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家裏人不讓

第20章 家裏人不讓

男廁所的人有點多,寧江澤在收費窗口斜對面的椅子上坐着,時不時瞥一眼廁所的方向,等人少一點再去。

在這兒坐着正好能躲清淨,雖然樓層裏來來往往的人聲大過章橋的叽叽歪歪,但是好歹不是湊在耳邊對着他說的。

等位的空閑時間,打算玩點刺激的。

點進游戲,一個組隊邀請就彈了過來。寧江澤點“接受”,懶洋洋道:“就你一個?”

“我正想問你呢。”蔣邵刑說,“文兒呢?他來不來?”

“他上班,你以為誰都像你?”寧江澤一邊和人組隊跳往p城,一邊冷嘲熱諷,“無業游民。”

“我這叫老板。誰家無業游民平均一天盈利七個數啊?”

蔣邵刑那賭場的規模還真不小,寧江澤去過一次,知道對方沒在吹牛逼。游戲中,他猛地爆掉車後那人的頭,随後跑去舔包。

“是嗎?”寧江澤毫無誠意且十分平靜地說,“那給我花點。”

“要多少?”蔣邵刑思量片刻,道,“不然我讓人問問你那綜藝還差不差贊助商,兄弟給你撐撐腰。”

“別了,到時候該傳我被包養了……?”

跟前突然站過來一個人,寧江澤從下往上,擡頭瞧見老熟人:“……”

“你怎麽在這兒?”

“江澤你讓我舔舔啊,你就這麽對金主爸爸的?”蔣邵刑身上一把好一點的槍都沒有,沒舔到包就算了,寧江澤似乎還挂機了。

溫景宴的視線從他手機上移到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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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放平。”他坐下來,讓寧江澤把手平放在大腿上。

蔣邵刑聽見溫景宴以及路過的人嚷嚷着某某醫生的聲音,問寧江澤道:“你在醫院?”

寧江澤單手拿着手機,不好操作,随便跑進一棟房子裏躲着。他看了眼溫景宴,對方似乎對游戲挺感興趣,視線再次落在屏幕上。

他應蔣邵刑道:“嗯。”

“怎麽了你?”蔣邵刑問,“痔瘡犯了?”

我操。

“你他媽才痔瘡犯了!”蔣邵刑推門進來找他,寧江澤砰砰給他兩槍,瞥見門外忽然出現的人時,已經晚了。

游戲停在十分二十秒,他不打算觀戰了,退出游戲,道:“退了,自己玩吧你。”

要是群毆蔣邵刑的話,那他可以勉強看半小時。

寧江澤裝作不經意地瞥了眼溫景宴,一頓,“看什麽看!”

溫景宴挑了下眉,關心道:“痔瘡嚴重麽?必要的話要趕緊手……”

“閉嘴。”寧江澤兇神惡煞,“我沒長……”

那兩個字他都不想說:“老子*股好着呢!”

溫景宴彎了彎嘴角,起身跟上已經氣急敗壞走出幾步遠的人。

這會兒廁所空出來很多,寧江澤注意着左手的針,站在小便池解|褲子。偏偏溫景宴這條褲子不好解,手滑了兩次都弄不開。

左手不敢太用力,怕別着了,針尖從手背刺出來。

“轉過來。”一個人跟進來,嗓音溫潤緩和。

這種人在囧途的非常時刻還來個見證者,寧江澤耳朵爆紅,皺眉道:“你怎麽陰魂不散?”

溫景宴走過來,食指勾着他的褲腰将寧江澤轉向自己。

早上随便拿的一套衣服,這條褲子的紐扣是有點沒做好,上次打算扔了來着,陰差陽錯給寧江澤穿了。

“什麽破褲子。”寧江澤罵罵咧咧,“今天回去就燒了。”

溫景宴半垂着眼皮,眉宇間的笑是一點也沒藏着掖着。寧江澤怒道:“你笑個——”

“好了。”扣子解開,溫景宴輕拍了下他左側的腰胯,“上吧。”

這時,廁所外進來一個男人,看見他倆一愣,“……這醫院服務這麽好啊?”

男人同樣輸着液,他老婆去交費了,穿着兩條褲子不方便脫。他眼睛發亮道:“醫生,也幫我一下成嗎?”

寧江澤搶在溫景宴之前:“不行。”

“我又沒問你。”男人說,“再說他都沒說什麽。”

“我說不行就不行,”寧江澤這時候知道護短了,他瞪了眼溫景宴,“你不忙?還不走在這兒幹嘛?”

