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趁我病,要我命?

第18章 趁我病,要我命?

手腕上似乎還殘留着對方的體溫,衣服也暖乎乎的。溫景宴多看了兩眼寧江澤,臉色與平時差不了多少,看不出病态。

“不用。”溫景宴這次真不是假客氣,“幾步路就到了。”

寧江澤頭痛,身上燥熱,現在只想趕緊回家躺着。溫景宴一不順他意,他就生氣:“讓你穿就穿,哪兒那麽多廢話。”

車內有片刻的沉默,溫景宴表情淡淡地看着他,沒說話,也沒走。寧江澤經不住他用這種眼神和表情看着。

眸色微動,有些懊悔地轉開眼:“對不起。”

寧江澤放緩了語氣,察覺到自己可能感冒了,“我身體不太舒服,不是故意朝你發脾氣。”

身邊窸窣聲細微,以為溫景宴一言不發地要走,寧江澤忙轉頭,想挽留。

下意識不能就這樣放人走。

看向溫景宴的瞬間,帶着點涼意的手突然覆上額頭。寧江澤怔愣,視野中,對方擡起的手臂占據大半的位置,淡藍色的襯衣衣袖沒壓好,飛出一個角。

溫景宴手涼,摸不準,但是寧江澤燒得厲害,貼上去跟熱炕似的。

他收回手,語氣平靜地陳述:“你在發燒。”

溫景宴還從來沒對寧江澤這麽冷淡過,表情、語氣和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寧江澤手指暗自蜷縮了下,抿了下唇,眼神糾結,“你生氣了嗎?”

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何況寧江澤還在生病,溫景宴倒不是氣他說話沖。他把衣服還給寧江澤,開門下車:“穿上,跟我上樓。”

寧江澤猶豫,在想要不要厚着臉皮往人跟前湊。他想了片刻,有些別扭道:“今天就算了,改天你消氣了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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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追着對方從車前繞到左側,下一刻,車門從外拉開,溫景宴微微蹙着眉心,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他身上。

“……”寧江澤把後面的話都咽了回去,老老實實抱着衣服下車。

“砰”

車門關上,溫景宴自然的拿過他懷裏地衣服,寧江澤以為他要穿的時候,後背忽地一暖。

“怎麽給我穿?”他問。

溫景宴像看白癡一樣看他,說:“你的衣服。”

“但我是病號,你不是。”溫景宴穿得少,別等明天兩人都感冒了。

多不劃算。

寧江澤不自在地補了句:“別你也感冒了。”

溫景宴觑他一眼,還是無動于衷的表情。兩人并肩走向電梯,寧江澤還想把外套脫下來給對方。

忽地,溫景宴驀地将手放進了他的口袋。

寧江澤體溫異常高,手心都快出汗了,反觀溫景宴涼得像剛浸泡過冷水。

溫景宴目不斜視,仿佛把手放進別人兜裏是很尋常的事。他按下電梯,留着到身邊的人的視線,繃着嘴角道:“手冷,捂捂。”

寧江澤試圖從他表情中琢磨出他消沒消氣,一時沒接話。

溫景宴故作冷淡地問:“給不給捂?”

他一副說不給就要抽手的架勢,寧江澤自知理虧哪裏敢搖頭。兜裏,他團住溫景宴的手,模糊地“嗯”了聲。

好歹頭天晚上住過,寧江澤熟門熟路的進屋換鞋,然後把外套挂好。

“去洗澡,睡衣在客廳。”溫景宴不喜歡在沙發上放多餘的東西,顯得邋遢。早上雄哥幫寧江澤換了衣服後,他當時趕着上班,忘了扔進髒衣簍。

“哦。”寧江澤應了聲,拿上睡衣進了浴室。

淋浴的水聲噼裏啪啦,一道門隔絕了大半的噪音。溫景宴先去健身房的櫃子裏拿退燒藥,順便将兩只鳥放出來,在陽臺活動。

小黃和小白被他馴養得很好,吃喝拉撒睡都知道飛回籠子裏,智商很高。

有一次他休病假,也是高燒不退。坐客廳看實驗數據的時候,小白突然從健身房飛出來,嘴裏叼着一顆白色的藥丸。

溫景宴反應慢半拍,看見傻鳥徑直向他水杯裏扔了一顆樟腦丸。

家裏的藥都放在箱子裏,樟腦丸是阿姨做完清潔有時候會扔兩顆在牆角那些位置,也不知道它是怎麽找到的。

怕它倆誤食,後來他就沒讓阿姨再放。

取出一包退燒沖劑,小白落在他肩頭歪了歪腦袋。

“看得懂麽?”溫景宴收好醫藥箱,随意彈了下小白蓬松的小胸脯。

小白撲騰一下飛開,站到右上方的櫃子上,生疏地說:“少、呱!”

“………”

溫景宴愣了愣,不禁笑道:“誰教你的?”

罪魁禍首突然打了個噴嚏,視線在一衆瓶瓶罐罐中掃過,猛然想起沐浴露在昨天就讓他給摔碎了。

想起這事兒的不止他一個。

正在寧江澤猶豫是随便沖一下還是開口找溫景宴拿沐浴露時,浴室的門忽地敲響。

本來都踏出淋浴間的腳又收了回去,寧江澤腦子短路,條件反射問了句:“誰?”

