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沈術在生日的前一天收到了一個快遞， 還是林清清轉交給他的。
那是一張房産證照片，上面的地址赫然是他以前住的那套房子，明明已經被拍賣掉了， 房産證上的名字他也不認識， 可快遞信封裏還有一張紙， 上面寫着：生日快樂沈術， 禮物已經準備好了，等你回來簽轉讓合同。
林清清看着那張房産證照片仿佛她才是收到禮物的人：“是賀總給你準備的驚喜吧， 天哪， 賀總在你生日直接送房啊！”
沈術臉上卻沒有開心的模樣。
不太對，賀雲深要給他驚喜不會提前給， 只會在當天給他，而且也不會留這樣一張字條，不用手寫，還是打印的。
他見過賀雲深的浪漫，更覺得這不像是賀雲深會做的。
如果是賀雲深，一定會等到明天親自來接他回去，然後帶着他簽轉讓協議，一點風聲也不會洩露。
只不過，這房子是他爸媽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還完債款後沈術一度想将房子買回來， 可是一直找不到房子現在的主人。
而現在這人卻主動聯系他……
林清清注意到他的情緒，不解：“你怎麽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沈術放下手裏的“禮物”：“這不是賀總寄給我的。”
“啊？”林清清吃驚，“不是賀總還有誰會給你寄生日禮物？還是一棟房。”
沈術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林清清又問：“那你要去嗎？”
沈術毫不猶豫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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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對方是誰， 有什麽目的，這房子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他必須要去。
林清清：“那我跟你一起去。”
沈術搖頭：“不用，對方是誰有什麽目的我都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跟我去，萬一有危險怎麽辦？”
林清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比你大，你可得喊我一聲姐呢。”
沈術認真道：“這和年紀沒什麽關系，長大了弟弟也是要保護姐姐的嘛。”
林清清笑了一聲：“喲，懂事了啊小竹子。”
沈術玩笑道：“不過要是我有什麽危險，林姐也記得幫我報警啊。”
林清清問：“要不要跟賀總說一聲？”
沈術思索了一下，道：“我會和他說的。”
林清清點點頭：“那行。”
只是，現在就告訴賀雲深，對方一定不會同意他去，沈術思來想去，決定到那再和賀雲深說。
第二天沈術将戲份全部一條過，将一整天的戲份硬生生拍成了半天，好在沒有特殊要求一定要等哪個景，下午沈術就申請了半天的假，直接回了x市。
站在自己家門前，沈術仍然有一種不敢推門進去的近鄉情怯，明明知道裏面大概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可他還是會去幻想，幼時他在這屋子裏奔來跑去，每一個角落他都熟悉。
他給賀雲深發完消息，敲了敲門：“你好，有人嗎？”
房門被打開，卻是遙控開的門，裏面并沒有人。
沈術得了準許，踏入其中，看到裏面場景，卻讓他愣在當場。
玄關到客廳裏的所有裝潢，與他記憶裏的別無二致。
櫃子上甚至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有人經常打掃。
可他記得，這棟房子明明沒有人住……
眼前的場景将幼時的記憶全部喚醒，身後的大門關上他都沒聽見。
知道旋轉樓梯上下來一道人影。
沈術這才從回憶裏出來，擡眸望去，一邊道：“你好，我是沈術，請問是你邀請我……”
他話還沒說完，看清從樓梯上下來的人，呼吸一頓。
赫章。
赫章和他之前在節目的時候看到的狀态不太一樣，眼下的黑眼圈有些濃重，頭發也有些亂，形容憔悴的模樣。
他的眼神也和以前不盡相同，看向沈術的目光裏多了很多怨恨與偏執。
沈術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他第一個反應是想要離開，即便他很想要買回這房子，但赫章現下的狀态讓他覺得十分危險。
他轉身去轉門把手，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打不開那扇門，而身後的腳步聲在逐漸靠近。
沈術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他松開了門把手上掙紮的手，一個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轉頭剛要說話，一塊毛巾卻從他的身後捂住了他的口鼻。
沈術頓時瞪大了眼睛，他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以前他揍赫章，全是因為赫章樂意挨揍，但赫章一旦朝他動手，他一點機會也沒有。
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沈術再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張床上，昏暗的光線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他有些難受的調整了一下呼吸，剛要動作，耳邊卻傳來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他轉頭望去，看着纖細的手腕上纏繞的金鏈，一時間怔在原地。
