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暴雨
第三十一章 暴雨
人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什麽活,趙柃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曾經的她只是在腦袋裏想過這個問題,确完全沒有答案。
這一世她想要在自己走過的時間裏嘗試解答這個問題,但是這個答案她一直找不到。
倒也不是找不到答案,只是各種東西一直層出不窮的破壞着原本的思考,就像現在的故事裏,不管敘事主體是誰,基本上都集中在普通人,貪嗔癡恨,喜怒哀樂,還有人為普通人說話。
但後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好多作品的敘述出口都是統一的,好人都是富人,壞人都是窮人。明明應該去尋找原因,解決事情,卻只看到質問。
她曾經覺得人應該是記得本心的,确實有很多事情會讓人的本心感到失望,刺痛,難過。但是做事情的人和被幫助的人都應該得到同等的保護。
這樣漫長的努力當中,太陽日升月異,生命前行的路上,才會不覺得孤單。但是有的時候很多事情知道太多了,她也明白是為什麽。
她能做什麽呢,她可能什麽也做不了。
但是她卻在努力的解決眼前的事情。她當然可以出一口氣,讓張達一家人都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她有錢,她比前一世的自己有錢。
她甚至比上一世的自己擁有比錢更多的東西。
甚至她不給錢,張達的妻子一屍兩命跟她也沒關系,法律上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張達也能直接進監獄,幾十年後這些事情都不能在她腦海裏留下什麽深刻的記憶。
她老了,完全忘記了這些。好的結果是張達也不再追着她要個說法。壞的結果是她說不定那時候被再次盯上也不一定。
但可能那時候,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做過什麽事情,甚至都不會再記得這個人。
人是趨利避害的,但是人也可以守望相助的。所以趙柃委托律師給張達的妻子交錢,她也沒有特別在這個案件上繼續追責。
趙柃不知道這個答案,她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冒着雨去買魚,而還有人冒着雨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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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人生有這樣簡單的事情,風雨又如何,也不耽誤吃魚。
這樣的暴雨天,江河流水是暗潮湧動,魚會不會被被潮水催趕,拍上岸,到了岸上以為就不用在風雨裏,但卻被人提着走向未知的結局。
趙柃突然覺得腦海裏有什麽東西被觸碰,她突然好像明白了,就像是碰到了人生旅途的起點,生命開始走在新的路上。
她是這樣想的,或者也有人會這樣想。
趙柃撐着傘走進雨裏,她看着周廣乘傘給他,兩人都一起澆。她跨下一級臺階,拉着他的手回家。
別說沒人知道,這樣的老小區什麽事情是大家不知道的呢?門窗是關着的,看着是漆黑的,但是裏面也是藏着很多好奇的人。不過趙柃沒注意,腦中自然不會考慮這個。
她跟着周廣乘去他家,離的要近一些。
開門進去直接看到廚房,右手是衛生間。筆直往裏,客廳開扇窗。側邊就是兩個卧室,一樓的房子連着陽臺。客廳也靠右邊看着不大,天花板挂着吊扇,沒關窗戶風吹着吊扇也跟着晃悠。
她接過魚,然後周廣乘去關窗戶。
這魚扔盆裏,亂糟糟的客廳反而需要先清理一番。
她看着周廣乘一身水,還是把人趕去衛生間先去換洗衣服。周廣乘被她直接推進衛生間,扭頭想問衣服衣服,她不熟悉也說等會幫他拿。
說實話她真的不熟悉他的衣櫃,走了兩部又去敲門,讓周廣乘自己去吧。就聽到他在衛生間笑了一聲,走出來又穿好衣服自己拿了衣服。
衛生間響起來花灑的水流聲,明明是雨天,趙柃卻覺得自己能清晰分辨一些聲音。很煩,她去了廚房,盆裏放了條魚,她蹲在那看魚,就像她跟魚很熟悉一樣。
這天沒有電,狂風暴雨又很暗。
廚房地上還攤着別的菜和米面。
這不是她的廚房,她才不會清理,她就是蹲在那,手在水裏捏着魚。
周廣乘洗得很快,他套着浴巾,直接走進卧室再去陽臺把衣服挂起來。雖然說挂起來也會被風吹被雨水打,但是挂在屋裏更糟糕。
随後他坐到了床邊,休息了一會。等他出去剛好跟從廚房出來的趙柃面碰面,她看着直圍着圍巾的周廣乘。
恩,肩膀很寬,抱着手臂的時候肩膀和隔壁的線條都很清晰。他就站在面前看着她,天暗,趙柃本來是把頭發紮起來,手都抓着頭發出來了,就看到門口周廣乘。
