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将軍啊(二)

将軍啊(二)

和将軍善相處的第二天,我很快便發現了将軍善的不對勁,只因此刻,他看我的眼神委實奇怪得很,完全與昨日的單純無害的樣子大相徑庭。

仿佛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蘿蔔。

雖然本司命本來就不是人,但這眼神未免也太放肆了一些。

難道将軍善恢複記憶了?

這厮就不能把雲舟還了我再恢複記憶嗎?

我正揣測着将軍善此刻的心思,卻突然聽見他說了一句:

“你怎麽來了這玉門關?”

我愣了愣,難道這厮記起了自己的身份,但卻忘了女蘿蔔把他推下山崖之事。

“我自然是……為你而來的。”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在我面前玩欲擒故縱這一招,未免太嫩了一些?”将軍善冷冷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一個通敵賣國的奸細。

不過本司命倒是很想做一個通敵賣将軍善的奸細,這一臉我搶了他妻子的樣子是做給誰看,等等,我現在的身份不就是他的未婚妻嗎?

我神情倨傲地看着他,沒說話。

“回京之後我會娶你,但是你也只會是将軍夫人,而不是我的妻子。”

我愣了愣,是将軍善讀書太少嗎?将軍夫人不是他的妻子,難道還是本司命的妻子不成?

等等,本司命什麽時候要嫁你了?還是回京之後?話本裏沒有這一出啊,明明是兩人相愛相殺然後女蘿蔔自己把自己給作快沒了,将軍善才恍然大悟,兩人便在玉門關成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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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

“你高興壞了吧?”将軍善吐出這句話。

将軍善此刻倨傲的神情讓我想起了小三,彼時他在我面前也是這般語氣,本司命委實後悔當時沒有一個巴掌拍到他那張攤餅都嫌大的臉上去。

所以,此刻的我,還是沒有拍上去。

“我想了很久,強扭的瓜不甜,所以,我決定,我要和你退婚。”

我話剛說完,将軍善就扼上了我的脖子。

“你現在說什麽不嫁,是想把我娘氣病在床嗎?”

我愣了愣,本司命和你退婚關你娘什麽事?

“上次好不容易哄得我娘應了你的親事,你如今又說什麽強扭的瓜不甜,果真是心懷不軌。”将軍善一臉厭惡地看着我。

本司命遇到的的确是一堆假話本,還有一個假未婚夫,嫁你不行,不嫁你也不行。

我露出一個大方得體的笑容,笑着拍開了将軍善的手:“善善,人家剛才只是跟你開玩笑的啦。”

将軍善立刻如見鬼一般松開了我,一下子跳出好幾步遠。

“我會着白磅送你回京城。”将軍善抿着唇,冷冷地看着我。

白包子?我忽然有些激動,許久不見白包子,倒是想他得很,他的手镯還在我手上呢。

但是,總覺得,本司命似乎錯過了什麽。讓白包子送我回京城?這厮是嫌我死得太慢了罷?

“不行。”我立刻回道。

将軍善一個眼刀砍了過來,不愧是浴血多年的人,只瞧着這一雙無比兇狠的眼神,敵人應該就吓破膽了罷。

“你看你右手手腕上是否有一條紅線?”我撸起衣袖,露出了手腕。

手腕上的紅線格外顯眼。

“這是何物?”将軍善緩緩問道。

“方才你昏倒的時候,出現了一個貌美的女神仙,她給我們倆系的,系了這紅線,你我便不能離太遠,否則……”否則本司命實在是演不下去了,在将軍善面前演這勞什子怨婦情深的戲碼委實是難受。

“否則會如何?”将軍善捏着我的手腕道。

我看了看手腕,已微微泛紅,将軍善的力氣倒是不錯,可惜,本司命一點也不疼,這愚蠢的凡人,總以為自己能傷到我,好罷,将軍善不是愚蠢的凡人,是愚蠢的小三。

“疼入骨髓。”我緩緩道。

“我不信。”

“那你試試就知道了。”

将軍善将信将疑地松開我的手,運功往木屋外飛了一飛,但很快,在我感到手腕疼得不行的時候,将軍善便如斷翅的大鳥一般墜了下來。

我幸災樂禍地飛了過去,抱着手看着将軍善,雖然手疼,但是若能看将軍善的狼狽模樣,疼上一天也是可以的。

“是你做的手腳?”将軍善一臉懷疑地看着我。

我自然明白将軍善那眼神是何意,本司命是一個有格調的神仙,怎麽會對你做這種事?

