這裏在鬧什麽！還嫌不夠亂嗎？！”
倏忽，葉天南的聲音突然傳來。
沈喬下意識看他。被王彥抓住的七姑娘先哭了起來。
“大哥救我！表哥他欺負我！”
葉南天的眸色瞬間更緊：“沈喬，莫要過分。”
“我……”
“霓凰還沒有度過危險，都安靜些。”
言罷，他轉身又進了小廳。
沈喬突然氣得肝疼。
小七趁機在王彥手上咬了一口，在王彥下意識松手的時候，他又猛地跑向沈喬，朝着沈喬狠狠一推，險些把沈喬推得摔倒臺階下去。
“少爺……”
“沒事。”
沈喬扶開草蘇的手，又朝大門那邊看了一眼。
【看到了嗎？】
突然，有聲音在沈喬的腦子裏作響，驚得沈喬渾身一緊。
誰在說話……
【這就是葉家人的嘴臉。】
沈喬瞪大了眼，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聽，他猛地轉身想要去找說話的人，卻誰都沒有看到。
此刻站在這廊下的，除了他就是王彥跟草蘇，但這兩人都沒有說話，那剛才說話的人是誰。
【喬喬，你怎麽了？】是個正太的聲音，是蒼術。
沈喬下意識的扭頭，只見蒼術此刻正蹲在地上仰頭看着自己。
【剛才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沈喬神色複雜地在心裏問蒼術。
蒼術懵了：【沒有啊，誰說話？】
沈喬抿起了唇，又再次朝大門那邊看去，可這次他卻什麽都沒有聽見。
狠狠閉眼，沈喬瞬間有些懷疑剛才的聲音是不是自己幻聽了……
“小表弟你怎麽在這裏？”身後有人聲突然傳來。
沈喬扭頭，只喊了一聲：“四表哥。”
四表哥朝大門裏看了一眼，猜測道：“你也是來看霓凰的？”
沈喬點頭。
四表哥輕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聽話，你先回去休息，等霓凰好了我會讓人去通知你的，你別在這裏添亂啊，回頭萬一你給吓病了，祖父該要罰我了。”
留下這話，四表哥擡步就要上去。
沈喬眼神淡了幾分。
“霓凰受傷不是我害的。”
四表哥身影一頓，下意識地扭頭看他。
沈喬卻不再說話，直接轉身朝外走去。
蒼術見此急忙小跑追上，咻一下就跳到沈喬裙邊，抓着他的衣服往肩膀上爬。
它感覺到，沈喬的情緒已經在爆發邊緣，頓時理智地不再開口說話。
快正午時，葉明钰才匆忙來了聽雨樓，彼時沈喬正在房間裏面休息，周叔一看到他，立即上前将葉明钰給攔下。
葉明钰意外了下，恭敬地朝周叔拱了拱手：“周叔，我之前聽四弟說，阿喬醒了，便特意過來看看。”
“二少爺請回去吧。”周叔擋着門邊，絲毫不讓：“少爺身體不便，此時不宜見客。”
“這……”細看周叔，雖然依舊一副溫和樣，可那不達眼底的笑意卻使得他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冷漠，葉明钰不再堅持，只是輕嘆：“那勞煩周叔，待阿喬醒了，告知我一聲。”
周叔應了一聲好，便不在說話，葉明钰無奈，只得轉身走了。
房間裏，沈喬站在窗邊，手裏捧着杯熱茶。
他看着外頭被周叔打發走的葉明钰，心裏一時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些奇怪。
葉明钰走後，葉家那邊便沒人再過來了，沈喬少有的清靜加心情低落，做什麽都提不起勁。
蒼術莫名有點擔心他現在的狀态，想了想便小心提議：【左右現在你沒什麽事情，要不要把我給你的那兩個方子，拿出來找人研究一下？】
沈喬果然轉移了幾分注意力。
“我找誰研究？我在這裏沒人脈沒背景，除了勉強認識一個男三，誰能跟我研究？”
【那你就找男三研究啊。】蒼術提議：【反正男三家財萬貫他不缺人，你只要找他，他肯定幫忙的。】
這個提議……
