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大可以把我放了，照剛才的架勢，我根本靠近不了你。”燕悠然苦笑。
姜姍問：“我放了你，你還會傷害我嗎？”
燕悠然聲音低低的，“當然不會，你相信哥哥嗎？”
“不相信！”
燕悠然：那還說個屁啊！
姜姍嘿嘿一笑，“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回答的好，我就放了你。若是你敷衍了事，我就把你殺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不能殺人。”
姜姍：“……”
一個在古代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人，現在跟她說是法治社會不能殺人，這感覺好違和。
“你大可以試試？”姜姍挑眉看他。
她那麽一說，燕悠然猶疑了。無論在哪個世界，有權有勢的人總能跳出規則。或許燕薰在這個世界，有一個可以只手遮天的身份，也有可能她榜上了一個大人物。
他相信她能做到的，畢竟在九黎皇朝，連一直剛正不阿的皇帝，都能在認識她的短短時間內，對她言聽計從。
燕悠然說話的語氣軟和了下來，“你問吧。”
姜姍說：“你是什麽時候到這個世界的？”
“大概是三個月前。”
姜姍摸了摸下巴，比鄭澄提早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到這個世界前，你在那個世界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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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悠然眼中閃過一絲羞憤之色，“我正在随趙王回西北的路上。”
“你受苦了。”坐在副駕駛座上鄭澄突然出聲。
“你又是誰？”燕悠然此時才發現他正前方椅背上搭着個小腦袋。
他橫躺在座位上，本就視線被阻，加之鄭澄身材嬌小，身體被椅背遮掩了。這鄭澄不主動探頭的話，他根本就瞧不見她。
鄭澄回答，“我是姜姍的妹妹，”她的小手支着下巴，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你的遭遇我都聽說了，對你表示深切的同情，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
燕悠然眉心跳了跳，質問姜姍，“你都對她說了？”
姜姍深深地看了眼鄭澄，小姑娘似乎想挑事呢，“都說了。”
“我和他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燕悠然咬牙切齒地說道。
趙王愛人的嫉妒心特別強，不讓趙王見他，更別說碰了，倒是正合他的意。想起趙王偶爾碰到他時表現出的露骨眼神，他就一陣惡心。幸好他到這裏了，再也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趙王會把他怎麽樣。
這也正是燕悠然一見面，就想要殺了姜姍的原因，是她把他陷入了那般難堪的境地，他祖上是九黎皇朝的開國将軍，到了這一代他不僅沒有把燕家往高處帶，反而讓燕家被京城的高門大戶取笑。而他，則得了一個賣屁股的名聲，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哦。”鄭澄應道。
姜姍倒是松了口氣，如此便好。總體來說，沒有給燕悠然的心靈造成不可磨滅的傷痕，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好好待他的話，他應該不會一見面就會想殺了她。
“這三個月，你在這個世界做了什麽？”
燕悠然覺得并沒有什麽好隐瞞，一五一十回答道：“我來到這個世界時，身無分文，手裏就只有一張身份證。正好有家網吧招網管，我就去做了網管。”
鄭澄說：“可是你什麽都不懂啊！”
燕悠然輕笑，“做網管不需要學歷，也沒有技術含量。只要照着同事的樣子，依樣畫葫蘆幹就好。”
“嗯。”姜姍知道燕悠然學習能力特別強，情商又不低。哪怕他對一件事一點也不了解，也能僞裝地很懂的樣子，讓外人信服。等得到了那個機會後，他會抓緊時間學習，很快就融會貫通，舉一反三。
在那個世界，與其說他是敗在了自己的手裏，不如說是敗在了皇權手裏。
燕悠然接着說道，“雖說工資不高，但好歹包三餐。我便留在了那裏，做網管。順便買了一些書，簡單地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情況，還知道了怎麽上網。在網上，我更好地了解了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我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網吧，于是開始在網上找起了新的工作，工作也不需要太好，只要讓我盡量多接觸一些人，能盡快融入這個社會便好。我今天就是去面試的。”
“然後你把人家給打了？”
“沒錯，我在網上投了簡歷，那家公司讓我去面試，網上寫得招的是銷售人員。我到了那邊之後，公司經理說我做銷售人員太屈才了，要給我介紹更好的職位，幹得好的話，月入十萬不是夢，”燕悠然嗤笑，“天上哪有無端掉餡餅的好事，但我迫切地想要脫離這種窘迫的環境，哪怕燕府再潦倒，我先沒有過得像這般苦過，我便留下來，等經理的朋友過來面試自己，看看要不要我。”
