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第22章
第 22 章
“讓晏尊去吧。”容霓拿着筷子夾了塊年糕吃了口說。
晏尊全程沒往那邊看，不怎麽感興趣，容霓說了，他就踢了一腳旁邊周理安的椅子，“你去，溫和點兒。”
周理安流裏流氣地诶了聲，他只是長得文鄒鄒的，但是無意間暴露出的就挺渾的。他把啤酒瓶捏了準備起身。
“哎！”
容霓突然喊了聲，他們看到門口進來一個男的，徑直過去李書盼的旁邊。
從側面看到李書盼好像哭了，但是有人來解決就不需要他們多管閑事了。
周理安坐下，他們看到男的攬住李書盼的肩，李書盼也靠進他懷裏，那男的帶着李書盼走了。
容霓咬着菜葉子的動作漸慢，冷淡的表情上出現了浮動，挑挑眉，拿起手機撤回剛才的消息。
吃完飯晏尊他們下去要打臺球，容霓啤酒喝得胃裏有點脹，不太想下去待着了。但是于哩桃沒玩兒過，看起來很感興趣，容霓看了看跟在她旁邊的江樂，倒了杯熱水也下去了。
沒等他們問，容霓指了下旁邊的沙發，“你們玩兒，我喝撐了醒醒酒，你們打得差不多我就和哩桃打車回去了。”
容霓握着保溫杯窩進沙發角落裏，讓它冒着熱氣，也不喝。
手機玩兒着玩兒着有點發困，喝了口熱水之後，眼睛快閉上了。
突然跳出來一條推送彈窗。
“你關注的XXX近期發了新的巴拉巴拉”
吃飯的時候連了這裏的WI-FI，之後各個軟件的消息就刷進來好多條。容霓無聊地發慌，一條一條點進去，然後又退出來。點到這一條，頓了下，然後也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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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是只鼻子尖尖的棕白相間的貓和一截小臂，鏡頭翻轉了一下，拍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人。
邊角上閃過一個敏捷的貓影，然後是什麽東西被打翻了的響聲。
“lowriee here。”他轉頭看過去，手一擡就打了兩聲響指。
鏡頭被放在了桌子上，雙手随意一揮，是四聲。
“e here ,sit down。”
容霓按了暫停，甚至沒看清他手上的動作，就響起了好幾聲響指，兩只手是怎麽打的四個響指的。
手戳到屏幕，小貓已經到了他腿邊，他的手指撓了撓它的脖子之後，它就卧下了。
“lovely lowrie。”
他哼笑了一聲，視頻就沒了。
容霓看到了下面的第一條評論：@哥不吃維生素：草，對它怎麽這麽溫柔？！！
@哥不吃維生素：哥，你就當饒我一命，早點回去呗。
看起來是餘景丞的朋友，她順手點進了他的主頁。
最新的連着好幾條視頻都是夜裏的高速上疾馳的超跑，伴随着拍攝者大聲的哭喊。
晃過的鏡頭拍到主駕駛上的人的側臉。
**
視頻裏非常大的風聲，感覺随時要把手機吹翻。
車速飙升時，他整個人貼在椅背上大聲喊：“啊啊啊草！哥！哥！把頂蓬關上！啊啊啊啊啊啊求你了哥！”
“我要吐了哥，你放我回去行不行？我回去做作業去嗚。”鏡頭閃過餘景丞握着擋向上推的手，以及整個前額的頭發被吹到後面，輪廓分明的臉。
蓬頂在頭頂合上，隔絕了風聲就沒了。
這是剛昨天的動态，原來人早已經不在都縣了。
容霓想起那會兒她給餘景丞發的是，一張李書盼的背影和言簡意赅的店的位置。他沒回就撤回了。
不知道看見沒，玩兒得這麽瘋看見了也趕不回來。
容霓收起手機，往後靠了靠。
他果然很瘋。
……
另一邊。
柏子安沒精打采地平攤在沙發上，雙手扒着邊，打了好幾個哈欠了也不敢睡過去。盯着眼前敞腿坐着，把玩着手裏的銀質小刀的人。
這幾天他都是這幅陰沉無情的模樣，讓喝酒也不喝，拿回那輛車之後就開了去飙車，就算是他再信任他。那速度他都從開始腿軟到最後，簡直太恐怖了，吓得他就算滿十八也不敢去考駕照了。
他好想念以前那個冷淡的餘景丞，好歹正常。
“哥。”
手裏的刀打開，開了桌的酒瓶，“嗯。”
“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李書盼變醜了？還是環境太差？”柏子安拿了個杯子去接餘景丞酒瓶裏的酒，“好幾萬一口呢，你別浪費，給我喝點，我還沒有你的刀重要嘛！”
餘景丞直接一瓶給他，撈了桌上的手機，躺下刷着手機沒說話。
