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醫者不自醫

第58章 醫者不自醫

“景哥。”

溫景宴進浴室十分鐘不到,寧江澤在外面喊了他六次。腮骨咬緊,頸側青筋暴起,他閉了閉眼,盡力克制欲念。

可寧江澤總在無意中折磨他,溫景宴掌心收緊,水聲掩蓋了很輕的悶哼聲。

濕漉漉的光滑牆面陡然多了一道痕跡,與附在牆面的水珠一道緩緩下滑,流進下水道。

“景哥,你還沒好嗎?”卧室衣櫃有一半騰給了寧江澤,溫景宴的衣服大多素淨,或正式或休閑,反觀他給寧江澤買的有些過于走在時尚前沿。

還有,那幾件蕾絲邊半透明內衣挂在他這邊是怎麽回事?

寧江澤張嘴又要喊,溫景宴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身後,帶着水汽的身體似有若無地貼近,左手越過寧江澤的肩膀從櫃子裏拿了一件白色上衣。

“喊什麽?”溫景宴說。

沐浴露的香氣像小貓的尾巴在他鼻尖輕輕掃過,溫景宴光着上身,穿着稍微有點拖地的米白色長褲。寧江澤轉身與他面對面,光明正大地對男朋友耍流氓。

還沒看夠,溫景宴套上衣服,擋得嚴實。

寧江澤奇怪:“才三點你就洗澡了?我腿黏糊糊的都還沒洗呢。”

溫景宴合理懷疑寧江澤才是故意的。大腦不受控制的重溫舊夢,太陽穴青筋突顯,溫景宴走開時單手攏住寧江澤的臉捏了捏。

手動捂嘴:“去洗。”

洗什麽洗,現在是洗澡的時候嗎?

臉頰兩邊的肉向中間聚,寧江澤嘴巴被迫嘟着,他握住溫景宴的手腕,還挺淡定地說:“一會兒吧,我爸媽來了。”

溫軟的唇啓合,手心蹭過的地方微癢,溫景宴不明意義地看着寧江澤幾秒,按耐住想将手指探進對方 *腔。

想讓寧江澤 *,肆無忌憚剮蹭,撫摸的沖動。

松開手,溫景宴處事不驚地往下瞥了寧江澤一眼,道:“叔叔阿姨來了你也得先去洗澡,你打算這麽去見他們?”

他笑了一下,說:“是怕他們不知道你和我鬼混了麽?”

寧江澤本來覺得沒什麽,時間緊,擦擦得了。讓溫景宴這麽上下掃幾眼,頓時覺得哪哪都不對。

“說什麽鬼混,我們正兒八經談戀愛。”寧江澤正名。

長輩路程奔波,溫景宴訂了餐廳,在小區門衛亭等人的時候,也列出一份清單,線上交代阿姨采購,六點前送過來。

寧江澤看他發出的一大串食材清單,替父母決定:“別訂餐廳了,就在家吃吧。”

每次寧江澤出門都捂得嚴嚴實實,揭開帽子一腦門汗,溫景宴內心其實也更偏向在家。寧江澤戴着一副墨鏡,低頭擡眼,墨鏡往下滑了些許,他往上面的空隙瞥過來。

溫景宴手擡他的下巴上擡,扶正眼鏡擋住眉眼,含笑說:“怎麽像個小老頭?”

“我是小老頭,那你是什麽?”寧江澤嘴上就沒輸過人,挑眉笑道,“大老頭?”

溫景宴笑笑,面不改色地說:“大不大你不知道?”

寧江澤:“………”

寧江澤被溫景宴帶顏色的話震驚住,半晌後,直擊心靈,尾調略輕:“我草……?”

現在已經是可以在外面這麽無所顧忌的溫醫生了麽?

寧江澤記得剛認識的時候,溫景宴真不這樣。

媽的,更愛了。

溫景宴是命中注定,仿佛造物主為他量身定做的禮物。一颦一笑,哪怕是一根發絲都能讨他歡心。

以至于接到父母,幾人最後決定在家用餐,冉靜琳随口問到他們兩人是什麽關系時,寧江澤脫口道:“男朋友。”

餐桌上幾人不約而同停下筷子,齊刷刷看向他。寧江澤渾然不覺,夾了塊紅燒的牛蹄筋放溫景宴碗裏。

對方沒動作,他不明所以:“怎麽不吃?”

晚上的菜是冉靜琳做的,非要下廚讓他倆嘗嘗她的手藝。

菜的品相是差了點,比不上五星級酒店,但味道還是不錯的。寧江澤夾起牛筋,左手在筷子下方兜着,送到溫景宴嘴邊,安利他媽:“我媽做菜真的很好吃,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在兩道炙熱的目光下,溫景宴保持鎮定,朝叔叔阿姨笑了笑,張嘴吃下。放在桌下的手不露聲色地握住寧江澤大腿,稍微用力捏了捏。

在稍微正經的時候寧江澤渾身都是癢癢肉,平時溫景宴怎麽碰都沒事,這時候突然摸一下大腿,身體陡然一顫,忍不住低頭笑。

寧江澤忍笑到肩膀都顫抖,坐對面的兩口子看不清表情,以為他在哭:“………”

還沒消化兒子喜歡男人,又面臨親兒子似乎瘋癫了的寧盛:“………”

他皺眉道:“又怎麽了你?”

