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袁潇天此刻徹底轉過身來,他比自己要高出頭頂一塊的距離,說道:“如果不想做這個工作可以直接說,不用用這種方法拖延。”

段穎浩知道他誤會了,解釋道:“我只是想拿到畢業證,袁總,你應該知道,一個高中文憑和一個大學文憑,就業範圍大不相同。”

袁潇天說道:“一個大學文憑,絕對可以找到一個比保安更好的工作,為什麽執意進入我的公司?”

段穎浩猶豫了一下,袁潇天沒忽視他的猶豫,微微眯了眯眼睛。

袁潇天懷疑自己完全合情合理,同樣姓段,對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方天的名氣現在遠遠不及宏遠,而且自己執意要進入對方的公司,就算是保安的工作也不在乎,從表面看自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段穎浩有一種錯覺,如果自己接下來的話沒有足夠的信服力,那這個保安的工作也別想做了。

段穎浩想了想,決定說出部分實情,“因為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知道方天在未來的十年內必将成為行業中的龍頭,我這是在搶奪先機。”

這是自己的私心,也是事實。

段穎浩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說完之後坦蕩蕩地回視着袁潇天。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袁潇天的眉頭驟然松了,整個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最後戲谑地說道:“預知未來?那你怎麽不去買彩票?”

袁潇天本來也無意跟他争論這個,撂下這句話之後就轉身走人了。

段穎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心說,難道他不想嗎?

上一世他是個富二代,天天有花不完的錢,就算成了假少爺,何木玮在金錢方面從不吝啬,自己也不需要為生計奔波,哪有買彩票的習慣?

最重要的事如果他能知道自己會重生,肯定把每一期的中獎號碼都記下來,也不會就這樣喪失了一夜暴富的大好機會。

段穎浩沒有在休息室待太長的時間,出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酒會散場,他垂手站在段遠宏的身邊,幫忙送人。

賓客陸續走的差不多了,段遠宏這才收了客氣的笑容,轉頭看向他。

“衣服怎麽回事?”

段遠宏顯然在關注自己的儀容儀表,一眼就看出他換了衣服。

段穎浩将之前的菱形袖扣卸了下來,放在了現在這件衣服上的袖口上,他說道:“剛才不小心弄濕了。”

段遠宏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說道:“國外大學的畢業證是拿不到了,我對你沒有過多的期望,安安分分地按時給我上課,不準混酒吧,夜店,成績你不用管,我自然會找人處理。”

段穎浩剛想張嘴,段遠宏擡起手來,是一個略顯強硬的手勢,“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沒得商量,我段遠宏的兒子不能連個大學畢業證都拿不到。”

說完之後,直接把他扔在原地走人了。

段穎浩的手指習慣地攆着菱形袖扣,忽然眼睛直直地射向了最近的一根大理石柱旁邊,何木玮端着端着賓客留下的空酒杯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一擡頭,兩人的視線分毫不差地對上了。

何木玮朝他微微躬了一下身在,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急匆匆地走人了。

段穎浩的視線沒有收回來,直直地盯着他的背影。

仿佛有一根無形木棍綁在了他身上,何木玮的上半身挺地特別直,這樣的背影會讓人感覺對方是一個特別冷硬的人,但是他的臉卻相當溫潤,無論是顴骨還是下颚的線條都相當流暢。

段穎浩收回了視線,不打算再将時間浪費在無聊的宴會上,自顧自走出了大廳。

回到家之後,段母正在喝燕窩,段穎浩叫了聲媽,然後徑自上了樓。

他換了一身睡衣之後就坐到了桌子面前,打開了電腦,別人都避開,生怕被坑,他則直接搜培訓機構,找了最貴的導師。

想要在兩個月內就補足大學四年的所有課程,并且拿到一個不錯的成績,光靠他一個人摸索,就算搭上半條命也未必能成功,所以他只能走捷徑。

根據上一次的記憶,何木玮是在九月份的一天拿着DNA上門的,那一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節假日,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像往常一樣宿醉未醒的早上。

現在他慶幸自己還有時間做充足的準備,等那一天的到來他可以應付自如。

他曾是一個揮金如土的富二代,自然知道錢的威力,直接提出讓對方進行一對一專門輔導。

兩個月下來總共十萬,對于一般人來說這筆支出絕對算是巨額,但是對于他以往的消費來說,只是零頭。

第二天,段穎浩頂着一個黑眼圈下了樓,段母看到他,納悶地問道:“怎麽了?”

