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狗撲
第4章 狗撲
院子裏是明麗歡聲。
康康蹦蹦跳跳朝衛池問道，“池哥，你在那裏過的好不好？”
衛池微一颔首。
“池哥過得好就行。”康康也笑了笑，又随口問道，“那池哥，這次也不是過節什麽的，突然回來是幹嘛呀？”
“辦些正事。”
屋內老婦人正為小月亮做魚拌飯，聽着聲音也蹒跚着過去，“小池！回來了，趕緊坐下歇歇，還提什麽東西啊，真是，不怕累着？聽游鶴說你們吃早飯了，那現在要不喝些茶？”
衛池把東西擺整齊，拍了拍手和衣服，道：“我自已來就可以了。”
老婦人嗔怪着，“哎呦，那不是怕你在外面照顧不好自已，回來就該多歇歇啊。”
康康憋不住興奮，一個勁追着問，“哎哎哎，池哥，我突然發現，你是不怕狗啊。那之前為什麽不讓我們帶狗過來？兩次回來我都沒把大黃帶回來，這回可巧了，我不知道你要回，沒鎖，它就自已跑過來了，你看，它老喜歡你了，池哥，你要不要多摸摸它？”
“汪！汪汪。”
“池哥？……啊，好吧……池哥，那我待會來找你啊……”
聲音近了，又停了。
游鶴鋪着床。
門啪嗒一聲被推開了。
游鶴回頭，衛池已經摘了手套，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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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好好休息，我來鋪。”
游鶴笑着搖搖頭，“這點事，我還是可以的，就當鍛煉了。”
衛池從身後抱住游鶴，輕輕在耳邊慰問：“剛剛，還适應嗎？”
“那只狗？”
“嗯。”
“還好吧……”游鶴沉悶片刻，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狗？”
游鶴不喜歡狗，十分不喜歡。
甚至，嚴重些，可以說得上是害怕——他曾目睹過他的'同伴'被瘋狗活生生咬死………
雖然說這是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了，衛池對他現在照顧很好，沒有讓他受到什麽傷害，但刻在心裏、刻在骨子裏的陰影總是還會有些。
他沒有提過，因為那實在是不好，至于衛池什麽時候知道，怎麽知道……
衛池簡單答道：“感覺。”
游鶴微微一笑。
衛池親了親游鶴臉頰。
游鶴紅臉笑着推開，“行了，我要做事，你抱着我不好動。”
衛池道：“我來吧。”
游鶴道：“我來。”
游鶴堅持，衛池只好先讓開，坐在一旁沙發上看着游鶴。
“看什麽？”
“你現在對做家務好積極，是怎麽？”
游鶴鋪開床，“之前聽你奶奶說，你小時候是一個又挑剔、不會照顧自已的人……”
“假的。”衛池反駁迅速。
“噗……”
游鶴憋着笑了，又清咳幾聲，繼續道，“反正呢，覺得是我委屈過來照顧你，要現在還是你照顧我，那多不好意思。”
“現在不一樣。”
游鶴笑了笑，“一樣的，一樣挑剔，在某些方面，也的确不會照顧自已。”
游鶴嘆了口氣，“行了，別看了，出去辦你正事。”
“我先幫你。”衛池據理力争，“辦事要有先後順序。”
游鶴道：“那做事也要有輕重。”
游鶴指衛池捐款那事。
前幾天，他們去療養院看望游鶴老搭檔成一晨，游鶴發現這療養院變得越來越氣派，裏面的工作人員也對他們格外尊敬，根據多年從事經驗，一打聽，果然發現了不對勁。衛池一開始還不好意思說，把後半生無憂的錢捐成即将要喝西北風，要是換游鶴也不好意思說。
游鶴：“真有你的……”
衛池：“開心就好……”
資金一時匮乏，游鶴在城裏不方便，衛池也不回去。
