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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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宋迩忐忑的目光終于投到沈竹琛臉上：“沈，沈竹，竹琛。”
“嗯。”沈竹琛面無表情的應下，用叉子在盤裏卷了口意面，放進嘴裏慢條斯理的咀嚼起來。
“你，你能，幫，幫我嗎？”宋迩很小聲的說，邊說邊巴不得就近找個位置挖坑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去，就這幾個字說完以後，一抹紅暈從臉邊爬到耳後根。
他們周圍都很安靜，雖然宋迩的聲音很小，但沈竹琛還是捕抓到了其中的大概，可他打量宋迩如今飄忽不定的緊張眼神，偏偏有壞心思從心底鑽出來。
沈竹琛放下叉子：“你說什麽？你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我沒有聽到。”
說過一次的話再說第二次，緊張程度其實就沒有那麽高了，但沈竹琛的注視實在太過熱烈，宋迩鼓起勇氣牙關也控制不住發顫：“你，能，幫幫我嗎？”
“可以。”沈竹琛慢騰騰的應下來，臉上總算出現了還算滿意的表情，為虎作伥的陳郁心下長嘆一口氣，也不知道宋迩以後會被沈竹琛怎樣對待，要是永遠都沒有恢複記憶，倒是件好事，如果有天恢複到從前的模樣，那不會想要把自己掐死吧？
算了，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陳郁揉了揉眉心，拇指按在桌上的付款碼間，朝着沈竹琛莞爾笑道：“沈少爺，謝謝了。”
“不用客氣，陳老板真是個好人。”沈竹琛眼睛都沒眨一下，刷拉五萬塊錢就轉到陳郁的微信上，陳郁聽到口袋裏手機的震動聲，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慢用，歡迎下次再來。”
陳郁轉頭離開以後，沈竹琛不出意外的看到宋迩臉上寫滿愧疚跟無奈，宋迩翕動嘴唇：“對，對不起。”
他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想了半天歸咎于曾經的自己所犯下的錯，除了道歉，也就只能道歉了。
“沒關系。”沈竹琛回應的語氣沒什麽情緒，宋迩還以為他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悶氣，所以不敢追問，實際上沈竹琛真覺得沒關系，畢竟他以後還會做出更多讓宋迩意想不到的事情，直到宋迩徹底依賴他的時候，他再告訴宋迩背後的真相，肉體上面的報複始終是沒法跟精神上面的報複相之比較的。
“吃飯吧，吃完以後我帶你去挑幾件衣服，你那些衣服的質量看着就不好。”沈竹琛在腦袋裏想的津津有味，看着宋迩別提順眼了多少。
“不，不行的。”宋迩拒絕道：“那，那些衣服，我，我都夠，夠穿的。”
宋迩回憶了一下自己摸索到的衣服，又在後面補道：“質，質量，挺，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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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的本來就很多，三年五載都不一定能還完，就算再多一點也沒關系吧。”沈竹琛沒給宋迩拒絕的餘地，這幾句話投擲落地以後指着宋迩眼前的盤子：“要是再不吃的話就涼了，餓肚子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不會少算你這頓錢。”
宋迩只好低頭狼吞虎咽，這裏的餐食味道的确很好，他能明白為什麽之前的他總喜歡來這家店了。
十多分鐘後，兩人就一前一後離開了餐廳，陳郁就坐在樓梯旁邊的單人空位上目送他們離開，在手機屏幕間滑動了幾下，極小弧度的搖了搖頭。
沈竹琛帶宋迩去的是他以前常去的大商場，認識他們的人不少，他們剛從電梯走上二樓，身上就聚集不少周圍的目光。
那些人投來的目光裏面有鄙夷，有厭惡，還有一點微不可察的惋惜，全都是贈予宋迩的。
那些目光令宋迩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加快腳步，跟沈竹琛站在同一條線上，情緒才稍稍有所好轉。
對于宋迩的小動作，沈竹琛收進眼底，唇角勾起一個沒被任何人看到的微小弧度。
