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第四章
第四章
出了綜合樓，校園裏的人群零零散散，藍白一片，熙熙攘攘帶着靈動鮮活的氣息。
薛同領着田小小身後跟着雙手插兜表情散漫的邵兵，三人快速的穿過人群來到正樓，走進大廳人潮向外湧來，他們逆行而上，樓梯窄小擁擠，田小小個子小，身板更是瘦的直接能被擠扁，身邊一個大塊頭的男生擠過來就能把她給撞飛了，邵兵皺着眉單手提着她免去她會被人流給沖下去。
田小小一直沒注意到原本走在最後面的邵兵什麽時候走在了她的前面，少年堅定有力的臂膀仿佛一把鉗子在人流沖擊大的地方死死的拽着她，雖然生疼但好過被擠下去。
勉強上了三樓拐過彎人流相對較少，邵兵松開她的手腕，田小小低頭，細白的手腕已經被他捏住一條血印來，揉了揉發酸微痛的地方見薛同和邵兵已經走遠，趕緊追上去擡眼看見前面一個門牌上面寫着：高二八班。
到了。
教室裏的人不多，只寥寥幾人，想必其餘的人都去做早操了，留下的人正在打掃衛生，地面灑了水濕漉漉的，空氣潮濕陰冷，田小小冷得打了個哆嗦，教室窗戶四面通風，太冷了。
邵兵瞥她一眼，語氣不善，“有那麽冷嗎？”
田小小牙齒打顫，“真，真的很冷。”
“那明天再穿厚些，最好帶個火爐過來。”
田小小白他一眼，這人嘴巴真壞！
薛同将人領到教室跟田小小安頓了幾句扭頭對邵兵說：“你跟你們班主任說一聲，就說人我領來了讓她自己安排一下。”
邵兵嘟囔白他一眼，“要傳你自己傳，我不管。”
“哎你這臭小子。”
邵兵不理他人已經下了講臺徑直走到中間行最後一排的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從桌廂裏甩出一本書拍在桌面上。
薛同看他一眼氣鼓鼓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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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同走後教室裏頓時變得叽叽喳喳鮮活起來，田小小注意到早上在操場見到的那個男生石俊山也在，看起來今天是他們組衛生。
石俊山望向田小小一眼轉身去找邵兵，邵兵攤開書并沒有看而是拿出手機玩，石俊山蹭過去，“邵哥，咱班新轉來的？”
“嗯。”
“和你認識？”
“不熟。”
石俊山撇嘴，不熟坐你車？
“今晚POPOL有比賽去不去？”
“到時候再說。”
“今早我看見扁頭那小子了，他說唐钰他們晚上會去。”
邵兵手指一頓，頭沒擡接着玩，只是厮殺的表情更加狠了，“那我們也去。”
“嗯，聽說今晚POPOL會出新的動作技巧。”
“那我們也學學。”
“今晚還打球嗎？”
“打。”
兩個人聊了幾句石俊山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将垃圾桶到了又折回來坐在邵兵旁邊，他和邵兵同桌。
田小小站在門口似乎被人遺忘，教室裏的幾個人打掃完看書的看書，不看書的到處亂竄，沒人把田小小放在眼裏。
早操做完人潮一下子湧了上來，黑壓壓一片，藍白相間，像潮水一樣瞬間擁滿整個樓道，田小小站在門口擋路腳步往後挪了挪站在教室外面，依着欄杆站着。
有人經過擡眼看她，只一下又看向別處，她太普通了站在那裏沒人在意，即使好奇也不過粗略一打量。
教室裏人漸漸到齊，塞滿一教室吵鬧聲，哄笑聲似是要把房頂掀了。田小小站在外面皺眉，這還是早自習嗎？怎麽都沒人管？
剛想完就聽到有人站起來制止，一個戴着眼鏡的矮個子男生，穿着藍白校服很規矩的那種，他推推眼鏡聲音細小，那句大家安靜一點很快被淹沒在一片笑聲中。
田小小搖搖頭，這樣的班級……
在外面站了有二十分鐘依然沒有老師過來，田小小甚至都有些想逃回家的沖動，這樣的班級寧願不讀，可前前後後想到馮婧為了她轉學的事情廢了多大的心思，便忍着耐心站着。
教室裏石俊山幾次擡頭瞥見站在樓道裏的田小小，這小丫頭選的地方真好，只要一擡頭準能看着。
此時，外面陽光瀉下正好打在她細軟的頭發上，讓她的毛發有種小動物般毛茸茸的感覺，石俊山瞥了一眼扭頭問邵兵，“哥，你就這樣将那丫頭涼外邊？”
邵兵又從桌廂裏甩出一個草稿本趴在上面列算式，眼皮都沒擡一下，“是老薛把她涼那了，又不是我。”
