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段博淮聞言擡頭看賀致風一臉嚴肅,倒是笑了一下:“什麽哪一個?”

賀致風說:“不會還是付家那小子吧,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們倆又成了?”

他和聶澤知道段博淮和付家少爺聯姻表明不贊成态度,但那時段氏處于轉折關鍵期,付家确實可以推波助瀾一把。

兩家聯姻黃了,段博淮憑借一己之力把段氏扶持,從此段博淮的在這個圈子名聲大噪。

段博淮難得有耐心:“不是他。”

聽到不是付家那位不靠譜少爺,賀致風松了一口氣。

“不是他就好,那小孩比你小4歲,沒個定性,要是你真要定下來,得找個成熟穩重。”

不是他迂腐,年齡當然不是問題,可段博淮這種性格的人,身邊需要個知冷知熱的體貼人。

段博淮說:“不是小4歲。”

他頓了頓:“小7歲。”

賀致風徹底坐不住,猛地放下手裏的杯子:“不是吃回頭草,是吃嫩草,段博淮你是真可以。”

“小七歲是什麽概念你知道嗎?你上初中他才剛出生,迫害祖國的花骨朵是吧。”

段博淮失笑不已:“跟着我就是迫害?”

賀致風上下打量着段博淮,兩秒後認真地點頭。

外界對段博淮褒貶不一,有人奔着待遇好是大企業跳槽到段氏,在段博淮手下工作,公事公辦沒有感情可言,故而落了個工作狂魔的名號。

私下和段博淮相處的人沒幾個,他和聶澤是其二。

自從失去雙親後段博淮就變了,說不上變了哪裏,硬要說的話,就是心變得更冷漠。

聯姻這兩個字在段博淮手裏就是利益,根本沒有感情可言,就是如此,他才想自己的朋友在利益的基礎上找個省心省力的人。

段博淮嗯了聲表示明白,但沒有任何表示。

得了,賀致風看到段博淮這模樣就知道完全沒有扭轉的餘地,看到祖國的花骨朵算是栽在他手裏了。

賀致風沉默了好一會兒,不是問題,而是有很多個問題,在思考着要問哪一個。

期間段博淮低頭繼續回答平板上的題目。

賀致風好奇湊過去,看到上面都是些沒營養的問題,段博淮還認真去回答,他心裏冒起個想法。

“這不會是花骨朵讓你回答的吧。”

段博淮頭也沒擡:“是他。”

賀致風哈哈笑了下:“哇,商業聯姻這麽公事公辦,你們倆還是挺配的。”

商業聯姻在這圈子說到底就是把兩人放在同一個戶口本的事,多的是兩人各玩各,半年不見,一次家宴認錯丈夫夫人的烏龍事。

更別說了解聯姻對象的喜好,連對方的性取向都不了解。

“所以——”賀致風越發對段博淮的聯姻對象好奇,“是哪家少爺。”

李家貍貓換太子那檔子事段博淮并不打算插手,所以嚴瑜的真實身份沒多少人知道。

“李家真少爺。”

一聽到李家,賀致風一下子從腦海裏蹦出個名字,明明兩人之前沒有任何交集,但就是莫名其妙想起來。

“李晏清?等等,為什麽要加個真字?”

段博淮長話短說:“二十年前,李家抱錯小孩,李晏清并不是李家少爺,真正的少爺被農村的一對夫妻抱回去。”

心血來潮來理個發,沒想到還能聽到這種家族秘史,賀致風頓時覺得這一萬八千八百八十八花得太值了。

“這麽大一件事為什麽我不知道,圈子裏一點風聲都沒有。李家前段時間辦喪事,動蕩期李氏處在風口浪尖,要是真出這種事,問題怎麽這麽快就解決。”

段博淮的目光裏沒有一丁點情緒變化,賀致風轉眼就想明白了。

“是你的手筆吧。”

李家不能一手遮天,但加上一個段家,一手遮半天沒問題。

“不是我說,你和一個沒人知道的真少爺聯姻,我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有什麽利益可言。”

李家應該把真少爺當做籌碼和傀儡,需要用時反倒可能威脅到段氏。

段博淮說:“別把我當成一個眼裏只有利益的商人,凡是都和利益挂鈎。”

賀致風呵了一聲,從口袋裏摸了一把打火機,意識到場合不對,硬生生把煙瘾給扼制住了。

“你反正不可能吃虧。”他靠着椅背問,“今天是陪你的花骨朵來的吧,待會引見一下,讓我開一下眼界,還沒見過流落在外的真少爺呢。”

賀知風賴着不走,段博淮也管不着他。

“随你,別亂說話。”

賀知風笑了笑:“放心,不會吓到他的。”

段博淮繼續答題,賀致風無聊繼續看他。

“你不喜歡香菜,香芹我知道,是不是少了個牛肉,你不是不吃牛肉嗎?”

