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配不配你說了算?

第25章 配不配你說了算?

山頂,車停穩,寧江澤解開腰間的安全帶下車。

“江澤。”

溫景宴長發吹得散亂,眼眶也因為疾風掠過而泛微紅。寧江澤見他還坐在位置上,悠悠朝自己伸出手——

“能拉我一下嗎?”溫景宴說,“腿軟了。”

工作人員在一旁聊天,注意到溫景宴求助姿态,作勢過來幫忙。寧江澤暗暗罵人廢物,不耐的“啧”一聲,返回握住溫景宴的手借力給他。

山頂入口處一大堆寫着“事業有成”“身體健康”諸如此類的祈福帶,往裏的人都會挑一條,沿途中挂在最高或者最特別的樹上。

寧江澤随意挑了一根,目光往溫景宴手上瞟:“你拿的什麽?”

溫景宴大方地撂給他看,寧江澤一臉一言難盡的模樣,說他夢幻。

他瞥一眼寧江澤的“天天開心”,回道:“你這個比我的更夢幻,哪有人真的能天天開心。”

寧江澤冷笑一聲,嗆道:“那你的更天方夜譚。”

初春寒風凜冽,叢林岩石間的積雪早已消融,樹枝上、道路旁處處飄揚着祈福帶。

小路漫漫,分岔口不少,但這些條條道道繞着山頂,或上或曲折都是一個圈,背馳的人總會再遇見。

章橋看見他們時正踩着石頭将祈福帶系到一顆粗壯歪扭的老樹上,下方是斜坡,失足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別人求安穩,他偏要富貴險中求,挑了個沒人挑戰過的枝桠系上他的“財源滾滾”。

“你倆甩了我們約會去了啊?現在才來。”章橋自認為選了個風水寶地,問他倆道,“要不要系這兒?我允許你們做我的左右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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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枝桠細得要命,遇到狂風暴雨天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這種。寧江澤攥緊“天天開心”走開,朝斜對面擡了擡下巴,說:“不了,我比較喜歡那邊那顆樹。”

章橋順着寧江澤的視線看過去,古榕樹綠蔭如蓋,墜着無數綢帶。右側是通往最高處的透明玻璃臺階。

在那系祈福帶的人最多,不如他特別,章橋沒強求,“那裏也行,都說挺靈的。”

溫景宴問:“那你為什麽系這兒?”

“那都是求姻緣的,挂的都是長長久久幸福美滿,我暴富挂那兒不得被擠兌死?”章橋建議他,“你要不也系我這兒得了,你拿的什麽?”

寧江澤找了根枝桠系上,踩着長木椅的邊,脖頸緊繃上仰。

驟雨初歇,天氣一陣晴朗一會兒陰,日光穿透雲層和微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

光影斑駁,一抹陽光晃了眼,寧江澤快速系好,準備下來。一低頭,看見剛還在和章橋聊天的人又出現在跟前。

“……”

寧江澤往不遠處掃了眼,章橋正在給某個同事拍照,信心滿滿地指導人做手牽手比五角星圖案的土味動作。

“怎麽?那個動作你不喜歡?”寧江澤覺得溫景宴不像是不合群的人,但又不是特別清楚對方跟着自己幹嘛。

總不能是真對他有意思吧?

寧江澤暗中思忖,越來越後悔瞎摻和陳周越的相親。要不說暗戀七年沒結果呢,陳周越相親那不剛剛好麽,他正好趁虛而入……

“……”

寧江澤想不下去了,他做不出來。要真有這心思,那估計陳周越和唐思遇分開的時間将不止六七年。

溫景宴确實不喜歡章橋指導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合照姿勢,但是追溯根本原因,是因為他不喜歡拍照。

“嗯,不喜歡。”溫景宴轉回頭,禮貌又自覺的把手中寫着“長長久久”的祈福帶遞給寧江澤,“能幫我也系一下嗎?”

寧江澤要下來,心腸超冷:“自己找地兒綁。”

溫景宴用目光示意這棵樹周圍的人,不溫不火地笑說:“別人都成雙成對的,你一個人顯得不誠心。”

洗腦他是專業的,溫景宴說:“人多力量大。”

但顯然寧江澤也不好忽悠,他的表情毫不遮掩,仿佛寫着“你是傻子吧”五個大字。

奪過溫景宴手中的“長長久久”另挑一根枝桠。

寧江澤腹诽,求的都不一樣,說什麽人多力量大。

“江澤。”

這人真的事兒逼,寧江澤太陽穴突突跳了一下,手中壓着一根小樹枝,差點給折了。

“你叫我最好有事。”寧江澤低頭俯視他。

溫景宴說:“不能和你系在一起嗎?”

