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氣了

第27章 “生氣了。”“好兇。”

宋南星這一覺睡得不算好。

本來就睡得晚, 好不容易睡着,還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以至于他起床時還有點蔫頭耷腦提不起精神。

想到糟糕的夢, 宋南星叼着牙刷不爽地想, 等沈渡病好了, 得讓他做個章魚十八吃以解心頭之恨。

洗漱完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宋南星輕手輕腳地推開卧室門查看沈渡的情況。

沈渡睡得很熟, 額頭摸上去溫度恢複正常,已經退了燒。宋南星稍微放了心,給他在微信上留了言,才又蹑手蹑腳地退出去。

剛出卧室就被小章魚貼住。

冰涼的觸須觸碰到皮膚,讓宋南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瞬間就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 癱着臉把小章魚從手臂上撕下來扔回魚缸,冷漠地下了禁令:“待在魚缸裏不許出來, 更不許随便貼在人身上, 知道了嗎?不然就把你扔出去。”

小章魚:?

它茫然地揮動觸手, 看見宋南星拎起包出門。

“生氣了。”

“好兇。”

“不要被扔出去。”

乖乖坐在架子上的木偶把頭轉過一百八十度,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在魚缸裏撒潑打滾濺起一片水花的小章魚,張開嘴幸災樂禍地笑:“嘻嘻, 被讨厭了。”

它在架子上坐得更端正了一些:“我聽話, 喜歡我。”

*

因為住得遠,宋南星是最後一個到的。

其他同事都已經在工位上了,正在交頭接耳地讨論忽然通知緊急加班的事。

宋南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就聽隔壁工位的關靜說:“你們看新聞沒?春樹裏整個小區都被污染了, 聽說有不少人污染症狀都很嚴重, 送去醫院做B超結果肚子裏全是蛙卵, 又惡心又吓人。我朋友是衛生中心的護士,說她們中心受過專業訓練的醫生給病人做手術時都受不了,吐了好幾個,還有一兩個比較脆弱的做了幾臺手術後直接情緒崩潰,沒辦法被換下去了……”

“我也聽特動局的朋友透露了點,說是春樹裏有污染非常嚴重的患者,都已經完全異變成怪物了,他們昨天全局出動把春樹裏整個包圍了,不眠不休才沒讓那些東西跑出去,好像還有幾個人因為抓捕時沒做好防護,被污染了。”

“你們沒看昨天的夜間新聞嗎,采訪的記者和攝影也被攻擊了。我怎麽感覺最近被污染的人越來越多了啊……以前說歸說,但也就是一兩個月聽說有那麽一個,還都是在新聞裏,現在身邊就有了。”

其他同事聽見紛紛沉默下來,目光若有似無地瞥向徐才的位置。

徐才死亡的消息并沒有正式公布出來,但這種事也不可能瞞得住,消息靈通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關靜嘆了一口氣,說:“這次的污染好像跟我們中心有關系,好像說是生鮮區那邊的檢查出了問題,把有問題的水産品放進來了,聽說那邊從上到下都要被問責。才緊急把我們叫回來加班的。”

宋南星擡眼看她:“已經确定是因為沒檢查出來才導致被污染的水産品流入的?”

關靜搖頭:“只是聽到這個風聲而已。”她無奈聳了下肩:“所有外來貨品進入都要經過交換中心檢驗,現在出了這麽大纰漏,多半是生鮮區那邊有人偷懶摸魚出了岔子呗。”

