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可以
第37章 我可以
把熬湯的步驟都告訴了她,還不放心地問她:“怎麽樣,你記得住嗎?”
慕清予點點頭:“你快出去休息吧,我來就好。”
姜岑又多看了她兩眼,見她架勢擺得還行,就出去到沙發上坐着了。
天氣慢慢變暖,偶爾暖和的時候還能脫下厚外套只着一件單衣。
姜岑把窗簾拉開,又把窗戶開了一扇,陽光傾斜而下透過窗戶灑在地面上,波光粼粼如流水般流淌在地面。
站着曬了會兒,覺得有些熱,姜岑就把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正準備躺上去的時候,廚房內突然傳出來一聲驚呼。
女生清亮的嗓音壓低了很多,但在如此規矩的空間內,姜岑還是聽得很清楚。
“怎麽了?”
人還沒趕到,姜岑的話就問出了口。
“沒、沒怎麽。”
慕清予在姜岑出現在廚房門口的那刻就轉過了身,把手背在身後,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無措,唇角壓着淡淡的蒼白。
“你手怎麽了?”姜岑沒管她的話,直接問道。
邊問還邊朝她走了幾兩步,站進了廚房內。
廚房的空間并不大,站一個人綽綽有餘,但站兩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
慕清予想往後退,誰知道退無可退,又被很厚的竈臺攔住了。
Advertisement
姜岑伸出一只手,掌心攤開:“你的手給我看看。”
女生不動,姜岑就擡手去拉。
握住她的小臂,慕清予也知道不能再躲,便松了勁兒随着她的動作把放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
小聲解釋:“就是不小心把手指割到了……”
食指有個小口子,正往外冒着血。
姜岑沒說話,拉着她出了廚房,又在家裏翻醫藥包。
“坐沙發上去。”朝女生說了句,她翻到了創可貼,“自己弄,湯我來熬就好了。”
姜岑把消毒紙巾和創可貼遞給她,随後轉身進了廚房。
慕清予抿了下唇,看着她進廚房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手上的消毒紙巾,緩緩嘆出一口氣來。
唉,連飯都做不好。
口子不大也不深,弄好之後慕清予走到了廚房門口,姜岑已經起鍋燒水,正在切姜。
察覺到門口站了個人,她偏頭看了眼問:“包紮好了?”
慕清予說:“不嚴重的,我可以繼續弄。”
“別了,你切個菜都能把手指切到,再讓你拿刀不知道還會怎樣。”
“我正在學啊……”慕清予小聲為自己辯解。
姜岑沒聽到,疑惑地嗯了一聲,女生立馬搖搖頭說沒什麽。
“好了,別在門口幹站着,我切好姜放進鍋裏就出來了。”姜岑說,“你出去看會兒電視吧。”
說的也是,慕清予往外走了兩步又返了回去。
“怎麽又回來了?”姜岑頭也沒回。
“下次……你能教教我怎麽做菜嗎?”
姜岑很快回答:“不能。”
慕清予沒想到她拒絕得這麽幹脆,發了會兒愣,又接受了這個結果:“好……”吧。
“你菜都不會切,怎麽就學炒菜了。”姜岑轉頭對她輕松地笑了下,把切好的姜片放進鍋裏,“妹妹,好高骛遠可不好。”
慕清予抿住唇,壓住往上彎的唇角。
輕聲說:“謝謝,麻煩你教我了。”
姜岑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擦好菜板往外走:“沙發上坐會兒吧,還要兩三個小時呢。”
“兩三個小時那麽久,那你不餓嗎?”
“頭疼,實在沒什麽胃口,我躺會兒吧。”姜岑說。
“還在疼?”慕清予有些歉疚,她頭疼自己弄出亂子讓她不得不收拾殘局。
姜岑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還好吧,都是這樣的,我忍忍就好了,不嚴重。”
嘴上是這樣說的,臉色卻并不是很好看,嘴唇也失了血色。
但慕清予也想不到其他什麽能緩解她頭上傷口疼的辦法,抿唇抿了半天,最後只說了句:“要我給你拿毯子嗎?”