“我。”溫景宴被他問笑了,隔着門說,“家裏除了咱倆還有誰。”

浴室裏沒聲了,估計在以頭搶地。他含笑道:“我來給你拿沐浴露,方便開門嗎?”

客廳這邊這間浴室較大,寧江澤就在淋浴間不出去,溫景宴進來放了就走,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四周玻璃材質,霧氣騰騰往上貼附,從外看裏只能大概看個輪廓。比起自己到門邊,探出半個身子去接浴液,讓溫景宴送進來要方便些。

寧江澤覺得尴尬,清了清嗓子,說:“你進來吧。”

溫景宴推門而入,在置物櫃上層的櫃子裏拿了瓶新的。他撕開塑料膜,抽兩張衛生紙擠壓出第一泵扔了才對寧江澤說:“我放這兒了,你等會兒來拿。”

“哪裏?”

一只手忽地将玻璃上的霧抹開,露出眼睛,溫景宴猝不及防的和寧江澤對上視線。

“洗手臺這裏。”拿起沐浴露示意,然後放回臺面,眼中的笑意如同滿室的熱霧,散不盡。

溫景宴問:“看到了嗎?”

寧江澤後知後覺有一種在對方視線中裸奔的感覺,他條件反射地想往一旁躲開,但男人的面子大過天。

“嗯。”寧江澤屹立不動,故作鎮定,“看到了。”

即便是模糊不清,也能看出寧江澤的身材很好。

有型。

從肩到腰,是标準的倒三角。

溫景宴目光往下帶過一眼,這一眼正好讓寧江澤看到,他渾身跟過電似的一激靈,猛然背過身,腿都并攏了些。

“你看哪兒呢?!”

死變态!

寧江澤咬牙切齒,臉紅脖子粗:“你出去!”

不是故意看的,作為醫生溫景宴每天都要見很多的陌生人,不穩定因素太多,不動聲色地觀察一個人成了他的習慣。

寧江澤脫|光了站在那兒,對視一眼後,下意識跟個掃描儀一樣………好吧。

溫景宴說服不了自己剛盯着人看的行為。

失态了。

溫景宴邊在廚房沖泡退燒藥,邊想寧江澤等會兒洗完澡出來可能會罵他變态。

“變态。”

喝了藥,溫景宴又給倒了杯熱水讓他喝,寧江澤一點虧也不吃,“你洗澡的時候我也站旁邊看。”

“行。”溫景宴知道寧江澤不會去卧室,抱着被子和枕頭放到沙發上,還多拿了一張薄毯。

拿過放茶幾上的體溫槍,他若無其事地說:“來測一下|體溫。”

剛讓人看光了很不爽,寧江澤皺眉:“少命令我。”

溫景宴點頭,換了種說法,勾唇道:“請來測一下|體溫。”

手裏捧着水杯,身上披着羊絨毯,寧江澤稍微滿意,身體朝他傾斜,将額頭送他溫景宴面前。

一個坐着一個站着。溫景宴本意是想讓他伸手腕,沒想到對方把頭靠過來。

回家這麽一陣,手已經不似剛回來時那麽涼。他沒多想,擡手貼着寧江澤的額頭摸了摸。

還是在燒。

剛吃退燒藥,還未起作用。溫景宴用手背貼了貼寧江澤燒得泛紅的臉,莫名其妙的将一個與這個人毫不相幹的詞聯系在一起。

“躺着吧,我去洗澡。過會兒再測一次,沒退就去醫院。”

看着溫景宴拿起體溫槍卻沒用,他都把頭遞過去了都不來一槍。

寧江澤:“……?”

所以在這場酣暢淋漓的測量體溫中,體溫槍起到了什麽作用???

“對了。”

溫景宴突然折返,停在通往卧室的走廊邊,問他道:“你來不來?”

“什麽來不來?”

“不是要看我洗澡嗎?”溫景宴道。

“………”

寧江澤一噎,無語死了:“求你,別騷了。”

零點過幾分,客廳昏暗,窗簾拉得嚴實,透不進光。寧江澤整個人陷進軟乎的沙發裏,羽絨被幾乎将他掩埋。

熱得他在無意識中也會把手腳伸出來晾晾。

溫景宴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麽個場景。

茶幾上放了個小夜燈。橢圓的厚玻璃杯裏放着純白透亮的不規則碎石,燈座打開,光亮從下至上,每顆石頭都發着光。

這點微弱的暖色光足以讓他看清對方四仰八叉地睡姿。

寧江澤蹬開被子大概有一會兒了,手腳泛涼。溫景宴幫他蓋好被子,擡手貼額頭查看對方的體溫。

額頭的溫度倒是正常了些,他往下在頸側貼了下,摸到一手汗。寧江澤仿佛在汗蒸般,身上又燙又濕淋淋的。

溫景宴正思考着要不要叫醒他起來換套睡衣,恍神間,手腕陡然被人抓住——

“你幹嘛?”寧江澤惺忪睡眼,睡一覺把聲音睡啞了。

他擰着眉,不太清醒地懷疑道:“趁我病,要我命?”

作者有話說:

求海星和評論°°(撒潑打滾陰暗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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