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願
第7章 求願
說硬話時很爽，但一說完就後悔了！
游鶴內心掙紮：完了完了，剛剛一沖動，就不過腦子、什麽都說了……會不會把孩子吓到了。
不過，康康這個孩子心氣是比較驕傲，說自已并不是憐憫他也沒什麽問題吧？……
游鶴看着康康離去的背影。
許久，默默嘆了口氣。
康康現在很少過來，過來也是，放好東西，做好事就趕緊離開。
見到游鶴，低頭悶着不說一句話，能跑就絕不走。
之前還能說上一兩句，現在是完全搭不上話……
夜晚，風高嘶吼，游鶴獨自一個人去上山丘。
衛池之前帶他來過，說他以前有事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坐在這裏。
現在，游鶴望着烏蒙蒙的天，坐在地上思考。
他小時候幸福過一段日子，後來那段日子失去了，只和媽媽在一起，他渴望爸爸回來，渴望父愛，也會寫紙條，寫日記，在每一年許同樣的願望，在每一年生日許同樣的願望，在每一個日子盼望見到可以實現願望的流星……
游鶴眺望着遠方，他似乎能看到另一個小小影子，在另一座小山上。
霎時，大風吹散烏雲，流星破開黑夜。
一時激動着，兩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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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天，一切似乎都在正常進行——衛池着手教學工作事情，游鶴自已在網上學的怎麽種菜種糧食并在穩步實施，小月亮還是悠哉悠哉漫步……
不，還是有點不一樣。
老婦人最近回家少了。
明媚的一天，游鶴看見康康正站在門口，關鍵是康康也一下就看到游鶴了，只是低頭，沒有走。
游鶴又驚又喜，剛邁出腳步，又猶豫着、放回去，靜靜看着。
此時，老婦人挽着一位老漢進門了。
老婦人還是一頭幹淨利落，只是比平時多插了一只精致銀釵，滿臉紅光笑意；旁邊那位老漢穿着簡樸的白大褂黑褲，一頭雜色短發根根挺立，目光炯炯有神，身體看着紮實硬朗，有股擋不住的英氣逼人——是康康爺爺。
游鶴出來後，老婦人就宣布了這段久時的戀情。
大概是提早打好了草稿，噼裏啪啦，站着說了快一個小時，從相遇、幫助、到慢慢結識，心意相通……
游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康康也是低着頭。
“小鶴，在這件事上，我是考慮很久了。”老婦人精神迸發，振振有詞道，“我也會跟親自小池說的，當時我阻止不了他，他現在也阻止不了我。”
游鶴勉強笑了笑，點點頭。
老婦人喜笑顏開，拉過康康的手，“康康啊，以後跟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康康悶聲點點頭。
“哎呦，康康，你現在該叫我什麽？”
康康臉紅着擠出那幾個字，“……奶奶。”
“哎呦，我的乖孫子兒。”老婦人放開老漢的手，抱住了康康，“我的康康，你比小池讓我省心多了……”
游鶴替衛池笑笑。後面跟衛池說起這件事情，衛池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你親孫子地位被搶了耶，都沒有點反應？”
“她說的沒有錯啊。”
“……”
那天，大黃狗也進來了，追着小月亮跑。
老婦人和老漢在那邊一塊做午飯，吃飯時還打情罵俏。游鶴和康康尴尬坐在一起、只顧悶頭吃飯。
老婦人看着，還提醒一句，“哎呀，你們也算有正式關系了，互相聊聊，多了解一下。”
“啊？哦哦……”
現在，游鶴像是被限制了發揮，只能勉強和康康搭上幾句，康康也十分不自然的嗯、啊回應幾聲。