陽光透過窗戶在地面上緩慢爬動,此刻正落在沙發外側,而姜岑就坐在上面微微眯起眼睛曬着太陽,一點也不冷。
聞言,女人看向她,背着光,發絲透射出霧蒙蒙的光暈,顯得格外不真實。
“那幫我拿一條吧,”姜岑說,“你知道在哪裏嗎?”
慕清予點點頭,轉身進了房間去拿毯子。
姜岑看着她的背影,單薄,直挺,有股倔強的傻勁兒。
輕輕勾了下唇,她正要眯起眼繼續曬太陽的時候,門鈴又響了。
姜岑知道是誰來了,早上霍冬陽就給她打了電話說要來,剛才姜岑去開門的時候就以為是他,但開門看到是慕清予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根本不意外。
就好像,慕清予會來這件事她潛意識就料到了。
想到這個,姜岑猛然發現,她好像很少對慕清予做什麽感到意外。
不論是在醫院看到她,還是她來這裏,都是再自然不過的、稀松平常的小事。
“我去開吧。”慕清予抱着毯子出來,往門口看了眼。
門鈴又響了幾聲,慕清予小跑着過去開了門,正迎上霍冬陽擡起手準備敲門的動作。
他急忙收回手,像是被吓到了:“小姑娘你還在這裏啊,昨晚沒回去嗎?”
慕清予搖頭又點頭,解釋起來也有點麻煩,索性沒說了:“霍叔叔你快進來吧。”
霍冬陽走進去,視線在她懷裏的毯子上掃過,也沒多問,直到看到慕清予把毯子遞給姜岑的時候,他才笑了下說:“岑兒你這日子過得真舒服啊。”
姜岑指指自己的腦袋:“受着傷呢,沒那功夫和你吵。”
“說得我多想和你掰扯似的。”霍冬陽嘟囔了句,把手上提着的保溫飯盒放到了茶幾上。
“吶,給你做的,來得有點晚了,最近換季流感人不少,來買藥的人也多,耽誤我不少時間。”
姜岑把毯子攤開,蓋住腹部說:“托您的福,還沒餓死呢。”
“別和你叔貧了,蓋什麽蓋,起來吃飯。”
姜岑彎了彎唇,一副懶洋洋的姿态:“頭疼得很,動不了。”
頭疼是真,動不了是假。
霍冬陽清楚她的脾性,這人就是慣不得,一慣就有性子。
這些年來兩人一直鬥嘴,從沒有人軟過一回,但霍冬陽看了看她抱着紗布的腦袋,決定稍微順着她點。
病人嘛,稍微讓着點沒什麽。
想是這樣想的,但嘴上還是欠兒:“動不了就你叔喂你,從小到大你叔啥沒看到過。”
姜岑一臉嫌棄:“話可不能亂說,你看到過什麽就啥都沒看到過。喂啥喂,怪惡心的。”
“嫌棄你叔啊?不讓我喂啊?行,那小姑娘來。”說着他看向站在一邊的慕清予,“你來喂你姜姐姐。”
慕清予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這邊,冷不丁被喊吓了一跳,表情不自在起來。
姜岑想替她解圍,開口:“說啥呢……”
“我,”慕清予耳尖冒着一點紅,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說,“我可以喂……”
話說完,發現兩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變。
霍冬陽沒想到她個悶罐子接了話,而姜岑卻是眼神閃了閃,像是想到了什麽,抿唇不語。
見他們的反應,慕清予也知道自己的回答顯然有點超出了,有點尴尬。
“我、我去洗個手。”
她往房間裏跑。
霍冬陽更覺得奇怪了,洗手的話,外面也有洗手臺,為什麽要跑到房間裏去呢。
更何況,這姑娘的動作,未免也太過熟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