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卷九

卷九

沈瑾年從客房出來,伸了個腰,臉上滿滿睡意,見到兩人後悠悠走到他們身邊。

“你們在幹什麽呢?大清早的”

柳玉淺對他打趣道,“你看看人家姑娘都知道早早起來練劍,再看看你”

他自覺閉起耳朵,裝聾作啞,眼神往其他地方瞟,待柳玉淺說完,才望向他。

“今日叔叔要去廟裏,你們去嗎?”

“好,好久沒有跟柳叔出去玩了”

雲梨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商量,可一直站着她覺得尴尬就先告了辭。

兩人一起聊着以前和現在的瑣事,恍然發現原來已經過了許多年。突然一個奴婢上來打斷兩人的對話,她湊進柳玉淺的耳朵說了些什麽,柳玉淺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安。

他讓沈瑾年在這院子裏游玩一會,便匆匆忙忙帶着婢女走了。沈瑾年有些愣住又很快緩過神來,他尋雲梨的剛剛走的方向,臉上挂了一絲擔憂。雲梨在一片荒草萋萋的院子裏練武,院子中央還有一個破舊的秋千,看起來像是荒廢了許多年。

他走向她,步子很輕。

可雲梨還是聽到了以為是什麽人,轉身劍就抵了在他的脖子上,沈瑾年慌張地解釋清楚,看到對方後才把劍放下。

“你來這裏練劍?”

“這裏沒有看着荒涼,覺得應該沒有人住。”

他握住她的手快步離開了這裏,她很疑惑他為何要拉着自己走。

“你幹什麽?”

“那座院子之前是城主夫人住的,如今她已逝世,柳叔一直不忍心将它翻新也不允許任何人踏進這,如果讓柳叔看見了肯定要數落你一番”

待他說完,柳玉淺剛好辦完公事回來。

“兩位收拾一下,我們出發去懿軒山”

柳玉淺又想起什麽接着道:“還有一位姑娘呢?”

雲梨回道:“她生性就不喜歡游玩,我們去吧”

城府馬車已在外等候,待兩人收拾好,柳玉淺便領着他們上了馬車。懿軒山裏南郊城不算遠,坐馬車也只需一個時辰便可抵達。

馬車停在門山外,沈瑾年伸手想要攙扶她,原本以為她這次還是會像初見時那般拒絕,可他的掌心卻感覺到了溫熱。

他有些驚喜。

今日來懿軒山拜佛的人格外多,路上還遇到了幾個貴族人物。

他們來到寺廟裏手裏拿着香,三人虔誠合十手,随後跪下叩拜三下。有人求家人健康喜樂,有人求與自己至愛之人共度年輪餘生,有人則求私欲。

保佑我能喚醒逝去的愛人……

魅狐醒來後發現兩人都不在房內,便去問府中侍女,得知兩人随城主去懿軒山了。

她待在府中已經兩個時辰了,見他們還未回來,便出了府找點樂子,這條街她來來回回轉,已覺得無味,又跑去了火山。

火山之間有座宮殿通常是看不到的,卻被魅狐撞見了好奇心驅使着她,宮殿內到處都是珠寶,她快被閃瞎了眼,還順手拿了金子。越往裏面走金子越多可也就越黑,她心中有些忐忑,但還是壯起膽,走到盡頭有一扇門,門沒有鎖看起來很繁華,她打開門走了進去,卻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待她醒來後,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恰時門開了,看到來人她有些驚訝。

“小彼易?”

他還是一副冷臉,“是我”

“原來是你,我以為是哪個亂臣賊子把我抓了”

他問道:“你為何來這?”

“麟王和雲梨去玩了,把我留到府中,我在那太無聊了便來這裏尋尋樂子”

尋樂子?

他有些惱怒,他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把他家當成賭場了“火山豈是你玩耍的地方?你現在立馬回到你該回的地方”

魅狐抿了抿唇,跪了下來挽住他的腳開始撒起嬌,他想甩開她的胳膊,可那女人抓的太緊了,他現在還有事在身為了甩開這人,只好先答應她。

魅狐放開手,彼易走出門她快速跟上。

剛走兩步,他便停下轉過身一臉煩躁不安:“別跟着我,玩你的去” 然後自顧自的走掉。但她還是繼續跟着他,對方太死皮賴臉了,彼易只能把她當空氣。

——

拜完佛,他們便原路返回。下山時雲梨看到上次在暗室中那些侍衛,便尋問柳玉淺那是何人。

“那是孟府的孟大人”

孟大人?

下了懿軒山回到南郊城後,雲梨便拉着沈瑾年到自己房中。

“今日下山時,我看見了上次那些侍衛,我懷疑殘害百姓的就是孟府的人”

“那既然這樣我就找柳叔告訴他這件事然後将他逮捕,不能讓他繼續傷害平民了”

沈瑾年性子急起身就想去找柳玉淺逮捕他。

“不”

他又坐到她旁邊聽她說

“我們現在無證無據的去,折着是我們自己,今夜我便潛入孟府,找出證據”

說完後,沈瑾年便離開她的客房,柳玉淺恰好撞見,向他輕聲走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臉上帶着笑,沈瑾年吓了一哆嗦。

“什麽情況?”

“啊?”

“你們”

他有些尴尬,眼神透露出慌亂,臉上的粉紅色深了些。柳玉淺好似立馬就懂了,便沒再問。

馬上天色變暗了,雲梨換好黑衣帶好面紗,門外響起敲門聲,她神情有些緊張。

“誰?!”