眼波往旁一轉,溫景宴看着他說:“別人都……”

“閉嘴。”

認識不過一個月多月,寧江澤自認為沒和溫景宴特別熟悉。但是就是很莫名其妙,對方視線往別處一落他大概就知道在憋什麽屁話。

寧江澤飛快道:“誰想和你成雙成對。”

溫景宴始終站在旁邊護着,防止寧江澤摔下來。他仰頭看星星似的,神色愉快,眼睛盛着點點日光與視線中心的人。

延伸出去的小枝丫太遠,他主要怕寧江澤摔,所以虛扶着對方。

溫景宴笑笑,說:“我想。”

“章橋!!!你看你把我拍成什麽樣子了!!老子是鵝蛋臉,這國字臉是他媽誰啊?!”

觀景臺頂上清晰傳來一道女聲,緊接着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章橋從旋轉式的玻璃樓梯上跑下來,一邊解釋開了廣角,一邊逃命。

咚,咚咚。

耳畔聲音越發強烈,等兩人你追我趕地跑遠了,腳步聲混跡在周遭的人語聲中,寧江澤才發現這道聲音好像來源于他的胸腔。

“溫景宴。”寧江澤頓了好幾秒,随後垂下眼皮與溫景宴對視。

溫景宴應了聲,問:“怎麽了?”

寧江澤頓了幾秒,視線中心的某人忽地讓他覺得哪哪都不自在。他移開眼,掩耳盜鈴般往旁看:“咱倆還上去麽?萬一因為他倆瘋玩,玻璃碎了怎麽辦?”

“應該不會,”溫景宴等他系好帶子,擡手握住寧江澤的手臂,“你先下來。”

一旦注意到什麽事,就很難再忽略,寧江澤落後溫景宴幾步,偷摸在後面拿手機搜索心跳過速是不是心髒病的征兆。

從上山開始就在說恐高的人目不斜視地靠近觀景臺半人高的玻璃圍欄邊。寧江澤想也沒想,快步上前拉着溫景宴往後退了一步,順勢擋在對方與圍欄之間。

“恐高還走這麽近?”

和唐思遇生活的六年,照顧別人已經成為了他沒有察覺到的習慣,寧江澤不讓溫景宴往前:“你就站那兒湊合看看得了。”

手機還顯示浏覽的頁面,寧江澤下意識想轉過去背對溫景宴,随後又擔心對方偷窺。他瞟一眼溫景宴,懶洋洋地靠着圍欄,低頭看手機。

活像帶熊孩子出游的家長,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一覽群山綿延,山下湖泊澄藍,水光潋滟。溫景宴笑了笑,往遠處望,但兜來轉去視線還是落回兩步之外的寧江澤身上。

溫景宴的手機裏有兩千來張照片,大部分有關工作,或者截圖哪哪兒的群消息發給別人後忘了删除。

風景照不多,但是明月山上這兩張是他最滿意和喜歡的。

鏡頭中,寧江澤發絲微動,低垂的眉眼俊朗而有着幾分野性。高山浮雲,林蔭飛鳥為他做綠葉,溫景宴按下拍攝鍵,忽地叫了寧江澤一聲。

寧江澤應聲看來,懂了:“擋着你拍照了?”

“嗯。”溫景宴看着手機,一點也不客氣地點頭。

寧江澤往旁邊走開幾步,還未站穩,溫景宴便收起了手機,拍好了。

哪個拍照不是各種找角度,溫景宴一秒完事兒,未免也太快了。寧江澤震驚:“你拍完了?”

“嗯。”

“給我看看。”

兩三秒的時間能拍出什麽好照片?寧江澤心想。

溫景宴微挑了下眉,絲毫不抗拒地将手機給寧江澤:“看吧,不過別往前翻。”

他不說寧江澤也不會随意亂翻看別人的隐私,但還是嘴快地問道:“為什麽?”

溫景宴說:“我記得我好像和你說過。”

“?”