她往後退了一步,像是沒有想到他這麽快洗好了,垂在身側的手,大拇指扣弄着手心,頭發落了下來,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周廣乘,在這個暴風雨的日子裏。
她站穩後又繼續紮着頭發。想了想,她站在他面前擡了頭看着他,猶豫一秒,說讓他讓讓。
他很聽話的讓開,随後從屋裏桌子上拿起衣服套好,褲子也一樣半關的玻璃鐵門看得到他的身影。那種朦朦胧胧的視覺就像是被翻找出的老報紙,翻閱次數多,紙張都能帶點毛邊。
她說的是她手上的報紙,這時候的報紙,這時候看還是新的,她看了眼面朝上的內容,打開報紙,光線不強看不清楚,就那些字,隐隐約約說了些事情,這裏有人喝了農藥,那裏有人犯了殺,人案,她一格一板看過去,像是看到了她曾經在的時代。
也是一樣,人生悲苦。
瓜棚裏的屍骨,逃竄的三人;跑在路上學生,腐爛發臭的魚;高樓裏組裝不起滅火器,炮竹掩蓋了哀鳴;漫山遍野的山火,全是惡徒的手筆。
現在呢,還是一樣。
也可能,一直都很辛苦。
“ 你在看什麽?沒有燈很費眼睛的。” 周廣乘走過去,就看到她因為沒什麽光線硬要看報紙,眼睛酸澀不停地揉着。
“ 哦,我看你買的報紙啊。”
趙柃把報紙放在一邊,她坐在那裏,轉頭看着窗外。雨水依然來勢洶洶,不過都被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外面。
噼裏啪啦地雨聲,好像告訴她這個時候想的事情,真真假假也找不出思緒。好像雨一直很大,這次比前幾次都要大,但她也知道雨後天晴也是必然的。
反正活着,是人類自己會記住的真理。在踐行真理的道路上,大家會選擇守望相助。砸在院子裏的聲音震耳欲聾,好像有什麽東西掉下來。
趙柃捂住耳朵,周廣乘走過去看。
坐在椅子上蜷縮起來,周廣乘走過去,拍了拍她,趙柃抱着的腰,她貼過去,手緊緊懷抱着周廣乘。
“周廣乘……”
周廣乘抱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一時間她
抱着他,他的手摸着她的頭,好像有什麽一時間的情緒,他用手擋了下。他的身上有一股極淡的香皂香味。
她過了會從他的懷裏出來,視線現實看了眼窗外,而後又看着自己的手,手腕細細的綁着一個黑色皮筋,顯的她手腕更細。
她重新抓着頭發,想要用皮筋把頭發紮起來,風投着窗戶縫隙吹起來,風雨的味道也跟着進來,像是在身上留了味道。
“ 怎麽了?打雷閃電害怕?”
他任由趙柃抱着自己,眼神看着遠處,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他想起這幾天的事情,還有每個人說的話,突然覺得她會難過也是正常的。報紙上寫了什麽他沒注意,但是應該最近的報紙。
“ 你是看報紙上有什麽新聞嗎?還是這幾天的事情,讓你有些難受?”
這幾天的事情?
趙柃嘆了口氣,這幾天的事情沒什麽,律師在很多事情都幫她處理的非常好。包括要投資給江淑哲的錢,也在文叢的處理下很方便解決。
她只需要等雨天過去,等着江淑哲定好設備去看看情況定價給錢。她倒也不會直接選擇給一大筆錢過去。她難過只是覺得自己做了這些事情,也改變不了太多。
趙柃算了算,真要說幫助,她這一直以來看到需要幫助的人多了,棚戶區垃圾船小刺猬,還有總是會被打的小饅頭,還有阿魯叔李倩嬸子,還有旅店李姐,麻将館的楊姐,紅帽子張達和他老婆。
每個人似乎生活裏都有自己的難處,她雖然有想要幫助大家的想法。但又好像她做不到誰都幫助,看着是錢能解決一切問題,但她幫不了每個人。
大約是覺得有些惆悵,在這個雷雨交加的日子裏。可說實話要再過個幾日,可能對很多事情她又不一定是一樣的看法了。
大約是在她的人生裏,有想做的事情太多,但是又沒有辦法全部都做到。難免會有些難過。人想的太多又做不到自然會難受的吧。
“ 晚上吃什麽?吃魚可以嗎?”
周廣乘并沒有安慰她,只是沒有語言上安慰,他不停地緩慢的拍着她的後背,像是在努力的安慰她不要太擔心。
傍晚,雨漸漸停了,空氣突然清新起來,有種悶熱了好久終于清爽了的感覺。她抱着周廣乘的動作也松開,門口有人在喊兩人,吳川那些家夥,剛停雨就喊人出門吃飯,也不怕一會繼續下了。
趙柃看着他,眼神示意門外喊他的人。
周廣乘拉開發圈,手摸了兩下,撐開發圈給趙柃紮着頭,順着她的頭發幫她紮起來,人靠得近,嘴唇輕輕在她發間摩挲着。
“ 有人找你。”
“ 不管他。”
……
趙柃醒來的時候,外面又下雨了。
聲音聽的人腦袋發脹,這大雨未歇,好在她回家,樓下李豔來上來好幾次,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喝的,生怕她被吓到。
小的時候她就害怕打雷下雨的。
趙柃翻身起來,抹黑在衛生間沖了個澡。
起身去煮了點挂面,她餓了,還沒弄好。周廣乘也跟着走進廚房,走到她身邊:“ 要幫你嗎?”