好像啊。
像他午夜時分驚醒的噩夢，一遍遍沉入海底無法醒來。
原來命運的齒輪，終究是不可逆的嗎？
沈術做了太多次噩夢，此刻再次面對這夢裏的場景，竟然平靜到沒能掀起一絲波瀾。
他撐着床坐了起來，窗邊就站着赫章，男人朝着那一點光亮，背對着沈術，聽到了床上的動靜也沒有回頭，只道：“醒了？”
沈術借着窗邊的光亮，看清了屋子裏的裝修，他竟然是在自己的房間裏！
那間他住了十多年的房間，如今竟成了赫章囚禁他的屋子。
沈術笑了一聲：“把我父母推向深淵，害得他們自投深海，卻買下了這套房子，還留着裏面的一切原封不動，赫章，你在想什麽？”
赫章沒想到沈術會如此平靜，他轉身坐到了床上，看着少年，漠然道：“我只是想有一天，這套房子可以作為我們的婚房，送給你當做驚喜。”
沈術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他擡手聽着叮叮當當的聲音，捂住了臉：“用我家的房子，做我的婚房，還當驚喜，赫章，你這算盤打得好響啊！你真覺得我會喜歡嗎？而不是更加恨你？”
赫章眸光一冷，臉色也沉了下來：“恨我？這房子不是我買也會有別人買，不如落到我手裏，起碼我會再把他送給你啊。”
沈術放下手，帶着金屬的碰撞聲，一巴掌甩在了赫章臉上，直接将對方的臉打側了過去：“有什麽用呢？赫章？”
赫章的指腹抹過臉上灼辣的痕跡，他嗤了一聲，将沈術從床上拉了起來，拖到了床下窗邊的位置，讓他正好能看到賀雲深的家。
他獰笑道：“當然有用，至少現在，你屬于我了，沈術，你終于屬于我了，賀雲深把我家搞的一團亂，把我父母送進了監獄，我什麽都沒了，我現在也什麽都不在乎，我只有你了，小竹子，別不要我，好不好？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沈術突然在想，不一樣，和他以前做的夢不一樣。
赫章沒辦法再用那些話傷他分毫，也沒辦法再說什麽，他被全世界抛棄，沒人在意他這種話。
也不可能再三言兩語刺激的他跳海，更不可能沒人來救他……
他緊緊盯着賀雲深家的方向，道：“癡人說夢。”
他回過頭，看向狼狽的赫章，擡眉輕笑：“賀雲深把你父母送進去那是他們活該，遲到的報應罷了，至于你，今天之後，你就該去陪你父母了。”
赫章看着沈術，像是知道少年在想什麽，忽然道：“你在想賀雲深嗎？想他來救你？想讓他把我也送進去？”
沈術挑眉。
赫章捏住少年的下颌，迫使他擡頭與他對視：“那你猜……你剛剛門口的那條消息，究竟有沒有發出去呢？”
沈術眸光一凜，下一秒又聽見赫章如惡魔低語：“你再猜猜，你的經紀人林清清，現在在哪裏呢？”
沈術咬牙看着赫章，眼底的憎惡幾乎要溢出來：“赫章，你想做什麽就沖我來，林清清跟我們之間的事無關！”
赫章笑了：“可是她跟你有關啊，我當然得好好利用一下。”
沈術擡手又要揍他，被赫章一把扯住鏈子：“我勸你別再輕舉妄動，乖一點，林清清也能少受點罪。”
沈術看着他，掙紮着手上束縛他的鏈子：“時至今日，你還想要什麽？”
赫章的手緩緩攀上沈術的脖頸，一寸一寸撫過，他語氣溫柔缱绻，卻滲人的很：“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啊。”
沈術只能拖延時間：“赫章，你現在家破人亡，什麽都沒了，居然還想着要我，你可真是……”
赫章拉着手裏的鏈子，将沈術拉進了懷裏，吐息噴薄在少年的脖頸間：“真是什麽？變态？”
沈術嗤笑一聲，躲着赫章的貼近：“真是傻逼。”
赫章聞言卻笑了起來，他指尖緩緩向下，解開沈術鎖骨上的扣子，輕聲道：“好了，從現在開始，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小竹子，生日快樂，還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赫章也沒指望能從沈術口中獲得答案，指尖一路向下，探入少年的衣領，他微微俯身，想要去吻沈術。
沈術猛的擡眸，腦袋後仰，一下撞在了赫章的額頭上，大有一起腦袋開瓢的意思。
赫章吃痛，手裏的鏈子也松了開去，沈術見機将有一定長度的鏈子纏在手上，狠狠抽向赫章。
赫章生生挨了兩下，臉上直接泛起一道紅印，他緊緊抿着唇，臉色再度沉了下來。
下一秒，赫章握住了沈術的鏈子，将鏈子重重一扯，沈術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裏。
赫章一下扼住了沈術的脖頸，力道很重，但沒有将人掐死的意思，只是湊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沈術，你自找的！”
赫章将鏈子繞在自己的手腕上，以防剛才的事再度發生，他惡狠狠的将沈術的臉掰向自己，猛的一下扯開了少年身上襯衣的全部扣子。
幾粒扣子如珠落玉盤，清脆的敲打着地面，少年的胸膛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劇烈起伏的胸膛和明顯的鎖骨顯露在赫章的眼前，還有藏在衣服裏若隐若現的緊致的腰身。
赫章探入襯衣摟住那段細腰：“你的敏/感/點在哪裏？這兒嗎？還是這兒？”
沈術死死咬着下唇，雙手被金屬鏈條緊緊捆着，因為剛才的掙紮，手腕上滿是紅痕，他想要躲開赫章，卻因為手上的鏈子被對方緊緊攥着，動不了半分。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一旁的窗口，那裏正好能看到賀雲深家。
上輩子他是不是也在這裏被赫章囚禁，被一句一句瓦解心底的防線，崩潰到以為被所有人都抛棄了。
重來一次……結局，還是一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