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打了
第48章 被打了
很多時候，簡單。
白遠抱着紅糖水，進屋。
母親也回來了，帶着殘妝和一身酒味。
門黑色的，關上，沒有後續了。
又是熟悉一頓。
有的人，沒什麽地方，沒什麽東西，就會拿最可以發洩的物件發洩……
門被推開時，重嘭一聲，可實際上，後背溫暖又陽光。
他奢求過無數次的愛意和保護，可能是母親，可能是父親，可能是那個再也不會過來的叔叔身上。最後，是在一個相識不久，年紀只比自已大一個月左右的男生身上。
母親一驚醒，沮喪又害怕地跑上樓，啪的關上了房間。
解釋是很難的。
康康露出來的腿和胳膊都青紫了，還有幾道指甲劃痕，滲出血口。
“白遠……”
康康整個罩在白遠身上，聲音有些斷續，泛着苦澀。
“她平時就是這麽打你的……”
白遠哭了，抱住康康，哭喊了不知道多少遍“康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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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恢複好，依舊是，“求你，不要告訴別人，白遠只有她了……”
“她很多時候都是想為我和她過上好日子，她很多時候對我很好的……”
“很好？”康康輕呵一聲，不知道是，有些累，有些疼，有些難以接受……他只是簡單拉着白遠起來，坐外面椅子上。
“紅糖水，補身體。”康康撿起瓶子，在身上擦擦，遞給白遠。
白遠含淚，搖搖頭，小聲說，“含糖高，熱量高，會變胖……”
“你特麽聽那個神經病的幹嘛？！”
康康突然紅眼怒吼，又平靜。
“……”
兩人都愣了半晌沒有說話。
康康瞥過頭，咬牙忍住情緒，随便擦了擦眼淚，“抱歉，剛剛有些激動，說錯話了……”
白遠咬唇。
康康還是把紅糖水遞給白遠，“喝。”
白遠接過，只是低頭看着，眼淚撲朔，“不能喝……喝了她又會發現……會打我的……”
“再敢打你。”康康冷聲打斷，“我就告她。”
“……！”
白遠痛苦着，搖搖頭。
“白遠，聽我說……”康康居高臨下，緊緊握住白遠雙肩。
“我母親，我只有我母親了，求你……”白遠眼淚泛着，嘴也無措。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康康嚴肅，說出他已久的猜疑和網上查詢結果，“她不讓你吃，不讓你上學，還家暴你，這已經不是正常性質了。”
“康康哥哥，求你，她平時也會吃藥的，只是今天在外面受了些刺激，她不是故意的，她平時對我還可以，會為我着想的……”
你不要惹她……
“求你……”
康康心底壓着，難受又無奈一聲，“白遠……”
“謝謝，謝謝康康哥哥……”
康康又目睹白遠慢慢進去。
像池哥那時看着福瑞哥走一樣，看着，确保安全。
康康嘆了口氣。
他不想就這麽簡單一了了之，在簡單拿紙和藥膏處理傷口時，他說，白遠也說。
“康康哥哥，我現在不還好好的嗎，不要緊的，真的，你現在不要管，這是大人的事，你現在贏不了大人。”
大人的事……
現在他小，他的确也沒把握能贏什麽。
他不會去麻煩福瑞哥，這會牽扯許多不該牽扯的東西，最先一個，就是池哥，他不想這樣為難。
他可以自已解決。他會長大，他會變強。
已經暗暗下了決心。
康康坐了片刻，回去了。
只是想着白遠那時受的苦，那根本就不是為了化妝而上的白粉，是遮傷……
康康咬牙着，眼睛埋藏着怒火想，不甘，但見到游鶴的那一刻，又全都咬牙吞下去。
白遠說了的，他不能說。
“康康……”
“摔的。”康康撇過頭，微微一瘸一拐往屋裏進。
“你告訴我在哪能摔這麽狠？！”游鶴有些氣息不穩，直盯着康康。
出去幹幹淨淨，意氣風發的一個孩子，回來就一下是一身亂糟糟、狼狽的傷痕。
這哪個當家長能忍？！
“就是摔的，摔小山坡了，多滾了幾下！”康康語氣有些沖，似乎剛剛憋下去的火有些不明不白沖另一個幾乎不相幹的發洩。
游鶴眉心擰成一節。
“愛信不信。”康康了當，沒管游鶴。
“喵……”小月亮攔住康康去路，叫喚個不停。
“小月亮，我待會再跟你玩，先要洗一下，免得池哥看見髒了不高……池哥……”
康康聲音小了，尴尬撓了撓頭，“那個，我馬上洗幹淨……”
池哥看了看自已，又擡眼看了看福瑞哥，簡單道：“你去坐好。”
康康點頭，現在身上髒，就沒去沙發了，坐外面一木椅上。
游鶴去打了一盆溫水，幫康康擦拭細細傷口周圍，“這傷口有些深，千萬不能進水，會爛的。”
康康一時吓住，之前聽說一個人腿爛了，會發臭，被嫌棄，還會殘，動不了……康康連連點頭。
衛池去拿醫藥箱，挑出藥膏讓康康自已塗抹。
康康試着，覺得不錯。
“池哥，這個還有嗎？”
“有。”
“我能自已拿一條嗎？”
“嗯。”
幹幹脆脆，不過問。康康很滿意。
游鶴沖好一杯營養液過來，遞給康康，“你拿去幹嘛？”
康康：“！”
康康喝咕嚕咕嚕喝下大半杯營養液，緩緩道：“……還能幹嘛，晚上自個兒疼醒了，抹呗。”
游鶴總覺得不對勁，“真的？”
“你問來問去的，問了我回答，你又不相信，真是煩死人了！”
“我這還不是怕你出事嗎……”
“能出什麽事啊，自個瞎想……”
康康一口悶完，才過了會，康康似乎就好了些，起身又活力充沛，蹦蹦跳跳的，“我出去玩了！”
游鶴連忙喊住：“別出去蹦跳太狠，先在家裏休息休息，你才受傷止住血！”
康康大聲回道：“不要緊的！”
“聽話！”
“為什麽，我現在就想去玩！”
“聽話，現在先休息，待會小心又蹦開了！”
康康只是回頭做了個鬼臉：“略～不聽不聽！”
“我！……”
衛池抱住氣呼呼的游鶴，輕聲勸道：“他在這個年紀，也應該有自已思想了，我們管不了。”
游鶴不服氣，辯解道：“我不管，他要是又受傷了怎麽辦？”
“讓他受去。”
游鶴一巴掌拍過去，“不行！”
衛池這回沒有順意，“不受傷，他怎麽長大？”
“我……”游鶴頓時噎住了。
游鶴捏緊了拳，嘴上一時不會開口。
衛池說的，的确在理。
火洩了一大截，但心裏隐隐壓着氣，又不服。
衛池輕輕握住游鶴的手，溫聲勸道，“讓他自已選擇吧，那是他的自由。”
“自已選……”
“自已選，無怨無悔。”
“你……說得對…………”
“啊——”游鶴一轉頭用力撲進衛池懷裏，“不行，還是不想……”
游鶴揪捏着衛池衣服，埋怨道：“我知道這樣不對，可能讓他脆弱……但我就是不想他走受傷的路，一點都不想……”
“嗯。”
“不想，就是不想……”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