她也不是餓,她就是想煮點東西。
一碗清湯挂面放了醋和醬油,雞蛋配着一餐吃完,她還挺喜歡的。周廣乘和她一起坐在位子上并在她吃了兩塊吃不完後幫她都吃掉了。
早上五點半六點醒來,這也算是早飯了。
但是臺風搶修隊也只能在停雨的時間裏搶修一部分,大部分區的電依然沒有恢複,天色看起來灰蒙蒙的。
她坐在陽臺邊的窗戶,隔着門窗看着外面。
花園裏沒有什麽花也沒有草,只有幾顆樹在随風晃悠。
周廣乘坐在附近,身邊的溫度都跟着上升。她又想起昨天周廣乘渾身都淋濕了,也像這個雨天一樣。地面遠看着都是一片“汪洋”。就算是大雨還是有人出門,偶爾能看到有人穿着雨靴雨衣艱難地走着。
她突然想出門去感受一下風,大概是寫小說的人描寫風景的時候也想着寫的更真實。就這樣,她轉頭看着周廣乘說了這個事情。周廣乘沒有拒絕,反而陪着她一起。
趙柃看着他,似乎也猜到是這樣。臨開門前先是站在窗戶邊看着,樓外有積水但看着能淌過去,積水大約漫過腳,踩一腳,就是一個的水花。
周廣乘打開門,單條線沒有形成穿堂風,風大但也還好,趙柃站在門口,周廣乘走在她身邊。樓道是有大片空開的部分透陽光,這會就是透風透雨。
她走出去,像是走進了風雨裏。
但是風還是很大,她一個踉跄,周廣乘在身邊扶住她。她搖搖頭:“沒事。” 但是風吹的起來,頭發也跟着亂晃。
風太大了,吹了眼睛都跟着疼,眼睛看起來眼淚汪汪的,她揉了揉自己的,說不出話來。
周廣乘注意到她,“ 你… 怎麽哭了。眼睛看起來紅紅的。”
有點血絲,看起來挺明顯。
“ 風吹的。” 趙柃輕聲說,“真的。”
風很大,她站在樓道都能感覺到。
站了許久,直到感到腿都跟着冰冷了,她才往回走。周廣乘幫她擋着風,也看着她回去才關門。
………
趙柃是沒有事情,張達也是詢問完簽了筆錄就結束了。突然來的暴雨狂風讓他在派出所的短暫可坐的地方休息。
門口一輛警車開了過來,警燈亮着,停好車李項從車上走下來,等進來了就看到張達坐在那,兩人視線對上,明顯都一愣。
李項打量着張達,半晌沒說話,聽着他肚子咕咕叫,才把自己買來的吃的分了他一些,說:“吃點吧,等雨停了,你們再出發吧。”
張達問:“我一定要去嗎?”
“ 當然。”
“ 但是那個案子真的跟我無關啊,而且… ” 張達拿着包子皺眉,眼看自己得不到什麽答案,嘆氣又坐了回去。
其他警察裏,有個叫陸思的,他看着張達沉默了幾秒,說:“ 你吃完不要亂走,就在那坐着。”
“……什麽意思?”
“ 你現在身份是需要注意一下,你得配合案子,不然你只會越來越難,你想要早點解決事情,就安靜跟着我們一起,雨停了你就回滬城。”
“ 案子裏那人死了?”
陸思看着他一滞:“沒死,搶救過來了,但是依據對方提供口供,你得回去接受新的問詢。”
張達咬着牙,問:“那我妻子呢?”
“她… 母女平安。”陸思頓了頓,“ 有人幫你妻子繳納了醫院所有費用,現在有人照看她們。” 張達聽着這個,心倒是放下來了一些。有新生命了,他應該這個事情也能很順利解決。張達在心裏祈禱着。
李項視線跟着他,看着他坐在那吃完包子喝完豆漿,想了想他才坐回去吃自己早飯。前幾天掃黃案子還沒完,他又幾口吃完繼續去查案了,自己倒是連續沒怎麽睡好覺,黑眼圈明顯的很。
“ 怎麽,老周去趟滬城還能扯進案子裏。” 陸思跟着李項身後問着,反正他有點好奇,包子在嘴裏嚼了嚼嘴咽了下去。
“ 我記得他叔叔不是出國前要帶走他嗎?他也是挺厲害,一個人留下來在這繼續打拼,也挺好的咱們自己建設自己城市,才能越來越好了。”
“ 他就是開車也賺錢,我聽說早前還攢錢開了個公司,好幾輛大車接貨全國跑,他這會是不管那公司了?”