游鶴也不能理解，他之前是想過和康康和諧美好坐在同一張飯桌上，然後他盡自已最大努力去彌補康康所缺失的父愛。
不過，現在比較奇怪，像是被'強制'在一起的家人。不是自願的，就是很奇怪。
這樣一天下來，游鶴和康康在一起的時間是挺長，就是沒怎麽說上話。
老婦人還是發現了問題，把游鶴叫到一邊，“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不喜歡康康？”
游鶴慌忙擺擺手，“沒有不喜歡，絕對沒有不喜歡……”
老婦人拉住游鶴的手，“哎呀，你就誤會我意思了。我是想說，如果真的不喜歡也沒什麽的，我反正到時候搬到他們家去，康康可以跟我們住，如果你們都喜歡，相處的來，就跟你們住，都沒事。你們看是……？”
游鶴斟酌道：“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吧，這畢竟不只看我的意思，還要跟康康商量……”
“今天晚上我們要吃個團圓飯，那時候就把事情說清楚吧。”
游鶴悶嗯點點頭。
去問康康時，康康想都沒想，一秒拒絕了。
游鶴想着是很可能拒絕，但沒想到這麽快。
喂，不能留點情面嗎？
就這麽、這麽讨厭自已？
好歹我控制住脾氣，好歹我前幾天也是冒着狗咬、石頭砸的風險送了那麽多吃的用的，好歹我最後也沒有怪他……
“啧……”
游鶴越想越不服。
想了半天，真沒想到自已哪裏做錯了，非要說，只有一個他控制不了的因素——衛池沒孩子，康康比衛池還着急？
現在可是連他爺爺都開放戀愛了啊。
游鶴深呼吸，再次小心翼翼問了一遍，“康康，說真的，你真的不願意和我們一起住？”
康康連連搖頭，低頭嘟囔道：“怎麽可能願意……”
“為什麽不願意？”
“沒有為什麽。”
“說說原因都不行嗎？”
“不行。”
康康似乎還是在堅決搖頭，可明顯不敢擡頭看着游鶴，兩只小紅手放在膝蓋上都捏的緊緊的。
游鶴暗想：小家夥還挺傲嬌的。
“不喜歡我，總喜歡你池哥吧。”
康康猶豫一瞬，臉紅了。
“成為家人，你可以天天看到他，還保證讓你看到不一樣的他。”游鶴勾唇一笑，又偷偷附在康康耳邊，“跟你講，他可喜歡睡懶覺了，平時一點都不高冷……”
康康避開，用驚異又沖紅的臉看着游鶴。
游鶴眨了眨十分真誠的眼睛：“真的，沒騙你，到時候住進來你就知道了。”
“那池哥他……他自已……”
“放心放心，我同意了，他就會同意。”游鶴說着自已都笑了，“回鄉種田就是我拉他下水的。”
康康一言難盡看着游鶴。
游鶴語意一轉，“不過呢，他還是有很好的底子，所以他被邀請去當老師了，估計馬上要開始的下半個學期，他就可以教你。”
康康眼睛一亮：“真的？！”
游鶴笑着，“真的，他現在就學習怎麽教六年級小學生。”
游鶴又期待看着康康，“所以……”
康康咬唇，輕微點點頭，“先、先試試吧……”
試試，就是同意。
同意了！
鮮花，焰火，沖上天，蹦開，盛開！炸出無數繁星！
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耶斯！……
游鶴清咳幾聲，淡淡道，“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康康紅着臉點點頭，雖然有些眉目英氣的底子，但小孩子的臉總歸是還沒長開，有些肉嘟嘟的嬰兒肥，這種又不情願的倔強……
可愛……
啧，要忍嗎？
在衛池這從來就沒忍過……
啊——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一把熱情攬過康康，對着康康臉就是一頓輕揪慢揉。
康康瞪大雙眼！硬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康康，你怎麽這麽可愛啊……”游鶴笑眯眯地。
衛池忙碌一天回來。