柏子安喝了一口，哈了一聲說：“我看她發的朋友圈整體不錯，應該不至于p圖太過分吧。而且她不是要來A市集訓嗎，你也回來得了。想想那小地方待得也不舒服。”
餘景丞頓了下，手裏的刀轉了下又開了一瓶酒，刀背在瓶身上敲着：“前一句。”
“啊，”柏子安忽地僵住，不說話了。
時間久了，他差點都忘了。當時李家破産之後，婚約也取消了。但是餘景丞很早就決定取消，沒想到後來李家突破産，連帶着顯得他們家不近情面，才要補償李書盼和她弟弟。
柏子安以為餘景丞是有其他考慮，是為了李書盼好…但現在看來不是，明顯不是。
他眨了眨眼，“那是因為啥？讓你這麽不對勁。不回去了？”
這句話說完，酒瓶吧嗒一聲。
柏子安後背一涼，坐直了。
艹！有事情！
絕對他媽的有事情！
**
運動會前夕，容霓周一早上來，看見前面的位置有了人。
四下桌子椅子在地上磨來磨去的聲音，吵吵嚷嚷地正在換座位。這是他們班的傳統，因為前排還有救的人坐在靠邊的位置斜視，所以兩三個禮拜就會換一次座位，從左到右輪着來，後面就是想換就換，不想換的也不動。
容霓就一直是靠窗，她那位置不吃香，她不換也沒人跟她換。
餘景丞順過去和那個男生坐同桌，前面換成了于哩桃。
容霓依舊是睡不醒的狀态，閉着眼睛，眼睫毛又濃又長才遮擋住了黑眼圈。
運動會那天，容霓太累睡了十四個小時才起來。接着于哩桃的電話，說才開幕式呢，等檢錄之前過來就行。
他們一早就說過要拍照，容霓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洗漱完慢悠悠地遮了一圈。
有點怪，怎麽顯得這麽蒼白。
最後她留了一點臉上有痣的地方的小瑕疵，化了淡妝。
她的臉型不是軟乎乎的那種，多化一點就加重，但裸色太不适合她，看着憔悴又軟弱。補了一個唇色，拎了兩瓶能量飲料出門。
夏天熱烈而緊張，偌大的操場聚滿了人，一張張鮮活的面孔，豔麗嬌俏。
他們的場地恰好在東邊樹蔭底下，零散的兩張桌子放在前邊，人亂七八糟地坐着。
班長坐在前面邊數邊叫號：“零九零八誰啊？怎麽還沒來？”
于哩桃在旁邊聽見第二聲，轉過來頭。
“我的。”
這一聲明明不大，他們看過去，卻倒抽了口氣。
一群人的目光落在容霓身上，容霓今天把頭發紮成了高馬尾，額邊只有碎發留着，還是原來的白T短褲，冷豔又漂亮。
“就這一張？”容霓抖了抖自己的銘牌，問。
“對啊，你幾個項目都是這個號，不用換。”
“哦。”
容霓轉過來，拿着準備讓于哩桃給她在背後別上。
一張銘牌貼在她眼前，然後移開，看到了晏尊的臉。
“零九零九。”
他展開手裏的別針，笑：“轉過去，互相別一下。”
後面一群坐在臺階上的人眼神掃來掃去，互相撞肩膀，不知道是哀嘆還是調侃的聲音混雜着。一臉遺憾又無奈。
開幕式剛過去，操場上放着音樂，陽光下面的班搬了東西跑在了有陰影的地方，即使是陰涼地也遭不住這麽熱的溫度。
班長被于哩桃支走了，容霓坐在于哩桃的旁邊，幫她抄一會兒廣播站念的加油詞，問：“那邊水有涼的嗎？”
“沒了，學校超市的都賣光了。”于哩桃搖搖頭。
忽然背後一陣男生的叫喊聲，她們轉過頭，看到班長拉着一推車的整箱冰激淩過來。
“卧槽！班長你……”
有人站起來一半，班長一推眼鏡，舉手表明：“不是我，是……”
他使了一個眼神，一群人往後看。
餘景丞靠在臺階後面的綠網上玩手機，擡起頭。
全班爆發出興奮的吼聲，齊聲說謝謝哥。一群人沒反應完，冰激淩拿到手上了，有人沒忍住飙出粗口。
“這是那什麽……阿迪……阿爾……”
有女生小聲說：“阿根達斯。”她只在刷紅薯的時候看到過這種冰激淩。
有人吃了一口噎住，轉頭問他們多少錢？聽到價格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一群人震驚震驚着，忽然緘默了。
迎着左右兩邊投過來羨慕的眼神，他們看餘景丞的目光，從看救命恩人變成了看神一樣的尊敬。
于哩桃上去送條去了，圓眼鏡給別人分完，走過來，先給于哩桃座位留了一個。
最後給她，容霓擡手擋了下。
“容霓。”圓眼鏡又塞給了她一個，語氣帶了懇求：“別讓我為難。”說完就跑了。
一個草莓味，一個巧克力味的，貼着手是冰的。
容霓怔了怔，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後面，他帶着耳機看着下面坐在最前面，黑色的馬尾蜷在後頸上的女生。
她沒有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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