城裏不好混，索性來農村。
衛池起身抱了抱游鶴，叮囑道：“別累着自已，我過會就回。”
游鶴笑着點點頭。
收拾完屋子後，游鶴一出來就見到了康康。
那欣喜到厭惡幾乎又是一瞬轉化。
“額……衛池出去辦正事了，要是不介意，可以先在這裏坐坐，然後，再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跟你聊聊……”
康康只是用那雙明亮如小獸的眼睛毫不掩飾厭惡地瞪着游鶴。
那是再明顯不過的回答……
康康又哼罵了一聲，直接出去了。
“小鶴？……小鶴？”
“嗯？”
老婦人從裏屋出來，“剛剛，我好像聽到康康的聲音了——你跟小池說了那件事沒？”
“……還沒有，我想等衛池忙完，再好好說。”
“小鶴，你實話告訴我，你願不願讓康康住城裏去看看？”
“那個，其實，我們現在是打算在這裏住很長一段時間，還沒有打算回去城裏……”
沒等游鶴說完，老婦人就嘆了口氣，“康康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啊。”又搖搖頭，進去了。
游鶴站在原地有些無措，低頭捏着手，小聲嘀咕，“我也沒說在這不願意……”
但就算他願意，衛池不會反對什麽，那康康自已也有很多東西要适應……
從基本來說，游鶴自然沒什麽，但衛池有潔癖，強迫一堆毛病，天天洗澡、保持幹淨整潔是不用說的。
但是最關鍵的，是教育，就他和衛池這情況，一個不小心把孩子思想從開頭就帶偏了怎麽辦？
腦海裏又是那句話，“康康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啊。”
游鶴出去了。
路上，認識的都不怎麽待見自已，裝作沒看見或者扭頭就走，游鶴自然也沒辦法強迫他們說什麽，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态度還可以的，結果不認識康康。
到了岔路口，正當抉擇，突然聽到了一邊越來越近的狗叫聲。
游鶴擡頭一看，有一只戴着破衣服頭套的大黃狗正向他撲跑過來，确定了，就是他的方向。
“！”
不知從哪裏傳出口哨聲，大黃狗張開了嘴，跑得更快了。
“？！”
冷靜，冷靜！現在跑，絕對是跑不過狗的！那怎麽辦？打電話，喊救命？……那會不會，狗只是往這個方向？
狗已經撲上來了！！
游鶴本來就慢了半拍，加上現在身體才是恢複期剛好一些，沒有從前那般敏銳，只是勉強側閃。
可狗體型不小，加上剛才速度，一半的沖擊力也足夠讓游鶴支撐不穩。
游鶴踉跄着倒地，手微微有些折傷，狗又要來撲，他起不來，只好在地上翻滾，身上沾染一堆灰塵和雜草。
那條狗還整只壓上來，游鶴手受傷一時沒有力，也只能先蜷縮護着，狗還非常不罷休，又是舔又是輕咬，游鶴盡量向別處翻滾，身上沾染更多土，也沒有讓這只狗罷休。确定了，這只狗明擺着就是針對他。
為什麽？他也不記得他到底惹到村裏哪家了，就是算有些看不爽，也不至于直接放狗針對吧？
這樣僵持了會，游鶴有些力氣，勉強伸手要摘掉狗的頭套，只是又聽一聲口哨，狗又朝游鶴猛叫幾聲，游鶴被吓得一時僵硬不敢動。狗從他身上下來，跑遠了。
游鶴恢複喘息，爬起來，檢查了一番，衣服沒有破，也沒有被咬破，就是變得髒兮兮、黏糊糊。
“啧，這還得了。”
游鶴拍了拍身上衣服，可還是有很多污漬。
游鶴為難了：不回家的話，去河邊也洗不幹淨，最好直接換掉，去衛生院那裏處理傷口也不好搞，回家的話，衛池……衛池現在去辦事了，估計得要一些時才回，那得盡快處理。
“拜托拜托，千萬不要現在回。”
游鶴扭着手腕，步伐有些不穩着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