“ 那風光日子還是有的,不過聽現在是只收錢不管事了,事情都是他表弟陸征去管了。自己又變得跟個民工似的…”
陸思問:“跟我一個性啊?”
“ 那你就是我表親吧……”
“ 想什麽呢?幹活了…”
………
“ 哥,你最近不忙的話要不要來車隊看看。”
“ 我沒有時間,車隊你好好弄就行。”
“ 可是弄車隊好累!”陸征的聲音聽起來很頹廢。
“ 車隊累?那你要做什麽?” 周廣乘站在陽臺,他手裏拿着電話。
車隊累,但是車隊賺錢。賺來的錢都給陸征家還債了,周廣乘連自己那份錢都給他去還債。
陸征站在電話亭,腳在地上不停的踢着,用力一點,“砰”一聲腳也跟着疼。
電話亭裏,陸征看着也年紀不大,人呆呆的看着某處發呆,好像這樣就能讓他輕松一點。而他穿的衣服也好不講究,單手在電話亭拍來拍去的,個子挺高一人看着卻有點可憐。
陸征沒有說話,周廣乘也沒有打擾他,安靜了好一會,陸征才說,“ 哥,我就是想跟你說話,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好累,我… 我不知道要怎麽辦,我就是突然覺得有點累,可是我不應該覺得累。”
周廣乘聽着,等對面說完了,才繼續,“ 你… ”
他還沒來的及安慰,就聽到電話那頭有嬰兒的哭聲,周廣乘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忍不住皺眉。
趙柃坐在客廳裏在電腦上打字,天太暗了些不了字,電腦反而更好用。她完全不關心周圍人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周廣乘聽到什麽一愣。
他說,“ 你救了個女嬰?”
………
天氣逐漸平靜下來,張達還是很快跟着警察出發回了滬城。李項看着車離開,又開始忙了去來,每天都有新的案子要辦,他看着只是雨停沒有放晴的天,總覺得自己還在雨裏浸泡。
陸思跟着李項的身後說:“ 咱們前兩天的那個掃黃案怎麽辦,這是要… 好好去清掃那個歌舞廳?啊,現在叫ktv 。”
李項說:“嗯。”
“現在已經整頓停業了,那天有實質交易的都在拘留所了,但是有的人是涉嫌協助組織賣.淫.罪法定刑的話… 。”
“ 5年以下,或者5到十年,看情節嚴重情況了。”
确實,除了幾個人需要等判罰,大部分人都是處罰款和拘留,這個案子就告一段落等着配合法院的調查審理。
現在還有其他的很多案子需要處理,兩人風風火火的就往外走,門口有堵着兩人的家屬。
“ 為什麽小列巴不用拘留,他明明也去了。”
“ 對方沒有實質交易,而且也是交了罰金的,您孩子做的事情确實是有問題,拘留也是依照法律的。” 面對被拘留人士家屬的詢問,李項耐心的解釋,臉上沒有不耐煩。
“ 可是我們也交罰金了。”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求着把家裏孩子放出來,後面跟着的女人扶住額頭,苦笑了聲,嘆着氣,一邊道歉一邊拉着自己母親:“ 媽,咱走吧,哥他真的就… 不是光交罰金的事情,咱們回去吧,到時間就能回來了,你老這樣也不是事情了。”
老太太不吭聲。
老太太就是不讓人走。
李項沒繼續說,只是覺得的這份慈母心,要是早就能發現自家孩子問題也就不至于這樣。,
随後他只問了一句:“這位女士?”
錢敏敏勸老太太聲音戛然而止。
李項補充:“早點帶你母親回去吧,派出所是報案的地方,不是能這樣鬧的地方。”
錢敏敏連忙點頭承認,說:“我知道,我這就帶我媽媽走。”
王家正從派出所後面的灌木群出來,手上拿着樓上掉落的保溫壺,撣了撣制服上吸了雨水,打量了一下,說:“探視拘留人員的?”
“ 對對。”
“ 探視誰啊?”
“ 錢富才。”
“ 我先看看,是行政拘留吧?就前幾天那涉黃的案子?”
李項說:“對。”
王家正擺了擺手說,“ 你倆去忙吧。”
随後問老太太還是錢敏敏有沒有帶身份證,然後繼續解釋:“在規定的時間和條件下進行探視。需要攜帶有效身份證件,會見管理規定。民警會檢查你們帶的東西,除了民警檢查同意的物品外,其他物品都不能給被拘留人。”
老太太沒聽懂。
錢敏敏回着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