“是我”

熟聲入耳,她才有些安心把門打開,待他進來又探頭望了望外面有沒有人,然後快速關上。他說道他來這是因為他要跟着一起去,雲梨直接拒絕了他,一是因為怕他出意外,二是因為怕他擾亂了自己的計劃。

沈瑾年再三懇求,見她依然不肯答應,也只好作罷。

半夜,雲梨從房間的窗戶跳出,又大步躍到房頂上,她的速度輕又快,眼睛望過十幾個房頂,最終停在一屆大戶人家——孟府。

孟府看管嚴謹,她小心翼翼地過躍下。

雖然她對自己施隐身術,卻還是小心翼翼。找到“孟大人”的卧房還是有些不容易的,比竟她連面都未見過。

不得不說這孟府跟城府的大小居然差不多,她找了許久才找到這位“孟大人”的卧房,門外有四個侍衛看守,她化作一抹黑影進到了他的卧房,來不及看這位大人的模樣,她得快點找到證據。房裏除了平時公務的卷軸并無其他,剛想走卻不小心撞碎了房內的花瓶,花瓶掉到地上碎掉發出響聲,她心中發慌,額頭冒出冷汗。

門外的侍兵沖入房內,房內卻無人,衆人還在疑惑,忽然花架後面出現一只黑貓,黑貓受了驚吓跳到窗外逃之夭夭,以為是黑貓撞掉花瓶,他們又關上門。

雲梨在房頂上偷偷看着,見他們走了松了口氣,黑貓向她走過來蹭了蹭她的腿,她伸手摸了摸黑貓的頭。

謝謝你

回到客房,她有些筋疲力盡,脫下黑衣,換好衣裳,便躺下睡去。

沈瑾年還在屋裏提心吊膽,擔心雲梨會被發現,他腦子浮現無限她受傷的模樣,越想便越擔心,又不敢去外面查看。

夜裏他都是燈火未滅,半夢半醒。

次日,雲梨又早早起來練劍,剛好碰到柳玉淺便問道:“城主大人,你可有見過殿下?”

“這會,應該在房內”

“多謝”

她敲了三下沈瑾年的房門,良久房內卻沒有動靜,又敲了三下還是亦然。

發現門未鎖,她心中有些慌亂,推門而入。發現沈瑾年倒在地上,兩眼有些發黑,她沖進去口中還叫着他的名字。

“沈瑾年!”

他緩緩張開雙眼,看到雲梨慌亂的表情,有些懵。

“快……把我扶到床上”

沈瑾年躺在床上,睡了過去。雲梨給他把了把脈,才知他只是未睡好覺,她突然覺得自己剛剛那幕有點太荒謬。

她叫侍女那些安神香,讓沈瑾年睡好覺,她則守在床邊,眼神溫柔至極。

門外的侍女走進來道:“雲姑娘,府外有一姓魅的女子想要見太子殿下。”

姓魅的?她估計是魅狐那個丫頭。

“我去吧,你先在這裏照顧殿下。”

走到院子都聽見那女子的喊叫。

“放我進去!你們這群不識擡舉的侍衛,昨天才見過就忘了”

她走到城府門口,魅狐被侍衛攔住路,看到雲梨走來便大喊說道:“唉唉!雲梨快叫他們把我放進去”

“放她進去吧,都是自己人”

她一發話,侍衛便放下了刀劍,魅狐快步走進去還不忘對那群侍衛做鬼臉,兩人走在一起,雲梨淡淡問道:“你昨日去了何地方?這麽晚回來”

魅狐想到昨天他們丢下她自己去玩時,惱怒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們昨日去那個什麽什麽山居然不叫我一起去,我在府中坐了兩個時辰腿都做麻了然後去別的地方尋些玩樂”

不過彼易這個孩子也是真的狠,她跟了他許久他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下,自顧自的走。

“麟王呢?”

“在房中小息”

魅狐突然想到什麽。

“雲梨,什麽是還魂丹啊?”

“就是吃了魂魄會回到肉身體內,通常都是給失了魂魄的人吃的,我聽師傅說過還魂丹及其難求,怎麽了嗎”

她頓了頓,還是開了口:“好像彼易就在尋這個,我想可否幫幫他”

此言一出,雲梨笑的有些諷刺。

“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兩人說完,魅狐便回了房。

良久,沈瑾年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雙眼,雲梨坐在一旁,兩人目光對上,她輕聲開口:“感覺如何?”

“挺好的,好像許久未睡過這麽好的覺”

“你昨日為何一夜未眠?我方才扶你起來時注意到眼睛周圍有些發黑。”

“我……就是失眠這幾天未睡好覺而已”

實際就是擔心過頭了,但沈瑾年卻不想讓她知道,怕她取笑自己。

雲梨也沒起疑心,只是叫他起來吃點東西。

她剛想走出門,卻被他叫住。雲梨轉過身,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凄慘:“雲梨,我這腦袋有點暈你可不可以……扶着我然後去院子裏逛逛”

他看着她,突然用手撐着腦袋叫喚。

這演技着實地……差,但雲梨還是把他下床,見他一瘸一拐的,心裏在默默偷笑。

“你這是腦子暈,不是腿瘸了”

沈瑾年被拆穿有些尴尬,兩人走一步停一步慢悠悠的,她把他扶到院子的涼亭裏坐下。

時間過快馬上就要開春了,這院子裏的杜鵑花就已經開了大半,沈瑾年回憶起幾個月前自己也是坐院中吹着笛,她便在一旁伴舞。

那樣的生活如此安逸。

旁邊的雲梨突然開口道:“我昨夜到那個孟大人府中,搜尋了一番卻并無線索,但我也未見到那個孟大人,最為奇怪的是他的房外重兵把守,我走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可那位卻沒有起來查看好似不在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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