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暗示和掌印 #08
“姜白？你門沒鎖好嗎？”餘泰禾回頭看向已經吓傻了的姜白，姜白拼命搖頭證明自己确實把門鎖的好好的。
“卧槽！太勁爆了！剛才我應該拍下來的！”林麥表情痛心疾首道，他居然錯過了那麽精彩的鏡頭，這妥妥的是非自然現象啊，絕對是爆火素材。
孟旭和餘泰禾似有意又或者無意的對視了一眼，随後兩人同時看向李青彥，“李醫生，這門有問題嗎？”
李青彥疑惑道，“我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剛才外面也沒風，好端端的怎麽會...？”
“大家冷靜一點，”一道較為洪亮的聲音驟然響起，“門确實有問題。”
衆人循着聲音看去，只見司夏川不知道什麽時候背手而立在人群最末端，他面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的解釋着，“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前幾天醫務室的門壞了，我臨時用螺絲固定了一下，但還是不太結實。”
“...這樣啊。”既然疑惑的問題得到了合理的答案，餘泰禾自然也沒有必要深究下去，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心裏膈應，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何必弄得人心惶惶。
“要不你們換一個地方？”司夏川擡手指着店裏古代囚牢裝修風格的密室方向，“不嫌棄的話可以去游戲房，環境也比較貼合現在的情景。”
“老板，我們又不是要坐牢...。”于新新在旁邊小聲吐槽着。
“不用，這邊差不多結束了，對了，司先生你先過來一下。”餘泰禾朝司夏川招招手，司夏川便聽話的走過去。正巧霍瑞賢從醫務室裏出來，他對司夏川莞爾一笑，并沒有過多言語，司夏川則輕輕點頭示意，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一人進入明處，另一人跻身入了夜幕。
再一次進入醫務室的司夏川看上去比剛才更加緊張，餘泰禾注意到他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汗，映襯着頭頂明黃色的燈光十分明顯。
“司先生，你在案發地點有見過什麽人嗎？”餘泰禾還沒坐下就直奔主題道。
司夏川憑空思考一陣，“這幾天沒有見過，...硬要說的話今天見了霍瑞賢。”
“我們第一次問你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不好意思啊，我以為那不算什麽大事，我第一次和警察說話沒什麽經驗，”司夏川傻乎乎的扯扯嘴角，這副表情落在餘泰禾和姜白眼中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我中午身體不舒服，在廁所的時候霍瑞賢過來問我情況，我們就說了兩句話他就走了。”
“他說你那時在和別人打電話？”
“對，”司夏川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只舊型號的手機來，“這是我的工作機，我自己的私人手機忘在醫務室了，中午有客人和我約明天早上的場，我就聊了幾句。”
“通話記錄呢？”
司夏川有些為難，“這也要看嗎？你等一下...，诶，我手機沒電了，我可以回去拿充電器嗎？”
見司夏川鼓搗半天也打不開機，餘泰禾也不願意浪費時間。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警方會暫時封鎖這片區域，一會兒我讓我們的同事跟你拿點洗漱用品，這段時間你先住在酒店。”
“好吧...。”司夏川不情不願可也沒有拒絕，他正要起身出去，餘泰禾再次開口叫住了他。
“等等，”餘泰禾走到司夏川身邊，右手握着銀色的手機遞給對方，“手機拿走。”
司夏川點點頭，在餘泰禾明暗不定的目光下将手機裝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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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務室外面等待司夏川的是剛才那位年輕警官，他個子比司夏川高出一頭，天生的棕發惹得司夏川多看了兩眼。警官率先拿出警官證向司夏川展示，“我叫莊睿，我和你一起去收拾行李。”
司夏川盯着警官證上的名字多看了幾眼，随後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便收回視線道，“麻煩你了，莊警官。”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來到了一間較為幹淨與古樸的廂房式建築，這裏整體設計外觀和電視劇裏的十分相似，柱子與門扉都是經過加固的，上面雕刻了精美的龍鳳花紋，并沒有因為年代久遠而破瓦頹垣，反倒是獨有一番歷史風情。
莊睿這位生活在都市的人難得一見這樣的古宅，因此忍不住感嘆，“這裏如果不是兇宅，恐怕會成為臨海市地标建築吧。”