【而且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抱男三大腿嗎？你把這兩個方子給他，他那條大腿就算你不抱他也會求着你抱的。】
沈喬懷疑了：“有沒有這麽誇張？”
【不誇張，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兩張方子的厲害！】
聽蒼術說得這麽信誓旦旦，沈喬也動搖了。
只不過葉府現在的情況，并不合适他出門去找男三。
想了想沈喬還是先讓周叔幫自己寫個帖子，再讓王彥将這帖子給送到萬府去。
當萬府的萬三千收到這個帖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他怎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跟尚書府的人有來往了？
……
葉霓凰受了傷，三天都在昏迷，府上的衆人都在等着她這前三天的危險期過去。
而福星樓打架一事，在葉霓凰受傷的第二天就幾乎傳遍了京城，同時葉挺啄也一封奏折直接告到皇帝跟前。
大理寺卿李卓明教子不嚴縱子行兇，堂堂的一個男子漢居然對個小姑娘痛下殺手。
皇帝咋聽這事，都愣了一下，李卓明不敢承認這樣的罪狀，也不敢推得幹幹淨淨，只在朝堂盡量争辯。
皇帝被鬧得煩了，直接點名讓京兆尹嚴查此事，京兆尹那邊一查下來，不過短短幾天，就直接撸了不少人都給一起關了進去。
外頭的這些事情，沈喬并不知道，也沒聽聽雨樓的那些下人說起。
現在的他心境跟葉府的其他人都是一樣的，就希望葉霓凰趕緊醒來。
雖然說葉霓凰是女主有女主光環加持，但踏馬的有些早死的女主也可以叫女主的！
只不過那些女主可以複活。
葉霓凰要是真的死了八成是複活不了！
煩躁的沈喬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可想着想着沈喬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不對啊，我怎麽感覺這個情節有點眼熟呢？”
【昂？】暢游在瓜子海洋裏的蒼術擡起頭，小爪爪還扒拉一下差點淹沒嘴邊的瓜子。
沈喬指尖輕輕戳着他的腦袋：“女主受傷這個情節，原著裏是不是出現過？”
【有麽？不知道，言靈界的小世界太多，我看不過來。】
沈喬皺眉認真地想當初他看的原著，想着想着沈喬震驚。
“哎我操！這情節我看過啊！”
【昂？看過哪一張？】
“原著七萬左右，女主第二次出場的時候啊。】沈喬有些激動直接将蒼術從瓜子盤裏擰了出來：“原著上寫，男主參加科舉一舉奪魁，第一次在京城經營自己圈子的時候，一群人在福星樓吃飯，卻意外聽到廂房外鬥毆的聲音，他開門查看正巧就看見差點被人誤傷的女主，從而英雄救美對女主的絕色容顏留下了第一印象的啊！”
蒼術：【……】
沈喬越是回想看過的原著，就越是清晰：“最關鍵的你知道是什麽？最關鍵的是男主就是在這裏看到女主身上的玉佩而認出女主就是當出救他的人才對女主逐漸關心的啊！”
蒼術：【…………】
嗯。
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如果它此刻不是一只倉鼠臉還只有毛的話，沈喬一定能看見蒼術此刻的表情究竟有多複雜！
“你怎麽不說話？沉默是什麽意思！”沈喬怒。
蒼術小爪爪揉揉臉：【我真心沒怎麽關注你說的原著。】
“怎麽會呢？”
蒼術企圖萌混過關：【喬喬，講點道理，你看的原著，是只有一個人的視角，我看得卻是言靈界裏所有的小世界，咱們兩看的東西都不一樣，那知道的內容肯定也不一樣啊。】
沈喬就：“……”
感覺很有道理，無法辯駁。