“乖崽,沒事兒吧?”在寧江澤高中的時候,冉靜琳就已經猜測到他喜歡男生。對此她倒是不意外。

記憶中寧江澤帶回家的男生似乎比眼前這個清秀,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類型。寧江澤高中一直圍着那個男孩兒轉,暑假一有時間就往別人家跑。

男生失明後,幫助對方藏身原城,陪伴左右,一陪就是六年。

冉靜琳知道有一天寧江澤會帶一個與他同一性別的伴侶回家,她以為會是那個失明的男生,沒想到是這位醫生。

她擔心寧江澤為情所傷,也擔心他将就湊合,玩弄溫景宴的感情。

桌下,溫景宴讓寧江澤的反應弄得有些被父母抓包的尴尬。拿開手,沒過五秒,他的腿上突然覆上溫熱。

寧江澤學他捏就算了,還用手指隔着褲子在他大腿上寫字。

他寫——我。

溫景宴看向他。

“沒事,我就是高興。”寧江澤擡頭和父母說話,手上一筆一劃,清晰地寫下“愛你”兩個字。

溫景宴心軟得不像話。

他倆偷摸玩你畫我猜,寧盛看見寧江澤那不值錢的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寧江澤以前沒早戀過,至少老師從未因為這個問題給他打過電話。

寧盛哪能想到他兒子那性格談了戀愛會變成戀愛腦。

嘴唇動了動,正想确認一遍他們的關系,筷子不小心碰下桌。

“嗒嗒”兩聲清響,寧盛彎腰去撿——

溫景宴注意到,同時欲要拿開寧江澤的手。但某個超沒眼力見的人偏偏軸上了,小聲說:“我沒寫完呢。”

說着,寧江澤故意胡亂摸了一把,溫景宴動作幅度始終不大,任他去,也顧大家的面。

但這一幕恰巧讓寧盛看見,寧盛以為寧江澤搞強取豪奪那一套。直起身猛地一拍筷子,起身指了指寧江澤,往門外走,壓着脾氣道:“你跟我出來。”

冉靜琳吓一跳:“吃飯吃得好好的怎麽了呀?”

寧江澤鐵了心的要和溫景宴過一輩子,故意做給他爸看。一看對方對此的态度,二要一個能單獨談話的機會。

他眼神安撫,輕輕拍拍溫景宴的腿,低聲說:“沒事兒。”

父子倆樓道安全出口談,寧盛雙手插兜,鐵青着臉問:“你和那個溫醫生是認真的?”

果然,同時抛出兩個問題,側重其中之一,另一個便在不知不覺中接受。寧江澤還以為他把會更糾結他喜歡男人這件事呢。

收起在屋裏那副不正經的模樣,寧江澤神情認真,笑着說:“嗯,這輩子就纏上他了。”

頭一次和親兒子談感情的話題,寧盛一直只顧賺錢養家,沒有怎麽管他。他不了解同性戀,不自在,但該說還是說。

“溫醫生家庭情況怎麽樣?”寧盛警告道,“你要是敢高高在上随便欺壓別人,我第一個送你進局子。”

聽意思應該是同意了,寧江澤不要臉地去摟他爸,賤兮兮地說:“爹地啊,他才不是什麽窮小子呢。”

“滾。”寧盛煩死他。

溫景宴和冉靜琳其樂融融聊了十來分鐘,出去的兩人好像自己打飛地走了。

他都快懷疑寧江澤爸爸不承認他們的關系,強制性帶寧江澤離開了言淮。

“樓道有盞燈壞了物業還沒來修,”溫景宴随便找了個借口,起身道,“我去看看叔叔。”

夏天黑得晚,天氣熱,菜也冷得慢。要在冬季,這一桌全都得回鍋。冉靜琳點頭,說:“叫他倆快回來吃,聊什麽聊這麽久。”

“好。”

溫景宴出門,恰好和一米開外的寧盛對上視線。他笑着說:“叔叔。”

寧盛:“嗯,吃好了?”

“沒,樓道有點暗,我來看看你們。”

看我們還是看寧江澤,寧盛還是分得清。他點點頭,邁步進屋——

忽地,想起一個問題。寧盛轉頭,問道:“聽說你是眼科醫生?”

溫景宴:“是。”

轉瞬間,寧盛的眼神驀地多了幾分想不通與惋惜。仿佛一自家的豬拱了別人家院裏的大白菜。

“你看上我兒子哪兒了?”寧盛疑惑,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溫景宴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寧盛簡單粗暴到像是在問商品一樣的話。

兩秒內收拾好思緒,他莞爾道:“江澤熱忱仗義,善良有趣。喜歡他的人很多,我只是龐大隊伍中的其中一個。”

溫景宴緩聲說:“我很幸運,江澤能選擇我。”

他的神情、語氣無一不誠懇。寧盛內心複雜,半晌沒說話。

“………”

果不其然。

他心道,那句話說的真沒錯,醫者真的不自醫。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友友們。我先定了個小目标,明天放假回家更五千字,後天假期第一天更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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