“不好說，”司夏川麻利的用鑰匙打開門鎖，他拉動門邊吊燈，瑩白色的光線充實了整間卧房，“我承包這裏之前有家開發公司計劃用這片土地蓋住宅，但後來沒有實現。如果這裏不是兇宅，那肯定就是高檔居民樓了。”
“暴殄天物，”莊睿啧啧道，當他看見屋內的光景時不禁愣在了原地，“這裏是你的房間？”
“顯而易見。”司夏川不理解為什麽每個看過他卧室的人都要這樣發問。
莊睿打量了司夏川一圈，司夏川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位華麗的人，倒不是他的衣着扮相，而是他的五官是莊睿從未見過的幹淨漂亮。
司夏川長相偏薄情一些，深色眼瞳流轉電波，粉色薄唇引人注目，雖然他臉上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但如果笑起來一定會令所有人心尖顫抖。
不以華麗修飾，倒是有些浪費這勾人模樣，所以莊睿先入為主，認為司夏川私生活裏一定是個情感豐富的人。可親眼看見對方的私人空間他才知道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含義。
司夏川好像是極簡主義者，在不小的屋子內只放置了床鋪和書桌書櫃，衣櫃就是簡單的衣架充當，上面并沒有挂幾件衣裳。整間屋子最為繁瑣的地方恐怕只有書櫃，裏面塞滿了各類靈異推理小說或者聊齋故事，這足以看出主人平日裏的愛好。
司夏川并不覺得有什麽，他從床底下拉出行李箱開始裝自己的衣物，莊睿仍舊在他身後感慨道，“你在這裏住真的不害怕嗎？剛才醫務室的那個門還挺吓人的。”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過我也習慣了。”
“唯物主義者喜歡看靈異小說？”莊睿在心裏默默想着但沒說出來。他環視屋內一圈，最後視線定格在了床邊地上放置的棉墊上。
“你養寵物了嗎？”
司夏川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回過頭來瞄了一眼莊睿空無一物的身後，“算是養了。”
“在哪兒？貓還是狗。”
“在你後面。”
“後面？”莊睿下意識回頭看去，然而身後只有一面慘白的牆壁。
一時間，莊睿有些心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覺周邊的光線暗淡了不少，“別開這種玩笑。”
話音落下他回頭看去，司夏川已經收拾好行李站在自己面前，一雙空洞而又漆黑的雙眼始終盯着他後背的方向，甚至連眼睫都沒翕動半分。莊睿認為他此時不像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在和自己身後的某樣東西對視。
“你...。”
“莊警官，”莊睿才剛吐出一個字就被司夏川打斷，“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不...不太信。”
“就是還有點相信的意思？”
“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我沒遇見過。”
“那你見過最離奇的案件是什麽？”
莊睿沉默片刻道，“雙胞胎弟弟讓哥哥頂包自己的案件。”
“那确實挺複雜的，”司夏川稍微傾頭繼續着，“可你說死而複生這類情況有可能發生嗎？”
“比如？”
“衛河分屍案的被害人，他會不會沒有死。”
随着清冷的聲線落下，莊睿呼吸暫停，密封的空間內除了司夏川的鼻息聲以外其餘什麽都沒有，這反而把氣氛推到了一個寒毛卓豎的頂點。
莊睿的職業本能察覺到眼前的人話裏有別的含義，而在自己面前提起衛河分屍案也很耐人尋味，他開始回憶自己是否在司夏川面前做過暗示的舉動。大腦一邊飛速運轉着，莊睿右手探向腰間。
“他有槍。”躲在暗處的段星河在莊睿身後不遠處幽幽說道。
司夏川視線一掃而過段星河示意的位置，很快故作輕松說，“餘泰禾警官是刑偵二科的人，可我剛才看你的警官證，上面顯示你是刑偵一科的人。我記得新聞裏說過，刑偵一科正在負責衛河分屍案的事情，所以我才對你舉了這個例子，你應該能理解吧？”
“...當然，我只是有點意外。”莊睿右手動作戛然而止，慢慢的，他的心髒跳動的聲音大到連自己都覺得吵鬧。
如果一分鐘前他還不相信鬼的存在，可現在他也不得不推翻自己的假設。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右手手臂格外沉重，好像有十幾斤的東西挂在胳膊上那樣，勒的他冷汗直流，因此他被迫停止了動作，右手就僵在腰間動彈不得。
“我剛才說的話不必放在心上。”司夏川簡單的丢下這句話向門外走去，就在司夏川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莊睿胳膊上的重量瞬間消失，他打了個激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趕緊掀開右臂袖子查看，瞬間臉色煞白。他只見一枚醒目的掌印烙印在胳膊中央，掌印呈現青紫色，久久無法消褪，可見對方用了難以想象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
可現場只有他們二人，對方是誰？
莊睿深吸一口氣，重新将手臂上的痕跡隐藏，追着司夏川的方向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