寧江澤茫然,溫景宴提醒道:“有我裸|照。”

“………”伸出的手猛然收回,寧江澤真覺得這人有病,“不看了,死變态。”

晚上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發回言淮,晚飯結束後,三院的醫生們抽時間在方主任房間開個短會。

“真的會有人在手機裏存自己裸|照嗎??”寧江澤疊衣服放進行李箱,帶着一邊耳機,和談舒文罵罵咧咧。

談舒文這幾天都在辦公室加班,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今天好不容易可以提前兩個小時回家。

關了電腦,他拿起外套去負二樓車庫,随口問,“誰啊?”

能在手機裏存裸照,看來是對自己的身體相當滿意了,談舒文拉開車門,将外套扔在副駕駛,邊啓動車身邊開黃|腔:“比你大嗎?”

有嗎?寧江澤沒看過照片,他回想平時和溫景宴在一起的時候……

操,誰他媽沒事盯着人家裆看!

寧江澤“砰”一下把行李箱關上,惱怒道:“我又沒看過,我怎麽知道?!”

談舒文開玩笑說:“那你去看看?”

“看你媽的談舒文,”寧江澤臉紅脖子粗,拳頭松了又緊,“你怎麽不去扒他褲子看看?”

“誰說扒人褲子了?”談舒文說,“我說的是讓你去看照片,太黃了你。”

“而且我又不知道你說的誰,誰啊?我認識嗎?”談舒文胡亂猜測,“溫醫生嗎?”

好似一屁*坐針尖上,寧江澤倏地把電話挂斷,滅口談舒文的事又提上了日程。

他面紅耳赤,傻站了片刻,準備去廁所洗把臉降溫。剛轉身,咔噠一聲——

門從外刷卡而開,寧江澤微怔,以為是溫景宴回來了,誰知進來的卻是鄭放安。

“澤哥。”鄭放安眼神有怯意,也有此行沒有撲空的開心。

寧江澤幾不可察地皺眉,往他臂彎搭着的外套掃過:“什麽事?溫景宴托你幫他取東西?”

“沒有,”鄭放安說,“是我有話和……”

“你哪來的房卡?”寧江澤打斷他,目光冷淡,審視姿态,發問道:“溫景宴給你的?”

鄭放安微抿嘴唇,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捏緊手中的卡片,堅硬的邊緣深陷皮肉,留下極深的紅痕。

喉結滑動,心裏因為寧江澤張口閉口都是別人而感到極度煩躁,他靠不近寧江澤,只能看着對方和半路出現的溫景宴越靠越近。

嫉妒瘋長,鄭放安竭力維持住在失控邊緣的情緒,不甘道:“溫景宴溫景宴,你三句離不開溫景宴!”

“你喜歡他嗎?”

寧江澤并未回答,冷漠得仿佛置身事外,他不與鄭放安浪費口舌,對方的脾氣秉性他多少還是知道的。

都說娛樂圈是個大染缸,現在他好像越來越不了解面前的這個人了。

寧江澤的沉默在鄭放安看來等于默認,他一把摔了房卡,氣息粗重,胸口起起伏伏。

隔了一會兒,鄭放安抓緊衣服的指節發白,面上看上去似乎冷靜了下來。他突然開口道:“你對溫醫生來說并不特別。”

鄭放安盯着寧江澤的臉,挑撥是非:“他對誰都好,剛才我們在酒店門口遇見,他擔心我冷還把外套脫給了我。你覺得他喜歡你?”

寧江澤不置可否。他剛就覺得鄭放安拿着的那件外套眼熟,沒想到還真是溫景宴的。

“說完了?”

寧江澤的眼神冷得讓人心慌發怔,鄭放安被情緒支配,毫不在意自己口不擇言。迎着寧江澤的目光,他一字一句道:“溫景宴配不上你。”

空氣凝滞,寧江澤徹底冷下臉來, “配不配你說了算?”

鄭放安眸色無措,像是才反應過來做錯了事,說錯了話:“我……”

耐心告罄,寧江澤下逐客令:“出去。”

作者有話說:

這兩章怪不得勁兒的,大家會不會覺得無聊啊 (iДi) (走來走去)(絆倒)(陰暗的爬行)(無意義的哭)(坐在角落)(鬼嚎)(極速爬行前進)(炫舞着大回旋)(翻轉倒立)(攻擊所有人)(熱情地爬行)(疾馳)(警告叫聲)(無差別腳剎)(在天花板上飛竄)(撲到別人臉上)(慰臉殺)(詭異的笑聲)(啃幾口頭發)(後空翻離開)(尋找下一個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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