真真是去年買了一個鍋。

我回了将軍善一個白眼,若不是因着這束情在,本司命委實是連一個白眼都不想給他的。

“我說不想嫁你是真的,因為我已喜歡上了白龐。”我實在不想和将軍善演下去了,只好拉了白龐下水。

“你喜歡白磅?”将軍善狐疑地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知曉這厮是舍不得我這般美貌的未婚妻的。

“白磅是李副将的妻子。”

此刻,我總算體悟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話的深意了,我認識的白龐明明是個男子,本司命要怎麽圓回去?

“我自然還是喜歡你的,小善善。”我谄媚地說道。

我幾乎要忍不住給機智的自己鼓掌了,有格調的神仙總是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打倒的。

将軍善哼了一聲,沒說話。

“你回了軍營後便扮作男子跟在我身旁,我會替你遮掩,至于這紅線一事,我會暗中派人尋訪高人,你不可聲張。”将軍善沉默了一會兒又對着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我聲張出去別人也不會信啊。

和将軍善回了木屋,在木屋裏翻翻找找半天後,我居然找到一小袋面粉。

“你找到了什麽?”将軍善問道。

“一袋面粉,我猜你會做蔥油餅?”我拿着面粉一步一步奸笑着走近将軍善。

書生善和小倌善都會做蔥油餅,我猜,将軍善的蔥油餅也做得不錯。

“你想吃就自己做。”将軍善皺了皺眉頭,自顧自地擦着劍。

“善善,你可是人家的未婚夫呢。”我嗲聲嗲氣地說道。

将軍善放下劍,起身接過蔥油餅就走了。

我忽然驚覺我找到了對付将軍善的法子,那就是撒嬌,雖然這撒嬌的方式獨特了一些,但撒撒嬌,總不會空手而歸的。

在書生善、小倌善、将軍善裏,還是将軍善最得我心意,書生善是面冷心冷、心狠手辣,小倌善則滑不溜秋、油鹽不進,瞧着,只有将軍善最好對付。

等等,前提是,将軍善不會也和書生善、小倌善一般為了一個勞什子阿芙再刺我一劍罷,看來得尋個合适的時機去打聽一番,我暗暗把此事記下。

我再回過神的時候,将軍善正在潭邊忙碌着,他用衣袍的下擺兜了許多石子兒。

難道這厮想做一個石子餅?

将軍善的臉上有幾滴水珠,看着倒是好看得很。

将軍善弄完石子兒又往我走來,扔下這句話便大步往木屋走去。

“摘點野蔥回來。”

我愣了愣,還是照做了,本司命還沒有吃過野蔥味的蔥油餅呢。

摘完野蔥回去,将軍善已生起了火,在一旁卷着袖子揉着面,而鍋裏的東西,如果我看得不錯的話,是一鍋石子兒。

我愣在了當場,想不到将軍善的口味竟是如此奇特,吃石子兒,還得燒了再吃。

我把蔥放在了一旁,将軍善又說了一句“把蔥切了。”

我環顧四周,除了将軍善的劍外實在沒看到任何一樣可以用來切蔥的東西。

于是我歡快地拿起了劍,切着蔥。

将軍善從我手裏接過切好的蔥後,我便坐在一旁,用手撐着臉看着他做蔥油餅。

令我驚奇的是,将軍善的蔥油餅是直接貼在了石子上,這法子真是新鮮。

鍋中傳出陣陣香氣,饒是本司命吃了許多蔥油餅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将軍善用劍叉起一個餅送到了我眼前,我接過餅,餅還很滾燙,但本司命是一個有格調的神仙,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我趁熱咬了一口,蔥香四溢,熟悉的味道在唇齒間彌散開來。

将軍善做的蔥油餅,依舊和師兄做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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