段博淮開口道:“試過,沒想象中的難以接受。”

誰那麽大膽給段博淮夾牛肉,賀致風了然,只有完全不了解段博淮生活喜好,憑借問答卷了解未婚夫的花骨朵。

但凡在外打聽一下都能知道段博淮的忌口和習性。

*

在理發過程中,嚴瑜沒有閑下來,手指點着平板答題。

這家理發店服務一流,提供懶人支架不說,全程目不斜視,不會随便答話,直盯着頭發看,仿佛他的頭發裏有金子一樣。

嚴瑜只是讓理發師把頭發剪短一些,沒做其他發型,洗完頭吹完頭出來一看時間竟然用了兩個小時。

工作人員帶着嚴瑜到休息室,剛走到門口,嚴瑜聽到裏面傳來陌生的聲音。

“理的是什麽發,我在這裏坐了兩個小時了,怎麽還沒好,等到花兒都謝了。”

“有事你可以先走。”

段博淮的語氣不說熱情,但聽兩人對話,應該是熟絡。

嚴瑜推門而入,看到坐在段博淮身旁的人本來癱在沙發上,一看到他進來立即坐起身,甚至還低頭理了一下衣服。

段博淮聞言擡頭,放下平板:“好了?”

嚴瑜點頭:“好了,只是剪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久,平時在村口大爺那理發,十五分鐘洗剪吹。”

賀致風缺心眼,問道:“真假的,十五分鐘洗剪吹,我都沒遇到過手腳這麽麻利的理發師。”

一分錢一分服務,村口大爺洗剪吹十五塊,至于在這裏多少錢,嚴瑜估摸應該要大幾百。

嚴瑜故意透露自己以前的生活,沒從那人的語氣裏聽出嘲諷,甚至還帶着點嘗試好奇心,确定他不是顧家二叔那邊的人。

賀致風主動開口:“你好,我是賀致風,段博淮的朋友。”

姓賀,嚴瑜心裏有了想法。

嚴瑜禮貌地回應:“你好,我是嚴瑜……”

他頓了頓:“段博淮的未婚夫。”

賀致風聞言挑了挑眉,從桌上拿起手機,鏡頭對着嚴瑜:“等會記得轉賬,一分不能少。”

嚴瑜疑惑地看着手機鏡頭,賀致風将屏幕對着他。

手機屏幕出現一位身處沙灘,穿着休閑T裇的男人。

“你好,我是聶澤,不好意思,打擾了。”

嚴瑜的眼神在段博淮,賀致風和手機上的男人轉了一圈,段家,賀家,聶家,文中的商業鐵三角終于出現了。

“賀致風。”聶澤喊了一聲。

賀致風連忙把鏡頭轉回來:“怎麽了?不會想要賴賬吧。”

聶澤丢下一句話就挂了視頻。

“別在我休假的時候打擾我。”

賀致風嘀咕了一句:“看在是朋友的份上才打給你,不然你怎麽會看到朋友的未婚夫。”

段博淮起身走到嚴瑜的身邊:“走吧。”

嚴瑜跟在段博淮身後。

賀致風朝兩人喊:“這就走了?不帶我一個?”

段博淮頭也沒回:“記我賬上。”

賀致風冷笑:“我是缺那一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的人嗎?”

聽到價格的嚴瑜自己踩自己的鞋往前踉跄,整個身子往段博淮後背撲去。

在即将撞到時,嚴瑜還在為段博淮着想,可能不能直接撞上去,硬是拐了個彎往旁邊撞。

段博淮像是後背長眼,在嚴瑜往前撲的那一瞬轉身,擡手将嚴瑜拉到懷裏。

兩人身高差差那麽一點,嚴瑜直愣愣地抵在段博淮的肩膀上,段博淮的手攬着他的後背。

胸腔傳來微微震動。

“撞疼了?”

很熟悉的話,上一次兩人相撞段博淮第一時間也是詢問。

嚴瑜眨了眨眼睛:“沒有。”

段博淮松開了嚴瑜:“看路。”

嚴瑜“哦”了一聲,不是他沒看路,是被那理發金額吓得不會走路。

這兩人在跟前上演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華爾茲,賀致風頓時有自知之明:“記你賬上,我還是不去當電燈泡了。”

兩人離開後,賀致風分享欲達到了頂峰,迫不及待給聶澤打了個電話。

“聶澤,這一次段博淮老牛吃嫩草算是遭了。”

聶澤沒有回應,電話那頭卻傳來說話聲。

“澤哥,看我撿到了什麽!”

賀致風耳朵尖,聽到一把陌生的少年音,不像是聶澤的弟弟。

“聶澤,你和誰一起休假?”

聶澤目不轉睛看着往他這邊跑的人:“挂了,假後回來再談。”

賀致風拿着被挂斷的電話側頭“啧”了一聲,總感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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