宋南星垂眸,想到的卻是昨晚在社區醫院周懸說的話。

周懸說:被污染的水産品可能不是一批,而是所有。

如果只是單純的工作人員出了岔子,那應該只有一批水産品出問題才對。

正在思索時,方主任就在群裏發消息,讓所有人到大會議室開會。

去大會議室開會,那就是涉及到整個交換中心的大會議了。

關靜的消息果然靈通,因為水産品被污染的事,整個生鮮區從幾個主任到下面的員工都要問責。只不過現在事故原因還沒被完全調查清楚,所以才暫時按了下來。

這次開大會目的主要就是兩個。

一個是警示其他區的員工引以為戒,不要再出錯漏;另一個就是對水産品污染源頭的調查已經開始,整個區的員工都被停職查看,需要有人頂上生鮮區的工作。

生鮮區是貨品流入最為頻繁的區之一,工作量相當大。

而宋南星所在的大宗貴重貨品區則相對清閑,自然就順理成章地被調去頂上了。

因為雨季,為了防止員工頻繁往來增加被污染風險,中心還很人性化地提供了宿舍,所有緊急被征調來加班的員工直接在中心住下。

大會開了一個上午,散會出來時,所有人都唉聲嘆氣。

他們只有中午午休的時間可以回家拿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下午上班時間就必須全部到崗。

宋南星在食堂吃了個午飯,順便又給沈渡打包了一份,開車回家拿衣服。

到家的時候沈渡竟然在打掃衛生,他的狀态看起來好了很多,已經與平時無異。

“你病才剛好,怎麽還做衛生?”宋南星把他手裏的拖把拿走,把打包的飯菜放在餐桌上:“給你從食堂打包了飯菜,你先吃飯吧。”

沈渡在餐桌邊坐下,看着他攤開行李箱收拾東西的樣子有些奇怪:“怎麽忽然收拾東西,你要出門?”

“嗯。”宋南星有些無奈地說:“忽然通知要加班,雨季上下班不方便得在公司宿舍住一陣子。”

沈渡拆打包袋的手一頓,問:“住多久?”

宋南星搖頭:“不知道,看這個情況,搞不好一直加班到雨季結束也不是沒可能。”

現在才四月末,雨季結束少說也還有半個月時間。

“那看來我要半個月沒有飯搭子了。”沈渡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宋南星語氣遺憾:“是啊,食堂的飯菜味道比你做得差多了。”

宋南星收拾完東西,沈渡正好吃完飯,兩人一起出門。

沈渡回隔壁,宋南星則去公司。

宋南星拖着行李箱下樓,沈渡一動不動站在走廊上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才走到走廊邊往下看。

拖着行李箱的身影出現在樓下,很快就上車離開。

沈渡腳下陰影湧動,沉默不語。

小章魚和木偶的聲音在神經環裏響起來:“被留下了。”

“不想分開。”

“跟上去。”

*

下午宋南星就被分配了工作,正式開始工作。

比起大宗貴重物品區,生鮮區的工作要繁重細碎很多,不過相比更容易出現污染物的大宗貴重物品區,生鮮區因為污染物出現概率小,相對來說檢驗工作更加省心一些,整套檢驗工作已經非常規範流程化,很多繁瑣的部分都已經用機器代替。

宋南星作為安檢員的工作就是記錄數據,核驗,對有問題的商品進行再次核驗。

如果檢驗無誤,就可以蓋章放行,貨品正常進入市內。如果核驗有問題,就會打回去不予放行。

因為水産品出了問題,生鮮區的檢驗标準被臨時提高,每宗商品需要過三遍沒問題才會被放行。

宋南星一個下午都沒有挪過位置,連自動蓋章機器都開始提示印油不足。

他找出印油去給機器添加印油,順便短暫地活動一下坐得僵硬的身體。

添加印油時宋南星聞到一股奇怪的腥臭味,味道有些怪異,像是從印油散發出來的。

他湊近聞了聞,确實是印油散發出來的沒錯。

生鮮區的檢驗戳和他們區不一樣,大宗貴重物品的檢驗戳是不能蓋在物品上的,因為會損壞物品,通常是開一張附有可查詢的檢驗合格編號的合格證。而生鮮區為了簡化工作流程,檢驗戳很早之前就從人工換成了機器,只要檢驗合格的貨品,錄入編號之後儀器就會自動蓋戳放行。