但是。
沈喬還是糾結。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這次的事件就應該是促使男女主相認的事件，但是為什麽作為女主的葉霓凰卻突然會受這麽重的傷？她傷成這樣還怎麽跟男主相認？”
最關鍵的是……
“那天男主好像也沒有來吧？”
沈喬不太确定地問蒼術。
蒼術依舊揉着自己毛茸茸的小臉蛋，心裏全是生無可戀。
沒辦法。
他總不能說：男主那天其實來了，也按照你看的原著出現了，但不知道為什麽男主居然放着受傷的女主不理，就抱着你不肯撒手吧？
老實說。
蒼術怕被沈喬打死。
不過沈喬也沒有糾結太久。
聽雨樓外，葉明钰的小厮匆匆跑了過來。
他是過來傳話的。
葉霓凰已經醒了，經過太醫跟崔老的合力救治，人現在是脫離危險了，不但醒了，而且還能吃點東西。
周叔轉達這個消息的時候，沈喬心裏不禁跟着松了口氣。
蒼術在他肩頭蹭了蹭他：【你看，我就說了吧，作為女主她死不了的。】
但就是這個傷好像白受了，畢竟她都沒有引起男主的關注……
蒼術心裏想的，沈喬是一點也不知道。
按理說葉霓凰醒了，他作為表兄又是被葉霓凰救的，不管怎麽樣都應該去看看葉霓凰才是，但想着那天幾個表哥的态度還有大舅娘說的話以及那個七表妹。
沈喬不想去了。
他覺得鬧心。
不想再去找人厭煩的沈喬，直接讓草蘇代替他去跑這一趟，卻沒有想到草蘇回來後竟會給他帶來一個膈應他的消息。
“少爺，我……親耳聽到，大夫人将你讓我送去的東西，賞給了廚房那邊的婆子。”
沈喬皺眉，指尖摸着茶杯不說話。
草蘇也不敢再開口了。
王彥在門邊聽到這話，提劍就要出去：“我去要回來。”
“你去要什麽？”沈喬喊住王彥：“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她怎麽處置都是她的事。”
王彥臉色瞬間陰沉至極。
可是大夫人蘇氏就這樣将沈喬的東西轉手送給下人，明顯就是在打沈喬的臉。
沈喬不太清楚這些大戶人家的彎彎繞繞，只是本能地感覺不太舒服。
“算了，他們想怎麽做随便他們吧，反正我們都是在側院，也輕易進去不得，眼不見心不煩。”
王彥最終沒有說話，點了下頭，便又乖乖在門邊站好。
沈喬輕嘆：“草蘇，找件衣服出來給我，我要出去。”
“啊？少爺您要去哪？”
“去見個人。”
他要去見萬公子，聊聊那兩個方子的事情。
不過這裏頭的事他并沒有跟草蘇多說。吩咐完了，沈喬就轉身去屏風後脫衣服了。
草蘇咕哝兩聲，也不知道是說了什麽。沈喬沒聽清楚懶得計較。
雖說沈喬一直都知道草蘇這人有問題，但現在還真不是他換掉草蘇的時候。
一來他人初到京城，身邊不能沒有人跟着，二；來突然打發了草蘇他也怕引起周叔跟王彥的懷疑，就只有先将人給留着，等有合适的機會再換掉草蘇。
不過今天這事……
“草蘇，一會你跟周叔留下，王彥跟我一起出去就行了。”
草蘇愣了一下：“為什麽啊？”
王彥瞬間皺眉：“少爺吩咐照辦便是！”
草蘇被他瞪了這麽一下，心裏頓時發悚便不敢再說。
沈喬換了一身藏藍的衣裳，又拿過旁邊的黑色大氅披上，擡步就要朝外頭走。
大門外，葉天南卻突然帶着幾個人大步而來。
眼見着沈喬一副要出門的樣子，葉天南頓時微微蹙眉。
沈喬現在是一看見他就覺得憋屈，那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負面情緒瞬間又冒了出來，可不管怎樣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一個事。
這裏是尚書府的葉家，而不是沈家。
“怎麽？你要出去？”葉天南問話，聲音一向都沒有什麽溫度。
沈喬淡淡嗯了一聲，并不想多說。
