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倒是恭喜姐姐了。”郭貴人望着眼前嬌美的女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兒，自己雖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大家出生，眼前這個不過是個宮女，竟然已經位居嫔位，還懷上了第二個。而自己所出的格格，皇上連看都沒來看幾眼。
宜嫔摸着快八個月的肚子，挪了挪身，自己這個庶妹真是的，竟然自降身份去叫一個宮女姐姐，真是把郭絡羅氏的臉面都丢盡了。不過這個德嫔也真不簡單，原先看皇上的态度以為只不過是個給貴妃生子的，哪想到竟然還能籠絡住皇上懷上第二個。不過，聽說皇上已經很久沒去看過她了，“妹妹真是有福氣，不愧是貴妃姐姐宮裏出來的。”
德嫔本來正跟貴人納喇氏讨論孩子的事，聽了這話心裏一堵，她自然知道宜嫔的意思，而且皇上雖然擡了自己的位份，但是好像自從幾個月前去過貴妃的宮裏之後就再也沒來看過自己，心裏一酸，面上卻笑了笑，“嫔妾也很是感激貴妃的照顧，不知小阿哥最近……”說着，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佟佳嬌嬈。
佟佳嬌嬈正喝着茶，對于這一群女人在自己宮裏喝着自己的茶吃着自己的點心還來膈應自己真是不想說什麽了，裝作不小心嗆到，咳了咳。
水青忙上前輕輕地拍了拍佟佳嬌嬈的背，“娘娘，小心點。”說着笑着看了一眼德嫔，“謝德嫔娘娘關心，小阿哥很好，這會兒怕是還沒醒，不然就抱出來給娘娘們看看了。”這倒是真話，佟佳嬌嬈早上從不要奶娘帶胤禛來請安，能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
德妃咬了咬唇，低着頭眼神暗了暗，貴妃怕是知道自己偷偷來看小阿哥的事了吧，算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德嫔想就當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好了，希望是個阿哥。
水藍進來悄悄使了個眼色，佟佳嬌嬈一愣，随口說了兩句就把衆嫔妃打發走了。
“這是什麽？”佟佳嬌嬈揮退了宮人，看着水藍遞過來的東西，這不是藥嘛，不拿去熬，給我做什麽？
水藍戲谑地笑了笑，把紙包拆開來，從裏面抽出一張薄薄的紙遞給佟佳嬌嬈，“太醫院有他的人。”
佟佳嬌嬈瞳孔一縮，眼睛瞪得老大。
“雖然奴婢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但奴婢可以肯定他絕對給的起格格好的生活。”水藍朝信怒了努嘴，拿着藥包轉身離開了，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佟佳嬌嬈看着手裏疊好的宣紙，不自覺地笑了笑，他會寫些什麽呢？伸出另外一只手正打算打開，又猛地縮了回來，摸了摸紅通通的耳垂，傻傻地咧了咧嘴。
信不長，佟佳嬌嬈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覺得怎麽都不夠，而且他的字可真好看，想到自己那慘不忍睹的漢字，佟佳嬌嬈不好意思地捂了捂面。
看完了信，佟佳嬌嬈知道自己應該立馬把信燒了，可怎麽也舍不得，剛好外面紫梅來報說有要事，佟佳嬌嬈進屋把信壓在了首飾匣子最底層。
“娘娘，衛氏求見。”紫梅小聲禀報一句。
康熙寵幸過衛氏之後并沒有給位份，可也沒再讓她在辛者庫做髒活了，不過身份到底有些尴尬。佟佳嬌嬈想了想，點頭讓衛氏進來了。
佟佳嬌嬈看着眼前面色極其慘白的女子，這那是被寵幸過的模樣啊，這是被虐待了吧，衛氏跪在那兒不說話，眼裏露出祈求的神色，佟佳嬌嬈皺了皺鼻子，讓其她人退下了，只留了水藍。
“說吧，這是怎麽了。”佟佳嬌嬈現在掌管宮務，衛氏有求于很正常，可佟佳嬌嬈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奴婢……”衛氏低了低頭，泣不成聲，“奴婢，小産了。”
怪不得臉色這個樣子，可，“為什麽不上報？”
“奴婢是被人陷害的，而且奴婢……奴婢不想失寵。”衛氏知道自己位卑，只是個宮女，還是罪籍，又沒有貴人相助，小産上報得幾個月不見皇上，之後必定失寵。
佟佳嬌嬈看了一眼衛氏，果真極美，比之德嫔強上不少，“難道你不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來給德嫔難堪的。”