據說印油都是特殊處理過的,無法被仿制。流入市內的每一箱貨品都需要蓋戳。

宋南星皺眉将印油倒進機器裏,那味道散發出來,他幾乎想要捏鼻子了,也不知道是什麽特制印油,聞起來這麽腥臭。

加好印油後,他回工位上繼續工作。

因為工作量激增,第一天所有人都加班到了晚上八點。

從檢驗倉庫出來的時候,一片唉聲嘆氣。

同事們還有精力吐槽,宋南星本來昨晚就沒怎麽睡,這會兒已經累得完全失去說話的欲.望,沉默地往食堂去吃晚飯。

食堂裏裏鬧哄哄的,抱怨、八卦、說笑……各種各樣的聲音聚在一起像奔騰的河流橫沖直撞闖入宋南星耳膜,他被吵得頭昏腦漲,随便打包了一點吃的就逃離食堂。

幸好外面正在下雨,基本沒什麽人。

宋南星籲出一口氣,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吃完飯才回宿舍。

食堂到宿舍隔着一段距離,需要穿過一片倉庫和長廊,經過長廊時,宋南星不由回頭往身後看了一眼。

長廊兩側是茂密生長的景觀樹,枝桠交錯連成一片。細密的雨水被枝葉攔住,彙聚成細小的水流從枝葉間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宋南星側耳細聽,總覺得剛才隐約聽見“滴答”聲裏混合了一點別的什麽聲音。

像是有什麽東西跟在身後,濕濡的軀體在地面滑行時發出的黏糊動靜。

但他回過頭,身後卻什麽也沒有。

幹燥的長廊地面沒有水痕,只有邊緣被雨水濺濕。

蹙起的雙眉松開一些,宋南星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回了宿舍,趁着其他同事還沒回來,宋南星飛快洗了個澡就上.床睡覺。白天的工作高度疲憊緊張,他幾乎是沾床就睡了過去。

