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傳言

第77章 傳言

上午的課有些枯燥,慕清予難得走了神,她又坐在第一排,老師想不看到她都難。

其實這門專業課的老師鮮少管學生走不走神,但他很看好慕清予這個專業第一,也覺得她很有潛力,對她抱着一點期望。

見她走神也沒生氣,只不過點了名字讓她回答問題。

“慕清予同學,你來回答一下吧。”

問題在喊她名字前就說了,老師故意沒有重複。

黑板上寫着很多粉筆字,慕清予眼神搜索了一下,還是開口。

“您能再說一次問題嗎?”

老師對她笑了下,重複了問題。

慕清予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答案。

老師點點頭,沒說對或不對,只擡擡手讓她坐下。

這番行動的意圖很明顯,接下來的課慕清予也回了神,認真聽課記筆記。

五一假期快到了,同學們都讨論着是回家還是出去玩,買票的買票,做計劃的做計劃,連課間那點時間也緊湊地不放過。

身前來回走過了好幾對讨論着假期去哪裏旅游的情侶,慕清予手撐着下巴,無意識地開始轉筆。

對姜岑來說,放假和尋常時候應當是一樣的吧,她有沒有打算去什麽地方玩一玩呢?

篤篤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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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慕清予擡眼看過去。

是孟千,她的寝室的寝室長。

女生見她擡眼看過來,對她笑了下,那笑淺淺的,屬于同學範圍內的客套笑。

“慕清予,我要搬出寝室自己租房子住了,臨走前想請你們聚一餐,你什麽時候有空?”

“搬出去?”慕清予愣了下。

“嗯,先搬出去适應一下日常和環境,然後準備考研。”

下學期就要大三了,這樣的決定似乎也說得通。

慕清予點點頭:“好,這幾天都空的。”

“那就後天晚上,吃什麽這兩天大家商量一下,你有什麽忌口嗎?”

“我都可以。”

孟千點點頭:“好的。”

她回了教室後面的位置,慕清予微微垂眼呼出一口氣。

搬出去嗎……

在她發愣的空檔,身邊坐下一人,帶着清清淡淡茉莉花的香氣。

“難得見你上課走神。”傅止宜把懷裏抱着的書放到桌上,偏頭朝她看了過去,她說,“你知道流傳在同學間的關于你的傳言嗎?”

慕清予皺了眉,覺得這個場景和話語格外熟悉,傅止宜曾和她說過這種沒頭沒尾的話。

不過也都無疾而終了,并沒有發生什麽問題。

慕清予歪了歪頭,沒有說話。

“放心,我沒想和你賣關子。”她從筆盒裏拿出一支鋼筆,線條流暢的金屬筆身一看就價值不菲。

“上次傳你和校外混混混在一起,本來都沒什麽事了,但後面突然又有人說你玩弄他的感情,還害得他被人打了一頓。”

慕清予覺得很可笑,張口想說點什麽,上課鈴聲卻響了起來,老師和同學都陸續進來,她便閉了嘴,沉默下來。

吊着人胃口的傅大小姐也沒什麽表情,在一個小巧的筆記本上用那支昂貴的鋼筆寫字。

她寫得一手漂亮的字體,一看就是從小便練起的,流暢大氣。

下課後傅止宜才告訴她那些事。

事是那個打了姜岑一拳,又被姜岑一拳打倒的黃毛小子吳皓傳起來的。

大概是從半個月前開始的。

“有段時間他臉上有傷,遮也遮不住,所以班上的人都知道了,估計是覺得丢臉,別人問他他也不說,仗着家裏有幾個錢就甩臉色——”

傅止宜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低沉帶刺,用詞也并不像她平時會說的。

如果說之前的傅大小姐是小天使,說話做事都讓任何人舒服,對任何人都抱着一顆包容的心,言行都平和溫柔,那現在她就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看透一切的富貴小姐,似乎那些肮髒的、污濁的本質都被她看在眼裏,并且從內心所處覺得厭惡。

慕清予吃驚地看了她一眼。

“——幾次下來之後也就沒人問了,但後面他臉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他突然就一改話術,說是因為你受的傷。”

在衆人眼裏清冷的、遙遠的還總是獨來獨往,似乎和誰都沒有交集的專業第一和這種暴發戶作派總是擺臉色覺得自己了不起的人湊在一起,那感覺就像是女神配屌絲,哪兒哪兒都別扭。

所以一開始所有人都不信,都覺得是他自己YY的,幾個好心的女生還硬着性子叫他別去騷擾慕清予。

他黑着臉說自己說的就是事實,就是因為覺得他們都不會信,所以一開始他們問的時候才什麽都不說,因為覺得丢臉。

他們問他為什麽又突然要說了,他說是因為想不通覺得氣憤,覺得憑什麽。

同學們還是不信,直到他又說出了另一個理由。

“她說你喜歡女生,但欺騙了他的感情,釣着他的錢在校外養另一個女人。”

慕清予承認,在傅止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內心是波動的,像是咯噔一下,什麽東西被踩碎了。

但反應過來“你喜歡女生”後面的內容的時候,她又覺得好笑。

欺騙感情?沒有搭理過他的騷擾只是因為有素質才回話,就被看作是欲迎還拒的釣人嗎?

還什麽釣着他的錢更是可笑,吳皓可從來都沒給過她一分錢,哪怕是他那次到奶茶店找茬說自己買上千杯奶茶,到最後也是沒有消費一塊錢就被姜岑吓出店了。

至于養另一個女人更是荒謬……是姜岑在養她。

完完全全就是扭曲了事實,但卻讓原本喊着不信他的同學們驀地沉默了,就因為他說的一個前提——

她喜歡女生。

小衆的東西似乎總讓人保持疑慮,因為不符合大多數,也不常接觸到,往前二十年的人生經驗也沒辦法提供經驗參考,最後便只能沉默。

吳皓便在人們沉默的基礎上不斷輸出他口中事實的細節,完善人物和故事以來佐證他口中的事實。

因為越來越豐富的內容和同學們對她不與人、或許要加個前提——不與學校同學交往打交道的印象,讓一部分的人有些相信她真的在校外養了一個女人。

而後,吳皓便又繼續傳,他的傷就是被那個女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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