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留不下

第43章 留不下

聯姻?她?

傅止宜實在無法把這個詞聯系到傅柳身上。

聯姻在他們這個圈子很正常,但只要稍加調查,甚至都不必查,這個圈子的人大多都知道傅柳并不是傅父的親生女兒,而是繼女。

和繼女聯姻并不如和親生女兒聯姻穩妥,雖然誰都知道傅父十分看重傅柳,商場上也有不少人說她作風手段都和年輕時候的傅父很相似,但她始終沒有流傅家的血。

所以即使聯姻,那些家族也會傾向于要傅止宜。

讓傅柳去聯姻,只對傅家有好處。既留住了親生骨肉,又把面子做足了,外人一說,傅家還可以說,他們嫁的就是女兒。

而讓傅止宜驚訝、不可置信的原因和外人恰恰相反。在她看來,她才是最可能去聯姻的那個。

傅柳露出個笑,昏暗中傅止宜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的聲音一句低過一句。

“小宜,留下來,陪陪我好嗎?再一會兒……”

傅止宜只說:“你開玩笑吧,池柳,你演技真的很拙劣。”

“為了讓我留下來說這種話,你自己相信嗎?”

女生轉身,扔下一句話,帶上了門。

“滿口謊話,你自己分得清哪句是真的嗎?”

傅止宜一走,這裏又重歸于宛如死寂的靜默。

身子漸漸被冰冷包裹,發絲冰冷地貼在肌膚上,女人卻像感受不到一樣垂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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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可是動不了。

離開小宜,她就什麽都做不了了。

謊話或者真話有那麽重要嗎?反正無論她說什麽,小宜都不會相信的。

可即使如此,她也還是想挽留一下她。

但好像,從來就留不下她。

-

慕清予上完課沒有再去姜岑家,她回了宿舍,期間三個室友也回來放東西,她們似乎約好了晚上出去吃晚飯。

三人一走宿舍就只剩下慕清予一個人了,她稍微松了口氣。

拿出手機給賀久閱打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了起來。

“清予,你電話來的正是時候。”

慕清予眨眨眼:“怎麽了?”

“鄭律師在準備你這案子了,說很容易就可以把你爸媽的財産要回來了,別擔心,她這幾天都在整理資料了。”

“哦對了,”賀久閱像是才想起什麽,說,“打官司這會兒你可以不出面,我和鄭律師處理就好,但你要簽個代理書和委托書。”

“我回去簽嗎?什麽時候方便?”慕清予問。

“不用不用,我來找你好了,正好去看看你的學校。我的學校你回來的時候都看了幾遍了,但你的學校我還一次都沒看到過。”

慕清予說:“但是我學校附近沒什麽好玩的。”

“沒關系,總要讓我去找一回我最好的朋友吧。”賀久閱語氣輕快,似乎對這次行程十分期待。

慕清予笑了下,回了句好。

賀久閱長舒一口氣,不想提那些不開心的事,就和慕清予扯了扯日常,說自己遇到了多奇葩的人,要了一個帥哥的微信,給人發去了消息,但人沒理她,晚些時候還發了朋友圈,更晚的時候才回了她的消息。

說什麽,沒看到。

賀久閱說到這裏就氣:“借口都不好好想一個,還是發朋友圈的時候忘了屏蔽我啊?後面還給我發自拍,那種凹角度的,啧,不堪入目。”

慕清予忍不住笑:“你剛才還在說他很帥。”

“是帥的啊,但是做法吧……很難評。”

“那之後呢?”

“之後啊……”賀久閱神秘兮兮的笑了下,“你也知道我這個人。”

兩人齊聲道:“記仇。”

賀久閱笑:“姑奶奶我記仇,所以我也讓他體會了下消息不回但發朋友圈的感覺,沒屏蔽他哦~”

慕清予又問:“然後呢?他有沒有問你?”

“沒有了啊,這男的一看就是釣魚釣多了的,想釣我,哪兒那麽容易,我直接把他删掉了。”賀久閱一挑眉,“姐妹兒厲害吧。”

“厲害。”

慕清予說得真誠,把她也哄得開心。

賀久閱嘿嘿傻笑了兩下,又覺得這和她風情萬種的禦姐外表不符,迅速收斂起來,話頭一轉,說到了慕清予身上。

“那你呢,最近怎麽樣?”

慕清予看着工整的桌面,說:“挺好的,學習順利,兼職也輕松……”

“我不是問這個。”賀久閱無奈。

“那你問什麽。”慕清予抿了下唇。

她大概知道賀久閱想問什麽,以往賀久閱就喜歡問她這件事,但慕清予每次的回答都讓賀久閱感到無趣。

慕清予問過她,為什麽總是問這個問題。賀久閱的回答是,她要是談感情,那一定很有趣。

賀久閱笑起來,問她:“你啊,最近有感興趣的人嗎?”

“……”

“怎麽不說話,我就知道,果然又是沒有。”

慕清予從筆筒裏抽出一只筆來,靜靜聽着賀久閱在電話那頭碎碎念。

良久,慕清予在她喘氣的間隙說:“最近,遇到個好人。”

賀久閱很少聽慕清予說起她的日常,因為她大多時候都在學習,過着稱得上是兩點一線的日子。

如今聽到她主動提起一個人,賀久閱既覺得稀奇又十分好奇。

她問:“什麽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紀?是你的同學嗎?”

慕清予沉默了會兒,只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不是同學,就是遇到的一個好心人。”

“……她人很好。”

“怎麽個好法?”賀久閱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頓了頓,小心翼翼說,“清予,你該不是遇到個騙子吧?小心那人拐賣你。”

“不是,她不是騙子。”

“那怎麽對你好的,說出來我聽聽。”賀久閱問。

慕清予卻突然沉默了。

“怎麽又不說話了,對你好還不能說嗎?”

并不是不能說,而是說不出來,當慕清予試圖尋找她對自己好的例子時,卻找不出一個很具體的、可以用來說服別人的事件。

姜岑的好都是零散着的,慕清予無法将自己拼湊的感覺呈現出來。

說出來就像蒲公英,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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