段穎浩走下最後一個臺階,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說道:“昨天晚上有點失眠。”

段遠宏抖了抖手上的雜志,看了他一眼,說道:“怎麽?剛說了不讓你去夜店,轉頭就失眠了?”

段穎浩拉開椅子坐在上面,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咬了一大口。

昨天晚上的培訓十點就結束了,之後他自己又學了一會,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點,等上了床之後他竟然一時沒睡着。

昨天是他重生的第一天,前世今生的所以記憶攪合在一起,再加上發生的事實在太多,明明身體累得連根指頭都不想動,但是腦子卻無比清晰。

淩晨的時候終于熬不住睡着了,卻睡得并不踏實,早上起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段穎浩知道段遠宏誤會了,但是他也懶得解釋了。

為了節省時間,他沒開車,直接打了一輛車,在車上補了一覺。

到了學校的時候,何木玮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跟在他屁股後面。

“昨天的事真的對不起,我知道那衣服不便宜,要不然我來出幹洗費。”

段穎浩既不想跟對方走得近了,又不能跟他疏遠,他要知道到底是不是何木玮要将自己活活燒死。

“那件衣服我已經扔了,”段穎浩清冷的眉眼之間仿佛帶着一絲冷笑,“所以用不着幹洗費。”

何木玮明顯一噎,過了一會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道:“那……要不然我陪你一件吧?”

對方看起來一副誠心忏悔的表情,但是段穎浩跟他認識了十年,知道這家夥最擅長僞裝。

衣服只是跟自己聯系的借口,上一世他也說要賠自己一件。

當時他說的是,“我的衣服都是高奢品牌,全手工定制的,外套加襯衣要好幾萬塊,你有錢賠我嗎?”

何木玮說他會先賠一部分,剩下的等打工的錢到賬之後再還自己。

從那時候開始,對方總是打着還錢的名義接近自己。

而這一次,他不會再給對方這樣的機會。

段穎浩勾了勾嘴角說道:“不用了,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不過下次注意點,別人可沒有我好說話。”

上一世自己何其天真,以為何木玮說幾句甜言蜜語,對方就是愛自己的,現在想想,對方對自己根本沒有絲毫感情。

但凡有一點就不會跟別的女人相親結婚。

這一世,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能不能讓對方的感情發生變化,但是他要将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他看到何木玮明顯地怔愣了一下,并沒有說什麽,擡步朝教室走了過去。

到了教室,段穎浩找了最後一個角落位置坐了下來,就算周圍傳來了打量的視線他也毫不在乎。

雖然他已經定了一對一網上輔導,但是上課的時候能直接掌握,絕對事半功倍。

段穎浩聽得非常認真,即使恨不得趴在桌子上補一覺,也強撐着做了詳細的筆記。

第二節沒課,他實在熬不住了,幹脆趴在桌子上,将衛衣的帽子蓋在頭上,抓緊時間補了一覺。

即使這樣,耳邊依然傳來了陣陣議論聲,“剛才還以為他認真聽課呢,轉頭就開始睡覺了。”

“人家可是咱們市首富的兒子,就算天天睡覺畢業證也不需要擔心。”

“啧,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是人家一出生就在羅馬,起點根本不一樣。”

“行了,還是別酸了,我們拼死拼活拿了個好成績,到了社會上也不一定找打到一份好工作,人家呢,就算成績是一坨狗屎,還不是照樣管着我們?”

“不說了,不說了,越說越氣。”

段穎浩把衆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他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仿佛這些人說得根本不是他。

中午吃完飯之後,段穎浩直接去了圖書館,查資料去了。

補了一節課的覺,終于有精神熬下午的課了。

不過放學的鈴聲一響,段穎浩毫不猶豫地收拾書包走人了。

回去的時候他還是打了個車,剛想在車上眯一會,手裏的電話就響了。

段穎浩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名稱簡單直白,寫着徐二。

直到電話快挂斷了,他才想起對方是自己上一世那些氣味相投的富家子弟。

平時跟自己聯系地最多,但是知道自己是段家的假少爺之後,跑得比誰都快。

段穎浩像渾身沒骨頭一樣靠坐在座椅上,原本是一個頹廢的姿勢,但是眉眼卻違和地帶着一絲淡淡的嘲弄。

8.要來一起學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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