衛池：“……”
康康嗖的一下從凳子上彈起來，穿過堂前，繞過衛池，迅速跑走了。
游鶴追着康康喊，“跑什麽，我還沒跟你多聊一會呢！……哎，衛池，你回來了？”
衛池看着游鶴，默不作聲。
“我知道，現在你肯定需要适應一下，所以，你就先去好好休息，然後等會去跟我們新的家庭成員聊聊天……”游鶴說着快步拍了拍衛池肩膀，以資鼓勵。
然後又追了出去，“康康，別跑遠了啊！要吃晚飯了！”
衛池：“……”
晚上一塊吃團圓飯。
游鶴熱情給低頭臉紅的康康夾菜，“來，康康，你正長身體，要多吃點。”
老婦人看得歡喜，和老漢勾肩搭背商量，“有戲有戲……”
衛池悶聲不語。
游鶴也察覺到了，稍稍偏頭對衛池道：“以後康康就是我們弟弟了，你可要對他好一點。”
游鶴突然想起了什麽，補充道：“哦，其實你也比我大一歲，也算是我哥哥，噗哈哈哈哈哈哈……對我們都要好點啊！”
老婦人扯着老漢笑道，“哎呀，看看，看看，他們年輕人打鬧的多開心。”
康康低頭迅速吃完就跑走了。
游鶴也開心追過去。
然後……
“大黃，撲他！”
“喂喂喂！怎麽這樣？”
游鶴連忙後退。
來回被折騰還是又怕又愛玩，反正想着玩髒了，後面又順便帶着工具又去地裏播了些種，晚上回來直接躺卧室沙發。
“累死了……”
衛池進來，渾身散發着濕漉漉的水汽，看了游鶴一眼，又拿來兩杯熱牛奶。
游鶴起來接過一杯，已經準備接受衛池讓自已去洗澡幹嘛的。但衛池一個人回床上喝牛奶，不聞不問。
游鶴：“？”
可能，今天看自已比較累，所以可以不洗澡？
游鶴一邊喝一邊疑惑看衛池，衛池喝完牛奶，拿出筆記本有條不紊敲打起來。
在忙工作？
平時，衛池一般老纏着自已，今天不被纏着，還真有些不适應。
“衛池，今天有新親人了，感覺怎麽樣啊？”
“嗯。”
“？”
嗯？'嗯'是好還是不好啊？
游鶴看過去，衛池好像很忙的樣子——手上基本沒停過，眼睛也的确看着屏幕……但，沒戴眼鏡。
衛池低度近視，平時工作時都會戴上眼鏡。
游鶴大概猜到了，“衛池，你不開心？”
衛池沒有回答。
游鶴又推測一番，試探問道，“衛池，你覺得康康怎麽樣？”
衛池還是默不作聲。
“說話。”
衛池重重嗯了一聲。
“噗……你還真要吃小孩子的醋？”游鶴是真累了，還是癱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張口就來，“那……衛池，你最可愛了，最好了，最喜歡你了。”
“有多喜歡？”
游鶴疑惑，還真要繼續？
繼續就繼續，“就是，很喜歡啊。”
“既然很喜歡，那你為什麽都不看我？”
游鶴都懶得思考：“因為累了……”
嘭的一聲，衛池放下了筆記本。
游鶴這才清醒了片刻。
“累了？”
“……昂……”
衛池幽幽道：“你之前不是說，晚上要陪我嗎？”
“啊？陪你？我最近不是一直在陪你嗎，都沒怎麽出去播種了……”
衛池有時也會問一下游鶴這邊在幹什麽，游鶴很是坦蕩的回答，“在種田。”
當然，這也不算假話，是種了，靠晚上出去補種的。
陪伴，就是陪睡，是真的陪睡——最近比較累，回來也是直接洗完就睡。
衛池沒說什麽，嘆了口氣。
游鶴隐隐不安，擡眼望去。
衛池一身淺色棉睡衣坐在床上，勾勒瘦薄均勻的曲線，潔白修長的雙手百無聊賴扒弄着、交疊在曲起的膝前，纖細眼睫毛低垂着，為一對柔水黑眸投下陰影，又輕咬粉唇、眼角微紅。
“……”
這來這裏快半個月，各忙各的，加上家裏還有人，接觸都比較克制，前面衛池還會幫自已按摩會有些'緩解'，但後面拒絕後就幾乎是真的沒有怎麽碰過了，平時還是嫌天冷……現在……都有些燥了……
畢竟都是正值壯年，活力旺盛，也是剛膩歪在一起不久……
迅速一個澡……
“那邊，還順利嗎……”
“按你說的，怎麽教你就怎麽教他們……”
“唔……輕點……嘶……”
窗外，夜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