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比和璧隋珠更珍貴的善良

比和璧隋珠更珍貴的善良

群山似從薄霧中逐漸蘇醒,與青羅帶般的瀾陵江水輝映成千裏不絕的水墨畫卷。

頭戴鬥笠撐着竹筏的阿伯唱響山歌,竹篙破開江面,濺起的水花波光粼粼,遠處翠峰如簇,萬物生輝。

孟翎手持一柄繪着翠竹的油紙傘立在竹筏前頭,傘柄綴着塊青玉,玉下是長長的絲絡,在江面微風的吹拂下,同她腰上纏着的青竹刺繡飄帶糾纏着缭缭繞繞。清澈的江水中倒影出如黛遠山和她的清妙身影,一起入了這千裏江山圖卷。

遠山微雨近水無瀾,如夢又似幻。

陸晏銘坐在中間,笑看她膽大的俯身撩水,陽光透過婆娑的枝葉,灑在竹筏上,撐篙的老伯帶着他們漫無目的地蕩漾在碧波之間,任由微風輕撫,感受着大自然的熠熠生輝。

遠處的漁民們坐在竹筏上,手持漁網,在江水中捕捉。游人嬉戲笑鬧,讓人迷失在這詩畫般的山林生活中。

“當心些…”陸晏銘忍不住提醒她。

孟翎撐着傘,回頭看他,傘下的她笑靥如花。

“陸晏銘!我鞋子濕了…”她輕皺鼻頭,嬌氣得很。

孟翎索性脫掉鞋,坐在排頭,将一雙白嫩的小腳浸入江水之中,膝下長裙索性濕了個徹底。

“綠水豐漣漪,青山多錦繡,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陸晏銘搖着先前那把書了“今日無事”的扇子,倒真像個多情的浪蕩公子哥。

孟翎笑他:“你倒是游一個啊,坐在那裏有什麽意思!”

說罷,掬起一捧清水向他潑去,因隔了些距離,只淺淺的灑在他的腳邊,似還嫌不夠一般,孟翎直接以手翻起陣陣水花向他揮去,在她的嬉笑聲中,終于濺濕了陸晏銘的肩頭和額發。

她在鬧而他在笑,阿伯的山歌唱響江畔,鸬鹚撲動翅膀,激起圈圈粼粼的波紋。

一個浪頭過來,竹筏輕微的搖晃,排頭在水中起起伏伏,陸晏銘眼疾手快的抓牢孟翎的胳膊,将她圈入懷中。

他總是這樣讓她有十足的安全感,孟翎一手環住他的脖頸,手指輕剮着他耳後的頭發。

“我要掉下去該怎麽辦?”她眼裏漣着光,手裏還撐着那把油紙傘。

“拉你上來。”陸晏銘淺淺笑着,剛才确實有些急迫漫過心尖,吓了他一跳。

“你也被我拖下水呢?你會游泳嗎?”孟翎問道。

“帶你游到對岸的力氣還是有的。”看她似乎不信,陸晏銘假意要拉她一同下水:“口說無憑,試過才知道!”

“啊!不要啊!!”孟翎急得立馬窩進陸晏銘的懷裏識圖阻止他有什麽大動作,惹得陸晏銘朗聲笑開。

借着油紙傘的遮擋,他撫平孟翎被風吹亂的頭發,在她耳邊輕柔卻放誕的說了句:“青天白日的,我怎能讓你在這兒濕了衣裳?”

他肩頭微濕,額發滴水的模樣,再配上這句話,整個一個大寫的風流不羁。

孟翎瞥他一眼,這一眼,有輕易可迷了陸晏銘心智般的萬種風情,她推開他一些,離開他的懷抱,陸晏銘本以為她要嗔他幾句,哪曾想,還未反應過來,當即被她潑了一身的水道:“哪來的纨绔公子,在這口無遮攔的……”

陸晏銘眯起眼,孟翎心中警鈴作響,才想他要使什麽壞,準備躲開些,如瀑布般的青絲已然散開,随風飛舞着垂落在她的肩頭。

再看罪魁禍首,此時手中正拿着那枚被他抽走的翡翠芙蕖發簪。

他說:“何以結相于?金薄畫搔頭。既說我是纨绔,今天就收了你的發簪作為定情信物,他日……”

陸晏銘頓住,笑而不語。

孟翎真是佩服他的腦洞,不去當編劇制片人可惜了了!

“你還我!”她嬌嗔一句。

“那可不行,有道是,正妻之物,結發相随。我拿到就是我的了…”陸晏銘單膝伏地,笑得篤定。

那句“正妻”,羞惱的孟翎作勢就要去錘他。

撐篙的老伯看這對年輕男女笑鬧看得津津有味,不禁感慨道:“瀾陵江好啊!泰川好啊!”

孟翎納悶老伯怎麽突然冒出這一句,便問老伯何來如此的感慨。

老伯一扶鬥笠,雙手撐在篙頭上說:“小姑娘,你不是當地人,不知道啊!”

“幾年前這裏還是一大片荒地,雜草叢生。過去很少有人往村裏來的,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人在這裏建度假區的嘞!

後來,泰川集團過來造的旅游建設和度假區項目,一開園啊!一批又一批的游客被吸引來旅游,越來越多在外的打工的村民都回村啦!景區的招商就沒有發過愁,都是客商主動打電話來咨詢投資嘞!”