石俊山朝他欠扁的臉上一瞧，服氣，“得，我要是那姑娘肯定得生氣，你這态度變得也太快了。”
“我壓根就沒對她好過。”
得，是沒好過，早上不知是誰送她來學校，還親自帶她去老薛那報道的。
田小小站了一會被旁邊朗朗的讀書聲所吸引，忍不住擡腳走過去，窗明幾淨，一排排漂亮的藍白色舉着書正在大聲朗讀。晦澀的文言文被他們讀的別有一番味道。
領頭的男生皮膚白淨，頭發烏黑，半低着頭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大手撐開，修長的手指托着書本，好聽富有渲染力的聲音充斥着教室。
田小小盯着那個男生看的入神，不知過了多久男生似是感覺到了什麽，擡頭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眸，眼如皓月，輕輕一笑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起來。
“同學…。。”
一聲尖利的女聲響在頭頂，田小小一驚轉身頭微微揚起，一個臉頰瘦削皮膚白皙但缺乏生機的女人站在了她的身後，她瘦高個，帶着鑲金邊的金絲眼鏡，乍一看文文雅雅，實則眼神透着兇悍。
此時女教師正在瞪着她，田小小站正身姿半低着頭已顯柔弱。
“你是田小小嗎？”
女教師再次問。
“我是。”
“那你站在高二七班門口幹嘛？你不是八班的嗎？”
“…。。”
田小小沒說話嘴唇抿成一條線似是委屈到了極點。
果然女教師的臉色慢慢好轉，語氣也不似剛才那般淩厲，“跟我走。”
田小小跟在葉子身後看着她纖細的腰肢走路一扭一扭的。
八班不似剛才那般吵了，估計是葉子老師已經進來過一遍了，好多同學都收斂了很多，只有個別不服管教的還在那叽叽喳喳的說個沒完。
葉子老師一進門，教室裏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葉子老師冷着臉拿起粉筆奮力一扔，粉筆頭不偏不倚打在石俊山的臉上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清晰可聞。
教室裏更加寂靜，甚至是透着恐懼。
連田小小也被吓了一跳。
受害者石俊山像是雕塑一般，落在臉上的粉筆灰都沒敢擦一下。
“石俊山，你來勁了是不？上課說個沒完，要不要我把這讓出來你站上面說一節課。”
石俊山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旁邊的邵兵無聊的轉着手中的鋼筆。
葉子老師掃視班裏一圈，看底下的學生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才忍下怒氣招手田小小上來。
田小小走上講臺站在葉子老師身邊，目視着臺下黑壓壓的一片腦袋，只有邵兵身體懶散的靠着牆壁，眼睛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葉子老師将她向前拉了拉，語氣硬冷，“這位是田小小同學，大家歡迎。”
“嘩啦啦——”
臺下響起稀稀疏疏的掌聲。田小小友好的朝大家微笑，可衆人鼓完掌頭又低下去，臉上完全沒有歡迎新同學的表情。
“好了，你下去坐吧，自我介紹就不必了以後慢慢認識。”
田小小一眼望過去，坐哪兒？
“哦，你暫時先坐杜小梅旁邊，以後有機會再調。”
順着葉子老師的指向田小小看到一個和她同款發型的女生，圓圓臉，皮膚黝黑，大眼晴五官倒長的很周正的女孩子，女孩兒朝她招招手，田小小走了過去。
“好了，現在大家開始早讀，宋銘再有說話的學生你記下來，下課之後拿給我。”
之前那個戴着眼鏡矮個子男生站起來說：“知道了。”
葉子老師剛走到門口又折回講臺，“田小小，你跟我去取課本。”
“哦。”
田小小放下書包跑了出去，這次知道了葉子老師的脾氣，走在路上不敢怠慢，一直跟在屁股後面生怕跟丢了。
葉子老師走在前面雷厲風行，“我剛看了你的檔案，之前的學習成績不錯，進了這個班可千萬別跟班裏的那些混混學。”
“哦。”
“尤其是石俊山，邵兵他們。”
“嗯。”
“我聽薛主任說你跟邵兵認識？”
“我媽同學的孩子。”
葉子老師頓了一下說：“以後別跟他來往。”
田小小硬着頭皮答，“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