男人的褲子是松緊帶的,他扯了一層又一層,費勁兒脫下來一點,站在另一端的小便池面前,嘀咕道:“管得寬,醫生又不是你家的人。”

寧江澤逞一時口舌之快,張口就來:“他就是我家的人。”

一通電話恰好打過來,溫景宴出去接電話,眼中帶笑地輕撫了下寧江澤的後背,“別吵,我出去接個電話。”

路過男人的時候,對方還想讓溫景宴幫忙拽一下,他很淡地笑了下,說:“不好意思,家裏人不讓。我讓其他人來幫你。”

男人也不是真不能自己脫,溫景宴手機一直響鈴,看得出很忙。他就是看不慣寧江澤享受了別人幫助還霸道占着的樣子。

沒想到兩人是一家人,男人擺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忙,我自己能行。”

因為這個男人在,寧江澤不争面子争口氣,硬是面不改色地把褲子扣好了。

以為溫景宴肯定已經離開,沒想到對方竟然在外面等他。

“嗯,我馬上過來。”溫景宴挂斷電話,轉身看見寧江澤出來,目光在對方褲一拉鏈處掃過。

“你站這兒當門神?”寧江澤問。

等人走近,溫景宴撩起他的衣擺看了看,在對方發飙之前松手。他看了眼還剩半瓶的點滴,開口道:“你輸完是直接回去還是來辦公室等我?”

“等你幹嘛?”寧江澤兩天沒回家,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覺,他狐疑道,“找我有事?”

溫景宴說:“沒事,就想和你一起吃個午飯。”

寧江澤看了眼時間,離十二點還是兩個多小時呢。在這兒幹等着傻不拉幾的,他才不願意:“我長得很下飯麽?和我一起能讓你多吃兩碗?”

“午飯你自己吃吧。”

溫景宴問:“一會兒有事?”

“啊,趕着回去燒你這條破褲子。”寧江澤邊說邊回留觀室那邊走,他從兜裏拿出車鑰匙給溫景宴,“我打車回去,車留給你。”

自己的車還在停車場,溫景宴剛想說不用,轉念想到後面錄制節目,他一樣要與寧江澤見面。

總歸要跑這一趟。

但他仍說:“不用,你……”

“拿着,”寧江澤耐心耗盡,“不然揍死你。”

要不是早上那頓外賣,他才不會和溫景宴廢這麽多話。

寧江澤對外人比較冷淡,眼神都很少給,說話也很不客氣。到了溫景宴這兒,情緒波動像是心髒起起伏伏的波動。

溫景宴接過車鑰匙,勾唇道:“好吧,那謝謝。”

和章橋一樣,他有時候也有點惡趣味,總要把寧江澤惹奓毛才會收手。

因為有趣,所以溫景宴樂此不疲。

輸完液,寧江澤懶得動,原想在醫院附近找家餐館随便吃點。擔心遇上上次那個三白眼,索性直接打車回家。

“你好帥哥,系上安全帶,”司機問,“去哪兒?”

後排落座,生病了沒胃口,寧江澤點開外賣軟件準備點溫景宴早上給買的粥。他擡了下眼道:“青山別居。”

“好嘞。”

随後導航的語音包響起,他的微信也正巧跳出跳消息——

「溫景宴:走了?」

寧江澤轉頭朝窗外看了眼已經駛過的醫院門診部。

好神。

「1:你在我身上裝監控了??」

「溫景宴:沒,估的。我走的時候就剩半瓶藥,這都快一個小時了。」

「溫景宴:感冒了吃清淡點,到家給我發消息。」

寧江澤嫌人管得寬,一臉不爽地點進在外賣訂單,把煎餃換成蒸餃。

「1:不發。」

「1:少發號施令。」

這麽會估時間,那特麽不會打電話問?他和溫景宴對着來,怎麽讓人不快就做什麽。

溫景宴想笑,覺得寧江澤和叛逆期的小男生一樣,做什麽都得哄着來。

像貓,要順着毛撸。

「溫景宴:那到家請給我發消息。」

「1:不。」

在大堂從經理那兒取了外賣,寧江澤回家給溫景宴發了條到家的信息。

外賣剛送到不久,經理放在保溫箱裏,還是熱的。

還是煎餃好吃。寧江澤心道,就不該聽姓溫的鬼話。

瞥了眼毫無動靜的手機,他有點氣不打一處來。說要報平安的人到現在也沒回複,顯得像是他巴巴貼上去似的。

狗東西。

下午睡了一覺,寧江澤再醒來天已經黑盡,他還是讓一通電話吵醒的。

“喂……”睡熱乎了不想挪窩,他閉着眼聽電話,沒有完全清醒。

談舒文從蔣邵刑那裏聽說寧江澤今天去割痔瘡了,震驚之餘又有些擔心:“你去割痔瘡了今天??那今晚得住院吧?哪家醫院啊,我來看看你,你吃………”

寧江澤毫無波瀾地挂斷電話。

已經氣不起來了。

“嗡——”

手機再次在昏暗中發出刺眼的白光,振動不停。眉頭緊鎖,他“啧”了聲,接起來:“老子沒長痔瘡!要不要脫了褲子讓你看看?”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幾秒,随後發出一聲輕笑,“也行。”

“……”

寧江澤睜眼看手機,屏幕光刺得他眯了眯眼。看清來電人顯示,他沉默了仿佛一個世紀之久。

駕車駛入小區,溫景宴直接從車庫的電梯上去,此刻正站在寧江澤家門口。

寧江澤久久沉默,溫景宴噙着笑說:“江澤,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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