連其他同事回來的動靜都沒有吵醒他。

因此自然也不知道,在夜晚沉寂下來後,有人站在他床邊,目光幽暗地凝視着他。

沈渡這次維持了人類形态,那些沒被釋放出來的觸手在影子裏扭動抗議。

對于祂們來說,人類形态實在太過渺小和脆弱,要不是因為其他形态似乎都十分被排斥,沈渡也不會選擇模仿人類來接近宋南星。

他站在床邊,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靜靜地觀察宋南星。

宋南星睡相不太好,被子被他踢到了床尾,露出來的修長四肢随意舒展。

這是沈渡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這具人類的軀體。

露出來的皮膚很白,身形清瘦修長但并不幹癟,脂肪均勻地包裹住骨架,讓他看起來非常健康。

蓬松有點自然卷的黑發胡亂翹着,包裹着線條弧度流暢的臉頰,眉毛下方的眼睛緊閉着,垂下來的睫毛很濃,根部在眼尾拉出一條上翹的眼線。

從人類的審美來說,這應該是一具非常有吸引力的皮囊。

但更為吸引沈渡的是微張的唇.瓣,唇形飽滿,顏色淡粉,看起來非常柔軟。

昨晚沈渡已經品嘗過它的味道,很美妙,但也會咬人。

沈渡喉結滑動,有些想念那種心悸的美妙。

他微微俯下身,手指輕輕按在宋南星唇上,唇.瓣果然如同記憶中一樣柔軟,指腹稍微用力就陷了進去,指尖觸到微張的唇縫。

有輕微的熱息從指尖拂過。

陌生奇異的觸感催促着沈渡将手指探入,他觸到了軟熱濕潤的舌,以及兩排非常平整光滑的牙齒。

人類的牙齒太鈍,是沒有什麽攻擊力的。

但昨天就是這兩排牙齒,咬斷了他的莖化腕。

沈渡有些新奇摸了摸,覺得這兩排看起來很鈍的牙齒要比普通人類的更加可愛一些。

又去摸軟滑的舌,但剛捉到,宋南星就皺眉偏過了頭,像是要醒了。

沈渡只能遺憾地收回手,身影瞬時融化在黑暗裏。

從宿舍出來,沈渡聽見遠處傳來沉悶的“哇哇”聲,像蛙類的鳴聲,又像是人類嬰兒的哭聲,但又比這兩種聲音更為沉悶難聽,像粗糙石子在地面滾過,吵得人心煩。

他往聲音源頭看去,正看見交換中心上方,一只褐綠色的生物從雲中探下頭來。

三角形的頭部上長了十來只鼓出的眼睛,眼睛沒有眼白,只有猩紅的眼珠在轉動。下面嘴巴寬且大,嘴裂貫穿了整個臉部,垂下的猩紅舌頭有無數分叉,外面還包裹着一層黃綠色的膿液。

它沒有發覺沈渡的存在,似乎正掙紮着想要從雲層中出來。

但過于龐大的醜陋身軀卻仿佛被什麽東西擋住,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只能發出古怪難聽的“哇哇”聲。

沈渡身後的觸手扭動,熱烈地讨論起來:“新鮮的。”

“看起來不好吃。”

“肉很多。”

“……”

人類的軀體逐漸扭曲,無數黑色的觸手潮汐一般湧向雲層中的怪物。

受到召喚的怪物還在試圖掙脫屏障,就猝不及防被無數黑色的觸手纏繞住,拖入了雲層深處。

……

“奇怪,剛才還有回應,怎麽忽然消失了?”

“是不是儀式步驟不對?再試一遍。”

對話的人很快就按照儀式再次進行了一次召喚,但依舊沒能得到響應。

其中一人的表情很快變得驚恐起來:“是不是因為我們沒能完成任務,神明發怒抛棄我們了?”

“不可能!神明不會輕易抛棄祂的信徒。”

“說不定是儀式祭品除了問題,也可能是時機不對,才沒能召喚出神明的使者,過幾天準備了新的祭品再試試。”

*

生鮮區的工作相當重複枯燥。

宋南星每天就在盯數據錄入蓋戳,幾天下來人已經有些麻木。

其他同事的狀态也比他好不到哪裏去,中午吃飯時宋南星聽見有人抱怨:“之前還覺得我們區每次檢驗一個物品要費好多工夫,需要調查來源背景出處,現在對比生鮮區,感覺我們區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另一個人接話:“我感覺自己都快變成機器了。而且那個印油又腥又臭,我每天在那坐上一天,聞着那個腥臭味頭都覺得頭昏腦漲精神恍惚。”

坐在宋南星旁邊的關靜擡起頭,表情疑惑:“啊?你們的印油是不是變質了,我的沒味道啊?”

宋南星夾菜的手一頓,扭頭看她:“你的印油沒味道?”

剛才還在讨論的兩個人也都看向她。

關靜莫名其妙:“對啊,就是正常的印油味道吧,也沒有什麽腥臭味。”見宋南星和兩個好友的表情都很奇怪,她皺起眉:“你們的都有味道嗎?”

她不由自我懷疑起來:“不會是我的印油有問題吧?”

宋南星看着她不安的表情,皺眉思索。

這幾天他一直覺得印油的味道實在古怪,但又找不出異樣,現在聽關靜的說法,确認這些印油确實有點問題。

但具體是什麽問題,他還有點摸不清頭緒。

得回去看看。

宋南星吃完飯就匆匆回了工位。他将印油瓶拿出來,扭開蓋子聞了聞,味道确實很難聞,腥臭的味道像屍體腐爛發酵後的味道。

他找了個一次性杯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些印油出來。

黑色的印油順着杯壁流下,邊緣隐隐約約泛起綠色。宋南星觀察半晌,沒看出什麽異樣。

他嘗試用指腹沾了一點印油撚開,印油的質感卻不是油脂的油膩感,而是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的滑膩顆粒感。

很難用言語準确地形容那種感覺。

宋南星不信邪地又沾了點印油撚開,思索了很久,終于找到了一個相對準确的形容:有種在捏魚籽的感覺。

但他把印油過了一遍檢測,并沒有什麽異常。

實在找不到什麽頭緒,宋南星只能暫時将印油放在一邊,繼續工作。

快下班的時候,對面的工位上忽然響起一聲恐懼的尖叫。

“周怡,你臉怎麽了?”