宋氏破産的新聞早就在幾天前刊登在各大娛樂報紙上，宋迩今天跟着沈竹琛一起來的，身上還穿着一看就是沈竹琛的衣服，難免十分惹人注目。
“那不是宋迩嗎？他們宋氏才剛剛破産，他就勾搭上沈家少爺，還真是有本事的很。”
“你可小聲點，宋迩那樣眼睛長在頭頂的富家少爺哪裏能受這種氣？小心等下他一生氣，上來跟你拼命呢。”
“再說了，把他養在家裏的沈家少爺還在旁邊，沈家現在可是蒸蒸日上。”
“……”
周圍來往的人群裏時不時迸發出幾句議論聲，宋迩聽的不算特別真切，什麽破産勾搭，眼睛長在頭頂這種關鍵字眼他倒是都沒落下。
“就這家吧，以前你經常來，很喜歡他們的新款。”沈竹琛停下腳步，宋迩仰頭看去，頭上的英文字母他不認識，不過看店鋪的擺設就知道裏面的衣服價格不菲。
宋迩站在原地沒有移動步子，沈竹琛直接伸出手拉住他受傷的那只胳膊往前走去，他輕呼一聲：“別。”
“原來是碰到你傷口的位置了，我不小心的，你不會介意的吧。”沈竹琛一臉堪堪反應過來的表情，趁着宋迩回話的空隙，就拉着他另外一只手進入那家店。
店裏的工作人員本來站在前臺收拾雜物，透過衣服架子中間的縫隙看到有人從門口進來，就暫且擱置手中的雜物，朝着他們快步迎來：“請問有什麽需要的嗎？”
她的話語落在空中，才發現這兩人可不就是他們店裏面的常客嗎？于是自覺的跟他們推薦新款。
宋迩的目光無意間瞄到那些衣服的價格牌，不一會兒冷汗就浸透他的後背，這裏一件衣服就要七八千甚至于上萬塊，比他去餐廳的消費還要高。
這些價格在沈竹琛眼裏都是小錢，只要宋迩像在餐廳裏面那樣求他，不要說三套衣服，他給宋迩買十套都可以。
工作人員還在熱情的給他們推薦着，沈竹琛雙手插兜觀察宋迩的表情，宋迩的表情變化多彩，想要開口打斷又覺得不好意思，只能安靜的跟在工作人員身後瞧的眼花缭亂。
“這個季節的新款都在這裏，宋……”工作人員站定腳步，話鋒速轉：沈少爺有喜歡的嗎？”
沈竹琛對宋迩問道：“你有喜歡的嗎？”
曾經的宋迩最喜歡的就是這家店衣服風格，失去記憶以後也還是會被這些衣服所吸引，但今時不同往日，就算是他喜歡又有什麽用呢？
“不，不喜歡。”宋迩說着違心的話語，喉結上下滾動：“能，能走，了嗎？”
宋迩的腳步有要往後退的傾向，沈竹琛從背後攬住他的肩膀，湊到他耳朵旁邊輕聲的吐息：“外面那些人都說我在養着你，如果你空着手出去，那些人只會看扁我們沈家，我會很沒面子。”
“但，但我，不，不想欠你更，更多。”宋迩吐露心聲，本質的意義是想說他真的還不起，到沈竹琛耳朵裏卻變成另外的意思。
“你就這麽希望快點把欠我的還清以後好離開嗎？”沈竹琛用手撥開他額頭前面快要遮住眼睛的發絲，聲音很漠然。
宋迩搖搖頭，他怎麽會想要快點離開，他巴不得可以一直待在沈竹琛身邊，可是欠沈竹琛的錢不能不還，欠的越多他就越是良心不安。
沈竹琛不再給宋迩多餘的目光，朝着工作人員抛出問題：“你知道他選衣服的尺寸吧？”
“知道的。”她在這裏工作十多年，跟宋迩打過數次照面，自然非常了解，沈竹琛問她就如實的說了。
沈竹琛随手指了指剛才工作人員介紹過的衣服：“按照他的尺寸把你們這一季的新款都包下來。”
這種事情以前的宋迩經常幹，這話落到工作人員耳朵裏她都不會覺得驚訝，可沈竹琛來說，她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難道宋迩真的是被沈竹琛養在家裏了嗎？
宋迩忍不住擡手扯向沈竹琛的衣袖，一臉想要跟他說些什麽的表情，沈竹琛視若無睹，推開他伸過來的手，朝着可以供客人休息的沙發走去，留下宋迩單獨呆滞在原地。
直到工作人員把衣服打包完，沈竹琛才慢條斯理的從上衣口袋裏取出錢包，将一張黑色的銀行卡遞給她：“把打包好的衣服塞給他就行。”
“好的。”工作人員的臉上堆滿笑容，不管怎麽說，這種天降業績的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很友好的，雖然站在她身後的宋迩臉色并不好看。
衣服被送到眼前的時候，宋迩長嘆了一口氣，揉揉緋紅的眼眶，又看向面色不改的沈竹琛，還是伸出雙手把幾個袋子都抱到懷裏。
走出商場的一路上周圍仍舊有很多人指指點點的聲音，宋迩幾乎要把腦袋邁入懷中的紙袋子裏，連出門的門檻都沒注意到，一個踉跄朝着前面的地板摔下去。
沈竹琛眼疾手快的拎住他衣領，把他往後用力一拉，這才讓他避免跟地面的親密接觸。
“你走路不知道好好看路嗎？”沈竹琛帶着責怪的語氣落到宋迩耳邊，宋迩揚起頭，一雙紅彤彤的眼睛跟他對視，很慢也很輕的問：“你，為，為什麽養，養我？”
我看你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