“不到半個小時，經理的朋友就來了。是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婦女，身後帶着幾個保镖。她有一股子風塵氣，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那些青樓女子，心下不好，”燕悠然頗有些厭惡地說道，“那個女人像打量貨物一樣，打量着我，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于是，我拿起包就走人了。那個女人跟在我背後直言不諱道，她是開夜總會的，有路子。她賞識我，若是我跟了她，保管吃香的喝辣的，什麽都不用愁。哪怕窮到餓死，我都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他眸色漸暗，“沒想到她留我不成，便讓那些保镖強行把我扣下。我祖上有人當過将軍，雖說後來從文了，可燕家子弟從小都在練燕家拳的，那幾個人我還不放在眼裏，就把那些人打趴下了。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姜姍沉思，在思考如何安置燕悠然。他不似鄭澄，是個小孩，需要大人照顧。他需要住所，需要技能，使得他不再漂泊，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生活下去。
燕悠然打斷了她的沉思，“燕薰，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你什麽時候放了我？”
“等我說完我想說的話。”
“你說吧，我沒有辭去網吧的工作，傍晚要過去上班，你別耽誤我工作。”
姜姍說，“我給你找個住處吧！”
燕悠然愣怔了幾秒，未想昔日仇人，還會給自己找住處。黃鼠狼給你拜年，鐵定沒安好心，他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不用了，”他試探地問：“你為什麽突然要對我好？”
姜姍滄桑臉，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道：“我想做一個好人。”手上再夾一支煙的話，就更加符合語境了。
厚厚，她說的話，燕悠然這麽一句都不信呢，“我說需要什麽，你都會滿足？”
“我盡量。”
“哦，那你去死吧！”
姜姍哭唧唧，“抱歉，我做不到，”她依舊滄桑臉，“做個好人，真難，難于上青天。”
這燕悠然不肯接受自己的安置，可如何是好？
燕悠然不忍直視地轉過了臉，說了句，“看樣子你在這裏混的不錯嘛，有車開，還有能力給我找住處，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我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
“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姜姍眼睛一轉，瞧了鄭澄一眼，“小澄，你跟燕悠然說說我的情況吧，還有我和你原來的關系,”她稍稍開了點窗，又打開了車門，“這裏太悶了，我去外面走走。”
她出去的話，會讓燕悠然稍稍放下警惕，好好的聽鄭澄說話。希望鄭澄可以用其親身經歷說服他，使其放下心中的芥蒂，接受自己的幫助。
鄭澄會意，“我會和大哥哥好好聊聊的。”
姜姍靠在車窗上，看着面前的荒草地，頓覺滄桑。外面風太大了嘤嘤，早知道就老老實實待在車裏了。
她站在外頭，靜靜地聽着鄭澄和燕悠然說話，燕悠然偶爾會問幾句，反應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靜許多。
……
“姐，我和燕悠然講得差不多了，你快進來。”鄭澄透過窗戶喊道。
姜姍趕忙打開門坐了進去，今天的風太熱鬧，吹得她腦袋發疼。
她問：“該說的小澄都跟你說了，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燕悠然沒有回答，一針見血地說道，“根據小澄跟我講的，我倒是想起了我先前無聊時，在網上看的一本小說，主人公遭遇了不測，臨死之際，綁定了一個系統。只要完成系統布置的任務，主人公就能重新變得生龍活虎。有些主人公會穿越不同的世界，虐渣，”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雖說是小說，幻想的成分居多。但和你的經歷挺吻合的，你是不是也綁定了一個系統。”
鄭澄聽得抓了抓頭發，一頭霧水。
姜姍未想他一下子就看穿了，正在思索該如何回答時，系統說話了：“小珊珊，你用不着隐瞞，如實告訴他，你那套來自宇宙的神秘力量的說法只能糊弄鄭澄，瞞不過他的。”
“這樣沒事嗎？”
系統不以為然：“會有什麽事？他還會追殺我不成。不過你得和他說任務完成後，你已經和我解除了綁定，沒有聯系。否則以他的智商，或許會猜出你還有任務要完成。最糟糕的是，他猜出了你的任務是什麽，不配合你，”它咳嗽了一聲，“特別要告訴他的一點是：他已經回不去了，這樣他才能安下心來，在這個世界待下去。”
姜姍：“好的，我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
姜姍緊緊地握住了燕悠然的手，留下了悔恨的淚水，“你說的沒錯，我兩年前出過一場車禍，幾近喪命。我綁定了一個系統，只有完成任務，才能活下去。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是系統逼我的，真的。我的理想是做一個賢妻良母，打打殺殺的事情，我真不喜歡做，都是那個系統的錯，我現在想做個好人了，請你務必要給我這個機會。”
系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喂：S君扔了1個地雷
麽麽噠！
【小劇場】
九黎皇朝那會兒
系統：小姍姍，不要把燕悠然賞給趙王，太殘忍了。
姜姍：你有什麽好主意？
系統（興致勃勃）：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嘿嘿嘿你懂的！而且還是兄妹禁忌哦！
姜姍（冷漠臉）：厚！
姜姍慶幸沒有聽前種馬系統的話，不然，追殺過來的就都是她的老情人了，此時上演的該是血腥愛情故事。