“暫時便別出去了吧。”
“為什麽？”沈喬忽地擡頭，一雙眼有些詫異：“是因為霓凰替我受傷了，所以我連這點出入的自由都沒有了？”
“你別無理取鬧。”葉天南擰眉：“祖父現在正與李家打着官司，你若出去被李家的人捉住報複怎麽辦？”
沈喬心裏狠狠一顫，那負面的情緒又瞬間飙升了很多。
葉天南突然指着他身後的幾人，道：“這幾個，都是軍中退下的老兵，身手都還不錯，以後就讓他們跟着你的身邊負責你的安全。”
“我不要。”沈喬想都不想直接拒絕：“我身邊有周叔跟王彥就夠了。”
“不要任性，這裏是京城不是邊城，你多帶些人在身邊護着，也不至于三番兩次的出事。”
三番兩次……
沈喬徹底火了。
“葉天南，你突然把這些人突然帶到我跟前來，有問過我需不需要嗎？”
“沈喬。”葉天南愠怒了。
然而沈喬更怒。
“葉天南！我知道，因為我的身體不好，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累贅，但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這三番兩次的事是我惹出來的嗎？”
葉天南不語，眉頭卻擰得更緊。
他垂着眼，卻只見沈喬整個人似乎都已經抵達了怒不可遏的邊緣。
常年都帶着病氣，導致沈喬膚色偏白，他這一怒，更是直接氣紅了眼眶，明明就是兇悍的小樣子，卻愣是有種遭人欺負的錯覺。
“我第一天到尚書府，莫名其妙的被人推下水，尚書府可有給我一個交代告訴我是誰推我下去的？沒有！這件事就好像被你們全都給忘記了，外公的一頓家法就把這件事給直接揭過去了我問過你們要一個交代了嗎？”
葉天南嚅動了一下唇……
“福星樓那周公子跟你們打架，是我挑起的事端嗎？也不是啊！那天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那周公子原本就是沖着你們去的，是你自己沉不住氣跟人動手，引發的兩邊混戰給了他們動手的機會，才會讓霓凰因為救我受了那樣的重傷，那你們憑什麽要來怪我讓霓凰為了保護我受傷？！真要說起來那天反而還是我受你牽連！”
葉天南這次抿起了唇。
沈喬一細想這些事情，直接氣到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葉天南，我身體弱不是我的錯，也不是你們把所有事都怪罪在我身上的理由，要是按照你們這樣的想法，是不是身體弱的人就不應該存在這世上，是不是我當初就應該跟我娘一起死在戰場上，還是讓她直接一碗下來将我扼殺的搖籃裏面？”
葉天南徹底……說不出話來。
沈喬微微搖頭，往後推開兩步。
“你現在突然送這些人過來，明着說是為了保護我，實際上大概也只是想要監視我，免得我因為身體差再給你們惹麻煩吧，可你扪心自問我究竟什麽時候給你們惹過麻煩？你們又憑什麽一個個的都那麽自大自傲理所當然的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加注在我的身上認定全都是我的錯！”
“我……”葉天南想要解釋：“并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沈喬的情緒徹底爆發：“從我第一天來到尚書府時你便一直都不待見我，我忍了，我莫名其妙被人推進水裏，弄得本就不好的身體更是壞得徹底我也忍了，霓凰受傷你們一個個看我就像是在看着罪魁禍首一樣現在還想派人來監視我我憑什麽要忍！葉霓凰突然跑過來救我是我向她求救的嗎她那一刀難道又是我捅的嗎？憑什麽你們一個個全都在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