“喔……泰川一瀾啊!”孟翎看了一眼邊上這位泰川的掌權人,此時正一臉的平靜,眼裏無波無瀾,手裏還拿着她的那只發簪把玩着簪頭上的帝王綠翡翠雕成的荷花,仿佛說的根本不是他。

陸晏銘見孟翎在看他,才淺淺一笑,并不在意的說:“這一片被瀾陵江環繞,占盡地理優勢,即便泰川不來,也會有別家。”

老伯眉頭一皺,孟翎憋着笑聽老伯繼續說:“年輕人,那你可不知道嘞,泰川的老板哦,好!特批的錢鋪那個灌溉網,建園區公路和游客走道,種水果、蔬菜、種那個彩林!老漂亮了!你們看到了吧!然後建觀光園,又把兩個村的林道修了!直接通了村民的致富路!”

孟翎的表情從一開始純聽談資般的嬉笑,到逐漸變得認真起來,她追問老伯:“還有呢?”

老伯摸摸胡須,笑着說:“還有就是敬老院、醫療隊和學校哎,都建了,每年哦,都捐好多錢幫很多很多貧困學生……唉……”

“泰川的老板哦!是個好人吶!”老伯似乎很有感觸。

“老伯,你見過泰川的老板嗎?”孟翎特別好奇。

老伯遺憾道:“我哪能見到啊!聽他們有見過的人說可年輕!特別年輕!”說罷,看了幾眼陸晏銘道:“大概同這個小夥子差不多,二十來歲的樣子!反正不超過30!”然後嘀嘀咕咕的說二十幾歲就是大老板了!真是不敢想啊,青年才俊,年輕有為哦……

孟翎笑了,目光漣漣的看向身邊的陸晏銘。

“怎麽了?”她目光柔軟的讓他心神微動,陸晏銘将她的碎發別向耳後問。

孟翎說:“沒什麽,仿佛重新認識了你一次。”

“嗯?”陸晏銘疑惑的看她。

“你常說自己是個商人,是個企業家,但僅有經濟上的成功是不夠的。”

“真正偉大的企業家應該去追求更高的目标,用財富和影響力去回饋社會、承擔社會責任、影響他人和改善社會問題。”

孟翎俏皮的說:“所以,小陸總不僅僅是商業上的成功者,更是社會進步的先鋒!是個特別優秀的企業家!”

“不對!應該是特別優秀的‘年輕’企業家。”說完自顧自的笑個不停,也不知道是哪兒戳中了她的笑點。

陸晏銘輕撫着她的如瀑青絲揶揄道:“先前也不知道是誰,說我是個纨绔公子哥。”

竹筏到岸,看着她鞋襪盡濕,還在水裏晃動着雙腿踢打着水面的嬌俏模樣,陸晏銘無奈的笑了。

為她收起傘,在孟翎的驚呼聲中,矮身穩穩的将她打橫抱起,朝着停在岸邊的保時捷走去。

被他這樣親昵的抱着,孟翎有些不習慣,扭捏了一下就被陸晏銘輕拍了下小腦袋,他說:“亂動什麽,又不是沒抱過。”

……什麽時候?

呵呵!

将她放在車坐上,陸晏銘打開後備箱,拿過毛巾覆在她頭頂,蹲下身輕柔的為她弄幹微濕的長發。

四周安靜,偶有微風,這會兒,半濕的長裙貼在腿上,讓孟翎感到一絲尴尬和不舒服。細白的青蔥手指撥弄着白裙的布料,陸晏銘抿唇輕勾起嘴角,将手裏的灰色衛褲遞到她的面前。

“預備晚上健身的時候穿的,借給你。”言罷還不忘補一句:“幹淨的。”

孟翎紅着臉,接過浮着熟悉的冷松柏香的柔軟褲子。

陸晏銘揉了揉她的發頂說:“去車裏換,我不看…”在她水霧漣漣的目光裏,為她打開車暖後,輕輕合上車門,轉去後備箱拿了條毛巾走遠了幾步,背過身專心擦拭頭發。

直到聽見孟翎喚他,陸晏銘才折身回去,脫了半濕的襯衫,換了件幹淨的長袖衛衣坐進駕駛位。

偏頭去看她,淺灰色的衛褲長了一截,被卷起折在腳腕處,兩腿蜷起在真皮座位上,長發散開,襯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紅撲撲的。

“就一點不懷疑這是我特意安排好的戲碼?”

陸晏銘看着孟翎閃動着的大眼睛,試探着說:“瀾陵江是我提議游的,竹筏是我安排的,話我也可以叫人提前預備好……”

孟翎脈脈的看着他,好看的丹鳳眼裏酌着三分笑意,七分認真,一頭黑發被他揉的有些亂,像是剛洗完澡的模樣,再配上休閑的運動服,整個人是少見的溫和散漫,尋不到半點兒人前的冷感,她問:“費這麽大周折,為了什麽?”

陸晏銘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凝視了她半晌,語氣染上了些纏綿和缱绻。

“為了你能……愛我。”

當一個矜貴自持慣了的男人,突然開始認真的撩撥起一個女人的時候,這殺傷力不可謂不強。

孟翎有些語塞,她帶了些窘迫的害羞模樣,讓陸晏銘忍不住的心猿意馬。

敵不過內心的纏鬥,他靠過去,一手捧住她未施粉黛的嫩白小臉,吻上了她的唇。

沁入孟翎鼻息的,是他那具有侵略性的氣息,混合了些薄荷味的涼和他軟唇上的暖,雙雙沖擊着她的心髒,讓她瞬間抓緊了指間的衣料。

感受到她的緊張和局促,陸晏銘并未加深這個吻,稍稍分開些,又忍不住溫柔的在她柔軟的唇上輕啄了幾下才退開。

她臉了紅,掩飾般拂過唇邊的長發,轉頭望向遠山。山上,是成片的果樹郁郁蔥蔥,山下,清澈的瀾陵江水蜿蜒逶迤。

孟翎心波久久不能平靜,她輕聲道:“陸晏銘,你別這樣說……”

她指的是,他随口一提的那些蓄謀和刻意,他知道。

“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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