衛氏頭都快要低到地上了，羞愧無比，“奴婢，知道。而且如果奴婢沒猜錯的話，使得奴婢流産的就是德嫔。”衛氏猛地擡起頭，眼睛通紅，“求娘娘幫幫奴婢，德嫔可以給娘娘生孩子，奴婢也可以。”
佟佳嬌嬈噗嗤一笑，自己看上去像是那麽缺孩子養的人嘛，不對呀，自己根本就不想養孩子好吧。不過想起德嫔那副惹人憐惜的樣子，反正也沒事做，膈應她一下好了，更何況她可沒忘記康熙給璟郎的那十板子，越想越心疼，“本宮可以幫你，但是你要明白一點，你不是德嫔。”雖然都是宮女，可宮女也是分貴賤的。而且第一個珍貴，下面可就不值錢了。
衛氏臉一紅，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份，看了一眼雍容華貴的佟佳嬌嬈，真是自行慚愧，不過想到德嫔只比自己強那麽一點點，真是不甘心。衛氏咬了咬牙，“奴婢只想再平安生下個孩子。”
哦？佟佳嬌嬈挑了挑眉，““景仁宮”偏殿沒有人，本宮也不會放你進來。不過本宮可以把你交給惠嫔，惠嫔育有大阿哥，人也寬和。”
雖然衛氏心裏有些明白，可還是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這是佟佳嬌嬈給出的最好條件了，畢竟自己什麽也沒付出，磕了個頭，“謝娘娘。”
“不用謝本宮，争寵會嗎？你和烏雅氏同為宮女，你的存在同樣也在提醒着她。聽說她這一胎不是很穩。”烏雅氏背後有內務府，可你總要也有些反擊對不對，佟佳嬌嬈掃了一眼衛氏，雖沒有烏雅氏聰明，但是容貌一時還是可以作為武器的。
衛氏心一顫，沒想到佟佳嬌嬈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握緊了拳頭謝恩退下了。
“看你長得還算好看的份上，給你最後一個忠告，這萬一有了孩子，就多為孩子想想吧。”
衛氏身體一僵。離開“景仁宮”時，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竟然沒有對貴妃任何懷疑，不，娘娘應該不屑吧。想到佟佳嬌嬈的直白，衛氏竟然隐約有一種貴妃娘娘對于後宮誰都一點也不在意，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衛氏又搖了搖頭，貴妃娘娘位份最高，寵愛最盛，後宮根本無人威脅，一定是這樣。
“這衛氏鬥不過烏雅氏。”水藍沒什麽感情地評價道。
佟佳嬌嬈點了點頭，“她沒烏雅氏聰明，而且身份實在是太低了，可是只有她被推出來了，只能用她膈應一下烏雅氏了。”總不能再找一個吧，佟佳嬌嬈可沒推別人進火坑的習慣，雖然有很多人想進。
晚間康熙翻了“景仁宮”的牌子，對于康熙并沒有懷疑自己還冷落烏雅氏的行為，佟佳嬌嬈還是很感動的。可是後宮六個嫔，一個瘋了，兩個不受寵，兩個有孩子，一個有孕，新晉寵妃有孕受冷落，佟佳嬌嬈這被翻牌子的次數就大大增加了，晚間真是苦不堪言。
想到林璟的信，佟佳嬌嬈心有些癢癢的，面上有些失落，“恭喜表哥了，德嫔和僖嫔都有孕了。”
康熙掃了一眼佟佳嬌嬈，這兩位有孕可是很久了，一個都快要生了，而且表妹這個樣子可不像是恭喜啊，康熙笑了笑，“表妹這是怎麽了？”
佟佳嬌嬈拿帕子抹了抹眼角，水藍，這效果太好了吧，眼睛有些紅紅的，“臣妾進宮也有三年了，卻未能給表哥誕下一兒半女，臣妾這心裏可真是不好受。”
看佟佳嬌嬈真的有些傷心，康熙憐惜地攬了攬佟佳嬌嬈的肩膀，“是朕和表妹的緣分還沒到，更何況不是有四阿哥了嘛。”當初之所以把德嫔所出的小阿哥給佟佳嬌嬈養，也是因着太醫說表妹這幾年的身子怕是不易有孕，不過最近說是調養好了不少，沒準不久就有喜訊了。
佟佳嬌嬈可憐兮兮地看着康熙，“可是臣妾想有個自己的孩子，當然臣妾也是把胤禛當自己孩子看待的。”佟佳嬌嬈有些着急，淚順着臉龐滑下，“臣妾聽說“靜慈庵”許願很是靈驗，臣妾想去許個願。”
康熙本想開口拒絕，可一看佟佳嬌嬈期盼的眼神，又有些遲疑，表妹這是着急想給自己生孩子呢，想了想“靜慈庵”和皇家供奉的“普華寺”是一座山上的，又是座尼姑庵，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謝謝表哥。”太好了，這麽說自己可以看到他了，佟佳嬌嬈這句謝謝說得格外真誠，“臣妾也會上香為大清和表哥祈福的。”
看着佟佳嬌嬈閃亮亮的眼睛，康熙不免有些心動。佟佳嬌嬈羞澀地低了低頭，自從她把康熙只當做表哥來看之後，每到這個時候都有些尴尬，水藍，快來救救你家格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