這聲音很耳熟,是關靜的聲音。

宋南星循聲看去,只能看見關靜一臉驚恐地往後退,周怡背對他,看不到臉。

但從周圍人驚恐不安的表情可以看出,周怡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

她自己還懵然不覺:“關靜你鬼叫什麽,我臉上怎麽了?”

一邊說她一邊去摸自己的臉,卻摸到了一手滑膩的粘液:“這是什麽啊?”

她茫然地擡起頭看向其他人,那張原本很可愛的臉上,此時蒙上了一層褐綠色,還有密密麻麻的疙疙瘩瘩。

關靜被吓得不輕,已經按了示警鈴。

宋南星快步走過來,就看見周怡正盯着自己的手臂疑惑不解,她的反應看起來遲鈍了很多:“我手上好像有東西……你們幫我看看。”

她将衣袖拉起來,把手臂遞到衆人面前。只見原本白皙光滑手臂上凸起可怕的青筋,青筋鼓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面鑽動。

周怡用力按了下青筋,像是想把青筋按下去,呆滞地說:“好像有點痛,這是什麽啊?”

已經沒有人敢接她的話,有人開始往外跑。

周怡茫然地看着往外逃跑的人群,問站着沒動的宋南星:“怎麽了?她們跑什麽啊?”

宋南星問她:“你還記不記得下午碰過什麽東西?”

周怡遲緩搖頭:“我一直在工作,累死了。”她說着抽了下氣,捂着手臂說:“好像有東西在我血管裏鑽,好疼。”

宋南星說:“你要不坐下休息一下?”

周怡“哦”了聲,回到工位上坐下,嘴裏還在抱怨:“都沒下班,關靜她們怎麽就走了?也不等等我。”

宋南星謹慎地靠近她,趁着她低頭的一瞬間用最快的速度開啓了防護罩裝置。

工位上的固定防護罩瞬間升起,将周怡困在了裏面。

周怡像是受到了驚吓,站起來“砰砰砰”地拍打防護罩:“你幹什麽?快點幫我打開。”

宋南星說:“保安和衛生中心的人應該很快就會到,你的狀态不太好,最好先休息一下。”

周怡愣愣地看着他,似乎終于遲鈍地意識到了什麽。

就在這時,關靜和其他幾個認識周怡的員工跟保安一起趕過來。

保安看見周怡的樣子,紛紛倒吸一口氣。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沒有人敢再随意開口。

周怡目光掃過在場衆人的表情,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她拼命拍打防護罩,聲音變得尖銳:“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

關靜捂着嘴吓得哽咽:“周怡你別激動,衛生中心的人很快就到,你不會有事的。”

周怡瘋了一樣在防護罩裏拍打沖撞。

臉上的褐綠色已經蔓延到身體上,手臂上的青色血管也變得更加粗大膨脹,甚至蔓延到了臉上。

她忽然捂住自己的頭痛苦地哭喊起來:“我的頭好痛啊,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但衛生中心和特動局的人都還沒到,沒人敢靠近防護罩,更不敢放她出來。

周怡的哭喊聲又尖又高,最後她竟然跪在地上,開始不斷用頭撞地。

每一次撞擊,她的頭就凹下去一點,到了最後,她整個頭顱已經凹陷了四分之一,紅紅白白的汁液流了滿臉,她卻仿佛意識不到,整張臉貼在防護罩上,鼓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人,不斷重複說:“我的頭好痛啊,誰來救救我……”

作者有話說:

星星:接下來一個月菜譜都要有章魚:)

小章魚:qaq老婆怎麽又生氣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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